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奴之宋祺篇——海中一主
海中一主  发于:2013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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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子磕磕巴巴说道:“火灾最惨重的……就是地牢……”他看着司徒拓悲惨道:“里面的人都被烧死了……休景也被烧死了……”

天崩地裂!

司徒拓的魂被剥离了,他茫然的看着李楠子,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直起身子,走了两步,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身子一晃,整个人朝前载到。

第七章:刺杀

宋祺发现司徒拓变了,至从那个叫休景的昆山奴死后,他就变了。

司徒拓昏迷了两天两夜,他一直梦见休景,又哭又笑,双手一直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

宋祺守在他的床边两日,他拉着他的手安慰他:“骁之,醒醒吧,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司徒拓一遍遍喊着的却是‘休景’。

那一刻,宋祺明白休景在司徒拓心中有着怎样的份量,他嫉妒,却无可奈何。要知道和一个死去的人比,他会输得很惨。

他以为司徒拓醒了以后会找洪王爷拼死拼活,鱼死网破。

可是,没想到他醒了之后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给他喝药他就喝,给他吃饭他就吃。相反,若是不管他,他就不吃不喝,也不叫不闹。

御医轮番上阵,都束手无策。就在宋祺为了他的失心症焦急时,他突然穿戴好护卫总管的服饰,带着手下在练武场开始了训练搏杀。

过了三个月,司徒拓每日上朝巡视回家,三点一线,毫无异样,在外人看来一切好似恢复了平静,可是只有宋祺明白,那个叫休景的昆山奴活在司徒拓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他常会在在半夜被司徒拓的梦呓所惊醒,那一遍遍‘休景’,喊得宋祺握紧了双拳。在这个人心中,他竟然还不如一个昆山奴?怎么可能!

到了腊月,雾夜的寒气越来越重。

这日,宋祺在偏殿批阅折子,眼光不时的瞟着司徒拓。司徒拓坐在不远的桌上,撑着下巴望着桌上的火光发呆。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宋祺好奇道。

司徒拓侧过脸,看着他,摇了摇头。宋祺没有逼问,仍由他继续发呆。不一会司徒拓起身退到外屋,接着端了一杯参茶进屋。他递给宋祺微笑:“小笨蛋,该休息了吧。”

宋祺微楞,这个词司徒拓只在小时候骂他的时候用过,现在叫起来,别有一番情意,他接过茶喝了两口说道:“今天怎么叫的这样麻肉?我有些不习惯。”

司徒拓低下身子,在他的耳垂边轻道:“我的惜缘,我的小笨蛋,这样不爱惜身体,我会心疼,乖乖把参茶喝完,我有奖励。”

宋祺一个哆嗦,脸火辣辣的,他将茶水一饮而尽,仰起头笑道:“什么奖励?”

司徒拓俯身在他的嘴上啄了一口,而后将他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边走边说:“让我好生服侍你,你说这个奖励可好?”

宋祺惊喜,他的骁之竟然会主动与他云雨,这让他很是幸福。

司徒拓褪去了他的衣物,含住双乳,上下扯动,一阵阵快感冲入大脑,让他娇喘连连。有力的贯穿让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快感的巅峰过后,他幸福的睡去。

他很少睡的如此香甜,一夜无梦。当他在一次睁开眼睛时,窗外明媚的阳光从窗缝射入,他侧首,看着一旁熟睡的人,幸福的往他的肩上靠了靠。

他不愿打扰司徒拓的好梦,轻手轻脚下床,门外突然传来李楠子惊慌的声响。“皇上,大事不好了……”

他皱了皱眉头,低沉道:“进来。”

接着李楠子跌跌撞撞跑进来跪在地上,惊恐的声音说:“昨夜……昨夜……洪王爷和洪渊小王爷在府上遭人行刺了……”

宋祺只觉耳旁嗡嗡作响,他猛的回头,看着司徒拓正缓缓的坐起,迷茫的揉着眼睛,好似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

宋祺命令司徒拓在偏殿等他,而后快马赶往洪王爷府。

一路上他只觉得头脑‘嗡嗡’的响,爆裂般疼痛。第一个反应是,这下真的出大事了。若是洪王爷就此殒命,远在边疆的藩王们定会借此机会,正大光明举兵进京剿匪。他现在的手中没有集中兵权,很难抵挡那些有野心的藩王,现在还不是和藩王们正面冲突的时候。第二,若是洪王爷没有死,他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把凶手找出来凌迟,决不能泄恨。而那个凶手,他的脑海突然闪现的不是腾龙阁的杀手,而是司徒拓。他会如此想,难保洪王爷不会,到时候司徒拓凶多吉少。

他的脑子飞快的想着对策,头也越发的疼痛起来,眼眶像快要爆炸一样钻心的疼。他靠在车内,用手捂住双眼。

不对,昨夜司徒拓整晚与他缠绵,哪会有机会行刺?一定不是他,一定。

他必须冷静,现在只有他能改变一些事情。他甚至在心里对自己说:且不论凶手是谁,就算是司徒拓,他也要救下他。

此时的王爷府乱成了一团,宋祺坐在阁楼上,看着里外奔跑的下人和医员,唤来了府上的管事。

老管家跪在地上,详细的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洪王爷和洪小王爷本在内室闲聊,也不知聊了什么,很是高兴,竟然三更还未休息。那刺客潜入府中,守卫的士兵竟然浑然不觉,老奴想那刺客一定熟悉府中地形,否则怎会一路如此平顺的进入王爷的寝室。直到听见打斗声,士兵赶到时,洪王爷和小王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有人看见是何人所为么?”宋祺追问。

老管家摇了摇头说:“此人身手敏捷,一身夜行衣,黑面巾蒙面,不曾看见面貌。”

宋祺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经过一番抢救,洪渊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洪王爷却没有那么庆幸,到了傍晚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被黑白无常招了去。

宋祺下令三日后厚葬洪王爷,大至安抚了一下洪王爷的妻儿老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宫中。

司徒拓坐在桌前等他,无聊时翻着兵书,看见宋祺进来,连忙起身扶着他问道:“惜缘,你的脸上怎么没有血色?”

宋祺摒退下人,由他搀扶着,坐在椅上揉额道:“可能是累了吧,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的寝宫,陪着我好么?”

司徒拓绕至宋祺的身后,为其轻柔起额角。宋祺闭上双眼,舒缓的吐出一口气,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他手指轻转,目光却呆滞的盯着远处宫灯跳跃的烛火,好似失了魂的木偶。

“骁之……”

宋祺唤了三声,他才如梦初醒,集中目光看向宋祺。

宋祺仰起头问道:“为何不问洪王爷现状如何?”

“他死活都与我无关……”,司徒拓轻皱眉头,“若偏私,我恨不得他死千万次,可是,我也明白这对朝廷也将是巨大的动荡,对惜缘你也将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于公,我又不愿意他死。”

宋祺目光闪烁,安慰的扬起嘴角:“你若是真能这样想,也不枉我下的决心。”

司徒拓抚着他的黑发淡淡道:“你下了怎样的决心?”

宋祺起身,拉着他的手:“骁之,这个世上我最相信两个人,一个是皇姐宋莲,另一个就是你。我相信这事与你无关,谁也别想将你从我手中夺走。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司徒拓眉头深锁望着宋祺,好似等着答案,许久他听见宋祺轻声说:“洪王爷死了,洪渊捡回了一条命……”

司徒拓只是‘哦’了一声,转过身收拾桌上散乱的书本,再次转过身时嘴角已经挂着笑,道:“惜缘,莫再为这些琐事烦恼,前方再难有我陪着你,好吗?”

说着,他将宋祺揽入怀中,在他的额头轻吻,而后将他抱了起来,两人双双跌入窗幔之中。

两人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轻摆的纱幔,十指交错。

那一夜,宋祺久久不能入眠,他偏头看着身旁的司徒拓双目轻合,呼吸均匀。他轻声唤了一声‘骁之’,没有回应。

他将与司徒拓交缠的手指握紧了些,喃喃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骗我,不会背着我做傻事……”

琉璃宫灯的烛火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红烛留下的蜡滴是那样的刺眼。宋祺觉得那红烛像昆山奴的眼睛,那烛滴就是他们留下的血泪。可是,他苦笑,也许,那是他的眼睛,正流着痛苦的血泪……

第八章:报仇雪恨(上)

三天后,举国哀丧,洪王爷生前风光,死后排场也是空前的盛大。

洪渊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修养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在中街刑场,亲手砍杀了三十个有嫌疑的昆山奴。

不到三天,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他又亲手杀死了十个昆山奴,其中有一个只有十三岁。

那一天,司徒拓就在台下。他觉得拳头快握出血来,可是他还没有疯,鸡蛋碰石头,非但救不了那些可怜的人,还会搭了自己。

人们都以为,洪小王爷只不过要发泄心中的恶气,消了气也就罢手了。可是,洪小王爷心中这口恶心似乎特别深,永远吐不完。

他杀人,同时也在等人。在他心中,凶手必定是那个人。

那个人的目的就是父亲和自己的命,他还活着,那个人就还会来的。

是的,那个人还会来的。每次在刑场,看着洪渊举起刀,司徒拓就对自己说,总有一天那刀下亡魂就是你。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是,很难。至从刺杀事件之后,宋祺便将他缠着死死的,每晚都会留他侍寝,而且,拒绝了他递给他的所有茶水。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谁也不说。

司徒拓照旧平静的度日,等待着时机。他必须冷静,去思考下一步棋子。

但是一件事情彻底激怒了司徒拓,他再也无法冷静下去。

就在今日下午,他与洪渊在万霞殿前不期而遇。长长地白玉石台阶上只有他们两人,洪渊高高在上,俯视着两阶之下的司徒拓。

天气寒冷,两人面若冰霜,四目相对,更显得阴冷。

洪渊打破静默笑道:“司徒总管近日可好。”

司徒拓行礼:“托大人洪福,下官近日很好。”

洪渊点了点头,下了一个台阶,轻笑:“我也是脱了你的福,见识了真正的美人,只可惜时间太短暂。”

司徒拓面无表情,双眼盯着地面。洪渊又下了一个台阶,凑在他的耳旁勾起嘴角:“那柔美的腰身,后背竟然有一块红色胎记,形状竟似花朵,真是妙及。若总管再有如此美人,千万不可自己独享,也要让大家开开眼界,是吧。”他满意的看着司徒拓双眼逐渐变红,耸了耸肩,道:“哎呀,我还有要事要办,先行一步,失陪。”说完迈着步子走下台阶。

司徒拓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血红的眼睛睁大,模样有些狰狞。休景,我的休景,你死了,含冤而死,死前竟然还要被人污辱。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你,有朝一日在九泉相见,你千万不要怪我。

那一晚,司徒拓谎称身体抱恙请假归府,难得宋祺竟然答应了。

回到家,司徒拓看着脚下跪着的几个壮士,以及空荡荡的府邸,心冷的让他发抖。老管家语气激动道:“依照大人的吩咐,这些日子已经将府上的下人们陆续送回了昆山的老府邸,剩下的二十人都是愿意追随大人一起的,今晚发誓取下洪渊狗头,为同胞们报仇雪恨。”

司徒拓看着老管家,悲哀道:“老管家,我对不起大家,我没有父亲的能耐,不能好好保护你们,如今我一人去死,还要拖着这么些条命。”

老管家早已经老泪纵横,语气呜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少爷,我老了,不能和你们一起杀掉洪渊狗贼,我在南山脚下等你们消息,若是成功我们一起回昆山,若是失败,失败……”话没说完他用苍老的手掩面哭泣起来。

司徒拓叹口气,用刀削去一截头发交给老管家,道:“若是失败,将我的头发带回昆山,葬在美丽的昆山脚下,我相信休景的魂魄在那里等我。”

他站在庭院,看着黑夜降下浓雾,院子的景色也隐在了浓雾中。他再一次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曾经有他和休景的回忆。就让回忆结束在此,他曾梦想着带休景回到故乡,梦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他用黑布蒙住半边脸,黑漆漆的布料趁着眼睛更加血红。接着二十几个夜行者,背负着仇恨跃入了黑夜。

司徒拓明白王府兵力最薄弱的地方,就是王爷府后院昆山奴的住所。与其说住所,不如说马棚,人和畜生同住在一起。刺杀王爷那晚,他就是从这里进入,有些奴隶看见了他,却保持沉默,因为他们都有同样的恨。

而兵力最薄弱的时间便是二更,士兵交接会有十分钟左右的空隙,这个时候潜入府中是绝佳的时机。

可是等司徒拓潜到正院花园的时候,不详在心中渐渐扩散,实在太过顺利,太过安静了。当他们扑入洪渊的房间,看见空空的床铺时,他们知道最后一战即将打响。

第九章:报仇雪恨(下)

“我等你很久了,司徒总管。”洪渊不知什么时候从暗处走出来,一身正装,腰系佩剑,对转身的司徒拓说。

司徒拓摘下面巾,黑暗中他的眼睛像红宝石闪烁着光芒。一颗浮躁的心却渐渐平息下来,横竖一个死,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吗。他顺着洪渊的目光直视过去,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人连骂他都觉得浪费时间。

废话少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司徒拓懒得插着腰大晚上的口水战,直接举剑刺了过去。他的眼前早已看不见千军万马,独独只有洪渊这个狗贼。

司徒拓是提着脑袋来玩命的,洪渊却不想玩命,他只想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然后活刮了报仇。他后退,隐在士兵的身后,吩咐道:“拿下!”士兵便潮水一般扑了过去。

其实都是报仇,彼此都夺去了彼此最亲近的人,岂能不恨呢。

不过,二十一个人决战二百多人,一比十的比率,不论怎样的武林高手都很难制胜。毕竟什么一拳打死一百人,剑气都能杀人的玄乎事情现实中是没有的。司徒拓虽然恨入骨髓,又劈又坎的,也只是看得见洪渊,却靠近不了分毫。

他杀了不少人,也负了伤,鲜血溅在脸上,一双红眼珠子更是嗜血的可怕。二十个壮汉一阵厮杀,死伤了一半。敌我悬殊,主子却没有撤退的意图,本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可是连自己的主子的命也搭上,以后还有谁能为死去的人报仇呢。

剩下的人一边杀敌,一边拖着司徒拓往马棚跑。

“走吧,留着青山在,大人务必留着命为我们报仇,我们不能白白死去,让休景白白死去。”

司徒拓原本挣扎,一个劲往洪渊那里扑,最后一句话让他一个激灵改变了主意,他紧咬牙关,嘴里全是血腥。他和剩下的人退到马棚,惊醒了马匹和里面休憩的奴隶们。

洪渊带着士兵追杀,越来越近;奴隶挤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司徒拓;司徒拓被夹在中间,一边是凶猛的敌人,一边是坐以待毙的同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奴隶们最终也不敢上前帮忙,百来个奴隶中虽有壮汉不少,却多半手脚链拴着,即便没有锁链的束缚,他们的灵魂早已被束缚,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死士们推着司徒拓上马,照着马屁股狠狠一巴掌,而后拼命死死挡住追兵的去路。

马匹受惊撒开蹄子飞奔,穿过大街,越过小巷,像南山脚下跑去。追赶的人马紧追其后,一直将司徒拓逼上了山腰,逼着他弃马跃入树林,朝山上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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