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九夜(强强)下+番外——玖紫陌
玖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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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白的眼睛眯起,眼放凶光。

“咳咳……咳咳咳……”萧丞相又咳了两下,“听说现在北冥内部一团糟,五王爷的兵逼了宫,窜了位,好不容

易放出同党二王爷,却被他反而以叛党论处,斩死在了朱雀门外。”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无限回味,“认识他这

么久,早知道二王爷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却没想过他会如此耐得住性子。”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丞相的长篇大论说到这里,又偷瞄了萧祈白一眼。这孩子从北冥回来之后,就有些性情大变,虽说对着他时,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从骨子里,改变了些什么。

唉……孩子大咯,管不住咯。

他捂嘴偷笑:别是在北冥看上了什么美女,现在一怒为红颜。

萧祈白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究竟在心里捣什么鬼,他想的却是亓元宏在捣什么鬼。

这个人,究竟都干了什么,会让五王爷的人兵临城下,并且夺去了他最心爱的宝座?

疯了,简直是疯了!

不是天下在他的心中无人能敌的么?他现在在做些什么蠢事!

萧祈白的唇抿的更紧,连眉都皱在了一起。

不过……

现在既然二王爷掌了权,那么亓元宏呢,他此刻沦落何处?

关起来了?

手脚残废的被流放?

还是……杀了?

明明很暖和的宫殿,萧祈白却无端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这么变态,他的兄弟会好到哪里去?

从北冥回来之后,没有了温泉泡澡的萧祈白不得不在宫殿中放置了炉子,反正不喜欢焚香,干脆就用作取暖。

可现在想起了那个浴池,萧祈白的心有些燥热。

都是怀里的暖炉搞的鬼!

扔掉了抱在手里的暖炉,便多了一些清冷。但萧祈白的心还在混乱的跳着。

哼,管他那么多,只是没有落在自己的手里,实在是便宜了他。

不行,萧祈白暗自想道,无论如何还是要把他给抓来,让他亲眼看一看当初被他嘲笑的一文不值的人,现在是番

什么模样。

亓元宏曾说,想看一看自己反抗的模样,那好,现在就让他看,送到他的面前去让他看!

想到这里,萧祈白又有些沸腾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每一天都靠着回忆他和亓元宏之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

事,每一个点点滴滴,来保持住自己对亓元宏的厌恶,甚至是恨意。

他不能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他不能任时间来舔舐他的伤口。

他要让亓元宏后悔,要让他……

香囊里的香气,还在慢慢的扩散,荡漾在空气里,丝丝缕缕的甜。这么些日子下来,原本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

竟清除了不少。

想起那种前朝遗留的味道,萧祈白就头疼。

“唉……现在看着这宫殿,我就一阵阵难受。”萧丞相喝够了茶水之后,环视了周围一圈,打断了他的思绪,“

祈白,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还是想回到丞相府去住。”

在这里,萧丞相他总是会想起从越王,想起自己的两个妹妹。一种愤怒和哀伤,便会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萧祈白点头:“爹要是不喜欢这里,就回去吧。”

萧祈白的身体,在九蓝的帮助下,慢慢的恢复。就连一直被忽略的内伤,也开始修复的七七八八。

二王爷被关的那段时间,九蓝在他的府里找到了许多新的药书,欢天喜地的躲在水纹的房间里阅读后,却无意间

发现了当年萧祈白中毒的秘密。

鱼油灯,和萧祈白香囊中的香料混合,本就是一种毒。萧祈白在迷宫中绞尽脑汁的时候,就已经慢慢的吸入了毒

,而他却还天真的以为是亓元宏给他吃的毒药。

他想起了那一天早上,第一次遇见二王爷,对方拿着他的香囊闻了又闻的场景,心中一紧。

独掌大权的二王爷,又是怎么扳倒雅玲蒂的?这个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自己不知道?

“二王爷很善于用毒,尤其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混合毒。”九蓝一边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一边说,“我现在还不能

确定公子你究竟被他下过多少种毒。我还需要慢慢研究。”

下过多少种毒?二王爷还真是对自己“情深意重”啊。

不过九蓝现在很快乐,因为他终于做上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一天大批大批的丹药出炉,然后又大批大批不满意

的被他扔掉。

而九星,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子,跟在他后面忙的一头热乎。

但萧祈白也由着她去了,因为当初要不是九星这个傻丫头,现在的萧祈白可能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马车失控的那天,山上落下的巨石哪里是因为山体震动而落下?根本就是九星的杰作!

这个孩子,究竟有多大的蛮力啊……

萧祈白坐在那个所有人梦想却得来戏剧性的宝座上,头疼的笑。

自己这一生,只有这两年过的最为大起大落。而他获得的,也最多。

进攻北冥的号角已经吹响。

所有人都在猜测,萧祈白和亓元宏有仇,或许还是很大的仇,否则为什么萧祈白一回到从越,就夺了权然后下令

开始攻打北冥?

青黛的父亲孙将军,府上几十条人命,竟然一夜间消失,留下了一个熊熊大火燃烧后剩下的一堆废墟,让每一个

经过的人看见了都不觉毛骨悚然。

孙将军当初夺了萧丞相的兵权,百般的打压,现在一府的血债,每个人都会不自觉的想到那个曾经颇受爱戴的萧

祈白。

从越第一公子,性情温和,相貌出众。却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一跃成为了从越的帝王,而那个昏庸无度的从越王,

和二王子,不知去向。

民间渐渐谣传开来:二王子血统不正,是当年的王后偷换过来的孩子。而萧祈白,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他们都听谁说的?”萧祈白有些不高兴,“宫闱之事竟然就这样流传到了市井,以后岂不是军事机密也能传的

沸沸扬扬?”

下面的人一愣,只有萧丞相一脸沉思,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看起来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对王你并无敌意。

“哼,并无敌意?”萧祈白撑住侧脸,“罢了罢了,先说说前线的状况。”

“回王,除了漠北等几个边境城市有自发的平民抵抗之外,我们的队伍一路开进了都城,路上未曾受到任何抵抗

!”

“恩?”萧祈白坐直了身子。并未受到任何抵抗?

“一点也没有?”

“没有!”

恩……萧祈白陷入深思。这招难道是……请君入瓮?

萧祈白的眼色更深,难道二王爷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故意打开大门欢迎他?

哼,他才不会相信呢!

“你留下,在都城边缘驻扎。”萧祈白想了片刻,突然站起了身,“我这就去北冥、”

“啊?!”

“什么?!”

所有人都为他突然的决定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怎么如此的冲动?

萧丞相颇为担心的看着他:“那个龙潭虎穴,你真的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祈白大笑了一下,心里却摇晃的厉害。他就要去北冥了,而那个人,会在某个角落里

,等着自己吗?

“放心,我办完了事情就回来。”萧祈白轻声安慰他。

78.请君入瓮

北冥。

一路的风景,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每走一次,自己心中的滋味都不同。

一次比一次都要复杂。

曾经的他,使者,人质,囚犯,什么身份都经历过了,现在,却第一次的骑在了高头大马上,踏上了北冥这一块

黑黑的土地上。

马蹄在地上轻轻的刨着,坚硬发呆地面扬不起一点尘土。曾几何时,另一个修长的人影,也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

上,站立山头,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当然萧祈白不可能知道这一切,那时候的他,在逃难之中,因为中毒而昏迷在了路边。

萧祈白漂亮的眸子,细细的搜索着周围的一切,却发现自己看不出一丝破绽。

都城里,因为内乱,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王宫外的街道上,七零八落的都是百姓们逃难时落下的东西。而王宫

里……

萧祈白的队伍冲了进去之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几下便主动的缴械投降。

真是狗咬狗,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有一点多余的精力去对抗外敌?

一个侍从看见了萧祈白,便慌慌张张的想要逃走,一边跑一边嚷嚷:“南庭……南庭又来啦!”

南庭?怎么会将他们当成南庭的人?

萧祈白这才得到战报,原来就在前两天,南庭国才从这里退兵,说是为了他们国家的长公主报仇。

哼,报仇?

岂能让他们抢先?北冥要败,也要败在从越的手里。

要被攻占,也只能作为从越的领土!

看着如此轻易就攻下的城市,萧祈白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怀念一张总是黑下来的脸,凶巴巴的,带着嗜血的目光。

不得不承认,亓元宏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宰者。

想到这里,仿佛真的有一道目光扫过来,火辣辣的停留在了自己的背上。萧祈白一怔,这种粘稠炽热的感觉,是

多么的熟悉。

心一跳,萧祈白飞快的转过头去,背上的那种感觉,却立即消失了。

最近总是这样,萧祈白无时无刻不会感觉到那种视线,那种目光,就连梦中,都会如影随形。

疯了,真是疯了!

萧祈白按捺住自己,不能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可有谁知道,他现在的心里,翻腔倒海?

现在不仅亓元宏疯了,连他自己都疯了。

明明逃开了亓元宏,远远的离开了那个变态,为什么自己反而有种越来越沉溺的感觉?

就像是被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包围包裹着,一举一动,越来越紧,甚至就要窒息……

啊啊啊!这是亓元宏给他留下的心里阴影,心里阴影吧?

对,一定是!

一身狼狈的二王爷,被士兵们五花大绑的扔在了面前。看着那一张有些相似的脸,萧祈白发现自己又在找寻某个

影子。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回神。萧祈白嘴角挂着笑,看着地上的人,“二王爷,我们又见

面了。”

“啊?是你!”二王爷抬头之后,无比震惊。他颓然的低下头,又再一次抬头,“萧祈白,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小

人,不是说你最爱百姓,最恨战争的么?为什么又要来攻打北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祈白点头,“不错,我是讨厌战争,但我更讨厌你们某些人。”

“讨厌?”二王爷了然,“你是来找亓元宏,并且向他报仇的么?”

突然提起了这个已经许久都没有再听见的名字,萧祈白的喉头一压,心跳莫名的开始加速。

“是。”萧祈白极力想稳住自己的声音,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紧张,“他在哪?”他吞了一口口水,放大了声音

,“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

亓元宏曾说过,萧祈白的声音越大,就越是害怕,就越是想掩饰自己的心虚。

萧祈白突然发现,亓元宏嘲笑他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二王爷却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他笑的依旧明媚,依旧如沐春风:“不用报仇了,他死了。”

他死了?

亓元宏……死了?

就算自己无数次的幻想亓元宏死掉,或是被自己杀掉,但那毕竟只是想想!

萧祈白怎么也想不到亓元宏……就真的这么死了?

死了,死了,亓元宏死了。

怎么可能?

萧祈白发愣,亓元宏是谁,他怎么会死掉?

萧祈白瞪眼:“你耍我?”

这一句话,也是多么的耳熟。

萧祈白突然发现自己想逃,不要再去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可二王爷却不放过他:“岂敢,亓元宏的头是五王爷亲手砍下来的,尸体在外面被暴晒了几日,现在大概已经看

不出原型了。”

他安之若素的待在原地,仿佛身上根本就没有绳子捆绑着他一样:“不过我已经斩掉了五王爷,也算是为亓元宏

报了仇。”

萧祈白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漂浮了出来,说不出喜,也算不上悲。

是麻木,对麻木。

萧祈白只能感觉到自己在机械的说着话,却事后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亓元宏死了。

萧祈白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消息。

开什么玩笑!自己还没找他血债血还呢,自己还没有问他事情呢。

就给他死了?

坚持到现在的信仰突然失去了目标,轰然倒塌。

直到一个人回到的冰冷的宫殿,萧祈白才慢慢的回味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失落,空虚。

是的,失落,因为他没有能够亲手找亓元宏报仇。

是的,空虚,因为这么久以来的复仇对象,突然消失了,让他无所适从。

其实这些都是幌子吧?萧祈白,你是不是很想见他一面?

“不是。”萧祈白在自己和自己别扭,“我只是可惜,可惜了而已。”

他可惜什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再一次的浸入温水里,这是他想念已久的温度。那温暖的玉,看上去,也是那么可爱。

第一次他洗澡,而亓元宏来偷看了他。

第二次他的关节处疼的全身冒出冷汗,亓元宏将他扔进了水里,两个人嘻嘻哈哈,却发现各自站错了位置。

第三次他喝多了,吐得两个人身上都是脏物,亓元宏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但还是脱掉了他的衣服,帮他清理了

干净。

萧祈白猛的浸入水底。耳边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但萧祈白却在生气的是,自己又开始回想起了那些不该想

的事情。

萧祈白再出现的时候,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把萧祈白唬了一跳。差一点浸入水里的瞬间,萧祈白的心快要跳

出喉咙。

难道是那个变态?

可惜当他看清楚了之后,却发现那个人是水纹。

“水纹?你怎么在这里?”萧祈白惊讶,“这么久,你都去了哪里?”

“公子。”水纹贴着池边蹲了下来,脸上依旧莫无表情,只是又多了几道伤口没有痊愈,应该是雅玲蒂留下的,

“你带了多少兵进城?”

萧祈白突然暗叫一声不好,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什么意思?”

“二王爷只是假降,诱你进城。他的兵力随时可能对你发动。”

果然是诱饵。萧祈白抹了一下脸,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是。”水纹咬了一下唇,“我是想告诉你,南庭国的兵力也在城外,公子你……被包围了。”

什么?!

萧祈白怎么也想不到南庭国会在这里插上一脚。从越来的兵并不多,虽然驻扎在城外不远的地方,但是北冥和南

庭联合起来的实力,他们是见过的。

这将意味着,他萧祈白很有可能会葬身于此地。

果然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

“水纹。”萧祈白突然很严肃的看着她,“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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