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公华系列之三 出书版)BY 御我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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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切紫偏头一闪,随后看着对方缓缓倒地,身体抽蓄不止,喉间不断冒出血泡……

突然,他一个回身后蹲低,闪过另一个人的偷袭,朝前踏了一步,右手一个突刺,准确闪过对方所有阻挡,直刺

进喉中。这次他不只刺中咽喉,更贯穿后脑,不给对方留下一丁点反击的余力。

将剑尖拔出来,银切紫数了一数地上的尸首,一共六具,确实是来袭的人数,没有遗漏,他这才放松一些,但仍

然没有收起夜爪剑。

走在满地血花中,银切紫没有去翻动察看的意思,虽然这些动作理应对了解刺杀主谋有所帮助,但他早已知道这

是无意义的举动。

这不是第一次遇刺,早就是连日来的第三波刺客,但是前几次的搜身和刻意留下活口问话的举动全都徒劳无功,

活口没等到问话就自杀成了「死口」,搜身的结果更是什么都没有,这些人除了毫无装饰的武器以外,就只有身

上的黑衣。

「你果真强!」

一旁,安东佩服得不得了,虽然他早听说过银切紫打断克理斯团长的剑,不过听说归听说,亲眼见识到身手才真

的作数。

银切紫白了他一眼,但其实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他也只是听令不准出手而已。

一行人只有银切紫出手解决来袭的刺客,其他人全都坐在营地内动也不动的看好戏。

卡希命令安东和文特不许出手,又警告金泣耳不许帮忙,银切紫自己则命令利特立不许出手,最后当然只有银切

紫自己去解决刺客了。

啪啪啪啪啪!

「今天的第二波刺客,工作的比我还认真啊!」卡希一边拍手一边说:「让你的仆人去帮帮忙不是很好吗?不,

让他自己去打更好,仆人就是要拿来用。」

银切紫走回营地坐了下来,淡淡的对仆人说:「利特立,去把尸体收拾干净。」

利特立连忙跳起来,大声说「是」,随后蹦蹦跳跳的冲去,这可是他最听话的时候了,因为被命令不许出手,他

只能看着主子一个人打,一开始还真担心银切紫伤势未愈,但幸好看起来是全好了,不然他哪忍得住不动手呀!

「这就让他帮忙了。」银切紫微微笑着说。

卡希的脸色却冷了下来,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打算,卡希不愿让银切紫知道安东和文特的实力;银切紫也不愿让

卡希看见利特立的战斗方式,对于两个随时打算撕破脸厮杀的人来说,让对方知道越少当然是越好。

虽然只是收拾尸体,和战斗没有关连,但卡希仍就盯着利特立的举动,只见对方拿出一管子灵药,里面的液体看

起来颇为平凡无奇,不会蠕动也不会冒烟,只是半透明茶色的液体而已。

但在利特立将灵药淋到尸体上的时候,尸体竟被药水淋出一个大洞来,而这还没有结束,那个洞越扩越大,像是

在吞噬尸体,越吞越大,最后地上就剩一堆水。

卡希眯起眼睛,想着这液体如果淋到活人身上,不知道有没有同样的效果?

「这灵药真是不可思议。」文特皱眉说:「竟能把尸体变成一堆尸水。」

「什么尸水?」利特立回过头来大声抗议:「我做的东西有这么差吗?收尸还收拾一半儿呀?我可告诉你,这些

都是干净的水,不是什么尸水!是可以喝的水呀!」

但谁敢喝?众人沉默的心想。

收拾完尸体,利特立又蹦蹦跳跳的回来,看了看营地中央的锅子,二话不说就拿出一个管子,把里头的东西倒进

锅中。

安东和文特跳了起来,怒吼:「你加了什么?」

利特立吓了一跳,看着两人都要拔出武器了,他连忙解释:「是海盐、胡椒和一些香料混在一块的调味料!怎么

你们吃东西都不调味的吗?」

两人半信半疑,这时,银切紫拿起锅勺来舀了一碗,然后就开始吃起来,一旁的金泣耳看见他的动作,也默默舀

了一碗来吃,不过吃了两口便直呼:「真好吃,这味道不错!可惜就是味道淡了一点。」

「那简单,我再给你洒点儿。」利特立走到金泣耳身旁,朝他的碗洒了点调味料,高兴的说:「我家主子口味淡

又挑食,洒太多他就不肯吃啦!你要吃味道重点的就额外加吧!」

金泣耳忍不住笑了一笑:「挑食啊?难怪他比其他人族还瘦小。」

「就是说……」

银切紫白了利特立一眼,他只需要喝水,口味当然淡!

见状,安东和文特看向队长卡希,后者只是懒洋洋的说:「看我干嘛?吃饭啊!」

闻言,两人也坐下来舀汤了,安东还讨好似的跟利特立说了句「误会」,随后汤一下肚,那更是不住夸奖利特立

的调味料好吃,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其实他俩也吃过不少的山珍海味,利特立的调味料当然不算什么,但那都是在城中的餐馆,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但是到了野外,那就只有乾粮能吃了。

乾粮不外乎是肉乾再加点乾面包,肉乾通常又硬又腥,就算加水煮成汤也去不了那股腥味,而利特立使用的调味

料就是以野外使用为主,所以全都是去肉乾腥味用的香料,这让肉乾汤少了不少腥味,自然好吃多了。

「队长,你是不是早就认识银切紫了?」安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和文特早就猜了很久,毕竟队长的态度实在

太奇怪啦!

卡希不怎么在意的说:「我们是同乡。」他转过头去,露出一抹笑,问银切紫:「对吧?我们同样从那个被毁灭

的小镇离开。」

银切紫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话没有错,不过卡希是被害者,他却是加害者而已。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安东有些好奇:「关于那座小镇的传言很多,有人说是地震、有人说是兽群的祸害,

甚至有人说那个镇是被潜入的旦亚人屠镇了。」

「胡说!」金泣耳立刻就反驳:「我们要是能潜到那么内陆的地方,早就打赢了!更何况我们绝对不会灭村!人

类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需要耕作的人手,就算再麻烦也会绑回去,不会杀掉!」

卡希微微眯起眼睛,怀疑的问:「你知道那个事件?」

金泣耳一惊,随后认为这也没什么,还反问:「当然,战争之后,难道你们没有派人去打探旦亚的情况?这件灭

镇事件在你们国家是很有名的事情,加上离双方战争的时间很近,很早就被调查出来了。」

卡希沉默不语,他也不需要回答。

「没有想到,你们两人竟然是幸存者?」金泣耳看着卡希和银切紫,真有点好奇起来了,莫非那座小镇的幸存者

都会成为高手?

听到幸存者三个字,卡希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何止?其中一个甚至是凶手!

「到底是什么东西毁灭了你们的小镇?」金泣耳对那次事件其实也挺好奇:「你们说是天灾,但却没有纪录是什

么类型的天灾,这实在太奇怪了。」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叛徒。」卡希冷冷的说:「他带来毁灭,最后又逃走。」

「欧恩不是叛徒!」银切紫猛然站起来,低吼:「他也没有带去毁灭,早在他去之前,小镇就已经灭了!」

「他就是叛徒!」卡希站起来,怒吼:「他杀了我哥!」

「那是因为你哥……」想杀我。银切紫没有把话说完,毕竟旁边还有安东等人,他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除了早就知道内情的利特立,众人皆是满头雾水,看着对峙的两人,不知该劝架还是该帮自己人。

文特犹豫了一下,问:「你们说的『欧恩』是帕拉丁战公的儿子吗?」

「不是他!」银切紫和卡希异口同声的转头对他吼。

「……」文特决定不管接下来听见什么,他都要乖乖把嘴巴闭紧。

「那一切都不关欧恩的事!」银切紫怒吼:「你怪我就够了,不要怪到他们身上!他们来的时候,小镇早就灭了

!」

卡希的脸扭曲狰狞了起来,一字一字的吼:「但我哥还没死!」

虽然根本没动手,但两人却都气喘吁吁,彷佛怒吼就已经费尽他们全身的力气。

一旁,众人都瞪大双眼看着两人,不禁担心起来,要是真动手了,到底要劝架,还是干脆让他们到一边把个痛快

护送旦亚使者到边境的秘密行动好像有点不太秘密了?

文特扶着额头,感觉十分头大,虽然队长以往做事看起来有些夸张,但通常只是表面,其实他是非常谨慎和小心

翼翼的人,否则也无法得到皇室的重用,但是现在怎么好像表里合一的夸张了呢?

文特叹了口气,反正刺客接二连三的来,这个秘密多半也不太秘密了。

安东忧心仲仲的说:「队长,你们吼小声一点,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别批刺客。」

闻言,卡希也知道自己失控了,他冷哼一声后坐下来,拿出匕首和短镖开始涂油保养起来。

营地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了,众人都敢开口说话,免得「看见兽还踩着它的尾巴」,那可真是太不长眼了。

大伙都小心翼翼,卡希更是一脸臭的像兽嘴,但但银切紫却在坐下来以后,盯着营火和营火旁的人影,心情不知

不觉好了起来,因为这些东西都让她想起当初和欧恩逃亡的日子。

他甚至有兴致转头问:「卡希,小镇毁灭之后你去哪了?」

卡希转头看着银切紫,发现对方脸上的神色轻松甚至是愉悦,他有些愕然,随后便恼怒起来,他在火大,对方却

看起来很愉悦,当初发言要让对方痛苦的人到底是他还是银切紫?

「关你屁事!」

卡希怒吼完,看见银切紫收起轻松神色,说句「是不关我事」后,面无表情转头看着营火,他更是感觉烦躁,站

起身来,脸色铁青的下令:「我守第一班,银切紫和安东第二班,文特你和利特立守第三班!」

金泣耳连忙说:「我也可以帮忙守夜……」

说到这,他噤了声,因为卡希脸色铁青,仿佛他再说一句话就要开口咬死他,实在吓人,让他完全不敢继续说下

去。

可惜太晚闭嘴,卡希还是朝他怒吼:「你他妈的最好别以为能从我手里逃走!只要你有一点敢逃的意思,我就把

你女人活活剥皮!」

被迁怒了吧!众人低头不语。

营地一片静默,卡希静立了一下,丢下一句「我去附近探探,你若真想知道,就问他们两个」,随后遁入黑暗不

见踪影。

银切紫一愣。他们两个?他他看向安东和文特,两人正好也看着他。

这话是允许他问的意思吗?银切紫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们认识卡希很久了吗?」

安东抢着说:「当然久,那时候队长才多大……十五吧?」

「十二岁!」文特没好气地说:「你忘了队长一开始为了骗头子,把自己的年龄说大了三岁吗?」

安东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对,是十二!瞧我这记性!不过这也是因为队长根本不像十二岁嘛,所以我老

忘记他比我两都小。」

十二岁?银切紫一怔。当年他遇见卡希的时候,他是十岁吧?不到两年后就遇上了安东和文特,那么它们真的可

能知道卡希的一切……当然不包括小镇的事件。

到底该不该问?而他又真的想知道卡希成为刺客的过程吗?

看着银切紫沉默不语,安东还真怕他不想问了,连忙提议:「不如我们来交换吧?你说说你和队长之间的事情,

我就告诉你关于队长的事情,你们两个既然是同乡,又都是幸存者,应该关系不错啊!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他又连忙补充:「可不要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孩子玩闹事情,我对那个没兴趣!」

闻言,银切紫思索了一下有哪些事情可以说,最后挑了一个自认为说出来应该不要紧的事情。

「小时候,他以为我是女孩,我也因为年纪小不懂,所以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我答应了。」

利特立瞪大眼。敢情这个卡希原来是主子的老公?那该叫啥?主公?

「干!」安东脱口而出:「原来你不是同乡,是队长的未婚妻!」

金泣耳和霜葵先是瞪大眼,随后笑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

文特也忍俊不住,边笑边说:「你、你居然说出这种事!」

……该不会这是不该说的事情?银切紫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了,连忙说:「那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当然没有婚约

这回事!」他有点忐忑不安的说:「你、你们别跟卡希说我讲了这件事。」

「是!」安东夸张的行礼:「队长夫人!」

「……」真的不该讲这件事。银切紫淡淡的说:「再叫一次。」

安东愣了一下,说:「是!队长夫——」

「我就让你也变成『夫人』!」他低吼。

安东立刻把最后一个字吞回肚子里。

口无遮拦的下场。文特暗叹了一口气,看在同伴一场的分上,开口帮忙解围。

「我和队长是在祈丰城中的窃盗团认识的。」

这话一出,果然吸引了银切紫的注意,他专心听文特叙述,一听窃盗团三个字,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当年的祁丰城治安没有现在这么好,城中有不少盗窃团流窜,吸引不少孩子去当扒手,专门在热闹的街上扒窃

钱包,因为战争的关系,没父亲的孩子多得很,被抓也没什么可惜。」

「我和安东就在某一个集团见到他,时间久了,连那个集团头子自己取的幼稚名称都忘了——」

「复仇帮。」安东插嘴:「这名称在那时的窃盗集团还算不错的了!」

银切紫一怔。

这时,金泣耳忍不住问:「为什么银切紫你叫他『卡希』?他不是叫做『左眼』吗?」

银切紫还来不及回应,安东就急着插嘴:「队长的名字其实叫卡希,左眼是个代号而已,不过队长后来一直都用

『左眼』这个代号了,很少有人知道他叫卡希,就算是知道的人,他也不准对方那么叫。」

文特看着银切紫,若有所思的说:「但队长倒是不太在意你叫他卡希……」

「就是!我以前叫错队长的名字,他看起来简直像是想把我抓去喂兽!」安东看着银切紫,脸带贼笑的说:「大

概你们是未婚夫……咳!我是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他也习惯你叫他卡希了吧?这么说起来,有几次,队长提到

你的时候也叫错,该不会你也改过名?我记得他叫你公——」

「住嘴!」银切紫站起来低吼,虽然现场没有战公府的人,但他的心仍跳得十分快速,那个名字——他早就抛弃

了!

安东立刻闭上嘴巴,却仍忍不住低声喃喃:「这反应跟我把队长叫成卡希的时候还真像啊……」

别老是让人帮你打圆场!文特瞪了安东一眼,再次开口转移众人注意力。

「第一次见到队长,我就特别注意到他,那是很稀罕的事情,因为窃盗团的孩子来来去去很频繁,有的人被抓,

有的人又被拐来,谁也不会在意其他孩子。

「不过其实大家都注意到他了,因为他的表情和其他孩子完全不一样,看起来非常吓人,被他的一双眼睛瞪上,

好像就会被杀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想接近他——除了安东这个白痴。」

「嘿嘿,那是我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队长这么特别,跟着他铁定有前途,结果不就对了吗?」

「还对?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当年就给队长杀了,哪来的前途……」

******

「你干什么?他只是跟你打个招呼!」

文特怒气冲冲,虽然眼前这小子的神情实在恐怖,不管怎样,对方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安东只是看他一个人,

想拍他的肩膀打声招呼,但对方竟然回身就拿刀子招呼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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