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容华——玖骞
玖骞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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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哪里话,我和荣妃清清白白,无甚瓜葛,母妃多心了!”祖显说得淡定,不像是假的。

“可是我看她看皇儿的眼神就是跟别个不一样!”

“母妃到底是想孩儿做些什么?”祖显看戏看够了,终于问道。

“我想让你和蓉妃相好!”

“什么?”祖显难以掩饰吃惊之状。从来没听过说为了自己,连儿子的性命都豁出去的。“我做不到。再说蓉妃

这人挺好,没必要害她!”

“只是她得宠,对我们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我怕到时候害了她,也害了我!”祖显说得甚是坚决,不去就是不去,我祖显虽然不见得有多有良心,但是吃

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她得宠对你没好处,对我祖显可没什么坏处。你玉贵妃也忒没良心,出的主意

也忒馊。别的主意,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

“皇上宠爱你,不会的!”

“皇宫钩心斗角,最怕的就是被抓把柄!”祖显唯恐玉妃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玉贵妃真的是糊涂了吗,还是当

我祖显是傻子,白活了这么些年?实际中,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今日这些话没说吧!”玉贵妃终于放弃。

祖显自去,不提。

不过蓉妃对祖显还是好,她知道祖显写得一手好字,画工也不赖,只是练得少,于是动不动就叫祖显前去带他练

书法,当然练的时候最好是手把手地教。祖显倒是怕玉贵妃这母狼跑到皇帝耳根间说三道四,于是只是推脱各种

理由,去过一次,看清了蓉妃的小算盘后,就不去了,他现在宁愿陪着自己的“爱妃”敏茹唠嗑,也不愿意跑去

教那蓉妃娘娘!古语有云:人言可畏!

现在祖显已经深刻地感觉到,玉贵妃待自己的确没有待德恩好,她对德恩是宠爱,对自己,则更像是利用。也不

知是自己多心了,还是玉妃表达方式不正确。

果真,这玉贵妃就是爱没事找事地到皇帝身边唠嗑,说来说去尽是祖显和蓉妃怎么情谊绵绵,怎么亲近。说得皇

帝都烦了。这女人吃醋吃起来还真是厉害,更年期来得也忒早。虽然自己也知道蓉妃喜欢祖显,但是他自己也喜

欢蓉妃,也知道祖显的为人,对蓉妃是宠,对祖显是爱。所以很多事情听了以后,只是在床头告诫蓉妃,叫他莫

和祖显走得太近,免得有人乱抓把柄。

蓉妃自然识趣。

现在每天祖显的任务很明确:跟皇帝学治国之略,练习处理国家大事,这是主要的,当上了太子,自然没有当初

当皇子悠闲自在了,跟一些大臣也渐渐地接触得多了起来;陪德恩练武,也不是没人能陪,只是德恩只有跟他练

的时候肯用心;还有就是陪敏茹唠嗑,自从自己在北突被人糟践后,他知道人的自尊心建立起来不容易,越自卑

的人自尊心越强,而且自从杀太子那事敏茹帮了大忙后,他知道敏茹还是有点用的,自然得顾着人家,只是祖显

还是一如既往地睡书房。

祖显只是听闻母妃在皇帝面前说他和荣妃关系走得太近,却不想有一日他居然还能有幸亲耳得听。上天对他真是

不薄!

这日,祖显在皇帝书房待得久了些,正准备起身回去,却听到太监向皇上禀报:“皇上,玉贵妃端了参汤求见!

这皇帝也忒好玩,现成的好戏自然要让祖显也听听。于是没让祖显走,让他躲到了屏风后面。让玉贵妃进了书房

“皇上日理万机,莫累坏了龙体!”那玉贵妃亲自端了碗参汤,走到案前,道:“皇上喝了参汤再忙吧!”

皇帝非常识趣地接过参汤,喝完。若是平时,皇上必然会说道:“爱妃一片苦心,朕心里自然明白!爱妃也莫累

着!福寿,送玉贵妃回去歇息!”一句打发。不过这次,有人要看好戏,自然不这么说了。开口说道:“这参汤

比往日是好喝了些!”

玉贵妃正筹划着怎么说才能让皇帝不急着赶他走,却见皇帝这回没赶,自然大喜过望,道:“皇上若是喜欢,臣

妾自当经常亲自熬参汤来给皇上补身子!”

“劳爱妃费心了!只是朕身体甚好!”

“臣妾见皇上日益瘦削,委实担心。皇上政务繁忙,日间劳累,夜里当早些歇息。”莫要纵欲过度。

祖显在屏风后听得吐血,父皇这身段,着实该减减肥了。

“这个就不劳爱妃费心了。朕自有分寸!”

玉贵妃见皇帝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下去,于是直接切入正题。“昨日臣妾见得蓉妃暗里托人送了东西给太子!也

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祖显听得打跌!这就是他的生身母亲?昨日蓉妃送了他一包她父亲托人从扬州捎来的茶叶,也值得拿到这里来说

?蓉妃也送了你和德恩了,怎么就不说?

“哦?可有此事?那真得好好查探一番了!”

“那蓉妃心里只有太子,只怕对皇上并无真心!臣妾真怕皇上将真心放错了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朕已经叫他们少接触了,怎么,他们还是不听?”

“两人情意绵绵,明里不接触,暗里也是少不了的,臣妾是为皇上着想,恐怕这蓉妃的心不如一般人那么容易得

。皇上得三思才行,蓉妃不爱皇上,皇上何必对其用情至深?”

“爱妃思虑周全,辛苦了!福寿,送玉贵妃回去歇息!”皇上看戏唱得也差不多了,此时不赶人,更待何时?

玉贵妃离去。祖显从屏风后出来。

“皇儿可听得你母妃怎么说了吧!”

祖显无话,点点头,脸上满是丧气之色。有母如此,何其悲哉!

却说德恩与祖显相处的多了,便更加放不下祖显,对祖显的感情由原来的崇拜,羡慕和敬爱,直接转变成了爱慕

和依赖。只是这么微妙的感情变化,德恩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只是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和祖显在一起。祖显不在的

时候,德恩简直度日如年,一旦和祖显在一起,那时间过得快的呀,简直叫日月如梭。

祖显剑法精湛,形态优美,举手投足间都恰到好处,剑法灵活,唯一的不足,就是力道不够。这点德恩深有感触

,祖显平日和他练习对打,全靠剑法灵活取胜。若让祖显和武师对打,祖显一般都会节节败退,一直到退无可退

,认输。不过德恩还是喜欢和祖显一起练,和祖显打,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地调戏他一番,例如空手对打的时候,

德恩会非常狡猾地乘祖显来不及躲避之时,摸祖显的脸蛋。祖显则只当他是好玩,小孩子心性,也不跟他计较,

甚至有时候他也会学着,摸回来,算是教训。不过这德恩实际上不小了,虽说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但是个子拔得

很快,特别是这两年,直逼祖显的高度。连祖显都感慨,到时候德恩长大了,定然比自己高。

不出所料,该发生还真是要发生,只是快得有些令人接受不了。

祖显十九周岁生日宴会上,德恩起身走到祖显身边给祖显敬酒。祖显同样举杯站起,却悲哀地发现,德恩不知何

时已经比自己高了,倒吸了口冷气,挫败感油然而生。此时的德恩才十四岁半啊!

德恩看祖显看了看自己的头顶,经验告诉他,此时他的二哥正在目测他的身高,于是不由得得意起来,喝了酒,

挑挑眉,将嘴凑到祖显耳边,轻轻说道:“二哥,争气点,小弟先行一步了!”凑得很近,近得祖显都感觉到德

恩碰到了自己的耳朵,热气呼呼地直顾着往耳朵里吹。争气!这个气可怎么争!有些东西并不是努力就可以办得

到的,比如说祖显的身高,以及——皇上的体重。

却说这皇上自从皇后薨了,体重非但没减,反而控制不住地增了又增。增得玉贵妃都不好意思再找借口说皇帝身

体不行了。也许在他们眼里,瘦才代表不健康,只是哪里想到,胖倒才真容易带来疾病,甚至短命。

10.黄昏(4)

一日,祖显和德恩正切磋武艺,便有太监过来传话道:“皇上请太子去正和殿!”

祖显听闻,甚是疑惑:“正和殿?来了哪国使者?”正和殿正是专门用于接纳外国使者用的。

“是北突国国主亲自来我大丰国——访问!”那太监思量了许久,终于挤出“访问”两个字,想着没有更合适的

词语来形容了。

祖显听到“北突国”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听到“国主亲自”的时候脸色不觉变得煞白。“访问?”哪有这么简单

德恩早看到了祖显的反常,于是忍不住问道:“皇兄怎么了?刚刚练武伤了你?”

“没有!”祖显摇摇手,收了手中的长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德恩先自己练会儿,皇兄去去就回来!”

说毕整装随太监离去,留下那一旁发呆的德恩。该见的还是得见!

正和殿。

当祖显到达正和殿的时候,皇帝正和北突国主谈判,殿里坐了不少人,见祖显到来,皇帝抬手擦了擦额上虚汗,

便急忙叫祖显过去。看来这脑力劳动不比体力劳动轻松!

祖显听允,走近,自然见到了那副让他不敢直视的面孔,在祖显看来穿了蟒袍都像个莽夫的人,会是谁?他死都

忘不了这个人——夫厥,北突国国主。而此人此时正直视着他,仍旧是那副玩味地表情。看得祖显心虚!也许此

时这个人正在回想四五年前,被他当宠物玩的祖显的那副可怜可爱样吧!

祖显过来,本来是来听商议两国大事的,顺便出出主意。却不想,想听的没听到不说,不想听的倒说个没完——

他们把话题转向了祖显!

“祖显见过国主!”礼数还是得要的,即使说得语气平淡,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绝对波涛汹涌!

“原来当年的二皇子,都成了太子了!”那夫厥故作诧异,道:“四年不见,太子果然变得英明神武!可曾立得

太子妃?”

祖显听完,只是看了夫厥一眼,一点没有要回答得意思,满脸的不屑。英明神武,祖显可愧不敢当,这话也就你

夫厥能说得出来,夫厥品味还真不一般,措辞也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啊!本太子有没有立太子妃,关你什么事!

大殿里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皇帝见祖显不答,于是代为答道:“祖显两三年前便已娶妻!”

“可曾生的皇孙?”那北突国主继续问道,也不管祖显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却是未曾!”皇帝答道,瞥眼看了看祖显。安蓉比敏茹晚进宫,如今都已有五个月身孕,前面还小产过一次,

怎么敏茹却没动静?祖显和敏茹关系也未见得差!

祖显也看了皇帝一眼。父皇你不用回答,夫厥知道得比你清楚。

“哈!看来太子真乃非常人啊!”

“何出此言?”皇帝疑惑不解。

“美姬坐怀而不乱,自然是非常人哪!”不是非常人,怎么娶妻两年了还生不出个仔来?

能够美女坐怀不乱者,世间少见,自非常人;像祖显这般地位显赫、长相绝好的,却肯娶丑妇的,肯定是脑袋不

好使、思维有问题,自然更少,更非常人。当然这都不是夫厥想表达的,他想说的是:祖显——性——无——能

,非常人是也!

皇帝皱眉,不知这北突国主说出这番话的本意,自然难以回答。

祖显当然知道夫厥说的这话意思,不就是嘲笑他碰不得女人吗?若不是现在在公众场合,祖显必然会吼出来:“

祖显如此这般,都是拜你夫厥所赐!”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来了,亏得

是一国之主!

于是继续冷场。

隔了许久,皇帝才吩咐安排北突国一干人前去休息:“今日劳顿,明日再做商议!”打发了北突国主后。向祖显

问道:“祖显和夫厥是不是有过什么不愉快么?”

“没什么!”祖显淡淡地回着,转念问道:“北突国主这次来目的是什么?”

“嗨!加岁贡!”皇帝叹息,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祖显闻言,顿了顿,说道:“儿臣想先回去歇息了!”

皇帝应允,祖显离去。

祖显这一天难得的好心情,此时早就烟消云散,离开正和殿后,也没心情去找德恩继续练习武艺,而是直接回到

了自己的书房,也不要人伺候,躺在床上发愣看帐顶。突然听得门响,忙坐起,却见德恩来了。

“皇兄怎么说话不算数!回来了也不去陪我练剑?”德恩埋怨着便进了门,坐于祖显床边,见祖显神情黯淡,一

副懒洋洋的无力之状,不觉继续发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祖显答道,眼睛却不知看向哪里,还是那副不开心的样子。

“皇兄别骗我了,怎么可能没事!”

“想听么?”

“恩!”德恩点头。

“我们大丰接下去很可能会跟北突打一战!”祖显看了德恩一眼,顺口说道:“这战也许很快就会打起来!”你

说我说话不算数骗你,那就顺便再骗你一次,让你知道什么叫骗,顺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事,不要一天到晚只知

道吵着要我陪你练剑,整天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德恩大惊:“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每年都会送大量的钱财去北突吗?”

“这怎么够!北突野心勃勃,要的是我们大丰的疆土!毕竟北突国可不像我们大丰。疆域虽辽阔,但因靠北,冬

季寒冷,资源甚是有限,哪有我们大丰这般物硕年丰?再者,他这一国人生得身体壮硕,自然喜欢四处掠夺。北

突本对大丰觊觎已久,只是我们大丰国外表光鲜,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祖显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了德恩那

恐惧的眼神,继续道:“我们大丰虽疆土庞大,但是多年未曾战斗,兵力一般!所以……”说道这里,便不说下

去了。人家资源有限,自然想打;但是正是因为资源有限,却反而打不得,打仗没足够的粮草准备可不行!不过

这话祖显可没准备跟德恩说。

“那若是真打起来,哪方会胜?”德恩听了祖显的话,心早吊了起来。

“说来我们大丰已有上百年基业,民众享乐惯了,真打起来,恐怕会输!”说时,故意把“输”字加重,说完看

着德恩,等待德恩的反应。

“输了结果会怎么样?”德恩不觉皱了眉头,抽了口冷气。

“不是被北突所灭,就是向北突称臣!”祖显顿了顿,摇头叹道:“若是我四年前不急着从北突回来,也许便能

图得两国相安无事!”只是我祖显也许早就死了。

祖显这一说,倒把德恩也说得没心情了。自然不会要祖显陪他去练剑,祖显目的达成,打发了德恩,继续躺床上

发呆:若不是我提前回国让大丰国理亏,哪里需要年年白白向北突交那么多钱财?北突这主意倒是打得好!我祖

显倒是成了千古罪人!想着,不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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