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犯了不少命案,几个国家对他发出通缉令,却抓不到他,蛮令人头痛的。他是第三代华裔,出生于纽约的唐
人街。听说嗜武成痴,家人管教不住把他丢进了军队,没想到他杀了长官,逃离了军队,在各国流浪。是个不
在杀手榜上的传奇人物。你们抓获的那些凶手,在他这种真正杀人行家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齐长官的
意思是,只要他不在我国境内生事就别理他。可惜……(说到这里,小成停顿了一下),国安那边的人想抓他
。”
“他什么时候入境的?”
“唉,”小成摇头叹气,说:“这家伙好象是平空出现,齐长官在酒楼看到也吃了一惊。”
“齐宁的伤怎么样?”
“啊?!被你看出来了?齐长官这次麻烦大了,有几根长针进入体内,需要动手术把针取出来。”
不是看出来,是推理出来的。柳下溪微微一笑,问:“那二个人就是‘真假’兄弟?”
“谁知道,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齐宁也没见过?”
“对方也善于伪装,彼此没有用真面目照过面。”
“齐宁不能确认?他们以前交过手,应该能从对方的手法上认出来。”
“齐长官没说,他们直接去了医院。”
“另外一个抓到了没有?”
小成摇摆着脑袋,说:“齐长官有意放走他。再说,追得太紧担心对方会伤害路人。大白天的也不能放任军犬
在大街上跑,追了一阵子就没追了。我觉得齐长官的意思是抓了一个另一个肯定跑不掉,会自投罗网。”
柳下溪眉头拧起来,齐宁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放走一个,是放线钩鱼吗?他想钩的到底是谁?“清荷中毒,你
预先跟他商量过了?”
小成侧过头看了柳下溪一眼,说:“没有,他完全不知情。”
柳下溪磨牙,僵硬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你别发火,”小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收到情报,有人收买酒楼的服务员,想在酒菜里对某人下药
,栽赃给依诺公司。”
“难道指使者就是蒋津平?某人是我?”
“宾果!没错,就是她。她跟你有仇?”
“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奇怪,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可能跟昨晚的事有关,偷袭我的白衣面具男应该是她那边的人,担心会追查到她身上吧。只是……,我今天
会去酒楼完全是临时真意,她怎么会预先收买服务员?”
“不,昨晚我打着你的名号找依诺的小鲁,得知他们公司今天要借死者的名义宴请客人,要他把你和清荷的名
字写进去。”
“原来如此。跳窗的大鼻子又是谁?”
“他?是八局的。齐长官跟国安那边有过协商,原本想从八局调二个人假冒‘真假’兄弟袭击你,引出真的他
们来。没料到白衣面具男抢了先。袭击你的计划中途取消,八局便把那两个借给了齐长官。你在教堂发现一男
一女可疑,等我们查到他们也来到酒楼。立即偷拍了他们传给齐长官,齐长官亲自来这儿假扮服务员确认他们
的身份……。”
柳下溪摆了摆手,制止小成继续往下说。他明白了:以逃走的那名男子的枪法,下面拦阻的刑警越多,可能出
现的伤亡也越多。大鼻子跳窗,一是为了吸引守在下面的警力,免得增加伤亡,也是为了顺利完成齐宁的钓鱼
计划,撕开包围圈故意令警力出现漏洞;二是抹黑自己的形象,假装逃脱后等待黑色的志同道合者跟他联合。
小成见他靠着车椅闭上眼睛假寐,知道他昨晚也没睡,又流了不血,加上邹清荷的事,知道他很疲劳,便不再
打扰他。
柳下溪闭目养神才过了几分钟,手机在震动。他叹了一口气,掏出来一看,是局长传来的短讯,上面写着:“
小柳,你表弟怎么样了?”
“我现在过去看他。”
“快去吧,记得晚上九点回局里开会。”
九点开会啊……,不知道芾先生跟李季走了没有?“小成,车开快点。”柳下溪重新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半开的卧室门有灯光射出来。换成是平时,清荷在家的话正忙碌着做晚
饭。他冲上了楼朝卧室跑过去。清荷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臂上吊着针。
上身绑着绷带的胡莞明坐着打瞌睡,听到动静立即站起来,灵敏地跃到门边,手里的匕首出鞘,刀尖对准了柳
下溪的脖子。看清是他,急忙收回匕首。见柳下溪往里冲,按住了他的肩膀。
柳下溪侧过头看他。
“嘘!”胡莞明松开他的肩膀,用食指堵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二人下了楼来到客厅。小成刚坐在沙发上,见他们过来,屁股挪了挪,跳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不是说不会伤及身体?为什么清荷病殃殃地躺在床上?”柳下溪烦燥地踱着步子,愤怒地责问他们俩个。
木讷的胡莞明一声不吭地呆坐着,半晌才说:“他刚刚睡着,一直在担心你。”
被柳下溪逼视,小成缩了缩脖子,叹了一口气,小声说:“副作用肯定是会有的。我,我去买晚餐。”说完,
他跳起来准备开溜。
柳下溪右臂一伸,抓住他的后颈,冷冰冰地说:“那是什么药?”
小成快速说道:“仿氰化钾的假冒伪劣产品。注射了解毒剂后一小时能清醒,接下来会唇干舌苦头晕目眩四肢
无力,需要注射中和药剂,七小时后副作用消失,对身体无害了。”
“狗屁!”柳下溪气愤地骂粗口。
小成挣扎不脱他的右手,背着柳下溪翻白眼,继续说:“注射中和药剂时,不要摇动患者,不要令患者情绪激
动。你最好换件衣服掩盖你受伤的左臂,冷静一下情绪,不要让邹清荷担心你。”
柳下溪松了手,脸色缓和下来。没错,这两人不是始作俑者,朝他们发火没用。这一次,他轻手轻脚上了楼,
悄悄打开衣柜的门,找出干净衣服进浴室换了。他走到床边坐下,俯下身静静地看着清荷,他的确是睡着了,
正发出均匀的呼吸。柳下溪伸出右手轻抚他的脸,脸上浮出温柔的表情,闭了闭眼,一股倦意袭上来。他慢慢
倒下,侧身倒在清荷身边。
小成两手提着饭盒进客厅,胡莞明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小成瞧了心里不舒服,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说:“你去
送饭。”
“睡着了,别吵他们。”
第三十三章
柳下溪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睁开眼睛看清荷,睡梦中的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眉头舒展,不知梦见了些什么
,脸上溢出愉悦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细汗,体温正常。柳下溪在清荷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坐起
来看了一下表,八点了。吊瓶架不知什么时候撤走了……这一个小时,自己睡得真沉。时间虽然短,但质量不
错,疲劳感一扫而空。
他去书房拿了公文包,下了楼,只见客厅里的小成和胡莞明一声不吭地对对坐,气氛格外凝重。“怎么了?”
他问。
小成站起来,反问他:“你要去哪里?”
柳下溪回答:“回局里。清荷什么时候能醒来?”
“中和药剂含有安眠成份,他会睡到明天上午。”
柳下溪心想:等清荷明天醒来,带他去五嫂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齐宁,你对清荷下手,这次死定了!
“柳下溪,你别怪齐长官!”擅长察言观色的小成忍不住说:“现在啊,暗底里波涛汹涌,邹清荷好动,你也
管不住他,不一小心踩到地雷,可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想对付你的人,难免不会冲他出手,不如一开始就给
他制造中彩的假相,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他不利,更方便我们保护他。”
柳下溪冷笑道:“这么说,我得感激你们?!”
“说话别夹枪带棒!你想一想,当时酒楼里鱼龙混杂,狠角色不少,不先把酒楼围起来,戒严街道隔离行人,
难免会出现大面积伤亡,造成大哄动,弄到最后无法控制局面。当然,我们是可以找其他的人替换邹清荷的假
中毒,但效果肯定不如他中毒来得好。你们局里的刑警不会像刚才那样齐心卖力,恐怕连你也镇不住酒楼里那
些有身份的食客,他们也不会乖乖的配合。对那些商人而言,邹清荷是你大哥的代言人,身份毕竟不一样,加
上你因亲人被加害,在情感上获得必要的附加分,才能凭一人之力镇住那些人,才会令他们甘心接受不合理的
搜查与盘问。你想一想,如果是别人中毒,以邹清荷的性格肯定会辅助你调查,万一不小心惹到那些狠角色会
留下无穷后患,甚至招来我们也保全不了的危险。对齐长官而言,你跟邹清荷都算是他家人,并不会存心推你
们进火坑。目前来讲,制造他假死才是最好的保护方法!齐长官不是普通人,他的想法非常广阔,可以说是无
边无际,不受任何因素束缚。你们啊!平时跟他走得近,但一颗心局限在狭窄的三维空间,总是误会他!”
柳下溪沉默地听着小成的长篇大论,越听越难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小成能说会道,没办法驳
倒他。这些道理谁不懂?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小成跟着他一起出门,充当他的司机。途中,小成主动问他:“你对刘久传(注:此人在《金粉漩涡》里的出
场过)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刘久传?”柳下溪皱眉。他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胡莞明说你们以前打过交道,台风时上了一座岛,遇到了不少状况,最后刘下落不明。”
“刘——久——传?”有了这些提示,柳下溪想起来了,几年前的选美大赛,一些参赛选手与一群老色鬼们的
纠葛引发一连串死亡事件。台风夜,赞助商之一的刘久传在岛上神秘失踪,生死不明。“这次的事跟他有什么
关联?”
“昨晚袭击你的面具男就是刘久传的儿子刘承运,蒋津平是他舅妈。刘久传失踪后,公司被他的合伙人吞没,
家属没得到任何补偿,甚至还背上了债务。”
这什么跟什么啊?!柳下溪耸了耸肩,苦笑道:“刘承运找上我是出于私怨?没理由啊,刘久传失踪又不是我
造成的。”
“刘久传失踪时,刘承运在国外,蒋津平夫妇代替他们母子上岛寻找过他。在他曾经呆过的别墅残垣里找到他
遗留下来的东西,上面有你和邹清荷的名字。”
柳下溪冷冷一笑,道:“这是借口,用来掩盖他们的真正动机!”
“哈哈”小成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霾立即消散了一大半。但他的笑声只维持了几秒,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重
新阴沉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柳下溪问。
小成没有回答。
“跟芾先生有关?李主任他们怎么了?”
小成扭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难怪齐长官说你的直觉过人,还是瞒不过你啊。”
柳下溪的眉头拧在一起,说:“我猜想,如果那人真是你们口中的芾先生,肯定不会乖乖跟李主任他们走。”
“是啊!我们离开时,芾先生没动静,以为他不会有动作。唉,在自己的地盘上,八局的人自视高了一点,轻
估了芾先生的身手。二死一重伤,李主任被捉住当成人质带走了。”
“怎么可能?!”这消息太令人震惊,由于太惊讶了,一向冷静的柳下溪也忍不住失声叫唤。自己的话被怀疑
,小成很不高兴地说:“骗你干嘛!”
“应该有八局和你们的人在一旁监视……齐宁没布置狙击手?”
小成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狙击手又不是死神,哪能顺利地夺走想要的人命?”话一说出来,他觉得自己
的语气太重了一些,暗自恼火地伸拳捶打方向盘。“唉!”正好这时遇上了红灯,他停下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齐长官负责指挥,我负责率领一小队人殿后……如果我当时没离开就好了。”
小成是很小心的人。除了毒嘴长舌这一缺点令人难以忍受之外,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全面人才。正因为如此,
齐宁一向信任他,加上每次委派给他的任务都完成得漂漂亮亮。功绩累积下来,他在齐宁的小集团中权限不小
,近几年来职位窜升得很快,是齐宁得力的臂膀。今次事件,齐宁亲自出马,由他负责殿后。眼看事态发展按
照齐宁的计划进行,却料不到横插了芾先生这号人物。像他们这些常在生死线上行走的人,当然一眼能看出谁
危险谁无害。察觉芾先生不是一般人,立即着手调查他的来历。得知他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芾先生后,齐宁的指
示是:不主动惹他,密切监视,查清他来干什么。唉,他们军方能查到芾先生的来历,混在酒楼里的国安人员
也能查到。得知芾先生的身份后,上面的人来了指示:由八局出面抓捕他!八局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乘柳
下溪拖住芾先生的时间里,在酒楼周边埋伏好人手,光狙击手就来了三位,加上李主任带了两位格斗好手直接
与芾先生面对面。见八局有这样周详的布置,本来就觉得人手不够的小成只留下一名狙击手与一位情报收集员
,接了柳下溪给他处理好伤口离开了。离开时,他甚至有些后悔,觉得留下狙击手太多余,不如让他参与追踪
逃走的家伙,去顺藤摸瓜抓住齐长官想要抓捕的家伙。只派了两个人追踪那逃亡者,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但
生性谨慎的他,为了预防芾先生这边出现控制不了的状况,临时改变主意,抽调一名狙击手协助八局……。
“具体情况怎样?只要芾先生动手,你们可以开枪……难道子弹对他没效?”
“说对了。”绿灯亮了,小成开着车朝前行驶。“你离开时听到李主任说了那句开场白,随后双方都沉默下来
,相互僵持着足足耗了四十分钟。”
柳下溪说:“芾先生的视野非常开阔!”
“嗯,他的洞察力也非常好。”小成阴沉沉地说:“那种情况下,先沉不气的人就输了。李主任也是身经百战
的人,估计也明白了自己的开场白讲得太蠢,失了先机,只有跟着对方拼比耐心。他不如你啊,在自己的地盘
上变得傲慢起来,不懂得收放。”
柳下溪皱眉,冷冷地说:“别在身后议论他人!”
这话小成不爱听,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说:“他不应该点破对方的身份。‘芾先生’的招牌一亮出来,摩擦避
免不了!毕竟这三个字代表着国际通缉犯,一黑一白大家的立场竖在那儿。不知名的陌生人可以跟警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