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有回声——天之晓
天之晓  发于:2013年0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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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因为一次意外,他双耳失聪

他不想放弃小提琴,不想放弃他的梦想

——自己所爱的人死于车祸,都是因为那个人

他来求自己给他钢琴伴奏,这怎么可能?

如果爱有回声,你是否能听到,你内心深处,最纯真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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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钟岩拿起小提琴的琴弓,在教室的一角练习着新的曲谱……

一阵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房间中回荡……

周围的人顿时向他投去不满的神色,然而,他们只能窃窃私语着,不能当面朝他指责他的技术之差……

因为,他双耳失聪了……

“病人在车祸中耳膜受了重创,可能以后再也无法恢复听力了……”

“什么?我的孩子才刚刚考入音大!而且他主修是小提琴,医生,你这不是断送了我孩子的前程吗?”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者,一脸歉意的望着满面泪光的母亲……

“医生,求求你救救他吧?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是不是?”

医生摇了摇头,“你的孩子没有危及生命已经谢天谢地了,他身边的另一位少年,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

母亲望着另一个病房,顿时噤了声……

另一个病房中,一名蒙着白布的少年被推了出来……

同样年轻,朝气,具有光芒未来的少年,此刻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跟在后面的,有哭得像个泪人儿的中年夫妇,以及一名少年……

那少年默默地停下脚步,朝着钟岩病房中望了一眼……

钟岩接受到了他充满敌意的眼神,不由微微一愣……

突然,少年冲了进来,一把抓起钟岩的衣襟,喝道,“为什么舒云会死!为什么他会和你坐一辆车?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他????你不知道吗?今天应该是他参加大赛的重要日子!他应该站在闪亮的舞台上!而不是躺在这里!”

“喂!你干什么骂我的孩子啊,我孩子已经失聪了!你还想怎样啊!”

母亲拼着全力拉开了愤怒的少年……

钟岩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只看到,他激动的目光,充满愤怒的眼神,还有回荡在耳边,嗡嗡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他在对他吼着什么……

一句也听不见……

第二章

“钟岩啊,我们……还是别去上学了吧……”

出院之后,母亲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内,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

她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

钟岩望着母亲,随后,固执地摇了摇头……

“钟岩,听话……”

母亲抓着他的肩膀,一张脸庞上满是恳求……

随后,她飞快的在纸上写道,

“我不想让你被别人看不起,音乐这种东西,听力就是生命,没有了听力,比没有手脚还严重……”

“贝多芬也是失聪后作出《命运》这首曲子的……”

钟岩望着他的母亲,“我不认为没有听力会对我学音乐有什么印象……”

“不要拿你和贝多芬比!”母亲看起来有些愤怒,“你才刚刚开始学音乐,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总之!我不会退学的!”

钟岩站起了身,表情十分的固执……

“你不要和你那个父亲一样!明天我就会给你办退学手续!”

钟岩皱紧了眉头,虽然他的唇语还不娴熟,但是从母亲的眼神中,他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伸出手,把母亲推出了门外,随后重重地把门关上,上了锁……

失去听力,也好,听不到母亲的唠叨声了……

他拿起一旁那把用生命换来的小提琴,眼泪不由溢出了眼眶……

******

“钟岩,你知道小提琴吗?”

“那是什么?”

“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乐器,虽然只有四根弦,却可以变幻出各种不一样的音符……”

“真的吗?好想听一听……”

“好,我马上去拿了小提琴拉给你听……”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也是第一次有了尝到了悸动的幸福……

眼前的这名少年,名叫舒云,是刚搬到他家隔壁的邻居,听说他的父母都是音乐家,怪不得,他也有种与生俱来的超然气质……

于是,钟岩每天晚上都会趴在窗台上听舒云拉小提琴,舒云也很乐意为他演奏,每次听完一曲,钟岩都会有幸福的感觉……

渐渐的,钟岩对小提琴也有了兴趣……

然而,母亲却反对他拉小提琴,也没有答应为他购买价格昂贵的小提琴。

后来,在外公的话语中,他知道了原因……

自己的父亲,原本也是音乐家,据说非常有小提琴的天赋……

但是,因为遇不到伯乐,生活过得日益潦倒,终于有一天,他过不下去了,抛弃了他们母子,一个人失踪了……

外公的话,让他更加坚定了学习小提琴的信念……

或许有一天,父亲也会听见自己的演奏……

他要让父亲知道,他的儿子还在等着他……

他期盼着父亲回到这个家中,与他们母子团圆……

他期盼着,小提琴赋予他新的生命……

第三章

从那以后,钟岩三天两头就到舒云家里练习小提琴,起先他省下自己的零花钱当成学费,然而舒云很快就把这些钱还给了他……

“我还是业余的呢,收你学费太不好意思了……”

他明白,这是舒云对他的照顾,因此,他更加刻苦的练习……

也许是遗传到了父亲的音乐细胞,他的进步很快,几天后,他就明白了基本的音符,可以拉几个简单的曲子了……

“你的琴声好清亮,没有一点杂音!作为初学者,很厉害了!”

“真的吗?”

“是啊!说不定,你过一年比我还厉害了!”

“不会吧……”

“我不骗你!钟岩,你很有拉小提琴的天赋……”

舒云的鼓励,让他更加有了学习小提琴的动力,虽然母亲会对他的“执着”感到不满,但是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母亲后来也就对他学小提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最后,他如愿以偿地考入了舒云所在的音乐大学,与他一样的小提琴专业……

然而,暑假中,舒云却开始忙碌了起来,几乎没有闲暇时间来教授自己小提琴了……

钟岩后来才知道,他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比赛,要加紧练习……

随后,他看到另一名少年开始经常出入他的屋子……

舒云和他说起过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季凌天,是音乐大学钢琴系的男生,他们两个是固有的“搭档”,一直会相伴出演各种演出与比赛……

这次的全国大赛也不例外……

他们除了合奏的搭档外,还有一层另外的关系……

这是钟岩后来自己发现的……

那是暑假开始的第二个星期,钟岩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舒云的音乐为他带来夏日的活力……

然而,时间到了,房间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

有些担心,舒云是不是生病或者出什么事情了,钟岩不由偷偷地跑到了他家的窗台下面,悄悄打开了一扇小窗朝着里面张望着……

第四章

然而,看到的景物却让他瞠目结舌……

舒云在和那个叫季凌天的少年接吻!

不!他们那个动作……似乎比接吻更加……

看了一会儿,钟岩不由感到脸红了,不是因为看到自己仰慕的舒云躺在别人的身下,而是因为……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同时,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了奇怪的反应……

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钟岩把洗手间的门关着死死的,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想着刚才的景象安抚着自己……

当释放出的那一刻,他红着脸用洗涤剂把地面擦得干干净净,生怕母亲会看出一丝倪端……

当日母亲还纳闷他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勤劳,帮忙做家事了……

然后,他在网上查找了相关的事情,这才知道,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做那种事情的……

当他发现了舒云和季凌天的事情后,他面对舒云也不那么自然了……

因为,他的内心,也对舒云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只是,他说不出口……

有一天,舒云主动来找他……

“你要开学了吧!小提琴买了吗?”

“没有,我妈妈还没和我商量过这件事情……”

“这可不行,要先买好小提琴练练手才行……”

“可是……”

“这样吧,我老家还有一把小提琴,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音色很不错,我送给你吧……”

“这么贵重的物品,怎么可以……”

“没关系,与其让小提琴摆在家里积灰,还不如把他让给有缘人弹奏……”

听到舒云这么说,钟岩只能答应了……

然而,没想到,正是这一次的路途,让他们两个人遭遇了生命中的剧变……

两辆车相撞,两名司机当场死亡……

原本舒云与他一样,可以逃生的,然而,他在临走前,却又回到了车里……

因为,舒云要帮他拿那把小提琴……

然而,当舒云把小提琴递给他的那一刻,车体发生了爆炸……

“钟岩,要好好使用这把小提琴——”

这是他在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随后,一击响亮的爆炸声,从他的耳边响起……

他看到舒云被巨大的冲力冲上了天……

重重摔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遍布他的双眼……

明天,应该是他参加全国大赛的日子……

第五章

“钟岩啊……”

小提琴主修课的老师林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住了他……

随后,她拿出一本本子,正要写下要说的话……

“我看得懂唇语。”

钟岩拉住她的手。

这一个月,他勤奋练习唇语,努力让自己去适应失去声音的世界……

现在,他已经可以看懂大部分的话语了,而专业课上的内容,在老师的板书下,他也能够明白大部分的含义……

他的文化课很优秀,专业课的理解力也很强……

只是……因为听力的缺陷,他的小提琴实力却差强人意……

因为一个班级里面有很多的学生,老师不可能给他做个人辅导,而母亲对于音乐也很不精通,家里除了交大学学费,所剩无几,不可能为他请老师,因此,他的水平一直得不到改善……

钟岩抬起头,认真等待着老师的下文……

“那个……”林芳有些犹豫,因为,她接下去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知道你学习很努力,很刻苦,但是……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学习小提琴……真的很困难,要不要老师给你换个其他专业?你知道……信息管理,电子管理什么的,和听力都……”

“我不会换专业的……”

钟岩摇了摇头,“我会努力跟上大家的进度的……”

“钟岩,听老师一句。”

林芳深呼了一口气,“你是不可能拉好小提琴的……”

钟岩微微一愣,随后,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在起点就比别人落后一大步。”

林芳望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孩子,不由大声开口道。

钟岩没有再反驳,他收好了小提琴,转头就想走人,林芳一把拉住他,伸手塞给他了一张纸……

钟岩捏紧那张纸,背上小提琴,走出了练习室……

走到了学校的花园中后,他偷偷找了一个角落,打开了那张纸……

上面写着其他与听力关系不是很大的所有专业,以及专业老师的联系方式……

钟岩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他一把撕了那张纸条,扔到了一旁的废纸篓里面……

抹了抹眼泪,钟岩背起小提琴,想着今天要到哪里去练习……

突然,他发现了一张宣传单……

那是学校音乐大赛的宣传单,时间是在今年的圣诞之夜……

还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钟岩撕下了这张宣传单,细细地读着上面所有的内容……

他的目光移到了小提琴赛区……

如果是小提琴,需要一名钢琴的伴奏……

钢琴的伴奏……

第六章

“你说,你要参加这次的比赛?”报名的老师望了一眼钟岩,不由怀疑地问道。

钟岩和舒云的车祸在当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因此许多人都知道钟岩,也对他颇有怨言……

因为,舒云这个他们学校少有的小提琴天才也可以说是因他而死……

“那么,你的钢琴伴奏……”

“可以学校给我指定吗?”

“不,钢琴伴奏都是自己去联系的。”报名老师把表格还给了钟岩,“你还是联系好了钢琴伴奏再来找我吧……没有钢琴伴奏,是没有报名资格的……”

钟岩望着那张报名表,心下不由一阵沉重……

他知道,没有人愿意给他伴奏的……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应该也不会答应自己吧,毕竟他间接伤害了那个他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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