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情(出书版)+番外 BY 禅狐
  发于:2013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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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过去。」切,又妥协了。何平紧张的走向他,抹布往矮桌搁着,抬头问:「干什么啦?」

「我没想过会被雷电轰了两次。」刑玖夜说。

何平心虚了,听来这家伙似乎是回来算账的啊!「我、我只害你被轰一次。」何平认为该计较的还是要计较,可不能把帐全算在他头上。

刑玖夜居高临下看着何平头顶,暗自好笑,这蠢蛋还真的没什么变。「我是想告诉你,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现在不是恶鬼了。你摸看看。」他拉起何平贴在自己心口。

何平的掌心确实感受到他的心脏跳动,以及真切的温度跟触感。

「你、阿玖,你的身体……」何平呼吸急促,模样比刑玖夜本人还兴奋。

「这身体是从混沌里夺来的,算是和月牍借的时间,代价是拘猎一万只无名恶鬼。所以我又能以刑玖夜这个身分重新在人间生活。」

「为什么?」何平还理不清头绪,脑子塞满一堆问号。

「不为什么。」刑玖夜瞟他,说:「我们不是约好了?」

很少有人挨得住一次五雷轰顶,所以第一回,刑玖夜被雷劈死化作恶鬼。而后因何平再度遭劫,本来注定刑玖夜的存在将被彻底消磨殆尽,但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无情的刑玖夜了。

此刻正在月牍茶坊喝茶赏月的陈初忍不住问起月牍:「为什么?师弟都该灰飞烟灭才是。」

月牍笑弯眼,应道:「是呀。那是在天机里一个可能的结果。但,成仙也是另一个结果嘛。一个存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老天就会用天火打你,熬过第一个五百年,就成了精。再个五百年,便用地狱的雷电业火烧你,若是又熬过,那就脱胎换骨,算是半仙。」

陈初点头附和:「成精时要是食了血气受污,就会堕落到妖魔界,过程中实在有太多崎岖冤枉路可走了。但我还是没想到师弟他能这样,是不是你帮了他?」

月牍耸肩否认。「我从来不会主动帮谁,这里的我和白矢虽能孕梦、斩梦,但想从我这里有所获得,还得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错,我的确拿了刑玖夜的精神碎片,那个满是黑暗的腐败物里藏了种子,我用它来孵不错的梦。但,成仙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不关我的事。」

陈初仰望月亮,懒得再钻牛角尖深究什么了。他只知道那个师弟真是个可怕的狠角色,这样天打雷劈都没被抹煞掉。

说回何平这头的情况,他在自家客厅里跟刑玖夜抬杠,并同时有了和总袐书陈初一样的结论。

「欸欸,我觉得你很像欧阳锋耶。就是走火入魔、发疯了,乱练功也照样练出一套可怕的武功来,太变态了。欸唷,干嘛打我头!」

「因为你欠揍。」

何平抱着头委屈回瞟,什么小别胜新婚是骗人的,他们一见面就斗嘴互给脸色!

虽然他本来决定要先向刑玖夜告白,但何平还是赌气的先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居然打我头!」

刑玖夜端着酒杯倾靠在沙发上,慵懒的拉长音回他:「爱……爱……你还不快点感动得痛哭流涕。」西装男子一派敷衍。

「那有什么了不起。」何平可怜的拿着抹布绞出茶液,咬牙切齿大喊:「我也爱你。也爱你啊!」

到底为什么告白要搞得像在呛声一样,唉。

但是不这样,何平会害羞得讲不出来,不可否认他有些时候缺乏男子气概,因为他还是很卒仔,尤其是面对刑玖夜的时后。

「擦干净点。」刑玖夜很自动的拿起电视遥控转开节目收看。

何平斜瞪他,发脾气吼道:「喂,你回自己的地方啦,你家没电视哦,干嘛来我家!」

刑玖夜盯着电视的视线斜飘到何平气红的脸上,有点邪气的笑说:「刚才忘记告诉你,我回壹玖登记职员证办手续时,他们让我先住你家,我刚回人间毫无资产,而你有这荣幸收留我,可以趁机回报我的恩情,我真是替你设想周到啊。」

何平满脸黑线,背过身嘀咕:「你重生后的这世莫非是想改行当强盗,靠。」

「只针对你的话,我想陈初不会有意见。」蓦地,刑玖夜踱到何平身后,双臂紧搂住他:「先劫色,再劫财。」

「屁话,被你上还要付你钱的意思?」

「你可以劫回来,我不介意。」

「喂喂,你的手规矩点!」

公寓外面,古月参提了一袋咸酥鸡要找主人聊八卦嗑食物,还没走进管理处就察觉那个死对头在骚扰何平,他认真的踌躇了会儿,转身又离开了。

「哼,偶尔我也还算识相的,久别重逢就不打扰了。」古月参回头仰望公寓某层楼,笑得有点淘气:「但我不会这么简单把主人让给你,臭术士。」

——正文完——

番外:杠上开花

阴魂不散的刑玖夜回来了。

他从地狱返回阳间,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炼成仙体,再世为人。本是恶鬼的家伙,就算曾经遭五雷轰顶,到底怎样修了肉身回人间,连陈初都觉得耐人寻味。

何平更不可能晓得缘由,但他少根筋并不在意,也懒得探究,反正刑玖夜现在是个有心跳、呼吸、体温,活生生的男人了。

实际上,刑玖夜的存在真是谜团,偶尔分隔两地需要网聊时,何平还是习惯性的把「他」打成「祂」。在何平心里,刑玖夜是特别的存在,特别变态、特别出人意料、特别冷漠无情,特别……俊美。

「嘿嘿嘿……」何平拿出皮夹里那张照片傻笑。这是刑玖夜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严格来说是他硬讨来的。

那天吴铭约烤肉,刑玖夜也去了,因为他出众的外表引起不小注意。吴铭的未婚妻米琳还拿了巧克力纪念款的拍立得帮他拍照,那张照片就这样被何平讨走。

当时谁也没发现镜头,刑玖夜敏锐的往镜头瞄了眼,何平正好端饮料给他,露出茫然的呆样。何平不介意自己呆,这张照片重点是刑玖夜啊!

总之是张很有杀伤力的相片,何平小心翼翼收好它。

虽然有了张照片,可是何平觉得不够,因为刑玖夜太上相,不拍可惜,结果他也花了几千元跑去买拍立得,白色纪念款,小张的底片很可爱,但一张要二十,虽然烧钱但拍的是刑玖夜就很值得。

爱情是盲目的,哪怕智商被开了根号,何平也不在乎,只要一逮到机会就偷拍刑玖夜,公寓书房的抽屉里已经悄悄累积一小本相簿了。

相片内容都是刑玖夜生活照,举凡睡觉、睡醒刷牙、看电视、开冰箱。谁叫那家伙理所当然住进何平刚买不到一年半的公寓里,他身为房东没收钱当然要拍个够才行!何况他们两人相处时间有限,因为鬼月刚过,工作量多到夜夜爆肝。

好不容易得了空,休几天假,何平就跑回东北角的老家探望老妈跟姐姐。

「汪汪啊,下楼粗饭啦!」

何平把相片收好,反射性拉整衣服走出二楼房间,楼下说话有点台湾国语的是何妈妈,何姐姐虽然嫁人却住附近,偶尔也会回来吃饭。

「蛋几咧啦。(等一下啦)」何平慌慌张张跑下楼,看到刑玖夜规矩端正的坐在饭桌等他,何妈妈跟人妻何大姐,还有何大姐生的那对小姐妹,都用一种无奈好笑的眼神看着何平下楼,再用欣赏的眼光偷瞄刑玖夜。

何平心里冷哼,他说要回老家看看,为什么刑玖夜也跟来了,这跟卡阴差在哪里?这男人是打算入侵他所有生活圈吗?虽然不是讨厌,可是其他面貌被揭露在刑玖夜眼前让他感到羞耻,尤其是——

「汪汪,吃饭哦。」刑玖夜笑得很绅士,语气轻松的喊他,还故意叫他乳名。何平脸一僵,别扭的坐到位置上。

「何妈妈炒的菜真好吃。」刑玖夜说着平实的称赞,一脸诚恳,轻轻松松就让人相信他是个稳重可靠的好男人。

何妈妈笑得开心,又皱眉对何平训话:「哩厚,跟轮家都鞋鞋啦!(你呀,跟人家多学学啦!)」

「噢。」

「噢什么噢,偶啊寒吉啦。(芋头蕃薯啊)」

一桌满是笑声,刑玖夜也笑了。

何平默默咀嚼食物,和家人一样偷偷瞄他,不过眼神里藏了浓浓迷恋、害羞、烦恼,复杂得就像口感层次多重的点心。

明明害羞亲密的事也做过一回,还在医院,但何平却连回想也不敢,真是太羞耻了。何平偷瞄身边,那个始作俑者笑得光辉灿烂,貌似纯良。何平像只小山羊一样嚼着鱼丸,内心呐喊:『母啊,不要被他骗啦!装的啦、装的啦,这家伙是匹恶狼。』

算了,硬要解释只会被当作小心眼,何平不算真的笨蛋,所以他安分闭嘴,埋首吃饭听他们拿自己当话题说笑。

放假这时早已过了中秋,何平因为带了同事,所以并没有住在二楼小房间,两个人订了附近民宿。

饭后,何平带刑玖夜去看海,但是走了十分钟都没对话,气氛有点微妙。

何平不小心走快了会放慢脚步,如果迟迟不见刑玖夜,才会回头跑回他身边。刑玖夜总是维持自己一贯的步调,并不配合谁,是个超级自我主义者。但何平知道,不管自己跑多远,刑玖夜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你到底怎么回来的?」何平还是问了,不经意的提起。「这四年……」

刑玖夜一手插在长外套口袋,另一手随意摆荡,往前牵住何平的手。

「附、附近有的人会认得我耶。」

「你介意?」

「解释起来很麻烦。」

「我会替你解释。就说,没我牵着你会走失。」

「你当我失智啊!」

「哼呵呵。」

何平红了脸,还是任他牵手,却不敢看彼此肌肤相触的地方。是不是太久没相处,连牵个手都脸红,明明以前看A片打手枪都能自得其乐咧。何平暗叹,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很难解释,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这些日子对我而言不只四年。」刑玖夜拉回话题,径自聊了起来,回忆到:「好像在一个浓稠的黑暗里待了一世纪这么久,久到令人发狂,我一度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偶尔会看到光点浮现,我把它们封进自己骨头里,有些光是白的,有些是红的,我收集得越多,就记起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们的事。」

「唉……」

「就说是无趣的事吧。」

何平摇头:「不是啦。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厉害,可是从来没帮到你什么。」

「不是那样,我能回来就是因为你。」

「耶?」

「我什么也不贪了。我只贪你而已,你没察觉我对任何事物几乎不再有什么明显的欲求了?除了基本的生理须求外,我只对你有欲望,因为我……」

恰好走到没什么人烟的地方,至多是远方海上几个雾状白点,那些水鬼们离得远远也偷听不见什么。何平回头看刑玖夜沉静无波的样子,不解的歪着头。

「我听得见你常对红玉自言自语。」

何平干笑:「什么啊。」

「混沌之中,听最清楚的就是你愚昧的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哪有什么愚昧不愚昧。」何平嘀咕。

「我不是因为对你有欲望而爱你。」

「干嘛突然在外面跟我解释这个……」

刑玖夜沉默了几秒,改而握住他双手,语气和态度都比之前平和,光是这样细微的转变,就会令何平觉得他很温柔,他却没什么自觉的放轻声音询问:「平,我今晚抱你好不好?」

「欸、咦?」

「就算迷失自我,我也想用这样的身躯好好抱自己心爱的人。」

何平羞炸了。整张脸就像刚才灌了一瓶啤酒那么红,脑袋热烫得快冒烟,直到他傻呼呼跟着刑玖夜回民宿,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思考着刑玖夜的话语。

什么叫「迷失自我也想用这样的身躯好好抱心爱的人」,有些解释似乎太多余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句「心爱的人」,何平只觉得刑玖夜是个色狼死变态!

「汪汪,快去洗澡哦。」刑玖夜从浴室出来,全身散发着备战气息,笑得十分魅惑。

何平都被迷晕了,如果可以不要叫他乳名汪汪会更好,杠……上开花。好孩子不要骂脏话。

暗潮汹涌

「汪汪,快去洗澡哦。」

民宿房间里,何平暗谯脏话,一边翻着袋里的盥洗物品。其实那些他早就分装好,拿了就能进浴室,可是他现在却在装忙磨蹭。

这不是缓兵之计,只是何平很疑惑自己对刑玖夜到底有何魅力,让那只恶鬼怨力强大到突破万难重返人间。

人家说,业力大不过愿力,何平却说,刑玖夜怨力最深重,雷都劈不死,实在太惊人了。还好他们之间不是仇人,要不然刑玖夜重返人间要做的就是找他算账。

「汪汪,你在找什么?」刑玖夜靠在床上,按着手上遥控器,又再看购物频道。

「不要再闹我了。」

「汪汪这乳名很可爱呀。」

「外面人家都叫我何先生、何大师、何老师耶。」

「那是外面的人。」刑玖夜的话音冷冷淡淡的,在床上挪了下身,调整姿势。「找什么?」

「没有啦。刮胡刀。」何平不耐烦的回答,其实他根本没带来,因为没用到。

「你不是早上刚刮过,还是你想刮别处?」

刑玖夜语气压得低沉,充满磁性的说话逗他,一脸兴味的看何平背影,瞧他连耳朵都红了。何平倏地站起来抓了袋子往浴室冲,刑玖夜静静盯着浴室门好几秒,然后慢慢收回目光,有点心不在焉的收看电视。

男孩子洗澡都特别迅速,十几分钟后何平肩上挂了条毛巾走出来,手上抓着小小的白色吹风机抱怨:「欸,这家伙只要过热就会断电耶!」明明这间民宿看起来很不错,为什么败在吹风机这项目!

刑玖夜姿势没什么变,用眼尾扫了他一眼,随口应他:「那就不要让它过热。」

「怎么可能不过热啦!」何平的头发几乎还是湿的,他不是故意把头发留这么长,可是每次去理发都会被保留发长,也不晓得为什么,发型师都会建议他留这种半长不短的头发好看,但是麻烦啊!

「有没有办法弄啊?」何平困扰的抓着白色吹风机。

刑玖夜继续看电视,不予理睬,那种小事他才懒得管。何平瞪着吹风机,默默走回浴室。他穿着水色格纹的短裤,套着宽松的T恤,打扮跟学生时期没啥变,看不出实际上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可恶,烂耶,臭吹风机。」何平边碎碎念,然后拿着湿纸巾帮吹风机冷敷。趁它能吹赶紧吹,它一罢工再继续冷敷,反复这动作。

刑玖夜无言的看浴室里滑稽的画面,亏何平想得到帮两光吹风机冷敷,这举动比电视有趣多了。看着何平认真面对大小事情,会让刑玖夜觉得活着能够很充实。至少不再是为了满足欲望而笑,是因为打从心里充实开心,就连和喜欢的人吃一顿饭也想珍惜。

平淡而稍纵即逝的美好虽然令人心疼,但刑玖夜认为并不太难受,仅管有时闷闷的,却也暖暖的,是何平的存在去触动他心中的柔软。

「啊啊啊、靠夭啊。」何平举起敷有湿纸巾的白色小吹风机,把它当人一样抱怨:「来者是客。哩咖擦抹哆咧!(你给我适可而止哦)」

他在浴室里瞎忙,终于把头发弄到半干,拿着换下的衣物踱出来,东西一搁就跑去开冰箱拿茶饮解渴,接着豪迈坐到床上。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哈啊——好好喝哦。」他笑着转头,看着刑玖夜侧脸,忽然被这家伙帅傻了。

何平以为成天看他在相片里的俊脸已经很习惯,但是拉近距离还是蛮有杀伤力的。尤其是刑玖夜带点沉郁冷漠的样子,好看得让人心悸。虽然他也知道这男人真实的个性有多差劲,但好看的东西就是好看。

「看一下新闻。」何平避开目光,假装要选节目看。刑玖夜默默转台,有时新闻报导一些名门丑闻,他脸上会浮现若有似无的笑。

何平不时偷瞄他,心底暗自疑惑:『不是说要抱我吗?难道他忘记啦?随口讲讲?切,亏我刚才洗得特别干净……还好我没表现出来,不然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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