枯荣遗梦(总受)上——兰色妖子
兰色妖子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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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朝一岁一枯荣,一心一情成遗梦。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总受,正剧

01.动手

按常理,一家的老么应是最受宠的,可我们家却不是。娘生我时难产,差点丢了命,虽然熬过来了,身子却一直病恹恹的,所以爹看我就不大顺眼。大哥颜盛烨好酒,每每喝醉就惹是生非,爹对大哥也是恨铁不成钢。唯独二哥颜文嘉最招爹喜欢,二哥生的最像爹,书也读得好,这点是最得爹的欢心的。只是二哥非常贪淫好色,即使对我这个么弟也心怀不轨,而爹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家里人都说我长得像娘,生了一副招人爱的身子骨,许是老天爷一时糊涂弄错了,把个美娇娘生成了男儿身。我对此等说法向来嗤之以鼻。

我天生好武不喜读书,一拿起书本就打瞌睡。3岁时开始跟家里的侍卫偷偷学些拳脚,6岁时娘送我上了家塾,第一天上学我便跟族里的几个顽童打了一架,把爹气得不轻,回家来一顿好揍。可这打架也不能怪我,谁让他们对我百般调笑的!

从那时候起,爹见我不喜读书只爱武勇,对我就又加了层厌恶。在爹心里,只有饱读诗书位列朝堂才是男子之正途。

大哥很照顾我,可能是因为爹也不喜欢他吧,他便跟爹对着干,在我7岁的时候请了袁天佑师父来专程教我武功。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当时便给大哥许了愿,今后有打架帮忙的尽管找我。到后来慢慢大了我才明白过来,大哥给我请武师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帮着他打架。

今年的天气有点怪异,从九月份开始一直细雨连绵的一个月没停过。娘本来身子就弱,因这鬼天受了些风寒,又病倒了。请了几个大夫来折腾了一个月都不见娘好,爹就开始着急,四处求医问药。

今日一大早起来便听丫环柳儿说,叔父颜兴郎推荐了个叫孟梓的名医来给娘看诊,人下午就到。而昨日宵凌王巡查归来,爹得着信后便让我今日一早去宵凌王府走一趟请个安。我就算心里不愿意却也得去,不然又得挨打。

这宵凌王与我们家勉强说得上是有些交情。当年娘生我后身子孱弱,他便派了府内的大夫来给娘做调养,我“靖琪”这个名字就是他给取的。爹因对我不喜,又想巴结宵凌王,早有意思想将我送给宵凌王做男宠。不过不知是娘不愿意还是宵凌王没有首肯,这事便搁着了。

我拼命习武其实也有这个原因,就怕什么时候爹真的把我送了人,到时候说不得我就得凭自己的本事跑出去。

“三爷,老爷叫你去书房呢。”

我闻言停下招式将手里的雁翎刀递给宏儿,宏儿急忙接过刀呈上汗巾,我接过来擦了把汗,转头见柳儿正端着碗茶站在廊下。

“知道了,这就去。”我极不情愿的回道。那边柳儿端着茶过来给我解渴,我喝了一口便大步回屋。房里的小丫头们伺候着我换上正服,而后便往爹的书房去。

刚走进穿堂的时候,只见二哥晃着白纸扇从对面走过来,看见我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忙迎过来说道:“这不是三弟嘛,这是要去哪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便要摸我的脸。我皱皱眉,往后闪了一步说:“爹叫我去书房。”

“哦──我知道了,昨儿宵凌王回京了,想是催你去请安那吧?呵呵呵……”二哥摇头晃脑的一笑,道:“你也是的,早晚都得让爹送了人,还不如先让你二哥我尝尝鲜,省的便宜了外人不是?”

二哥的一番话戳痛了我心里的疤,我顿觉怒火冲头,大喝一声:“胡说八道!”扬手就是一拳。

“呯”的一声闷响,一拳砸在二哥的脸上,二哥“哎呀”一声痛呼狼狈的摔倒在地,随指着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动手?瞧爹还得揍你!”说罢,爬起来拾起扇子捂着脸急急的跑了。

躲在门后的宏儿见二哥跑远了,急忙赶上来说:“三爷,您怎么又动手了,二爷也就是嘴里占占便宜罢了,您就忍着点不就过去了么,这要让老爷知道了不是又得打你么。”

“哼!打就打!打死了我也就干净了!”我愤愤的冲着二哥跑远的方向啐了一口,不理会宏儿接下来规劝的话,转头往书房走去。

02.一顿臭骂

到了书房门前,爹的侍从进去通禀,随出得门来说爹让我进去。我整整衣襟踏门而入,见爹正坐在案后看书。我低下头恭敬的行了礼,小声道:“爹,您找我。”

“嗯。”爹嗯了一声,头也不抬的问:“方才在院子里吵嚷什么呢?”

我犹豫了一下,将头又低了些,回道:“在穿堂遇见二哥了,他说爹要把我送人,我恼了就跟二哥吵了两句。”

“是么?动手了么?”

“……”我咬了咬牙没应声。

爹见我不支声,料定我一定是动了手了,便将书往桌上一摔,斥道:“哼!你这个孽畜!整日里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舞刀弄枪的!小小年纪就敢打自己的兄长,真是无法无天!我怎么会生出你么个祸害来!给我跪下!”

我心中虽不服气,可一般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只好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那边爹拿起竹鞭便要过来打我,一旁伺候的林姨娘急忙上前劝道:“老爷老爷,靖琪还得去给王爷请安呢,这要是给打坏了可怎么交代哟!”

“哼!畜生!”爹听了林姨娘的话便收了手,只是仍怒气不减的骂道:“早晚有一天把你送了人,也好让家里消停点!哼!”

我低着头听着,心里酸楚难当。这还是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当着我的面说要把我送人。我知道爹的话什么意思,因为二哥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他怕家里闹出不伦的丑事,所以才想把我送给宵凌王。一是宵凌王确实一直对我挺上心,二是也想借此与宵凌王攀上关系,抱上这棵遮阴大树。

爹被林姨娘搀扶着回到案后坐下,瞪着我呼呼直喘。这时候一名家仆赶过来立在门口躬身回道:“老爷,马备好了。”

爹听了便呵斥道:“滚!最好去了就别回来了!”那边林姨娘又劝了爹两句,便急忙过来将我扶起来道:“还不快去,在这等着你爹骂你么?”

我翻起眼睛看了爹一眼,随应了一声退出书房。刚转身没走两步,便听见爹在屋里斥道:“哼,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去给王爷请安,若是让我知道你敢打诨不去,仔细回来我剥了你的皮!”说罢,又是一阵咒骂之声。

我抬起头来看看阴沉沈的天,心里像是堵了百十来个黄莲一样往外泛苦水。偶见一只黑黝黝的燕子从廊下划过,最后停驻在屋檐下的巢中。里面的几只雏燕争相伸长脖子张大小嘴抢食,母燕便挨个喂了而后再次飞走了。不禁觉得鼻间一阵酸意。鸟兽尚且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儿,为何我会生在这样一个外表繁华,巢中。里面的几只雏燕争相伸长脖子张大小嘴抢食,

内里却腐败不堪的大贵之家?

娘虽疼我,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十几年来我几乎是在爹的打骂声中过来的。这还不算,暗地里还要防备二哥。要不是有大哥处处护着我提醒我,说不得我早被二哥算计了。因为这事爹也训斥过二哥几次,可二哥就是不肯罢休。如今我们兄弟三个的年岁越来越大了,我的武功也越来越好,爹怕二哥一个忍不住惹恼我,我再不知轻重的把二哥打坏了,便开始寻思着把我往宵凌王那推,好让我这个是非的根源远离颜家,让二哥断了那个歪心思。

“三爷,我们快走吧,一会老爷又要发脾气了。”正在我看着屋檐下的燕窝出神的时候,宏儿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我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便大步流星的往府门走去。

出了府门,门前已经备好两匹马。我和宏儿上了马,策马前往宵凌王府。走在路上,宏儿在一旁小声劝我,让我多顺着点爹的意,多躲着点二哥,别再跟二哥碰硬。等来年二哥娶亲就不会再继续纠缠我了。我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心里不以为然。二哥房里的大小丫头哪个没被他碰过?府里但凡长得清秀点的小厮又有哪个逃得过他的眼去?就算是在我身边伺候的宏儿和柳儿,要不是有我护着,恐怕也早被他染了。

03.宵凌王府

说话间到了宵凌王府门前,守门官见了是我,急忙上前来牵住马缰迎上笑脸道:“哟,这不是昌国府的琪三爷嘛,昨儿个王爷刚回府,今儿一大早可就来请安啦?”

我和宏儿下了马,宏儿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守门官手里,笑回道:“说的是那,我们三爷对王爷可是一片孝心啊,劳驾大人给通禀一声吧。”

“哎,可别这么叫我,我只是个看门的罢了,给人听见了我可就要倒霉了。”那守门官也不在意我的不理睬,只笑呵呵的将银子揣进怀里,与宏儿说笑两句后便进门通禀去了。

不大会功夫,那守门官又返回来,冲我恭敬的行了礼,道:“琪三爷,王爷有请。”而后,头前引路领着我们入了脚门。一进脚门宏儿便进去门房候着,王府里一般是不准他这样的下人随意走动的,我便低着头只管跟着守门官往里走。

宵凌王府我来的次数不少,可每次来都让我很不自在。宵凌王只喜男子不近女色这点所有的人都知道,虽然他早已娶了王妃,却只为应付差事而已,从不与王妃同房。府里养着几个男宠,每日夜寝侍奉。如今王府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了我爹有意将我送给宵凌王似的,一见我来就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只能佯装不知罢了。

闷着头走了一会,忽然发觉不对,平日里来要么往书房去,要么在小厅堂见,怎么这次像是往内院去?

还没待我开口问,那守门官忽的停在院子门口,转回身躬身笑道:“琪三爷,王爷身子乏累,在院子里歇呢。这内院我们这等下人是不能进去的,您自己进去吧。”说罢便转身走了。我本想叫住那守门官问上一问,谁知他刚走,院内便出来个太监请我进去。无奈,我只好跟着他进了内院。

跟着那太监又穿过两个拱门,来到一间屋子门口。太监停住,转身笑着说:“琪三爷,王爷在里面呢,您进去吧。”说罢,退在门旁守着。

我四处打量了一圈,随整整衣襟跨入屋内。屋子很大,香炉里熏着檀香,周围的红木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古董瓷器,正中墙上一副山河锦绣图,却没有一个人。一旁里屋的门前立着一名丫环,见了我褔了一礼,掀起水蓝色缀着翡翠珠子的纱帘请我进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进了里屋。稍一抬眼,看见只穿着白缎子中衣的宵凌王慵懒的斜躺在榻上,两个容貌秀丽的男子也是衣衫不整的依在他身畔,正给他捶肩捶腿的,嘴里还小声的说着甜蜜话。

我只扫了一眼便急忙低下头,掀起袍服下摆单腿跪地说道:“昌国府颜靖琪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早先不是说过了,以后不必行此大礼么?”宵凌王低磁的声音懒洋洋的说着,摆了摆手,那两名伺候的男子便下了软榻行礼退下了。“坐吧。”他伸出戴着精雕细琢的黄金护指的手指,点了点我身后的椅子说道。

“谢王爷。”我应了一声,垂目起身轻轻的坐在椅子沿上。

“怎么,又让你爹给赶过来了?”宵凌王坐起一点身子,语带慵懒的笑意问道。

我脸上一热,急忙站起身回道:“王爷说笑了,给王爷请安是靖琪的本分。”

“呵呵呵……”不待我话音落地,宵凌王便好听的低笑起来,招招手道:“过来坐。”

我一愣,身子僵了一僵。这还是第一次,宵凌王让我近身而坐。只见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含笑的半眯着,双瞳之中精光闪烁。瘦削的脸上微有倦意,一双颜色浅淡的嘴唇如落入水中的柳叶一般微微翘起。

我有些紧张,一步一顿的走过去慢慢浅坐在榻沿上。宵凌王探过一点身子,用护甲挑起我的鬓发,说:“你今年应该是十四了吧。”

“是,过了年就十五了。”我全身绷得紧紧的,小声回道。

“还小着呢……”宵凌王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伸手执起我的手放在眼前端详,说道:“听说你一直勤练武功,不喜读书,因此经常受你爹的责罚,难不成你想将来闯荡江湖?”

04.你可愿意?

我吓得一哆嗦,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头皮一股股的发麻,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被宵凌王握着把玩的那只手上,嘴里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是,小,小人练武只为强身……”

“小人?呵呵呵……的确是个‘小人儿’。”宵凌王语带调笑的放开了我的手,却扬臂揽住了我的肩,身子靠过来附在我耳边说:“你爹曾多次示意要将你送给本王,你可愿意?”

我睁大了眼,浑身的血似是因这句话而凝固了。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说不愿意?那是找死。而且还会牵连整个颜家。可是“愿意”这两个字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太奇怪了,宵凌王以前从不会对我如此亲近的。每次来请安也只是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或是闲呆上半日陪他下下棋。可这次他出巡回来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对我感兴趣起来了?

“莫怕,本王不会强人所难,等何时你愿意了便可让你爹将你送过来。”宵凌王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转头向屋外吩咐道:“来人,拿棋盘来。”

屋外候着的丫环应了一声,不大会便端着棋盘棋盒过来放在榻边的矮几上,而后将矮几端过来放在软榻中央。她身后还跟着那个太监,为我们上了两碗热茶。待二人退下,宵凌王捏了颗棋子道:“来,们上了两碗热茶。待二人退下,

让本王看看你的棋艺进步了没有。”

我恍惚的应了声是,站起身坐至矮几对面,随手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中。宵凌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换了另一盒棋子拿起一颗,道:“原来这次你想用黑子。”我呆了呆,才发现拿了宵凌王手边的黑棋,不禁心中一阵慌乱。

宵凌王没再说什么,开始缓缓的下棋。我根本就毫无心思,随手乱下,脑袋里一团乱麻。忽的,只觉眼前什么东西一晃,我想也没想便自然反应的扬臂招架。而后腕上一紧,再一痛,一股大力便将我拉了过去。

“呯!哗啦……”矮几掉到地上,棋盘棋子摔了一地,茶碗也打碎了,热茶洒在地上冒起一股股白烟。我这才回神,发现自己被反拧手臂困在宵凌王怀里。屋外的丫环听到动静急忙掀帘进来,嘴里惶恐的问:“王爷,怎么……”

“出去!”宵凌王阴沉下脸,斜了一眼那丫环低斥一声。丫环吓得浑身一颤,急忙垂下头应了是,急匆匆退出去关上房门。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喉结,胸中如万马奔腾般狂跳不止。刚才我正心慌意乱魂不守舍,怎么会突然就跟宵凌王动起手来了?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呵呵呵……小家伙,看来你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宵凌王见没了碍眼的人,便转过眼来笑呵呵的说。信手撩起我背后的一缕头发放至鼻前闻了闻,道:“用的是年前我送去的香露吧?”

我盯着眼前颤动的喉结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身子一动不敢动的说:“王,王爷,小人罪该万……”

“哎,我们只是闲来无趣玩玩罢了,何罪之有?”宵凌王打断了我赔罪的话,放下我的头发拉开一点我的身子,拿起汗巾沾了沾我的额头,说:“方才只是想给你擦擦汗而已,怎得本王就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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