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公华系列之三 出书版)BY 御我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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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感觉这小子实在不对劲,一直注意着两人,一看见对方的举动立刻拉开安东,说不定安东现在已经倒在

地上没命了。

这孩子是来真的,不是虚张声势!文特看着对方的双眼,那双眼宛如兽一般……还是一头受伤的兽。

安东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差点被杀掉的惊愕中恢复过来,低吼:「臭小鬼!你干嘛?」

那孩子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右手还握着短刀,没有摆出任何姿势,只是静静站着不动,两手垂在身体两侧,而

且他和一般孩子拿刀对着别人威吓的方式不同,他将刀反着拿,刀尖向着侧边,而不是前方。

文特曾经在许多大人身上看过这个姿势,那些都是真正不可以惹的对象。

这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文特拉住安东,不让他上前去挑衅对方,太危险了。

「别惹他了,我们走。」

「有什么好怕的啊?」安东不服气的说:「我们是两个人,而且这小子看起来还比我们小耶!」

文特也有点动气了,低吼:「他会什么都不说就拿刀子砍人,你会吗?你手上连刀子都没有!」

他们通常不带刀去当扒手,因为若是失风被抓,没刀子的孩子可比有刀子的孩子要惹人同情多了,被放走的机率

也比较高一些。

带刀子说不定会被当成有伤人的意图,直接就被打死了。文特看了那个孩子一眼,不打算开口提醒对方,对于这

种危险分子,还是早点消失比较好。

窃盗团的孩子来来去去,每一个都一样可怜,根本没必要去同情谁,更何况还是这种二话不说就拿刀子砍人的家

伙!

「我们走吧,安东。」

安东迟疑了一下,虽然有点灭自己威风,不过其实他也不太想惹这家伙,对方那种神色还真让人看得心头发凉。

两人走离几步路,小孩这才放松了点,但双眼仍就紧盯着两人的背影不放,文特突然回过头来,孩子心头一惊,

手上的刀子又握紧了。

「别以为拿刀子就威风,到时要是失风被抓,身上被搜出刀子,就是死路一条!」

说完,他这才真的离开。

孩子一愣,先是以为这段话是威胁,但随后细细咀嚼,发现这竟是示警。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刀子,决定给这把刀加点伪装。

******

「文特!文特!」安东边跑边追上同伴:「等等我啦!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实在太蠢了!」文特回过身就是一阵痛骂:「所有人都看得出那孩子有问题,连十岁以下的孩子都不会白目

到去招惹他,你都十五了,怎么还这么白目?」

劈头就得到一阵痛骂,安东摸了摸鼻子,咕哝:「我只是觉得那小子看起来就不简单,还是头子亲自带来的人,

跟他打好关系,以后搞不好可以罩我们嘛!」

闻言,文特也不禁迟疑了一下,但想想还是不行,那孩子太危险了。

「文特,那小子看起来比我们小吧?」安东忍不住说:「我觉得他没比你大,绝对没十四岁,不过那个眼神也太

恐怖了吧!他刚刚拿刀子砍我的时候,我吓得动都不敢动!我可不是被刀子吓的,是被他的眼神吓的!他是不是

……真的杀过人啊?」

文特哪里会说得准这种事情,虽然他也暗暗认同安东说的话。

「我怎么会知道!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安东「喔」了一声,问:「现在要去哪?偷几个钱包回去交差吗?」

闻言,文特的神色就有点不太对劲,安东也不意外,比起他,文特的出身好多了,甚至算得上贵族,只是这贵族

破败了,连最后能依靠的父亲也在战争中阵亡,现在文特和自己这铁匠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通通都是没依没靠

的孤儿,只得到窃盗团混口饭吃。

「我去偷,你给我把风吧!」安东不怎么在意的说。

闻言,文特皱了一下眉头说:「一人偷一次吧!最近太少交差,头子对我们不太高兴,偷两个回去应该可以省得

被找麻烦。」

安东笑嘻嘻的说:「那干脆偷三个吧!你不是说等我们存够钱,年纪大了,干脆就逃到乡下去,我开个小铁匠铺

,你当乡下孩子的剑术老师,凭我们的那几下三脚猫,在乡下应该还可以混口饭吃。」

文特也笑了:「是呀!那就偷三个吧!」

******

战争结束了,听起来是件好事,但对窃盗团来说却是个灾难。

新王上任本还忙着处理战事,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但战争结束了,偏偏又有几个胡乱来的贵族在城中决斗闹出好

几条人命,国王大怒之下,誓言整顿祈丰城的治安。

城中的窃盗团暗暗叫苦,却也不能到王前去申诉,贵族决斗可不关他们的事情!

这时,安东和文特还是没有如计划逃走,战争让物价不断上涨,加上窃盗团要求上缴的钱也越来越多,偷来的东

西光是上缴和吃饱饭都快成问题了,剩下来的钱根本连路费都凑不齐,更别提开店了。

许多孩子们或是长期偷不到东西,被窃盗团赶走,或者是干脆被抓走了。

安东和文特在双人合作之下,勉强还能偷到一点,而且也没被抓走,但日子是越来越难过,许多窃盗团早就消失

了,这个复仇帮却还一直存在……

到最后,这个复仇帮只剩下十个不到的孩子了,但头子却在偏僻的街道上买了一个房子安身,也不在自称窃盗团

了。

文特感到有些奇怪。头子是哪来的钱买房子?

而且那名杀气腾腾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在偷东西,却也没有被头子为难,反倒是十分得宠的样子。

隐隐约约,文特猜到了一点端倪,但却完全不敢提,甚至连和安东私下讨论都不敢,就怕隔墙有耳!

只是交待安东什么都别说、什么也别理,一找到机会,不管有没有机会,先逃走再说!

但还是来不及,头子把最后的八个孩子叫来了,其中就包括安东和文特,当然还有那个得宠的孩子。

文特用眼尾瞄了所有孩子一眼,如果他猜得没错,剩下来的孩子都是十分健康且手脚特别利落的。

首先,头子向众人宣布:「各位,咱们以后就不是窃盗团了。」

闻言,孩子们骚动了起来。「那我们以后是什么团?」

「没什么团!」头子低喝:「以后不准再说自己是什么团,总之以后你们全是兄弟!要是有人问,就说我看你们

可怜,把你们捡来当自己孩子,听懂没有?」

这话可没孩子会信。

「接下来,卡希会教你们要干些什么。」头子露出满口烂牙,笑说:「这个新活儿可赚钱多了,你们好好学,以

后有你们吃香喝辣的!」

闻言,闻特却一点也不感到开心,但却也知道不可能拒绝,只得和所有孩子一起应下了。

头子十分高兴的离开。

孩子们忐忑不安的看着头子嘴里的「卡希」,虽然他们绝大部分都比这卡希来得大,但却没人敢用年纪或者身材

来压他,甚至这几年来都没人敢跟他说话。

他们都是扒手起家的苦孩子,也都是没被抓走的好扒手,只消看一眼就很清楚哪些人是危险人物,千万不可以去

扒对方的钱包,例如这个卡希,绝对会被他们列入不可招惹的对象。

一片静默,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以免成为箭靶。

「你叫卡希吗?」安东小心翼翼的问。他现在可不敢叫小子了。

「不准用那个名字叫我!」卡希却怒气冲冲的低吼,随后看向头子离去的方向,喃喃:「不准叫我那个名字,谁

敢叫……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看见这种眼神,感觉卡希似乎连头子都想杀了,文特当然没兴趣去惹他,索性变直接问了:「那怎么称呼你?」

卡希安静下来,似乎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见状,安东和文特面面相觑,文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对,安东的胆子倒是比较大,大胆的提议:「既然你左眼

上有个疤……」

闻言,对方的脸色一变。

「……我们就叫你『左眼』吧?」直到说完话,安东才发现对面的脸变得有多狰狞,吓得连忙说:「不喜欢就当

我没说!」

「就叫我左眼吧!」卡希开口说。他还算满意这个名称,左眼、左眼……永远都不要忘记左眼上这个教训!

闻言,安东松了好大一口气,说话马上又不谨慎了:「那左眼啊,头子到底叫你教我们做什么?」

左眼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了安东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杀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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