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九夜(强强)下+番外——玖紫陌
玖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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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怪他,有谁会喜欢上自己呢?亓元宏摸摸脸苦笑,要是自己,也不会喜欢的吧?

“我知道。”他拍了拍萧祈白的手背,“所以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弥补?

“同情,施舍?”萧祈白哼了一声,“我不要。”

“不是的。”亓元宏却难得轻声的打断了他,“弥补,只是弥补。”

“弥补我对你的过错,弥补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给你的……”

弥补,萧祈白并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更多的是未来。

比如离开。

离开,多好的诱惑,多美好的词汇。

其实每当亓元宏离开了以后,萧祈白都会细细的咀嚼这亓元宏的话。他也会动心,他也会默默的构思着那一种虚

幻的未来。

离开,不用受非议,不用接受别人的眼光。

他萧祈白,或许真的是个累赘,但也只是亓元宏一个人的。

离开,他可以逃亡,逃到天涯海角,从此没有他这个人。

如果真的如此,也不是不可。

萧祈白他向往的,一直都是那样的生活,如果现在可以的话……

那自己究竟还在犹豫着什么呢?

或许萧祈白是真的腻了,或许真的日久见人心。

亓元宏每一天来看他的时候,都会问他一句:“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而萧祈白却从来不予回答。

他的心很乱,太乱太乱。

其实眼睛瞎掉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他一无是处,除了让人照顾。

没有了眼睛的他,却连心都一起蒙上了尘。

然而这一天,萧祈白却破天荒的问出了一个问题:“那雅玲蒂怎么办?”

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孩子,不就是为了留下亓元宏吗?

自己……难道真的去和一个女人争?

萧祈白讨厌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卑贱。

“她啊,过的很好啊,王权在手,想要的都得到了,有什么怎么办?”

“可她……”话说到一半,萧祈白也不愿意说下去了。

说些什么呢?说亓元宏其实她还没有你。

说亓元宏你真的应该和她在一起?

那个女人害自己害的多惨,骗自己骗的有多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还记得。

算了,自私一回好了。

萧祈白的心里还有怦怦的跳着,像做了亏心事,但一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和亓元宏一起离开,那种感觉,便又倏地

变轻了。

“你真的可以带我离开?”

“对。”

“你……不会后悔?”

“或许有一点吧,也或许有一天会吧。”亓元宏突然轻声的笑了,“你说,这是不是对我的惩罚,让我再也看不

见你的眼睛?”

“不,是对我的惩罚。”萧祈白轻声嘀咕,“我就不该……”

似是知道了萧祈白下面要出口的话,亓元宏截住了他未完的话语:“或许是天意让我补偿你,这样,我就再也不

能扔掉你了。”

“谁要你照顾?”萧祈白皱起了眉头,从未听过亓元宏说出这种话,自己怎么有些别扭?

脸有些红,连神态都跟着不自在起来。他轻咳一声:“亓元宏,我的眼睛……就真的瞎了吗?”

“不会,不会的。”亓元宏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他知道萧祈白在听,他有些冰冷的手,覆盖上了萧祈白的眼

睛,“眼睛能治好的,你别怕。”

你别怕。这三个字,让萧祈白有点想哭。

如果没有人安慰,萧祈白就是再疼,再苦,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可偏偏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对他说:“你别怕。”

他转过头,面对着墙壁的方向,至少他感觉是这样的。

“不要告诉我父亲。”萧祈白吸了一下鼻子,“求你。”

他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去求亓元宏,因为他怕萧丞相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亓元宏一口答应下来,而后如同每天那样问他:“想出去走走吗?我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

去哪。这代表着萧祈白终于松口了!

亓元宏的脸上笑开了最明媚的光彩。

“随你。”他说,“我跟你走。”

一年之后。

萧丞相无心朝政,不愿意重新挑起战争的他,拱手让出了从越。

从越,南庭,北冥,至此从大陆的版图中消失。南庭国国王,雅玲蒂,终于实现了她统一天下的梦想。

而当她从一堆繁务中抬起头的时候,八角雪花从天而落。

看着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她突然感到一阵冷清。

原来真正的寂寞就是如此,当你站在了最高点的时候,却无人能与你并肩。

身后的侍从递上了一件披风。雅玲蒂将它披在了身上。

但心内的洞口,却依旧呼呼的吹着北风,吹的她,寒冷刺骨。

她转身走开,一个一个的脚印,清晰的印在地上,但再也找不到,另一双足迹。

她终于得到了天下。

空得天下。

——正文完——

番外一:棋子

“萧枚和萧淑,是孪生姐妹。只可惜萧枚的名字取得不好,终其一生都很倒霉。

“萧淑是姐姐,性格活泼,你娘萧枚呢,温柔腼腆,真的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那时候的从越王,还

不是王,只是继承人,比她大五岁,两个人却感情很好。

“那时候的我们啊,意气风发,萧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都是为了给你姑姑提亲,只可惜最后你姑姑的命运

却是配嫁。

“当时我想,嫁出去做个王妃也好,老从越王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喜欢你姑姑,她走了,或许比要呆在这里好

的多。

“可谁知道她这一走,就捅出了这样的乱子?从越王继位,昏庸好色,不理朝政,让我做个丞相替他打理政务,

他却左拥右抱的。那时候北冥的使者来这里,都是我一手接待,我真怕从越王喝多了之后,会闹事。

“后来亓元宏出生,自然是通告了其他所有的国家,从越王知道之后,却连夜找到我,说要把萧淑给救回来。我

当时就想,这可要坏事了,谁知没来得及阻止他,从越王就已经把萧淑秘密的接近了宫,竟然还单方面的宣布与

北冥断交,这在当时的影响很大。

“我那个气愤啊,想想看我废了多少工夫,才能勉强维持好与北冥这样大国的关系?他倒好,直接给我一刀两断

。不过这的确是保护萧淑的好办法。

“萧淑的身体不是很好,在北冥的时候每夜都用的龙涎香安眠,从那时候开始,从越和北冥的交易,便有多了香

料这一项。日日点香,整个从越都快被熏成了龙涎香的味道。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其他原因,当我深夜被急召进宫的时候,萧淑的身体都僵硬了。因为身

份的问题,只能草草埋掉了事,可坏事就坏在了这里,那一天里,从越王看见了你娘萧枚。

“这种滑稽的事情,我现在想想,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它的确就这样再自然无比的发生了。萧枚哭着回来告诉

我她怀了你的时候,我的脸都气绿了,想想看,我的一个妹妹死在了他的手里,他竟然还要毁掉我的小妹妹!

“萧枚因为有了你,一直有些忧郁,所以你出生的时候身体也不是很好。她和我都担心你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

,就一直瞒了这件事情,将你认作自己的儿子抚养。那时候的王后很厉害,不少嫔妃被迫害,就是你们知道的良

妃,也是她害死的。

“萧枚郁郁寡欢,我想带她出去走动走动,换换心情,却不想再一次被从越王看了去,他让萧枚顶替上了萧淑的

位置。我原本还希望着萧枚会过得好一些,却不想从越王对她忽冷忽热的,让她很痛苦。

“你也知道,从越王很喜欢萧淑,自然看见萧枚的时候,会有些移情的作用,可是他只要想起这是萧枚而不是那

个他爱的萧淑时,他就疯了。萧枚占据着她的位置,一点点的侵占着萧淑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受不了。于是他在

最偏僻的地方建了夜香殿,把已经怀了孕的萧枚赶了过去。

“萧枚难产,死了,生下的是赵茴儿,排行十三的公主,因为是女孩子,便放在了宫里养着。本以为这么多年一

定会没事了的时候,又一件事情引起了风波。

“那时候北冥的大王子已经成年了,他没有得到北冥的王位,一直有些怨恨。他派人去各个国家偷宫中的婴儿,

企图引起各国纷争,却不想一次偷出的人是赵茴儿。

“那个时候的沈家能,是跟在萧淑身边的侍从,跟着萧淑一起逃回来之后,就开始跟着萧枚做事。他一直暗恋你

娘,所以当他知道赵茴儿被人抱走的时候,急的发疯。出去找回了赵茴儿,却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大王子手下的人是认识他的。这件事很快就让北冥王知道了。他大动肝火,要求立刻交出萧淑,否则……亓元

宏的继承人身份被剥夺,我曾经一度出使北冥想去找他,却被告知已经死掉,而从越王因为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

引发战争,就没有告知实情,而把你娘给推了出去。

“你娘离开之后,没多久,也死了,死在了那遥远的,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要说这天底下最恨从越王的是谁,那非我莫属。自己的两个妹妹都栽在了从越王的手里,你说我能不恨么?”

“爹,你如何能忍这么久,在一个自己所恨的人手下做事做到现在?”

“祈白,”萧丞相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的苍老,“你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牺牲。”

真正的牺牲,是连自己,都能下得了手的人。

真正的牺牲,并不意味着死,而是更艰难的活着。

真正的牺牲,是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包括他自己。

现在,萧祈白终于踏着自己登上了该有的位置,萧丞相很是满足。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当年老北冥王赐给萧淑的毒药,不过是假死的药。

一颗没有被舍得牺牲的棋子,终是毁了一盘棋。

番外二:静水无纹

要找到赵茴儿,这是九蓝告诉我的,他说:“你找到了公主,让她帮你。”

我只会听从命令,我来到了赵茴儿房间。

可是房内灯火幢幢,似乎还有人声。可这周围,哪里有什么人影?

常来宫里,我很清楚那个妖娆可怕的王后雅玲蒂,却不清楚赵茴儿,我只听说她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

好姑娘。

好吧,好姑娘,当我翻窗进屋后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时,我真想抽那个人的嘴。

这翻滚着,喘息着的,是什么声音?

那赤条条绞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又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而后冷眼旁观。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真可怜了我的公子,整天惦念着她过得好不好。

赵茴儿那涣散的眼神突然望见了我,她突然惊喘了一声,然后推开了她身上的人。

这个人我好像见过,我和对方互相审视着,我想起了他的身份。

将军。

哈,那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将军?竟然在这里和王妃私会,这眉来眼去的功夫,还真行。

我冷冷的看着他,对他说了一个字:“滚。”

赵茴儿却抢在了他前面,扑向了我,她连连拽着我的衣服,好可怜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好姐姐,你不会说出

去的吧。”

真可笑,难道这不是她喜极而泣的泪痕?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我甩开了她肮脏的手。

“别碰我。”我说,“我不喜欢别人碰。”

这是实话,我从小就讨厌别人碰我,因为这会每时每刻的提醒我:我没有感觉。

但是赵茴儿却误解了我的意思,她突然抄起桌子边上的剪刀,就向着我捅来。

我吓了一跳,但还是让了过去。

“你做什么?!”我厉声喝道,实在没想到她会对我出手,但我看着一边赤裸的男人,实在有些刺眼。

“你还不滚?”我用脚挑起了地上的一件衣服,扔给了他。

那个人这才恍然大悟般,慌慌张张的套了起来,连扣子系错了,都没有发现。

我心中一阵鄙夷,却忽然想到,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个样?

不可避免的,我想起了那个人。

一个闪神,赵茴儿已经接近了我。

她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推开了她,然后用剑指向了她:“你闹够了没?”

而那个男人,早已拉开门狂奔而去。

赵茴儿平静了下来,走到一边,拿起桌上的香囊,突然剪去了一半的流苏。

“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很冷淡。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再一次都被撞开了。

大概是刚才那个男人跑的太急,都没注意到有人发现了他。现在站在门口的这个侍从,傻乎乎的看了我们半晌,

然后突然惊叫起来。

烦!我知道他一定是被我一张自己毁容的脸给吓到了。

我刚要出声让他闭嘴,赵茴儿却比我更快的出了手。

“不要!”我没叫完,剪刀已经直直的插进了那个人的胸膛。

“不杀了他,他一定会说出去的。”赵茴儿拍拍手,用一种很不舒服的眼神看我,“看我做什么,他是因为你才

死的。”

我错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小姑娘,可以面不改色的杀死一个人,然后很轻松对我说:都是

你害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个小姑娘,她究竟有多深的心机?

“你……”我说不出话来,“你……一直在骗萧祈白?”

“祈白哥哥?”她歪过脑袋,又想平时看见的那样,纯真可爱,“我没有骗他,只是他自己太善良容易相信人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为萧祈白而感到悲哀。

“你害过他?”

“害?如果你指的是萧祈白被逐出从越的这件事,那我承认。”她大大方方的站在我的面前,身上没有穿任何衣

服,却丝毫没有扭捏之态。

“我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来嘛,所以就不得不使点小手段让他一起咯。”她看了我一眼,而后有些不耐烦,“

你烦不烦,有事快说。”

“没事了。”我突然临时变了主意,指了指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他怎么办?”

“埋去后院。”赵茴儿说着就开始动手,然后还招呼我说,“别傻站着,帮忙啊!”

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差遣,我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赵茴儿被关起来后,我站在窗子外,看见了雅玲蒂进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赵茴儿看起来很乖,还是一副很无害的模样。我听见雅玲蒂走到门口时,又转身对

着赵茴儿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死了,萧祈白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交易,很公平。”

我看见雅玲蒂背后的赵茴儿,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心中一阵寒,我突然明白想要靠上赵茴儿是不可能的了。她是一个自私到了极致的人,她可以为了自己,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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