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丢下了我,不是吗?”
这话不知是基于原先艾利克斯的感受才说出的,还是基于白尾自身的感受说出的,只是其中的冷冽让杰斯通体一寒。
“不可能回去了吗?”杰斯问。
白尾轻笑,“如果我没有遇到未然,说不定我会再喜欢上他。”
一个‘如果’,一个‘说不定’,断绝了他和阿特拉斯的所有可能。
杰斯紧紧蹙起眉,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几天以来他也时常去医院探望阿特拉斯学长,如果不是学长不愿他荒废学业陪伴自己,那杰斯绝对是一步都不愿离开,接触了白尾之后,他才惊觉,原来自己对阿特拉斯学长的感情,竟然是这样的吗……
58、知音难求
“你干嘛?”白尾矮身护着自己身上仅剩的裤子,一脸惊慌的瞪着未然,不知道这人将自己喊来他的住处到底是为何。
未然见他不愿自己代劳,便没有再执着,反而是嘴上淡淡道,“不想下水吗?”
那语气平淡的好似他一点也不介怀白尾下不下水,又究竟穿着裤子否。白尾望了眼不远处巨大的私人泳池,眼底泛起迟疑,虽说他怕水,可这人鱼的天性却在叫嚣着快些下水吧!
未然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脱下了衣物,连泳裤都不穿直接下了水。明明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白尾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他。
“真的不下来?”未然又问。
白尾咬咬牙,还是背对着未然开始脱裤子,哪怕只是掩耳盗铃,也好比当着他的面脱来得好!
看着自家人鱼那么可爱的动作,未然眼底几日来终于浮现笑意。
单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静待他变化鱼尾,未然道,“明天他们就会离开,你不去送行吗?”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白尾自然知晓‘他们’说的是谁,敛了眼,任由自己靠在精壮的胸膛之上,他闷闷的说,“不去,话都说清楚了不是吗?”
未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低头温柔的吻着他的鬓角。
“会没事吗?”
想起昨日那个俊逸男子信誓旦旦的誓言,白尾有些乱了心神。
“我不喜欢让别人掌握主动权。”未然冷冷道。他没有将事情说透,也没有说自己会用什么手段舀回主动权,但白尾竟无由来的心安了下来。
“会没事吧?”他又问。
未然紧了紧右手,让白尾更加贴近自己,两人赤身交缠间再也没有丝毫空隙,“我不会让你出事。”
白尾笑笑,趴在他肩上静待尾巴出现。
昨天他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将话和阿特拉斯说清楚了。告诉他,他这具身体残留着的恼,残留着的恨,唯独不去谈那不舍,那些话大概是真伤了那病弱美人吧,他歪着头,眼里含着自己看不懂的情愫淡淡笑着……凄凉又温柔。
他说,“我定不会再伤你。你要想留在这里便继续留着吧,只是记得,我那里,永远会有你的容身之所。”
他还说,“既然你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我,那我就让‘艾利克斯’从这世上消失,从今以后,‘艾利克斯’只存在我和玖的记忆里可好?”
那时候的白尾只是呆呆矗立原地,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坐在床上的病弱美人,或许真的深深爱着艾利克斯吧,只是他的爱,注定只能在身后默默付出,无法堂而皇之的将人护在怀里,他只能温柔的注视着,温柔的笑着……
白尾至今也不知道当初艾利克斯为何会只身一人前往太阳系做间谍,如果那时候阿特拉斯没有放手,又或者之后阿特拉斯没有传出将要娶妻的消息,他和艾利克斯是不是还会想过去那般相爱?白尾不知道,哪怕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有时候他又不禁会想,他就这样占着阿特拉斯对艾利克斯的爱,真的可以吗?自己明明不是艾利克斯,而是一个从千年前重生至此的半妖……可人和妖都有的本质就是自私,如果阿特拉斯的维护能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站在未然身边,他又怎舍得去推却呢?
抚摸着手下略带冰凉手感却极好的白色鱼鳞,察觉到怀中人的心不在焉,未然眯了眯眼,“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想想。”
“过段时间我恐怕就要离开了,会想我吗?”
白尾一惊,慌忙抬头看他,就见平日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时更像是有不知名的漩涡深藏其中,而这双眼眸的主人他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白尾无由来的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要去哪?”
未然的薄唇只吐出了两个字,“前线。”
“那些人放心你了?”
白尾当然知道为何未然到现在都没有被任命赶往查克拉帝国与斯托巴达星人交战的前线,不就是因为凯撒帝国的那些重臣们不信任这个算是半路出家的军部大神吗?凯撒帝国的军权,怎能这么轻易交到这个不知底细的人手里?他人在这里,可是心就一定在了吗?说不定会用凯撒帝国的军队为风行联邦做事!
他们可以容忍他头顶着凯撒帝国第一军部大神的名号,毕竟自古以来就不缺担着虚名手无实权的人,更何况以他们的国力白养一个人也不无不可,可这军权,着实是大事,不得不小心谨慎。也正是这个原因,未然自称为凯撒帝国的军部大神后,虽然参与讨论过不少军部会议,但手底下却无一兵一将,和他在风行联邦的独立指挥权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待遇,为此也被不少人嘲笑过。嘲笑的话自然是万分难听,不过未然从来不介意,就好比蜉蝣怎知苍鹰的雄韬武略,猛虎又焉会去在意兔子的想法?
“他们自然还是不信,不过嬴破也不是吃素的。”未然的眼神有些闪烁,显然是话中更有深层的意蕴,可惜白尾想着其他的事,没有注意。
“那事……你想好了吗?”
一边是共同作战多年的战友们,一边是挚友乃至是知音嬴破,未然你到底要选哪一方呢?
未然舒了一口气,眼神飘向远方,悠远而渺茫,“古有伯牙绝琴,可见知音难求。”
其实先前听到他要上前线白尾就该明白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让他亲口说出最后的抉择。想到自己在风行联邦,在独立政府的那些日子,想起一心一意相信着未然的赫利昂多,想起嘴巴坏但是心很好的卡斯大叔,又想起总是蘀自己担心的安,还有差点就和自己共赴黄泉的里多……还有那连绵成片的无名墓碑……白尾沉默了。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要求未然什么,这是他的选择,自己该做的,就是陪他走下去,即便那终点只写着两个大字,‘错误’。
“不问问我理由吗?”未然将头埋在白尾的黑发中,恐怕做出这个决断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吧?“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我。”
白尾嘴角有些抽搐,敷衍道,“那你说吧。”
谁料未然真不管不顾说了起来。
“我是孤儿,年幼的时候,在联邦过的并不舒坦,即便后来因为天赋而被看重,我敬重的也只有那寥寥几个人而已,”未然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好似说的是陌生人一般,“后来到了军事学院,遇到比我还小的嬴破。虽然是皇子,可不受宠的他,其实和我的处境也差不多。在校两年,我们都没有回过家,我是无家可归,嬴破是有家归不得。”
白尾觉得心痛。全世界的人只看到未然.克鲁尼强悍到不可匹敌的冷漠外表,又怎能体会他内心深处的寂寞与柔软?
感受到怀里人紧紧回抱住自己,未然原本冰冷的眼神瞬间温柔下来,心想自己这有些示弱的话,还真是说对了,“我和他,很像。我们自负,孤傲,又冷漠。我懂他,他亦然。他是第一个我不需要直说,只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我的人。”
“后来博莱特和赫利昂多也能懂,不过他们只是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能看出来了。嬴破不同,他像是天生就懂我的,我的脾气其实很不好,可我们从没有吵过架,就连分歧几乎也没有,当初毕业的时候,我没有答应和他一同回去,他也没有多说一句,因为他知道我回去的理由。十年后,他又问了我相同的问题,但这一次,我给了他不一样的答案。”
未然的话依然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但白尾知道他现在心情不错,所谓知己,那感觉约莫是像极了世上另一个自己吧?恐怕也正因为两人皆是孤傲得眼里容不下其他人,才会彼此相投,彼此吸引吧。
“他花了十年,从没有任何权利的孤身皇子爬到今日的帝位,如果再给他十年,又有我相辅,这整个太阳系又有何处是我们征服不了的?”
未然的傲气,未然的霸道从不隐藏,可他的冷漠却总是给人一种错觉,好似他只是个沉默寡言的军人而已,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知晓,这个平日里像坚冰一样的男人,内心究竟是何等的狂。
可这话,总给白尾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它含着遗憾,带着痛惜,就好像,嬴破没有那十年了!
“他……”白尾迟疑的咬着唇,不安的侧头看未然。
未然闭着眼,吻上白尾细致的脖子,痛苦道,“最多还有一年,他的身子……”
白尾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前段时间他才见过嬴破,那个总因为过了禁宵时间而被关在家门外的男子,怎么会……
“治不好,凯撒帝国的有名医生,他都看遍了,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告诉我,他让我选,是在他死后辅佐新王成就他的梦想,还是回联邦继续做我的将军。”
其实嬴破根本没有给未然选择的权利,那么了解未然的嬴破,怎会不知他在未然心中的分量?意识到这点的白尾发狠似的抱住未然,用尽全力,勒得自己骨头都疼了也不松手,他只颤声问道,“……联邦……会怎样?”
“从今天起,我要守护的,就不是风行联邦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吗?”未然抬头,直视白尾,不容他有丝毫的逃避。
就算今日这番话不说,白尾也决计不会舍他一人孤军奋战,但听了这番剖析的白尾,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任何人而舍下未然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他要这人心甘情愿被束缚在自己身边,甘愿自己折断双翼,套上枷锁,只为陪伴自己。
他未然.克鲁尼从不是什么心善之人,想要的就抓紧,挡路的就毁灭,一如他的临场指挥,计谋策划的滴水不漏,一切外因皆是他棋局中的棋子,至于内因……他笑,咬上某人的喉结开始享用他的大餐。
他知道这时候的白尾绝对不会拒绝他
59、半响贪欢
体内满满都是对未然的心疼,白尾当然没有拒绝他的求欢,难得没有推拒的闭着眼任由他亲吻,谁知未然却说,“你不安慰安慰我吗?”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白尾腹诽道我都让你胡作非为了还不算安慰你吗?大约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这个想法,未然双手向后一撑,一个用力就上了岸,自己坐在微凉的瓷砖上,接着又把白尾抱到他怀里,闭着眼说,“我不看你,你来吧。”
白尾前所未有的完全红透了脸,红得几乎都快滴出血了,心中暗骂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小天使和小恶魔又在脑海中交战,小天使说:“他那么可怜,你就好好安慰安慰他吧!”小恶魔却说:“快让他去死吧!”
结果白尾只是偷偷瞄了眼未然的眼睛,发现他确实是闭着眼,扇形的睫毛在眼眶底下留下一片阴影,鬼使神差的,白尾变得不那么不好意思了。小手颤颤巍巍抚上他胸前略显狰狞的伤疤,白尾低着头,虔诚的细细吻上,这个男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曾受过多少伤呢?
白尾的唇瓣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未然肌肉的紧绷,他笑了笑,伸出舌头缓缓的,轻柔的来回舔舐着……
未然刷的睁开眼,狠狠瞪着怀里的人,黑色的眼眸中是奔腾不息的欲火,他右手楼上白尾的细腰,左手抬起他的下巴,就见自家人鱼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睨着自己,心下发笑,他果然爱极了他这幅得意的小模样。
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的未然,直接拉进两人的距离,放肆的品尝着爱人甜蜜的双唇,舌尖探出,狠狠吮吸着。
“唔。”白尾不适的发出呻吟,这个混蛋是要把他的舌头也吃下去吗?!
直到白尾整个舌头都被吸得发麻,未然才松开自己灵巧的舌头,转而用舌尖舔过上颚和牙龈,惹得白尾恼怒不已。未然的左手当然不会空闲,早就摸上白尾充满弹性的臀部来回抚摸,右手虽然还搂在他腰间,不过五指则像是弹钢琴一般在敏感的皮肤处徘徊不已。
“宝贝……”未然沙哑道,本就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此时更带非凡的魔力,单单这两个字就让已经被勾起欲望的白尾浑身颤了颤,他迷茫的睁开眼看着眼前唤着自己的男人,“我真想和你人形的时候做一次。
话音才落,未然就色情的用食指探入白尾开启的后穴中,白尾发狠的咬住他肩膀,“做梦!”
未然似乎是被疼痛刺激得越发兴奋。最近一直被他呵护的后穴很快就变得又湿又软,怀里人也已经软成一滩泥,未然抱着白尾转了个身,让他的背部紧紧贴着自己……
“啊!”白尾惊叫,这个大混蛋!
感受到那炙热进入身体的感觉,白尾真的说不清是疼还是愉悦……
“慢……慢一点……”很快白尾就开始求饶,今天的未然似乎异常兴奋,从刚进入就开始疯狂的挺动,泪腺忍不住分泌出眼泪,白尾抬着头,后仰靠在未然怀里,像极了一条搁浅的鱼。
“让不让我做,宝贝……”未然亲吻着他的眼角,舔去他的泪水,放低了声音诱惑道。
“……不。”
未然眯了眯眼,搂紧了白尾,下身越发用力,“哼。”
“你……啊!”白尾难耐的喊出声……
“今天就做到你肯为止。”
连请三天假的白尾今天终于脸色难看的出现在了a—2班的教室。
那次来搭话的灰发少年鲁格惊讶的看着白尾,问道,“白尾?你怎么来这里了?”
白尾郁闷了,“我来上课啊。”
鲁格愣了一下,尴尬道,“你没看到我给你送去的通知吗?我让杰斯学长放你的台子上了。”
白尾尴尬的耸耸肩,心想我这几天一直住在未然那里连寝室都没有回过好嘛……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事说出来,摸摸鼻子说,“我没看到,怎么了?”
“是这样的,学院决定把你分到a—1班去,所以……”
白尾更郁闷了,不解道,“为什么?”
鲁格小心翼翼的说,“你的同步率当然该去1班。”
不耐的挠挠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因为海洛就在a—1班的缘故,所以白尾很快就找到了一班的教室,不料还未进门就撞到了人。
“啊,对不起,”拜伦还是那副带着笑的模样,轻声道歉,“诶?是你?”
“你好。”白尾扯起一个略显僵硬的笑,便越过他往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