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白头吟(穿越)上+番外——越绫歌
越绫歌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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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晋尧出门前,扶蓝都笑着说,这样的阵势也只有他们家王爷有了,十九个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勇武将军!只不过是都是不想单独出去为官而在王爷这里作家将而已。

只是,往后的王妃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虽说是莫家姑娘,又是公主亲自挑的,但是性子毕竟没人见过。如果性子不好,她这个大丫头也不是好当的。

嫁妆与新娘子是同时出发的,洛阳城大街上人来人往,数百名王府护卫已经在街道周围拉了半丈高的帷幔,帷幔外站着一群有一群争相观看的普通百姓。

临近午时,阳光越发灿烂,只见迎亲的队伍已经回转,骑着高马的新郎官儿后面便是女方的送亲队伍。

莫家也不愧是厦梁朝的排的上名号儿的世家大族,新娘乘坐的八抬大轿后面,十里红妆绵延开去,远远望过,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一眼看不到边,端的是富丽奢华。

这个时代的成婚礼仪也不知道也承袭哪个朝代,又或者是综合而来的,苏晋尧不是很了解,早几天开始就是根据礼仪官的提醒动作,总算是没有出什么乱子。虽说出了乱子他是不在意,但是总得给新娘留面子不是,怎么说也是母亲家的,算是自己人。

院子中已经来的喜客听到新娘到了,都聚集到了前院,新娘子的轿子缓缓停下,早些时候回来的苏晋尧身着镶着大红边幅的礼服站在待会儿行礼的屋子门口。

礼仪官大喊三声平安后,轿夫压轿,新娘子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轿子,站在原地接受方才催妆的十九个人的撒福,然后才平稳地跨过前面的火盆走向她未来的丈夫。

苏晋尧接到一只汗湿的小手时,微微有些诧异,原来刚才这位姑娘的镇定都是装的?视线向下斜了一下,手背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指甲印。苏晋尧挑起笑容,心情豁然好了不少,然后他领着自己的新娘停在御亲王妃面前。

正堂上坐着的王妃慈爱地笑着,当然,正堂上还有一个座位,只不过那个本应该也坐在这里的男人,苏晋尧并没有请来。

苏晋尧这辈子虽然因为没有祖国了有些迷茫,但是他却想弥补上一辈子的遗憾,过的自由一些,他不管外人怎么说,再不孝他也认了,毕竟御亲王有胆子抛妻,他就有理由不认他。

何况,都在他面前称那个女人为“妃”了,他也没有必要去装孝顺儿子,至于那些什么士林的笔杆子他从来不在乎。

皇家成婚的礼仪往往比普通人家要来的繁琐,莫清璇跟着苏晋尧做完一些列礼仪时,腰是无比酸痛,幸好她虽然被人传为才女,却也是好动的性子,不然今天坚持不下来才算大事儿呢。

肩膀僵硬,若不是屋子内一帮子丫头嬷嬷们看着,她早捏捏了,成亲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只是,她这个公主姑姑的儿子究竟怎么样?闺阁中虽然听说过他这个未来丈夫的名字,但是她还是不大看的惯,毕竟这还是以孝治天下的时候,而莫清璇再才女也还是一个受着儒家思想教育的女子。

“王爷吉祥!”

一众请安的声音将这位刚嫁为新妇的姑娘拉回现实,莫清璇紧张地握了握放在一起的手。

厦梁朝的习俗是新郎在外面待了客才进来与新娘完礼,所以苏晋尧进来时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在扶蓝侍候下喝过醒酒汤,也沐浴过了,却还是有些不真实。

苏晋尧揉了揉鬓角,眼睛中有些许朦胧,令外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他从喜娘手中接过喜秤,手腕一挑,一张白皙灵动的少女脸庞便展现了出来。

苏晋尧不动声色地挑眉看着他的新娘,很不错的女子,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或许是屋子里烛光太亮,而莫清璇在盖头下暗的时间长了的缘故,大红的盖头被挑起后,那双灵动的眼睛眨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完全睁开,乌黑的眼睛看向拿着喜称的苏晋尧。

喜嬷嬷让苏晋尧挨着莫清璇坐在床上,一边拉了两人的衣角系在一起,一边口中念着吉祥喜庆的句子,然后夫妻两个对饮了递上来的清酒,算是完了半礼。

待所有人都退下去,苏晋尧便伸手解了两个人连在一起的衣角,揉揉手腕站了起来,径自走到屋内的桌子边,拿着一个雕花的精细壶子。

莫清璇只听到一阵水声,便有一只大号的酒杯杯递到了眼前,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让她觉得不真实的人。

苏晋尧笑了笑:“喝点吧,这壶子里是我让人准备的清汤,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莫清璇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虽然疑惑还是接了过去,一看之下果然是清汤,也就喝了。

苏晋尧给自己倒了点儿,解释道:“完礼前,婚房中除了酒杯酒壶不能放其他盛东西的器具,你先喝点缓缓,等会儿他们送器具时会顺便送些点心。”

莫清璇虽说是活泼的性子,但是毕竟还是小女孩儿,在未来的丈夫面前,还是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男子面前怎么说也有点儿放不开,听苏晋尧这样说也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答话。

苏晋尧也不在意,自己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了,等着送器具的喜庆嬷嬷过来。

从苏晋尧坐下,到喜庆嬷嬷来送器具,再到他们两个边说话边用了点儿点心,再到坐到床上,莫清璇的表情一直都静静的,与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有些不符。苏晋尧只当她是第一次成亲紧张,毕竟这个时代女孩儿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薄。

他伸手覆上莫清璇的手,侧过脸看他的这位妻子,或许是紧张的缘故,莫清璇的睫毛一直在颤动。苏晋尧低头吻上那双眼睛,脑海中那个神采飞扬的帝王的面容一闪而过,唇角勾起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从那天谢恩过后,他就一直在家准备婚事,还真没再见过苏晋城。苏晋尧将胳膊从莫清璇脖子下抽出,望着帐顶发呆。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很多事都不能避免,他可以谁都不在乎,却没法无视御亲王妃那双带着慈爱的眼睛。

“哪,晋尧,你成亲我就不去了。”

苏晋尧扭头看向自己熟睡的妻子,伸手抚过莫清璇的眉,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披了衣服出去。

10.疑心

苏晋尧刚从内间出来,便看到睡在外间守夜的扶蓝已经直起身在烛火下披了件外衣准备起身。他冲着扶蓝摆摆手:“你歇着吧,别起了。”

“是。”扶蓝就着方才的姿势歪着,道:“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按吩咐二门还给爷留着。”

“嗯。”苏晋尧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秋天的夜空很是清澈,虽然星辰不少,但是却没有夏季的热闹感,也不像冬日那般让人觉得空旷冷绝。苏晋尧抬头看了看这难得一见的好月亮,提了早已准备好的灯笼离开院子。

在二门处等着的莫非见苏晋尧出来,也不多说话,只是在听到苏晋尧说了句“走吧。”之后,默默接过苏晋尧手中的灯笼走在前面照着路。

苏晋尧的奕亲王府是在前朝一个王府的旧样子上改建的,原本照着苏晋城的意思是要找个地方新建的,但是考虑到新建耗时太长,以及位置也难找的因素,苏晋尧只是在皇宫附近的几个空废王府中挑了个整体看着还算过得去的找人重新设计整修了一番。所以,整个王府在这样的夜晚中还是有些许寒颤人的。

到了书房,苏晋尧对莫非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书房。对于跟着苏晋尧那么长时间的莫非来说,别说苏晋尧已经点了点头,就是苏晋尧一个眼神他也能明白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留在门口安排好了守门的侍卫才迈步进入书房。

此时,书房中却已经没有人了,莫非也并不着急,动作从容地走到书架边上,扳着一个青瓷花瓶转了一圈。

等莫非从暗道中出来时,苏晋尧与早已等在暗道这头的莫离等了有一段时间,苏晋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还算符合他的意思,不仅隐秘,更好的一点是这个地方还在他的奕亲王府中。

“爷是否要去看看那几个人?”莫非见苏晋尧的神色不错,便上前问道。

苏晋尧顿了顿,随后道:“还是算了,那几个人先晾着吧,你们领我去看看今天婚宴上抓到得几个。”

“那几个?”莫非有些疑惑:“爷,那几个人虽然也在地牢里,但是咱们兄弟都问过了,应该只是普通的小混混而已。”

“普通的小混混?”苏晋尧挑了挑唇:“真是普通的小混混儿就好了,领爷去看看。”

见苏晋尧执意要去,莫非与莫离对视了一眼,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答道:“是。”

奕亲王府的地牢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完全没有牢房应有的那些个潮湿脏乱等特点,只是因为刚刚建起的关系,空气流通不好,牢房内难免会有一些异味,却也不是特别浓郁。

苏晋尧进来时也只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从书房里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苏晋尧感觉有些疲惫。

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他就本着“小心”这两个字生活,今天会发生这种事儿,也不过是因为两辈子的小心谨慎让他多发现了今天婚宴上偶尔出现的一些不同寻常之处而已。

可,谁又知道这些不同寻常,竟然会是苏晋城对他的防备?

其实,苏晋城可以理解,作为一个皇帝有些疑心是很正常的,作为一个皇帝也不应该毫无理由地去相信一个外人,但是这事儿发生到他身上,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就像是苏晋城在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晋尧,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对我说。”

他苏晋城想要兵权,怎么就不能直接对他说?就非得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苏晋尧只是觉得心在往下沉,对莫非莫离挥手示意他们看着办,便一个人走了出去。初秋了,来这个世界这几年,他还真没有想过到底要干什么,而对于苏晋城的感情也是随着这个身体内原本的那抹残念才升起的,但是,今天……

初秋的风已经有些凉了,苏晋尧紧了紧外衣。无论怎么样,苏晋尧现在都不能不承认现实。其实,在开始时他就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或许是抱着侥幸心里,他心里隐隐约约希望一切都只是他误会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苏晋城竟然会趁着他成亲这一天,让人去偷他的兵符。要知道,在这个封建制度的朝代里,将领丢失兵符可算得上是一件滔天大祸了。

苏晋尧停下脚步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晋城,苏晋城,还真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为了兵符,他竟然连厦梁朝皇帝那些暗中的势力都调动了出来,若不是他并非这个世界上的人,他苏晋尧还真会看着这个圈套一头载进去。

在苏晋尧重生伊始,他心中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这个世界之所以会朝着与他所知道的历史不同的方向发展的最大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也曾经来过一个与他相像的穿越者,与他一样经过了现代文明洗礼的现代人。

而那个穿越者或许是玖元帝苏季,也或许是与苏季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到现在,苏晋尧是完全肯定这个猜测了,除了那些综合了很多朝代的复杂礼仪之外,这种皇帝在暗中布置势力的做法,以及那些势力所沿用的管理方式都与他前世的杀手组织太过相像。

若不是他作为特工时曾经混入过杀手组织,他还真躲不过去那些人的算计呢。

而且,这个朝代皇子王爷等宗室贵族参政不掌军的处理方式则是在明显地避免逼宫等一些列威胁皇权稳固性的事件发生了,而当初他去了禹州时,若不是正好赶上藩国进犯,禹州守将又接连战死,三军无人主持大局的话,他也不会有凯旋的机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厦梁朝对外患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华夏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那种自视为天朝上国,却将有着强大兵力的邻国看成是化外野人的思想在这里已经几乎不存在了。

只是,不知为何当初玖元帝并未将那些边患完全消除。

“呐,晋尧,你成婚我就不去了。”

苏晋城的话突然响在耳边,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苏晋尧闭上眼睛,现在他毕竟是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还是铁帽子王爷。

没有一个皇帝会放任自己的统治下有一个这样的人,毕竟一个铁帽子亲王虽然是权利荣耀都有了,但是那毕竟还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都是虚的,而兵权却是实实在在的!

何况,他苏晋尧身后可还有一个莫家,虽然莫家对皇室忠心耿耿。

苏晋城,只是为了让他交出兵权。

苏晋尧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这几天洛阳城的人们都津津乐道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成婚的奕亲王苏晋尧对自己的王妃是如何如何的宠爱。而奕亲王妃美若天仙,才比道韫的说法也迅速传遍了京城。

再来,奕亲王在成婚后除了进行了各种必须的礼节外,便对外宣布闭门不出了,这件事儿就被传得更加有鼻子有眼了。

虽然苏晋尧用的是战场上旧伤复发这个借口,但是任谁都不会相信那个在成亲当天意气风发地骑马游城的奕亲王爷会突然间卧床不起。

当然,外边的人虽然不相信,但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相信,坐在御书房中的苏晋城盯着手中的折子盯了一个上午,可他就是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苏晋尧旧伤复发的消息。

他是知道苏晋尧有旧伤的,毕竟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怎可能没有伤?只是当初他问的时候,给苏晋尧两句话搪塞了过去,现在想起来他有些后悔那时没有问清楚,不然,他也不用再这里干着急。

苏晋城虽然很想亲自去奕亲王府看看,他这几天心里一直不踏实,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情一样。但是,即使他再着急,按照宫里的规矩,他也是去不成的。

况且,即使是去,也要弄得劳师动众,毕竟他是一个国家的皇帝,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的人。

“皇上,刘太医回来了。”

听到张冼的通报,苏晋城理了理脑袋中乱成一团的思绪,撂下奏章道:“传。”

“传刘源德太医——”

苏晋城看着手中的明黄色奏章,心中的不安迅速放大,他猛然抬起头,看着跪在御案下的刘源德,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开口道:“这奏章是奕亲王交给你呈上来的?”

“回皇上,是。”刘源德趁着苏晋城不注意擦了擦额上的汗,想着他自己在奕亲王府见到的情景,两只手不自主地哆嗦。

苏晋城将奏章扣在桌案上,看了一眼刘源德,道:“奕亲王的旧伤如何了?”

“回、回皇上,还、还好。”

苏晋城皱起眉:“什么叫还好?说清楚!”

“就、就是,其、其实……回皇上,王爷的伤其实不碍事。”提心吊胆地将话说完,刘源德大气都不敢出,他总不能说其实王爷不仅没什么病,而且还和新王妃在王府中谈诗论画吧?

听出了刘源德话中的意思,苏晋城额头的“川”字深了深,道:“怎么个不碍事法儿?”

11.卸任

苏晋城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案上的奏章,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眯起了眼睛,瞳仁中墨色深重。

捏着奏章的手因为用力太过,指关节处泛出了刺目的赤白。他紧紧盯着奏章上那一排工整的字迹,只听“啪”的一声,明黄色的奏章被苏晋城生生捏断了。

病重无力国事?奏请皇上天恩?

苏晋城冷笑,还真是奏请天恩的折子应该有的样子!

将折子撂下,苏晋城沉声道:“来人!”

“奴才拜见皇上。”从殿外进来的张冼,恭恭敬敬地参拜后,见皇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站起来,这位资历算是傲人的太监头子,就这么跪在了御书房中央。

而跪着的张冼也不免开始琢磨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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