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兽(生子)上——璃然
璃然  发于:2013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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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平时开辆跑车在柏油马路上跑习惯了,那速度一提起来,别提多风骚,这会儿开得比骑辆儿童脚踏车还慢,整个掉价。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盖底。

要不是一条胳膊伤了,他怎么会乖乖坐后座?

老爷子倒真舍得下手,一拐杖下去,生生敲折他一条手臂,看来是被气疯了。

******

进村的路是真不好走,一步三颠,就悍马都这样了,换成别的车还得了?

开到第三个岔路口,王伟彻底无语了,从车内镜里偷偷看一眼他们朗哥,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

原来以为石子路已经够艰难地,想不到还有更绝的。

“呃~朗哥……现在该怎么办?”

“下车!”

“要走过去?!”王伟脸都绿了。

“还能怎么办?”

秦朗冷冷丢下一句,径自开门下了车,一脚踩下去,泥浆能溅到膝盖,这可真是个宝地!该死的!

可怜了王伟一双乔丹,硬是穿出了解放牌球鞋的古典风来。

或许是快过年了,这么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庄,居然也是年味十足,还没进村,就听到一阵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喧闹,挺闹腾。

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一身的泥巴,狼狈是狼狈了点,可是看穿着瞧气质,显然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农村娃能比的。

瞧瞧,人家往那一站,那叫一个气派。

小孩子觉得很新奇,三三两两堵在路口围观,秦朗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他们看他们的,关他鸟事!

一路往前走,一路接受着注目礼,各种各样的眼神,好奇、羡慕、感叹、嫉妒、疑惑……

不用说秦朗,就王伟那样的,往村民中间一站,十成十也是个异类,那就是一只贵宾犬进了土狗群,不惹人注意实在太难了。

王伟很得瑟,他这人一向爱招风,这会儿受尽关注,心里不知道多美,头都是昂着的,神气得不得了,甚至还分外友好地伸了五根手指头朝人打招呼。

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两眼一斜:“在干嘛?你是来观光的吗?”

王伟一只手挠着后脑勺干笑:“呵呵~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想不到这儿的人会这么热情,呵呵~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呢。”

边说边朝路边上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抛了个飞吻,搞得跟总统莅临似的,秦朗眉心一黑,二话不说就是一脚:“去,问问老赵家怎么走?”

“行,包在我身上。”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村子里大半人口都姓赵,家家户户都不缺老赵,这到底找的是哪一位老赵,秦朗不知道,别人也没法指路,只知道宁舒妈妈姓赵,那么他外公必定也姓赵,至于宁舒他外公姓赵叫什么名,宁舒没跟他说过,也查不到。

这该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一家一家敲门问过去?

秦朗有些犯难,王伟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然后就看到了小齐。

“唉???怎么是你们俩?”

“是你?!”

“你们俩……怎么上这儿来了?”

第六十章

“我们来——”

王伟刚要托底,秦朗两眼又一斜,王伟立马乖乖闭了嘴,小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你们也是来走亲戚的吧?”

“呵呵~算是吧。”

王伟睁眼说瞎话,秦朗不管他们说些什么,径直问:“宁舒来了吗?”

“小宁?在啊,他身体不太好,宁爸宁妈特意让他回乡下养一养。”

“还没好吗?”秦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眉心越皱越紧。

小齐这么个单细胞的也没能觉察出异常来,照实说:“伤口早好了,也能走动,就是人不大精神。”

边说边在前面带路,秦朗彻底沉默了。

听明叔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破腹产刚结束,宁家那边就来接人的。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孩子的事,任谁也不能泄漏一点风声,又是由赵卫国主刀,李医师打的下手,所以连宁爸宁妈都瞒着,只以为宁舒开了个阑尾炎的刀,连王伟这样走得近的,都以为是这么回事。

宁舒刚动完手术就受了颠簸,虽然是让医院救护车一路从H城送回家的,可也不能说没受罪。

说来说去,还得怪老头子顽固不化!

秦朗一张脸冷得有够吓人,王伟离他远远地不敢插话。

小齐完全是个没眼力劲的,继续滔滔不绝地聒噪:“宁子刚回来那阵,一顿饭都吃不上半碗,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也就最近因为要过年,精神才好了点。”

“他爸妈呢?没跟来?”

“没啊,宁爸的心脏一直不好,经不起乡下这么闹腾。”

哪里是经不起闹腾,恐怕是看不得宁舒现在这样子,干脆眼不见为净,只不过谁也料不到,他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偏僻地儿来。

“你们晚上住哪儿?”

“随便。”

“啊???你们俩……不是来探亲戚的吗?不住亲戚家?”

这小子怎么这么烦?!

秦朗太阳穴上两根青筋跳了两跳,到底还是看在他是宁舒“最亲近”朋友的份上,没发作。

王伟觉得挺有趣,笑着拿一条胳膊揽住小齐的脖子:“小齐是吧,要不今晚就住你家?欢不欢迎啊?”

“这个……我倒是没意见,就怕你们住不习惯。”小齐红了脸。

王伟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好鸟,搁从前他边都不会沾,却因为宁舒的缘故,居然也混了个半熟,这会儿勾肩搭背地走一块,看起来还挺哥们样。其实也不是多坏的人,甚至还有点孩子气的幼稚跟直来直去,挺好相处。

另一个人嘛,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小齐偷偷掀起眼皮望了眼秦朗,一张脸冷得还真够吓人的,看来刚才真是说太多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走着走着就到了宁舒姥爷家。

******

宁舒从屋子里出来那会儿,秦朗就站在他们家大门口。

长手长脚地往那儿一站,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眼神深深浅浅的,跟临去梦想之国那晚很像。

宁舒整个愣了。

秦朗好半天没说话,宁舒嘴里干涩涩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秦朗开了口:“你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

“我——”

“知道我找了多久吗?”

“手机被我爸丢了,号码都在里面。”

言下之意就是,也不记得他号码了。

秦朗气得暗自咬了咬牙,一把把人扯过来带到墙角,低头就是一记火辣辣的吻:“几个数字都记不住?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

宁舒这回居然没拒绝,甚至张嘴让他进来,还回吻了,依葫芦画瓢似地在秦朗嘴唇上亲了亲,又轻轻咬了咬,简直想要人命!

秦朗只愣了一两秒,很快就长驱直入,吻得缠绵又激情,后来看宁舒实在受不了了,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来。

“两个多月不见,都学会怎么勾引人了?啊???”

这是……什么话,宁舒低着头不说话,刘海软软耷拉在额间,脸上早红透了,在暮色四合的天空下,倒也看不大出来,可秦朗的手就贴在他脸上,那热度是实实在在骗不了人的。

“放手吧,让人看见不好。”

“不放!”

“嗳……怎么跟孩子似的。”说完眉心一动,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孩子……好不好?”

“老头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能不好吗?怎么,你就只关心他,也不关心关心我?我这可是大老远才找到这儿来的。”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他这么一说,宁舒才觉察到他右手从先前到现在就一直没抬过,直觉有问题,轻轻碰了碰,秦朗就嘶地抽了口冷气。

“手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力,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这么轻轻一碰就痛成这样,哪里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上医院检查过了吗?”

“上什么医院,不过就是被敲了一下,能出什么事?”秦朗一脸的不以为然。

第六十一章

“那吃过晚饭,我带你去赤脚医生那儿看看,伤到骨头可不是小事,还是小心点好。”

看样子是真心疼了。

“知道了。别光顾着说我,你自己呢?伤口还疼不疼?”

那伤口不就是破腹的时候留下的嘛,宁舒这会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时半刻都想不起来,傻乎乎的样子还挺可爱。

秦朗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鼻子:“傻成这样,全校前三怎么被你给拿到手的?其他人都是傻的?”

“又胡说什么?!我没事,快三个月,早好了。”宁舒脸上红得不像话,秦朗这混蛋就越发打蛇随棍上,“晚上让我看看。”

“不用,已经好了。”

“看都不给看?嗯——那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里头有人喊:“宁子,谁来啦?”

出来的是宁舒他外婆,没走过来,横头里王伟带着小齐迎上去:“外婆,我们是小宁同学,来找他玩的。”

“哦~是宁子同学啊,怎么不进屋坐坐?都在外头站着干嘛?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快进来,都进来,顺便一块吃个饭。”

秦朗眼一眯,冲宁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也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也确实冷了。”

然后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外婆,老太太一看小伙子这么有气派,又个顶个的俊俏,嘴巴比蜜还甜,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拉了秦朗的手问:“也是来乡下走亲戚的吧?不错,不错,挺有心的,还记得回家看看老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去了大城市,开了眼界,都不愿意回家咯,嫌家里穷,这个不好,那个不方便的。就我们家宁子跟你们还愿意回来过个年,真不错。”

宁舒红着脸喊了声外婆,几个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阵,跟在老太太后头进屋去。其他人还好,秦朗往屋里一站,整个格格不入。

宁舒他姥爷当时正坐在小板凳上喝老白干,看有人进屋来了,拍着椅子让小伙子坐下陪他喝酒,这可真是个酒鬼。

老白干度数不低,王伟喝了两杯酒不行了,直嚷上头,小齐是个不会喝酒的,被老爷子直骂不中用,倒是秦朗一杯接一杯陪着,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酒量不浅。

老爷子很中意,喝到五分醉的时候,冲秦朗直竖大么指:“小伙子,真有你的,老头子我还没碰上过低手呢。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嘀咕什么。快,喝口汤压一压。”

“老爷们喝酒,别插嘴!”

“瞧,喝高了吧。”

老太太一脸无奈地把个勺子塞宁舒姥爷手里,手把手喂了老爷子一口汤,着意体贴。

宁舒那会儿拿了个勺子在手里,正准备给秦朗递过去,一看他姥爷跟外婆情形,脸一热头一低,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一柄瓷白勺子捏在手心里,甭提多不自在。

秦朗闷着声音笑了笑,端起碗喝了口汤,冲宁舒他外婆竖了竖大么指:“外婆,这饺子皮儿汤真不错,饺子馅也鲜,饭馆里都吃不到这样的。您教教我呗,怎么弄的?回头我也让家里人学学。”

宁舒一张脸已经迈进了毛衣衣领里,脸上烫得能煮水鸡蛋。

“呵呵,瞧你这孩子嘴甜的。好吃就好,就怕你们吃不习惯我们农村的粗糙东西。这东西做起来简单,没什么讲究,关键是饺子皮儿要手!的,皮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劲道才足,是我们小宁!的,回头你让人跟他学学就行。”

“嗯——那就不愁了。”

秦朗眼睛里头跟放烟花似的,五彩缤纷,甭提多灿烂,宁舒埋头吃饭,一眼也看他,老爷子乐得有人跟他拼酒,一杯下肚,另一杯又接着满上了。

王伟就负责在旁边撺掇起哄,典型的二百五。

乘大家都在兴头上,小齐凑到宁舒耳边问他:“宁子,怎么你跟他们这么熟了吗?”

“哦……也不是很熟,就是还能说上两句。”

“骗谁呢!”小齐笑着在宁舒肩上捶了下,“要不是听说你回来了,他们会大老远蹚着泥巴来我们村?”

“巧合吧。”

这边两个人在咬耳朵,那边王伟也兴起来了,把老爷子跟秦朗的酒杯搁一块比了比,扯开嗓门嚷嚷:“不行,不行,老爷子,你这杯浅多了。”

宁舒外婆在一旁劝:“好了,好了,又不是没下回,今儿就喝到这,下回再比。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跟年轻人较什么劲。”

老爷子醉得舌头都打结了,拍着秦朗的肩膀,颠三倒四地说:“年轻人……能、喝!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岁数,别说是一……瓶,两瓶也……照样能一口气灌下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告诉你啊,这整个上水村,能喝过我老头子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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