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出书版)+番外 BY 珂笙
  发于:201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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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拿起信,对肖沉月扬一扬:「这个。」

连肖沉月也禁不住露出异样的神情,实在太意外了。

躲藏着的天命教余孽,竟然会有人送信来。

楚天寒低头审视,信是用火漆封好的,没有地址也没有署名,楚天寒翻来覆去的打量,看不出异样来,便动手拆开。

肖沉月没有靠近,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楚天寒的动作,俐落的拆开信,翻过来看,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猜疑,惊奇,疑惑,甚至有隐约的喜悦和恍惚。

惊奇疑惑或许还能解释,其他的是怎么回事?

肖沉月心中思索,面上却是一贯静默平静,毫无表情。

楚天寒把信看完了,似乎很难置信一般又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表情还是那样,偏偏头想了一下,才说:「这信……」

肖沉月注视他,听他往下说。

楚天寒却似乎不知如何措辞一般,困惑的说:「这信里说,教主现在受困于血茶花,血茶花的解药虽然所用材料极为普通,一般药店也有,但因血茶花极为罕见,解药炼制方法并不为一般人所知,这信上指明毒仙唐小令现在扬州,或许有此解药,可以去找她求药。」

肖沉月与他对视,都觉得很困惑。

过一会,肖沉月才说:「署名?」

「没有!」楚天寒又把信翻来覆去的审视。

「笔迹?」

「不认识。」

肖沉月沉默了,把信接过来看。

把信纸捻了捻,仔细的看了看纹路毛边,抬起头来看着楚天寒,万年寒冰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迷惑的表情:「温家用的纸。」

「什么?」楚天寒睁圆了眼睛。

肖沉月说:「这是冰玉堂笺,暗万字不断头纹路,是冰玉堂为温家专供的。」

楚天寒拿过来仔细看,果然如此。

他说:「奇怪啊,我们有人在温家卧底?也知道的真清楚啊。」

话虽如此说,他却是笑嘻嘻的,似乎并不真的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卧底,倒是一副叫人不明白的诡异笑容。

肖沉月盯着他看了两眼:「卧底?只怕是谁的相好吧。」

这话像锥子一样刺得楚天寒跳起来:「什么?」

肖沉月露出一个楚天寒怎么看怎么觉得恶意的笑容,只是立刻就恢复了平板的面孔,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清楚楚的:「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你跳进窗子。」

楚天寒一下子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看见了什么呢。」

肖沉月不说话了。

楚天寒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不管是谁,如果那一晚真有人在一边看着,他会想杀人,而肖沉月的轻功……在那晚那么激动的时候,自己察觉不到是完全可能的。

他这样想着,就笑道:「那你一句话也不问?」

肖沉月干巴巴的说:「不关我的事。」

楚天寒也很识时务的不再提这个,只是扬一扬手里的信,说:「那么去红令阁?」

肖沉月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楚天寒折好信,塞进腰带里,与他一起赶往红令阁。

可惜的是,唐小令处也没有解药,的确血茶花太过罕见,解药没有常备,只是这解药炼制虽然不难,需求时间却长,凌度羽哪里等得起。

楚天寒很失望,他看到那信的时候,有一种笃定的感觉,既然指示他到唐小令处求药,他就似乎觉得那是一定会有的,没想到竟然落空。

而且,楚天寒总觉得唐小令在打量他,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只是此刻也懒得多想,从红令阁出来后问肖沉月:「怎么办?」

肖沉月却说:「你相好让我们来红令阁求药,怎么会没有?」

楚天寒差点跳起来:「不是他。」

肖沉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楚天寒说:「要是他写的信,这里肯定就有药,不会错的。」

肖沉月还是不说话。

「他肯定不会弄错的。」楚天寒强调。

肖沉月终于让步,点点头,干巴巴的说:「既然没弄错,那么那信的意思就是要让我们到这里来,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寒来回走了两步,说:「扬州苏州都有很多大的门派世家,或许我们去碰碰运气?反正都出来了。没有解药守着他也白搭。」

肖沉月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与楚天寒分头去扬州苏州寻药。

楚天寒到了扬州,心里还是觉得迷惑,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便信步到扬州最大的酒楼一品楼上吃饭,一时无聊,把信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还是没有头绪。

虽然在肖沉月跟前说得肯定,此时却不由得犹疑,这信真是他送来的吗?若说是,那唐小令那里为什么并无解药?若不是,唐小令为何一再打量他?何况,除了他,楚天寒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知道凌度羽中的是血茶花,且要告诉他。

唐少不会愿意他死的,虽然他骂他混账。

就算……就算他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唐伤或者唐傲,他也不会愿意自己死的。

这一点楚天寒能肯定。

想得头疼,楚天寒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愧是烟花扬州最大的酒楼,这梅花酿的确清香可人。

楚天寒继续呆呆的想唐少。

若是救不出凌度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死了……若是自己死了,唐少会像怀念唐伤那样怀念自己吗?

楚天寒觉得没有把握。

能不能做点什么让他能多想想自己呢?

楚天寒撑着头,终于露出一个苦笑。

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唐少,多年来,他只是沉湎于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在唐门每日操劳,偶尔唐少会在湖边闲坐,周围一个人也不留,他看着平静的湖面,郁郁寡欢。

唐门的人大多怕他,从来不敢靠近。

楚天寒发觉现在的自己格外想念唐少安静而晶亮的眸子,想念他似乎总是忧郁而又平静的容颜,想念烛光下他的长睫在莹白的面孔上落下的那圈阴影,想念他听到自己胡说的时候嘴角那一丝陷落的痕迹,想念他修长的身躯,光滑清凉的肌肤,还有那黑暗中他渐渐火热的呼吸……

楚天寒痴痴的想了半晌,叹口气。

真舍不得死。

他又喝下一杯酒,有脚步声轻轻停在他的桌边,他有些不忿被人打断自己的遐思,抬起头来,见是一个清雅俊秀的青年,站在他桌边,见他抬头,秀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个微笑。

看起来就叫人舒服,楚天寒满脸问号。

那人说:「兄台一个人?这里桌子都满了,想借一角略坐一坐,不知可否。」

这样一个人,又这么客气,很难叫人拒绝,楚天寒点点头:「请坐。」

既然有了人在一边,楚天寒也就收了情思,埋头吃喝。

那人坐下来,点了酒菜,笑道:「兄台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楚天寒懒懒的点头:「倒霉催的。」

「可否告知在下?在下在这扬州还算熟悉,说不定可以帮忙。」

楚天寒想反正就是来打探消息的,便随口道:「想要找血茶花的解药,不知这扬州哪里有呢?」

那男子听了笑道:「血茶花?可是服用后全身酸软无力,虽是绝顶高手连平常人也不如了的那种药物?」

楚天寒一听,连忙点头:「兄台识得此药?那可知哪里有炼制好的解药。」

那人笑道:「血茶花虽罕见,解药要炼制却十分容易,怎么要到处去求呢?」

楚天寒忙道:「解药炼制要十日,可小弟实在等不得,这三日就要用,不然只怕是有了解药也无用了。」

那人沉吟了一下,便微笑说:「既如此,兄台可算好运气了,小弟前日正好无事炼了一瓶,就送兄台几颗便是。」

楚天寒大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好的运气,连忙站起来一揖到底:「兄台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

那人客气几句,果然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小瓶,倒了几粒给楚天寒。

楚天寒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今后一定报答。」

那人笑道:「在下……嗯,方若玉,也不想要什么报答,倒是望兄台答应小弟一事才好。」

楚天寒受了大恩,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非常客气:「方兄只管说。」

方若玉道:「在下曾在恩师驾前发过誓,若救了人定不能让人知道是谁救的,所以,今日之事还望兄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成全在下不会违誓。」

楚天寒虽说觉得奇怪,但受人恩惠所以只得答应。

他感激方若玉,要送他金银财帛,却被他坚拒,更觉此人是个人物,值得结交。

日后方若玉需要避祸,找到楚天寒要进天命教,楚天寒自然便一口答应,此是后话。

凌度羽拿着解药,也没有什么格外欣喜的表情,倒是有点若有所思的样子,楚天寒心里嘀咕:这老大又出什么妖蛾子呢?

只是不知为何,楚天寒觉得凌度羽似乎长大了些似的,他沉郁起来竟是格外动人,凌度羽与南宫玉那个疯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的。

不过,楚天寒幸灾乐祸的想,现在教主好了,南宫玉就惨了。

要不是这次运气好,莫名其妙碰到个陌生人给了解药,教主死了,自己还得殉教,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种心理不好。

而且教主明显温和了,他吃了解药,低声说:「把你们带来的人放在这里,你们回去吧,我这边处理完就来找你们,这次你们辛苦了。」

楚天寒瞪大了眼睛,有点不信这个任性狂妄的凌度羽会说出这么温和的有纹有路的话来,就被凌度羽瞪了一眼,摸摸鼻子笑了笑,答了个是字,与肖沉月一起退了出去。

两人一路来到温家围墙边,楚天寒突然说:「沉月,你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办。」

肖沉月看他一眼,点点头,自己就走了。

那一眼当然很犀利,不过楚天寒一向不在乎,只是撇撇嘴,熟门熟路的就摸到了唐少住的静风轩窗外。

唐少在灯下看着几张图,身边站着唐独。

唐独是唐家数一数二的暗器高手,此刻恭敬的站在唐少身边,微微弯着腰,在图上指点着说着什么。

唐少莹白的面孔上没有表情,只是专注,偶尔点点头,也说一两个字。

楚天寒躲在外面看着,并不急着进去。

旁观唐少是他最喜欢的事情,虽然唐少的表情实在乏善可陈,但楚天寒觉得乐趣无穷,很多时候,仅仅只是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在楚天寒眼中,都能让他乐不可支。

他觉得,自己对唐少,真是上瘾了一般。

就如此时的唐少,表情专注,半垂着眼眸看着图纸,听身边的唐独说话,偶尔露出思索的表情,在楚天寒眼里,就十分动人。

他轻轻动一动,想要掠到树上去,多看一会儿,没想到他刚一动,唐独也动了,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一长身就站到了窗边,手的动作极快,似乎只是微微一动,就贴回了身边。

楚天寒耳边有暗器破空而来的细微声响,他猝然难以防御,只得在空中侧身,躲过暗器,幸而他武功高,又有师门绝技踏雪轻功,在空中侧身后竟然还能长一口气,掠到树枝上,只是下脚难免重了点,那树晃动了一下,显得有些狼狈。

他在空中看得清楚,唐独那一瞬间抬起的眼眸,如狼一般狠。

唐少手下还真是没一个弱角色。

这边唐少已反应过来了,低声道:「唐独!」

唐独一凝,立刻转回到唐少身边:「四爷?」

唐少抿了抿唇,难得的露出了隐约的担忧神色,起身走到窗边,说:「死了吗?没死就进来。」

楚天寒摸摸头,有点尴尬的从窗子进来。

看着楚天寒跳进来,唐少没有什么表情,唐独的眼中倒是似乎有点迷惑似的,但也快得一闪而过,表情却是没动,依然垂手侍立一边。

唐少把桌子上的图卷起来递给唐独,说:「你先去休息,明天再说。」

这个时候,唐独才露出一个有点吃惊的表情来,格外的看了楚天寒一眼。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这么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里,四爷竟然一点也没有被打扰的生气,反倒立刻就放下了原本正在讨论的工作,叫自己回避。

这是唐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由吃惊。

但他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应了是,行了礼退了出去。

楚天寒当然不明白这些,他甚至没觉得自己打扰了什么,他原本也打算在窗外候到唐少做完工作才偷进来的,这时这样被人用暗器狼狈的打出来,也并非他所想。

所以他虽然觉得尴尬,也只是因为自己的狼狈,并没有注意到那边两人的不寻常。

看唐独退出去,掩上门,唐少才向楚天寒仰起头来,意在询问。

楚天寒笑嘻嘻的说:「唐少,我不用死了。」

「拿到解药了?」

楚天寒把这五个字想了想,说:「信是你送来的吧?嘿嘿,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唐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什么信?」

楚天寒本来没指望他承认,这反应在意料之中,他觉得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于是抛开这一节,只是说:「没关系,反正事情解决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凌度羽现在没人能管了,你在这里要小心。」

唐少有点意外他提起凌度羽的语气,并非是一个暴虐阴狠的教主,倒仿佛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淘气孩子,他低头思索了一下,问他:「那你呢?」

楚天寒并未发现这句问话里那丝隐藏得很深的期待,只是笑道:「等凌度羽回来看看他怎么决定,我还没找到比跟着他更自在的地方。」

唐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楚天寒说:「那天你打我,我回去也想过了,好像是挺该打的。」

他在唐少身边,总会多一点孩子气,笑嘻嘻的蹭过去,搂住唐少,说:「今后我来看你,一定也让你看到我,行不行?」

唐少沉默的让他搂住,楚天寒早习惯他的沉默寡言,倒也无所谓,反倒觉得他是答应了一般,看着他玉一般的脸颊,心痒痒的就去亲他。

温暖的嘴唇碰触到冰凉的脸颊,唐少仿佛突然惊醒了一般,一把就推开他,站直了身体。

楚天寒不满:「还不高兴啊?到底要怎么样嘛?」

唐少突然就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笑容,低声说:「没有什么。」

主动的倾身亲了亲楚天寒的唇。

这样难得的笑容和亲吻立刻安抚住了楚天寒,他又高兴了起来,捉住唐少的手在自己掌心摩挲着,说:「我有空还给你写信。」

真是像个孩子一般的兴高采烈。

一下子就逗乐了唐少,嘴角陷落了一丝淡淡的痕迹,眼睛就更加亮晶晶的了。

唐少问他:「你这几年过得如何?」

虽然这叙旧来得有些迟,完全颠覆了见面后应有的顺序,可这样温情脉脉的一刻到底还是来了,楚天寒笑道:「挺好的。」

唐少坐下来,等着他说。

似乎就回到了当年在唐门那间客房里的那些时光,楚天寒滔滔不绝的说,唐少安静的倾听,偶尔会有一点细微的表情波动,睫毛的阴影落在莹白的面孔上,嘴唇嫣红。

但光阴毕竟过去了许多,楚天寒发现原来唐少并不是没有情绪,他所有的情绪都在那深不见底的黑亮眸子里,他安静倾听的时候眼睛凝视着自己,能从中看到许多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东西。

似乎从他的眼中什么都能明白。

不知不觉间楚天寒有点发怔,停住了说话。

唐少等了一下,问他:「怎么不说了?」

楚天寒说:「唐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果然,他从唐少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惑的神色,然后唐少温柔的说:「当然。」

楚天寒有点失望的摸摸头,放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唐少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他一向喜欢听楚天寒说话,很平常的话题里都能感觉到他的活力和生气,这在以前的唐门很难看到。

就算是现在,唐门已经改观了许多,可是楚天寒这样活泼的生气还是深深的吸引他。

而且……天命教的内幕八卦也的确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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