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左爹爹琢磨着废了的路小树暗笑了一下午,笑的五脏六腑负荷过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为了不让自己这么英年早逝,给游妈妈留下机会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左爹爹决定一探究竟。
路小树端着斗大洋瓷饭碗一脸的惆怅外加悔不当初。左戈把自己碗里一块一半肉筋一半肉的上等牛胸脯肉送到他的碗里,捡起慈父的嘴脸,道:“树儿啊我的孩儿,你这是怎么了?”
路小树终于是翻了翻眼皮,盯着左戈,说了今天最有气势的一句话:“左戈,你们把我扔在小饭馆儿了,昨天夜里?”
左戈老谋深算惯了,就这点水平的质问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往嘴里刨上一口饭,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昨天不是在九九四三车上么?谁丢下你了?”
“……”路小树双眼含恨,真的是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哇,以后这种以喝的烂醉为目的的聚餐活动他再也不要参加了,“我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你居然不知道么?”
“我是觉得昨天夜里太清净,都没有睡踏实,原来你不在。”左戈继续埋头刨饭,“那你去哪儿了?”那眼神儿,清澈透明不说,生生的还有一两分对同志的热烈关怀在里面。左戈当年就不应该考什么公安大学,直接该去中戏,说不定现在已经从金像奖拿到奥斯卡了。
路小树狠狠嚼烂了左戈给的那块上等牛胸脯肉,欲说还休。
左戈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大爽。
这么多年这路小树扎根在游旭的心里面,让他实在的如芒在背,如沙入眼,这回子好了,借王磅同志的贼手剪除了心腹之患,从今天起路小树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谁能在游旭心里扎上这么深的根了。他终于能够吃嘛嘛香喝嘛嘛爽一口气儿上五楼再也不用喘气儿了!
“那个……“左戈为了扩大战果,继续演着他那因为过失不小心伤害了好朋友而非常内疚的角色,“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路小树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憨实孩子,面前这人既是他深深敬仰的游旭的入幕之宾,岂有不相信的道理,再加上左戈是整个警署唯一的知情人,所以路小树把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给左戈说了也不奇怪。
左戈一听,表情非常之怪异。
路小树一看,心里刚升腾起的还有救的希望犹如泰坦尼克般的哗啦哗啦沉了下去。能让左专家面部表情扭曲,这事情显然是十分的过分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不喜欢男人,看着男人的是绝对不会硬起来的;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是有个什么推波助澜,也是能成的……我也没想到,虽然没做过,可这事儿也能在短时间内探索出程序来的……
我真傻,真的……”
路小树一边祥林嫂附了体,一边晚饭合着泪水吞,也不怕伤了自己的胃。
左戈实在受不了了,赶紧端着自己的小饭盒儿往警署前院子里冲,刚到前院瞅准四下里没人呵呵哈哈就笑了起来,搞得院子里下午才被路小树折腾过的狗牙梅又扑簌簌的抖了起来。这青龙警署是没有法子呆了,光照不好还在其次,折磨人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植物也有不能承受之重啊!
左专家笑的舒服了,决定继续把路小树往火坑……不对,是福窝里推,于是乎哼着小曲儿,端着饭盒又往宿舍回还。进门那路小树还是有一勺没一勺嚼着饭,左戈上前拍拍路小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路小树点点头,把洋瓷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穿衣裳、穿鞋,拧着眉毛出门去了,自然是马虎的忘了那把被他锯断了的竹枝大扫把。
“……少妇今春意,良人昨夜情,啷个里格咚咚呛咚呛……”王磅嘴巴里没一句正经,一个人在厨房里美得不行,锅铲是横贯了左右又飞舞了上下。蓦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儿他也没个准备,只嘴里叭着烟喊了声儿‘门没锁自己进来吧’就照旧在抽油烟机前炒菜做饭兼抽烟。
寻思这道菜做了就该给路小树打电话招他来自投罗网顺便不得翻身。
路小树幽幽进了门,一听见滋滋的炒菜声便直端端的进厨房。一瞧王磅果然在做饭,就堵在门口一声不响,双手背后做跨列状。
王磅忽觉得光亮暗了些赶紧回头,哎哟我的观音姐姐,这都会自己按时回家了,还打什么电话。瞧见路小树直勾勾的看着他,条件反射的拿烟灭掉扔进垃圾桶。做了这些再颇有局促的看向路小树,谁知道路警官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模样。王磅心里觉着有些不对,决定先发制人。
“来啦!没吃吧?洗手,饭厅等着。”笑眯眯的说着,完全不把路小树凝重的脸色看进眼里,有道是他强自他强清风拂山岗啊,王厨子也是身经百战的了,这点阵仗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路小树那难看脸色完全是被憋出来的。话要怎么出口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落得个甩脸色的下场。现在王磅锅里的菜喷喷香,刚才吃的食堂饭如同嚼蜡……所以,食不知味的路小树现在胃口大开,不争气的听了王磅的安排。往卫生间洗了手,坐在饭厅里,不但把王磅要坐的椅子往外拖出来摆好,还把桌垫摆了个端端正正,等着王磅端菜出来往上放。
王磅虽然觉得事情有了些蹊跷,但也相信自己能应付的了。于是菜炒得依然热烈,嘴里哼的依然是少妇今春意和良人昨夜情。
路小树拧眉头枯等十分钟,王磅端着菜除了厨房。
“双椒茶树菇烩牛柳、蚂蚁上树、韭黄酸汤。”王磅一样一样端出来,一样一样报菜名儿。路小树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不过没有盯王磅而是盯菜了。终于是齐了筷子往双椒茶树菇烩牛柳去,可是快夹住了又停下来。盯着那红椒、绿椒发愁,王磅捏了筷子夹起一夹往路小树碗里送,“放心,不辣,我都用的菜椒,颜色好看就是。”
路小树心里却明白自己并不是怕辣,微微张口,还是说不出来。
这细小的动作没能逃过王磅的眼,干脆就又把送他碗里的菜再夹起来直接喂到嘴边。
路小树见了,张嘴不是,不张嘴也不是……倏地脸就红了。
王磅也不难为他,不动就算了,一回手腕子,自己吃进嘴里去了。一边嚼着一边说道:“酸汤开胃,先喝一口。蚂蚁上树凉了的话粉条就粘成一块不好吃了,路小树,你要是有话就快说,没那么吞吞吐吐,你就不是能够忍下话的料!”
“……”路小树头拧得更紧了,捏筷子的力道奇大无比,都看见指节泛白了。王磅一筷子头儿敲掉得路小树松了筷子,“铁杉木的,别给我捏断了!”
路小树一听,直接扔了筷子,表明小爷也是有脾气的。
“你还真来气了!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吧?”王磅也就是这么一说,半吊子的说了还端起碗来正夹菜吃呢!
路小树红着个脸长吸一口气,一把逮住王磅的手就嚎开了,“我对不起你,王磅,我不该那么做,我不该欺负你……你今天走路都不舒服是吧?我错了,我真错了……”
王磅眉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说实话,路小树这话他听的不明白。
“小树……”既然路小树都没有放手的意思,自己当然不能松开了,王磅握着他的手往他身边去,拖出另一张靠路小树的椅子坐下,“你……”什么对不住我来着?移情别恋还是实在不能接受?王磅后半截话没有问出来,只情真意切的看着路小树,希望路小树能看清楚他眼睛里的坦然,不管是什么结果什么话,他王磅都能承受得住。
“我不是个东西,我明明不喜欢男的还……还……还糟蹋了、糟蹋了你。”路小树说着眼睛里就蹦出几滴马尿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那玩意儿就是往外涌了啊!
王磅一听,先是如日本右翼集体声明绝不再参拜靖国神社那般不可置信,再是如脚踏欧、美,拳打日、韩般爽朗,小树这是给了他一个狂轰乱炸的惊喜啊!
王磅一听,先是如日本右翼集体声明绝不再参拜靖国神社那般不可置信,再是如脚踏欧、美,拳打日、韩般爽朗,小树这是给了他一个狂轰乱炸的惊喜啊!
不过……“你,糟蹋了,我。”王磅仔细揣度这句话。他能立刻想到的是这玩意儿,不是,小树是攻,他是受了?嗯……就昨天晚上那点事儿也谈不上攻攻受受啊,路小树怎么就认定自己做了那个攻?
路小树腮边挂泪,只言片语凝噎。
“我喝醉了,我真醉了,呜呜,我今儿看见你,呜呜,看见你走路都是挪的……我就知道我坏事儿呜呜……王磅、王磅……我错了!”
一时间厨房滑倒时的空间错乱感袭击了王磅,这么看来路小树现在是阵脚已乱,不乘机攻城掠地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我原谅你。”王磅把路小树的头往怀里摁,在他耳边说这句话,语气不见多少正经,加上笑容更见淫邪。
“嗯……?”显然路小树还不适应这么快就洗清罪孽,抬头时目光中满是狐疑。
王磅不负众望,也不拐弯抹角了,“不过,我要把你对我做的,一一对你做一遍才干休。”伸指头挑起路小树的小尖,与人家鼻尖对着鼻尖。
一听这话,路小树腮边泪水又起,一颗一颗泪珠子连将起来简直就像两条线。
什么王老板为人豁达、心胸宽广、这么快就原谅了我、真是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好的人了,诸如此类刚刚在路小树脑子里萦绕过的想法统统灰飞烟灭。
什么王磅其实生气了、生了很大很大的气、恨不得把我生拆入腹吧、王磅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诸如此类的想法瞬间盘踞路小树那个又有些不够用了的脑子。
看着路小树脸上表情一刻三变,王磅瞬间心情大好,旋即得寸进尺道:“昨天晚上你推倒我的时候说不准偷袭、不准逃、不准关灯、不准闭眼睛、不准说不要,今天晚上,你也要一一做到!”
路小树想举手申诉,自己喝醉了有这么折磨人么?被王磅一巴掌打掉,搂在怀里扭啊扭啊摇啊摇。
第二十四回
对于王磅的提议,路小树连给反对票都没有想过。憨实孩子在面对错误时坦诚的让人落泪啊!
王磅这造孽的一时心情大好,一筷子、一筷子喂饱了路小树。路小树也挺知趣,从王磅身上解下围裙,自己去厨房打扫战场。
这回换做王胖靠在厨房门边上看路小树。路小树洗碗没有什么观赏性,也没有什么技术性,王磅粗一看吧,这家伙洗碗水都比他多用一倍。不过,路小树在水池边上来那么来来去去略显仓促的身影,让王磅受用得不得了。一团暖意在胸口上绕着、绕着,绕的满心欢喜。
路小树收工了回过头来,刚对上王磅的眼,不争气的就红了,顺便还深深地低了下去,一双手放哪儿也不是,傻站着。从头到脚,从发梢到脚底心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王磅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伸手拉他往客厅里走,把人带在了沙发上坐下。自己开了电视在另一端坐下,遥遥的隔着,一脸的若无其事,看着酥嗲瘆人的台湾偶像剧琢磨怎么对路小树下手。
路小树当然是假装看电视,时不时微微偏头瞅瞅王磅,琢磨着王磅要怎么对他下手?若是按那小说里的,不都是小攻什么的上来就强吻、强脱加强上……转念又想昨天自己就干了那一套吧,适用刑法条款了啊!今天就不用再等人家也来凑热闹的干出适用刑法的事儿了吧?
路小树往往胖那边挪了挪,伸手拉人家衣袖。
“王磅,你……做还是不做?你要是不做我就走了。”
路小树话一出口,惊得王磅十根脚趾头抓紧,活脱脱一欲求不满的小妖精!偏生他斜过头去睨了一眼,看得路小树刚刚那点理直气壮又下了去,这家伙嘴角一扯摆出受害人翻身的脸:“做,当然做,为什么不做?你,洗澡去!”
路小树咦了一声说:“你不……”跟我一块儿洗?话一出口两个字,后半截儿硬生生吞了下去,路小树一手打上自己的嘴巴,顺便也打走了小粉红窗口小说里那些浴室共浴的香艳情景。路小树深感自己受小说毒害不清。起身往卫生间去,轻车熟路的模样。
王磅听见了那两字儿,直到给路小树拿了睡衣裤才在这两字儿上琢磨出点玄机上来。难不成路小树想说你不洗,要不一块儿洗吧?若是那样感情多好。
路小树洗完了,还穿着自己的体恤、短裤,王磅正看着戏剧频道《打金枝》,里面老国母正拉风的骂闺女、劝女婿:我养的女儿不成器,驸马你担待这一回。常言道当面教训子,背地里无人再教妻……
王磅看四下里无人正好‘教妻’。
“小树,你怎么还穿自己衣服?我放在浴室门口的睡衣……”
路小树拉拉自己衣服,“那是给我穿的?”说罢笃笃跑进去拿了衣服出来,两三下把上衣脱了裹上睡衣一抬头看见王磅……脸一红笃笃再跑进去。
王磅面上没有半分颜色改了,只是路小树再跑进去后,呵呵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咱家小树羞着呢!”卫生间里的路小树马上回口:“王磅!”
这一声儿又娇又急又气,听的王磅觉得仿佛眼前站着一位纯情俏姑娘。
再一会儿路小树终于换了睡衣出来了,王磅一看,又故意笑两声,路小树这儿手上的衣服裤子劈头盖脸给他砸过来。等王磅收拾好人路小树已经在卧室里折腾了。
王磅现在是知道自己正蒙拐路小树,心底里半点内疚全无。无毒不丈夫这事儿终于磊落干了一回,江老师若隔壁有知,也该瞑目一次了吧!
慢吞吞踱回卧室,那本该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等着被他奸淫掳掠的路小树,怎么会如同小鬼精遇到奥数题拦路一般的皱着眉头,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算着什么?
“树儿,算什么呢?”王旁欺身在他身边坐下,在他耳朵边上吹着气说这句话。
路小树一缩脖子一推他,“你刚才说那几个不准来着?我怎么只记住了这几个?”路小树蜷起腿,伸出手,十分认真的说道:“不准偷袭、不准逃、不准关灯……还有不准什么?”
作为一个即将被鱼肉的人,敬业到了这份上,让王磅都不想再说什么话宽慰他了。直接逮了双手,亲了路小树的眼角,“不准偷袭!”路小树的双手都蹦到了胸前,一听乖乖放了下去,正别开脸去,王磅又在鼻尖落下吻,说:“不准逃!”路小树再把脸别回来,心里恨死了王磅老谋深算,嘴巴里气呼呼的接口道:“不准关灯是吧?”那闭上眼睛全装看不见。
“不准闭眼睛!”王磅又坏笑,一口啄在唇上。他们家路小树就是这点好,所有反应尽在掌握。
“不要亲我嘴巴……”路小树赶紧拿手捂住了嘴巴,这个……太亲密了。
“不准说不要!”王磅拿乔。
路小树嘴巴翘的老高,王磅似那捕食的猎鹰就扑了下去。
路小树心怦怦跳得老快,他感觉到王磅的舌尖在他的唇上游移,一点一点的,似要品出什么绵长滋味一般。虽然这样,路小树却觉得唇瓣发干,自己舌头好不懂事也伸了去想舔一舔。被王磅逮个正着,舌尖也欺负路小树的舌尖。先是戳戳人家,再是打着圈折腾,楞把路小树整的一动不动,津液从嘴角拉丝下去也不敢造次,让他随意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