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事实。通常在这种逆来顺受的情况下，他没理由忽然将山田久杀了。”
“这么说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
“排除的大半。除非中间有突发事件。”
“是啊，得做全面考虑啊……”慕容思仰面躺在沙发上，向着天花板伸长了手。
吉灵pia的打在他手上：“你还装嫩纯情小女生那？还抓太阳……是不是还要来一个：‘从指缝中看着你的，浅浅
的温暖啊？’赶紧起来吧，我现在被这群人搅和的迷茫着呢。”
“赶明儿我给你买一吉他，拾落拾落直接扔到地铁门口去赚钱。还迷茫呢，目标基本已锁定，看吧。”慕容思把
笔记本丢给吉灵。
“是么？我怎么没发现？”
“你那脑袋光顾着燃烧了，养分都成灰了，能注意到什么啊。”
“这么说来，我们问题已经解决一半了。”吉灵翻看着笔记本，发现上面鬼画符一般记着类似：‘这里他撅了嘴
，这里他耸了肩’这样的词句。
“准确的说是一小半。只不过有了目标，有些东西会变得很好推理。你没看着这些！这些！这些！这么多的问题
全都直指这个人么？”慕容思夺过笔记本，掏出笔在上面一阵猛画。
“你这涂墙呢还是摊饼呢？干脆你全涂黑了我给你买只粉笔用去。”
慕容思不理睬吉灵的冷嘲热讽：“现在的问题就剩下逃出房间的那个黑影，还有最终的杀人动机了，这样的一场
杀人游戏，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计划下的。我认为，这其中必然有背景原因。”
吉灵摊开手：“不用说了，看来重点在这最后一个人身上了。”他站起身走向展厅。
这时候展厅的门拉开了，冷北代先生走了出来。
“老夫算摸着是时候你们该找老夫了。”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按着沙发坐下，脸上挂着一个旁人莫近的牌
子。
慕容思叹了口气，刚要张嘴，冷北代已经抬起手，示意慕容思不要讲了。
“老夫自从午餐之后就一直在房中睡觉，从未出过房门，如果汝有什么过多问题，老夫没有办法给汝答案。”
气氛有些僵硬。
慕容思皱起了眉毛，看来这一回是遇到了对手。
吉灵见这气氛再僵下去要坏事，忙说：“那不知道冷北先生您下午在房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呢？”
“2点时那个瘦小的仆人来房里给老夫冲了茶水，喝了之后，便上床睡觉了，一直睡到你们把老夫吵醒。”
“睡的太久会显得累吧，老人家可不能总睡这么长时间啊，睡觉会导致血压下降的，冷北先生您是不是平时就有
些头晕的现象啊？”
“有时候会有一些。”
“据说年纪大的人会出现失眠的症状是么？”
“所以老夫才会睡午觉啊，晚上都很难睡着的。”
“这也可能是你下午睡的时间太长，影响了晚上的睡眠呢。”
“不，老夫平时不会睡这么久的，通常都在15点左右就会自然醒了，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会这么晕，睡到吃饭
还没有醒。”
慕容思愣愣的看着他们俩就老年问题讨论的不可开交。
“我姥姥就会这样的，晚上睡不着，白天醒的特别早，然后再补午觉，不过我觉得这样会很累啊。因为失眠时很
难熬的。”
“难啊！上了年纪，身上的各种毛病就一起来找你麻烦了。”
“不过我看冷北先生你喜欢喝茶啊，这可是个好习惯，喝茶的人都长寿。”
“哼！”冷北代抱臂坐起，吉灵一看，坏了，说错话了，本来想套他话的，结果……
“别把那些俗茶跟老夫的茶相提并论！”
吉灵瞄着慕容思一脸看不清形势的样子，向他挤挤眼睛。
“不知春，你听说过么？老夫这里可是正宗的武夷岩茶，你们中国最珍贵的茶。”说着，冷北代先生美滋滋的拿
出一个小小的罐子。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冷北代先生陶醉的向两个土包子介绍了这罐武夷山高海拔的不知春茶。包括了它的制作工艺
和营养价值。吉灵无意中发现冷北代越说，慕容思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怎么，你也喜欢茶？”吉灵看着慕容思那笑到快流下来的脸。
“不，我只是在好奇这样精致的一罐茶叶，该卖多少钱。”
“这是，老夫朋友给老夫带来的，这种茶不是那种山脚下养殖的，那种根本不值钱。这是纯正的岩茶，1斤就得卖
上千的价格。”
“冷北代先生，本不想扫了您的兴，不过，这话还是要问的，这案子还是要破的，有时间的话，回头我听您慢慢
说行不行。”
冷北代听着话题又转回了开头，一个不高兴，塞回茶罐又抱臂坐着，脸别向一边不说话。
吉灵一看，完蛋，刚才引了半天的劲，都给冲没了。他也知道慕容思也是急于了解情况。像这样的人，如果你不
直着说，他死活都不会给你绕到道上去的。
“我们对于您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任何异议。我们其实是想知道自从山田久与林殊洋联手的事。我想这样的事，也
只有您这个岁数的人才会知道吧。逼不得已，不会来问这些没来由的事的，冷北先生能大概说一下么？”
章十六
冷北代咳了两声，心里似乎有些挣扎，想了想，还是张口了。
“老夫不是有意要害他的。”
慕容思心里一阵窃喜，知道终于还是敲开他的嘴，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
他不动声色：“人生在世，做错事是在所难免，更何况生意场上，稍有差池满身伤痕是再自然不过，先生你不必
太过自责。倒是尽早放宽心情摆脱自责才是第一。”
“老夫和山田久签订那个合约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心狠手辣至此。”
“当时的确有人疯传与山田久合作的人必将破产。5年前，日本出了一件大事——著名云上企业在一个月之内破产
，老总云上南与其妻双双被讨债的黑社会砍死在家门口，而其家人全部烧死在房子里。有人传言这和与他合作的
山田久有关，并翻出了陈年旧账，各种与山田久合作最后以惨淡告终的案例。老夫并没有在意，在商场上，胜败
不过弹指一挥间，说什么相生相克，什么衰神附身，其实不过是经商不着道的借口。”
“老夫当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并没有把那些哀哀细语当做真，在山田久来找老夫，和老夫讨论与林殊洋合作的
时候，老夫自然是分外的高兴，将那些劝人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因为老夫负责整场画展的监督工作，在此期间，山田久偷偷的来找过老夫，问到了鉴定工作可不可以交给他负
责，并利用手段偷换了一两幅名画给老夫收藏，还承诺画展结束后，可以利用生意上的关系弄到更多。老夫当时
财迷心窍，居然答应了他的狗屁要求。”
“按理说鉴定工作是绝对不可以马虎大意的，因为如果有差错，不仅是坏了主办方的名声，就连承办方也会连带
名誉扫地。老夫当时并不知道他已经和签约人通好了气，于是老夫也毫不怀疑的就答应了。也就是这样，老夫便
被他上了套了。出事的那段时间，公司对于老夫鉴定方面的错失追究责任，使得老夫身败名裂。”
“老夫去质问山田久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他说其实他也在努力弥补，说这运送途中出了一些差错，希望老夫可
以暂时支欠一笔钱给他。当时由于心理太急太慌乱，不知不觉就给他骗走了一笔钱，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事已
成定局，他早已经把画都运到了海外。老夫手握着那两幅名画，丢也不是卖也不是，还给他落下了把柄。”
“林先生一生从未娶妻，待人诚恳，兢兢业业，老来却换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和老夫不无关联。老夫对不起他，
实在是，对不起他啊。”
吉灵一阵唏嘘：没想到表面看的光鲜动人的画展，背地里却是如此的勾心斗角。
慕容思好不容易听完了冷北代的一席话，愣愣的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周围的空气很安静。并且，很沉重。吉灵有些被压着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现在正是一只猴子，被压在五
指山下。
“冷北先生，感谢您和我们说了这么多。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情麻烦您一下。”慕容思像是从梦中被惊醒了一般
，向前垮了一步，端起桌上的杯子，就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您给我尝尝这茶行么？用您专业的味觉帮我们鉴赏
一下可以么？”
冷北代一脸错愕的接过茶杯，很快恢复了那个庄重的神态。
“这，是不知春啊！虽然泡过了几交水，不过这味道。没有错的，是不知春，虽然纯度不够，但是味道还是可以
品的出来的。这——”冷北代抬头有些惊异。
“谢谢，这样的话就够了。”慕容思右手划过一道弧线，使得冷北代着了魔一般随着弧线的方向消失在展厅的门
后。
吉灵看着冷北代走去的背影：“你看到走路姿势没？”
“嗯……”慕容思依旧沉浸在他的本子里。
吉灵手晃了晃。
慕容思没有理他。
“别埋头苦干么，还有人奖你个蛋糕吃吃啊？哦，我忘了，残杀同胞，实非善举，罪过罪过。”吉灵单手合十，
一副虔诚的样子。
“拜完了佛就赶紧过来帮忙做事。”慕容思白了他一眼，伸手又在本子上一阵狂画。
吉灵刚伸手阻止，慕容思一个立转身，华丽的芭蕾舞步，结果重心不稳，撞到了茶几上。
“咳——”慕容思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一只手按住了颤抖的茶几，另一只手按住了因为颤抖的茶几而颤抖的吉
灵，“有些事情，该证实的都基本证实了，看来大家都已经了解过情况了。有时间笑不如来讨论讨论下一步了。
”
吉灵一个背跨从沙发背上翻过去：“好了好了，我离你远一点，否则下一个被天使舞步践踏的就是我了。你说吧
，那本子我看了也看不懂的。”
慕容思直直的看着吉灵，盯了有半分钟，猛然站起身走去了一边，掏出手机很快的按了几个键。
宝贝儿子又在寂寞难耐的时候投入老爸的怀抱了。吉灵想着。
他翻了翻慕容思的笔记本，不出他的所料，这种只有鬼能看的懂的东西的确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模模糊糊的看出慕容思记的很细很细，每个人说话的重点都记下了，边上还附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吉灵翻看到一
页，正是冷北代说茶叶的那一段，之间下面画着一个魔鬼的头，旁边标注着一句话：死老头你有完没完！
“哎呀这孩子，真是太没有耐性了，还是需要人来给他调教调教哦HOHOHOHOHO~~~”吉灵一边半遮着脸，一边学着
隔壁的狗脸大婶的语气。
“这句话说的真在理，用在你的身上不论横向还是竖向都是刚刚好，都不用裁边的。”慕容思合上电话，吹着口
哨走过来。
吉灵见他心情大好，知道刚才那一通电话问到点子上了。
“怎么？是你妈向你诉说心肠了还是你女朋友又甜蜜小调了？”吉灵一双眼睛又变了包子，
直在慕容思胳膊上蹭啊蹭。
“你明知故问。我爸帮我该查的都给查到了。看来凶手基本已经确定了。话说你是包子投胎还是怎么的？整天扑
叽叽的向外冒卤，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肉馅的似地。”
“那可好了，直接和你放一个食品柜台，卖的时候还可以竞争吆喝：‘这的包子皮薄肉厚啊，可别买那边的蛋糕
啊，那上面奶油都是厚厚的人渣味啊啊啊~~~’”
慕容思依旧不理睬：“这样剩下的问题就是这样几个了：第一，另一个机关的手法。第二，制造机关的动机。第
三，逃出房间前的空白时间。”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吉灵拿着笔记本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字。
慕容思探了一眼吉灵看着的那一页，笑说：“看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这种不正常的违和感，代表了什么？”吉灵望向慕容思。
“——这么说吧，如果有一百个人都告诉你奥特曼来过你家，第一百零一个人说没有，你会相信谁？”
吉灵“啪”的打了个响指：“我相信证据。”说着顺手一撑，跳过沙发，“走，去现场看看去。”一步一晃的走
去了楼梯。
背后，紧紧跟着的，一脸欣然的慕容思。
章十七
整个现场，一片寂静。
吉灵死死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看什么呢？死人还能给你电活过来？”
吉灵拧着眉头看了一会，仰眼看着慕容思：“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会有因果报应？”
“谁知道呢，”慕容思翻了翻一旁的写生桌。上好的水曲柳木心材，即使在暗淡的房间里，棕褐色的木纹也能使
得整张写生桌幽远沉静。“你有感悟人生的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打开灯检查现场，就算是因果报应也有人来执
行的。”
吉灵跳到门右侧，打开了开关。房间里立刻充满了柔和的纯色白光。
“画室里总是要求灯光为无任何颜色冷暖倾向的白光，以免给人对于画作的色彩感觉产生影响。”慕容思绕过桌
子嗅了嗅桌旁的茶水，“这也为我们不漏掉一丝一毫的证据提供了帮助。”
“这么空旷的画室，也真是个寻找证据的好地方。”吉灵开始沿着墙角仔细查看每个地方的异常。
慕容思见吉灵掀起一个明代的茶壶晃了晃：“你最好手下留情，这里的东西，都是咱们动不起的，你别忘了这家
的主人可是还欠着债的，到最后别案子还没破，你已经给人拍卖出去了用来还债了。”
“他们还能抓着我到那个时候？到时候我的好哥们又怎么不会来救我呢？”吉灵一脸媚笑的向着慕容思摆了一个
贵妇脸。
慕容思看来已经习惯了吉灵的死皮赖脸，他索性不搭理他，低头继续细细的翻看着尸体。两个小时过去了，尸体
的温度已经开始凉下来了，一道道血管凝结的印记淡淡的潜伏在皮肤表层，整个人开始变得惨淡松弛。
“自作孽！不可活！”吉灵对着尸体呸呸两声，走到了窗户前查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再没有了对话声，只剩下两人忙碌的身影。
……
“奇怪！”两人同时叫道。
吉灵和慕容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你先说。”吉灵挠挠头，“我还有几个问题没有想出来。”
慕容思点点头：“这样，你看。”他小心翼翼的翻过尸体，将尸体后衣领想下扯了扯，露出了脖子上一个很大的
趴着的E。
吉灵伸头一看，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哎哟妈呀，这什么啊，难道是某种宗教信仰？或者是什么帮会纹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