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扑捉不到她确实的意思，言墨清楚地感觉到她话中隐藏著另一层的意思，突然间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他知道？”

“嗯哼。”细细的抿了一口咖啡，苏秋望著言墨，不愧是她的儿子。

“他知道了？”再问，言墨突然间有种强烈的不安，“你知道的？”

“或许。”磨棱两可的答案，“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和这样好好聊天了，我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是吗？”思绪快速的翻腾著，言墨有些把握不准苏秋这次出现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坏？

“谢谢。”是道谢，也是试探，言墨对苏秋说道。

“我们是母子，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苏秋笑了，真心的。

她对他的爱是真的，毫无虚假，她会站在他这一边，但她觉得还没有到时间来向他表态，有时候时机也是一门

很大的学问。

“真的。”加重的语气，言墨从她的话中感觉出什么，忽然有些轻松。

“你还有别的事吗？”提醒，苏秋可不想戏剧连开场都没有，就落下帷幕。

说她是坏心眼也好，其实，她只是有些无聊，现在年轻真好……

透过玻璃窗看著言墨快速奔走的身影，苏秋在心中揣测著他去的目的地，真的，年轻很好……

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放下杯子，拿起账单，苏秋起身，游戏开始了。

“好点了吗？”轻柔的问著，生怕惊吓到怀中的江蓠，言墨护著他，像易碎的瓷娃娃。

“有什么要对我说吗？”贴著他的胸膛，听著的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温暖，江蓠的情绪安定下来。

“她是我母亲。”是解释吗？其实言墨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解释，本来他是不打算实话实说，但是和母亲的

那些对话，使得他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的确，他现在还是太嫩了，与其打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不如来个正大光明，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争取点时

间。

“你母亲？”他的答案真的出乎意料之外，江蓠笑了，嘴边勾起微小的弧度，但言墨没有看见，他没有回答江

蓠的疑问，只是继续说著。

“他们知道了，……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惊讶的离开言墨的胸前，江蓠望著近在咫尺的脸庞，想找出一丝开玩笑的蛛丝马迹，最后徒劳，言

墨说的是真话。

“怎么会？”

“是我，是我想的太浅。”责任是在他，是他太年轻，姜还是老的辣。

“是因为我搬进来住吗？”惊恐，不同于以为言墨离开的那种惊慌，江蓠觉得他的心跳无限加速起来，未来要

承受的，他有信心和他一起面对？

伸手抚摸著言墨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他的嘴边，用手描绘著他唇形，“我们会一起到最后吗？”

问他，还是问自己，江蓠有些迷茫。

他已经没有后退的路，他只能前进，但是他有，他们是不一样的……

“相信我，我们会一起到最后。”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嘴边，轻呵气，想让他变得温暖一些。

“我们会在一起。”重复著言墨的话，是在给自己信心，让自己有坚强的理由，无预警地泪珠就那么滚落下来

。

是感动，还是害怕，他分不清了……

22

站在书桌前，望著桌后面的人，言墨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虽然才短短的几天没见。

“回来，有什么事情？”放下手中的书，言宴看著言墨，他知道他回来的目的，但他想听他自己说出来。

“你一直知道？”心中不是怀疑，肯定的答案已经经由母亲那边知晓，只是想听他的回答而已。

不愧是父子，即使说的那么简单，那么含糊，言宴依然知道他问的究竟是什么，他点了点头，算是他的回答。

“为什么？”既然知道，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一半？

想到这里，可是言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父亲的那份冷静，不同于他看见江蓠时的那种失控。

清楚地明白自己和他有多像，言墨很不明白，他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决定。”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言宴看著言墨，眼睛里面透著坚定，他只要尊重他的决定就好。

“是吗？”懂了他的眼神，言墨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著，看著言宴的眼神有些改变。

“嗯哼，有什么问题？”

“你会尊重我做出的决定，对不对？”问出口，言墨没有那种刚进来的时候的忐忑，他很安静的看著言宴，等

待著他的回答。

“你做出的决定……我会尊重，但是不代表我会支持，你要自己懂得负责。”言宴的话让言墨笑了，笑的很灿

烂。

看著言墨的笑容，言宴一跟著笑了，他笑的很优雅，像一个绅士一样。

“我知道了。”转身，这次没有愤怒，有的只剩下坚定。

他要的答案他已经给出，以后的路他知道应该怎么走。

这瞬间他有些喜欢他的父母，莫名，或许他们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但是最起码他们不是古董级别。

“等一下。”在言墨快跨出门口的最后一刻，言宴出声喊住了他。

回头，言墨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站在原地不解的望著他。

“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但是……”言宴起身慢慢的走到言墨的身边，手搭在言墨的肩上，“有些事情我不得

不做。”

“例如，你和母亲的婚姻？”笑容依旧挂在嘴边，言墨轻松地说出心中的那份曾经的痛楚。

“也许。”不可否认他的举例是正确的，言宴没有正面的肯定，却也没有否定。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但我希望可以得到最好的结果。”言墨听了他的话，没有了以前那种强

烈的痛楚，有的只是淡淡的悲伤。

一切都是注定的，缘分，命运……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以前他不相信，但现在，他相信。抬眼对上言宴的眼睛，言墨轻轻地开口，用唇形说了些什么，言宴脸上一直

的平静有了些涟漪。

“我走了。”转身，言墨没有再回头。

言宴望著他离去的背影，久久。

事情，发展的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言宴挂在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他的儿子长到能够和他对抗的地步，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呢？

踱步走回书桌后，做回椅子上，言宴拿起摊开在桌面上的书，再度阅读起来。

一切，都没有改变，如同言墨来之前。

23

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头，江蓠停留在十字路口，对面刺眼的红灯不停闪烁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他的身边渐渐

聚集了不少一起等待红灯的人群。

举目望著周围，无意识扫过他们的脸，各式各样的表情映入他的脑海，全部拼合在一起，变成了四不像。

慌忙转身，江蓠开始狂奔，脸上有些湿意，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疲累不堪的江蓠靠在路边的灯柱停歇著，虽然身体极度疲累，但他精神却极度轻松，他已经累到没有精力去考

虑任何问题，他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一切来的太快，一切的发生全部让他措手不及，究竟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又是以怎样的速度飞快法阵，他全部

不知道……

欺骗著自己，其实，他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额，知道它发展的轨迹，他可以阻止的，他可以

遏止的，但他却没有，他在逃避，他也会渴望……

缓过来的身体让精神变得紧张起来，靠著灯柱，江蓠就这样坐在了路边，他顾不上路人异样的眼光，他好累，

好累。

抱住头，江蓠曲起膝盖，把头放在上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有安全感。

他的话让他不安，他的母亲知道了，他今天回去找他父亲，不知道他们将会谈到何种地步，强烈的不安使得他

不愿意一个呆在过于安静的房子里面，他不顾他临走前让他等待他回来的话，一个独自出来游走，借此放松心

中的那股不安。

可，不安并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是越来越强烈，江蓠抬起头，艰难的起身，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让呀放

松的地方。

强忍著不适，江蓠快速的行走著，寻找著，那块净土。

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散发著孤寂的气息，言墨用力捶打著门板，他不应该放他一个人在家的，那天晚回来的

事情明明提醒了他，他为什么还要那么蠢！

后悔，自责充斥满他那颗不安的心，言墨要不犹豫的奔下楼，门因为他太过于大力发出“砰”的重响，像极了

饱受一顿老拳之后的呜咽。

靠在栏杆，江蓠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他想站起来，想眺望，但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颓丧的放弃了努力，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地上，这个他和他有著共同回忆的地方，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到的地方，

虽然这个时间已经见不到那些白鸽，可是开阔的视野也让江蓠慢慢平静下来。

笑，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江蓠来说。

空荡荡的土地，曾今是那么热闹，特殊的云彩曾今将它们填满……

他的承诺缓慢的回荡在耳边，他的思绪一点点飘离，随著夜风飘回他最美好的时光。

找到他的时间，言墨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蜷缩的姿势，让他有种心疼，他知道喜欢这种姿势的人都极度

缺乏安全感，他见过，却没有放在心上，是他笨！

上前抱住他，贴上他冰凉的身子。

24

“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知道他醒著，言墨紧紧地抱著他，怜惜的口吻说著有些略微斥责的话。

“结果怎么样？”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江蓠关心她去谈话的结果。

绝望的看著言墨，江蓠不相信他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但是他还是有期翼。

他们这种晋级之恋本就被这个社会所容纳，何况他们之间本身的差距就那么的巨大，他们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

开始，可是他任然希望能够让这场梦做得久一点。

他好贪心，苦惯了他尝到甜的滋味就像蚂蚁掉进糖罐里面一样，自拔不能，他不想离开，可终究糖罐不是蚂蚁

最终的归属，他明白，却一直在逃避。

“相信我。”听的出他声音的颤抖，闻到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绝望，言墨好痛，“一切都没事，一切有我，相

信我！”

承诺，在承诺，现在无论要言墨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只要他愿意相信他。

他知道他的担心，一直以来都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样让他对他有信心，能够完全的相信他。

在这样下去，迫使他们分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他们之间的不信任。

“我想相信，我想。”哭著说，江蓠趴在言墨的的胸口，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开出一朵朵泪花。

“你要我怎么办，你才能相信？”疼痛随著他的眼泪一波一波的冲击著他的胸口，言墨觉得此刻他身在地狱，

他的眼泪就是地狱之火，在灼烧著他。

“我不知道怎样去相信，不知道……”泪眼婆娑的望著言墨，他的形象好朦胧，他看不清了。

“你会离开，你会的，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不安的心，不安的情绪，江蓠有些歇斯里，他紧紧地拽住言

墨的衣服，仿若他现在就要离开一样。

他的举动，他的话语，他的眼泪，看在言墨的严重，心像被用大捶不停地捶打，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问，却不知道问谁，他究竟怎样才能让他拥有信心，拥有安全感，怎样才能让他笑，怎样……怎样……

“我很嫉妒，很嫉妒那些那女孩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你，也很痛恨对那些女孩的那些甜蜜的笑容，我不要，不

要……”积聚在心头的不满和不安，无处可泄，压抑在心里好久，好痛苦。

江蓠敞开心胸的说著，他不想这样，他不能这样，这样，这样会让他讨厌的，可是为什么却管不住他的嘴呢…

…

停住，停住……

stop，stop……

“为什么要对著那些女孩笑，为什么你答应我的话都没有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你……而且你父母知道

了，知道了……我最害怕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你不会在我身边了是不是，你要走了是不是……”

“我不会，我不会，真的。对不起……”他的话语一句句的捶在他的心上，原来他给了他这么多不安，他不知

道，真的不知道。

“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

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呢，傻傻的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却在无形之间让他这么不安，他知道了，知

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他知道了，真的。

“我……”

话没有说完，过于激动地江蓠晕倒在言墨的怀中，言墨担心的抱起他，冲往最近的医院。

25

校门口，一个陌生的女孩堵住了江蓠的去路，拉著他来到角落，“听说你和言墨在一起？”

“什么？你说什么？”陌生的面孔，恐怖的语言，给予了江蓠无比的冲击力，他的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看见了。”靠近他，她指著他的胸口，说著。

陌生的脸上笑容是那样刺眼，她笑的那么诡异，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他是她手掌的里面的玩物。

“你想要什么？”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江蓠问著，他知道她是有要求的，不然现在不会她来亲自问自己，而

这个消息也早会流传出去。

“我喜欢言墨，我希望你离开他。”女孩笑的很有把握，她知道他肯定会按照她的话去做，因为他是那一类人

，“但，不是现在。”

“离开？不是现在？”奇怪的看著对面的女孩，江蓠摸不著她话语中真实的含义，“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女孩退后一步和江蓠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容变得好甜，她伸出一

只手放在江蓠的面前，“我们正式的认识一下，我叫林丽，现在高二，是你们的学妹。”

“你好，我叫……”看著恶魔岛天使的转变，江蓠有些接受不了，他呐呐的伸出手握住林丽的手，机械的回答

，答案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抢先答道。

“江蓠，我知道。”朝他眨了眨眼，林丽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她的模样很是可爱。

“对，江蓠。”如此可爱的女孩，如此的可爱……

“学长，我们走吧。”拉起江蓠的手，林丽牵著他往校园里面奔去。

远去的身影，路人一样的眼光，角落依旧是静静地。

“她是？”看著江蓠身边的女孩，言墨有些不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