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三部)+番外——夜葵
夜葵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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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嫌我那个时候变成老头子?”南无煌故作不满的问。

玉函琼噗嗤一笑,顺着他道:“我堂堂英俊倜傥的齐国侯当然看不上你这老头子。”

“好哇,我还未老就已经讨你嫌,现在不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等老了你非造反不可。”

说着,南无煌一把拦住玉函琼的腰,伸手拿走他手中喝完的空碗丢在一边,两个人顺势倒进床铺里。

“莫要说着别的借口来打我的主意。”玉函琼早就看穿他的意图。

“那我直接打你的主意如何?”南无煌圈住他问。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起你不就这么做了么?”玉函琼笑道“那时我住的也是你的营帐,你还大半夜的拉着我去河边沐浴,把我冻得够呛。”

回忆起往事,南无煌也来了兴趣,两个人倒在床上一同谈论着过去的事情。

“当时我一回头就看见你站在人群中,虽然一身狼狈却依然惊艳四方,正是那一眼让我改变了之前所有找你的目的。”南无煌说。

“可惜我那时看不见,真想知道你当时的神情。”

“还能有什么神情,我看你都看得快呆掉了,自然是傻里傻气的。”南无煌轻笑。

“你倒是坦率。”

“我向来都很坦率,做什么都是如此。”

南无煌说完转身将玉函琼搂在身下,深情的吻上他的唇。

本就因为寒冷而贪恋南无煌体温的玉函琼立刻被他引得全身发热,身体也不自觉的回应起来。

“你现在越来越诚实了,这模样还真是诱人。”南无煌暧昧道。

玉函琼双眸嗡动,面色一片粉红,伸手主动环上南无煌的脖子。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玉函琼呼吸紊乱的反唇相讥。

“你这带刺的娇艳琼花。”南无煌轻笑一声再次俯身掠住他的唇吸吮起来。

苍穹深蓝,点点雪花飘然而落,冬季的最后一场雪不急不缓的落入尘世,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告别,明天一早便是立春时分,新的一季即将到来。

而被古老预言所束缚的三人明日也将迎来他们最后的结局,不管是喜是忧,至少今夜一对有情人可以相拥而眠,忘却世间的烦躁叨扰。

第二百八十章:相忘江山

一缕烟尘划过大地,紧接着阵阵狂风骤起,天色一片昏暗,不知这股没由来的风刮了多久,忽然又烟消云散的诡异。

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外在风过之后站满了一望无际的兵马,浩浩荡荡威武之师。

一股不可阻挡的杀气呼啸而来,掠过高高的城墙散播在人心惶惶的葬风城内。

葬风城——曲犀皇都的最后一道屏障,这里失守整个曲犀将面临灭顶之灾,而今天——他来了。

没有人说话,纵使千军万马在此,城外的大军也安静无比,窒息的压迫感让城墙上得曲犀士兵们无所适从。

对持。

乌云凝聚,太阳已悄悄隐匿,似乎不敢看这紧张的场面。

龙北渊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楼上,曲犀兵马一见到属于帝王的黄袍立即人心大振,向来神秘的皇上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而且御驾亲征,怎能让人不欢欣鼓舞?

但是,振奋的人群在看清龙北渊的样子后,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怀疑我是冒牌货?”龙北渊冷漠的说。

士兵们惊诧的看了一眼龙北渊又抻着脖子朝城楼下看,虽然心里惊骇莫名,但是非依然分得很清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天的声音响彻在葬风城内,龙北渊冷漠一笑,转身。

“麒濯,今日你定然有来无回。”

“今日过后这里便是大殇国土,你要朕回哪里去?”

两个人挂着嘲讽的微笑立在狂风中,城楼上的饕餮龙纹甲,灰白的披风耀眼无比;城楼下的睚眦麒麟铠,墨黑的大麾随狂风乱舞。

一个傲然而立,一个巍然如山。

“众将听令。”龙北渊朗声对在场武将道“今天哪个武将能取麒濯首级,朕便将他封侯称王。”

此话一出一片骚动,在曲犀封侯称王意味着什么?一个连帝王都神秘无比的国家能容忍外姓王侯的存在,这无疑是天大的功名诱惑。

“皇上,末将愿意先锋出战。”一名武将声音雄浑道。

龙北渊轻轻一点头,那武将利索的转身走下城楼。

这不过是开场的小打小闹罢了,麒濯的首级必须由他自己来取!

武将策马出城,葬风城上响起震颤的擂鼓,梁渊嘴角牵动嗤笑一声,骑马上前。

南无煌始终如一的淡然,目光却未离开城楼上的人。

结果没有意外,身为前姜国御前侍卫,梁渊的能力谁敢小觑?只是四个回合便将那武将斩于马下,殇国阵营中一片喝彩。

龙北渊面无表情,似乎自己也意料到这个结果,他并不着急。

“主人。”一名黑衣人悄悄出现在城楼上。

“都准备好了?”龙北渊问。

“回主人,都已就绪。”

龙北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黑衣人瞬间又消失。

城楼下的叫阵还在继续,殇国和曲犀的武将们你来我往不断交手,胜负各有。

大敌当前,龙北渊不慌不忙;形势占优,南无煌不焦不急;谁也猜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平白浪费时间。

“为何不攻城?”龙北渊问。

“自然是可怜你今日命断于此,所以让你多活一会儿。”南无煌笑答。

“妄自尊大。”龙北渊不削嘲笑。

南无煌将他眼中的深意洞悉透彻,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

无聊的叫阵仍在继续,不知持续了多久,一匹快马急停在南无煌身边,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龙北渊身后。

“主子,他们果然偷袭了赛冠城的丘北大营。”瞿述低声在南无煌耳边道。

“主人,我们中了玉函琼的埋伏,丘北大营并没有倾巢而出,里面有五万兵马暗藏。”黑衣人快速对龙北渊道。

“函琼怎样?”南无煌问。

“玉主子无恙。”瞿述答道。

南无煌眼色一沉,时机已然到来,正戏即将开场。

“偷袭的兵马如何?玉函琼在何处?”龙北渊心中恼怒。

“回主人,八千兵马无一幸存,而玉函琼始终不得其所踪。”黑衣人低头启禀。

龙北渊凶恶的转头向城下看,正巧对上一双犀利嘲讽的眼睛。

“好一个麒濯,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将军。”

“朕四处征战十余年,岂是你能算计透的。”南无煌胸有成竹。

毁灭一切的火花在眼中迸发,两人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

“众将听令。”南无煌抽出狂狷剑大声喝道。

“末将在。”响亮的回声震耳欲聋。

“攻城。”

“遵旨。”

喧闹嘈杂的声音骤然响起,十几架云梯和撞门的木杵从阵营后方被运上前,曲犀这边的城楼顶端立刻排满一群弓箭手,拉弓涨满,涂抹毒药的箭雨呼啸而至。

不知哪里着起了火,滚滚黑烟夹杂着或呼喊或哀号又或嘶喊的声音朝天空飘去,除了听不清又震耳的声音外,这里什么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到处是一动不动的躯体,鲜血从每一具倒下的身体中流出,汇成鲜红妖艳的小溪朝低洼处流去,最终又汇成一片血红的水沟。

天空的黑云不知什么时候加厚了一层,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似乎是什么东西将天捅破了一般,地上是一片被雨水打起的白烟,人影和声音都渐渐变得模糊,如同黑夜到来。

每一个人都狼狈不已,不知何时蹭上的污痕遍身都是,衣服上的血迹也分不清是什么时候谁溅上去的,除了鲜明的衣服标志分不清是敌是友,狼狈阴霾的脸上已无往日的平淡,这里的人都已经化身为修罗,除了杀戮脑中再无其他。

随着一声厚重有力的撞击,葬风城的大门被撞破,随着殇国大军滚滚而入的还有一条坏消息。

“你说玉函琼带人奇袭了西城门!”龙北渊又惊又怒。

西城门虽不是主门,但防备比起东城门要严密的多,从地形上来讲,西城门处乃是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没有人会犯傻去暗袭西城门,可是——

“他是怎样得手的?”龙北渊到现在也捉摸不透玉函琼。

“乖乖束手就擒,临死前朕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南无煌已然带兵站在城内楼门下。

龙北渊双眼一瞪,怒目抽出佩刀翻身跃下城楼,周围的不管是殇国兵马还是曲犀兵马都统统收了架势分成两拨,默契的让出一大片空地。

阵风骤起,磅礴大雨来的快消失的也迅速,瞬间便销声匿迹。

南无煌翻身下马,手持狂狷剑走到空地中央,与龙北渊面对面而立。

不知什么时候,风没了。

除了雨水从高处滴落的声音外,周围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那足以被后人津津乐道百余年的历史时刻到来。

忽然,黑厚的云层窜出一条刺目的闪电,震耳的雷声连续炸响,当人们重新睁开眼睛时,原本站立的两个身影已经在又一阵沙尘漫天的狂风中旋转飞舞。

呼啸的狂风夹杂着沙子打得人睁不开眼,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只剩下若隐若现的兵器碰撞之声。

没有人看得清那两个身影,因为风——太大了。

城楼顶端,不知何时已然站着一抹纤长的白色身影,猎猎狂风将他的衣摆吹起,从远处看去,似乎仙人踏风而至般的飘逸出尘。

这是龙北渊看见的最后一抹人间倩影——

十年后。

殇国皇都嵘繁,前朝鎏国的皇家陵园殿宇内。

“这么大的人还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今年又来晚了可知错?”严厉的声音在殿宇内回音不断。

手里拿着泥人的十七八岁少年马上将手里的东西塞给旁边的弟弟,“爹爹,我们听小枝婶婶讲故事来着,她说当年要是没有爹爹,父皇娶得就是她了。”

“你这么喜欢去丞相府的门房玩,过几天就把小枝的女儿指婚给你,正好让康顺做你的老丈人。”

“爹爹,我们保证再也不迟到了。”求饶声此起彼伏。

玉函琼身旁十几岁的小女孩看得咯咯直笑,每次看见哥哥们被爹爹骂都好玩极了,平日里大祸不闯小祸不断的哥哥们在父皇面前还敢调皮三分,但是一遇到爹爹立刻就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过来。”玉函琼带头走到祭台前。

高高的平台上干净整洁,除了一具持剑站立的骸骨外屋内空无一物。

孩子们早已习惯每年一次的拜祭,都知道该怎么做,恭顺的跪在地上给那具虽死却不倒的骸骨磕了三个头,玉函琼也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内。

“走吧。”简单的拜祭完,玉函琼带着孩子们离开。

三个孩子一直都对这具骸骨好奇万分,但不管是父皇还是爹爹又或是离叔叔和曦叔叔,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那具骸骨是谁,为什么要拜祭他。

只有那么一次,他们在醉酒的贾长勇口中得知,那具骸骨是他们父皇和爹爹乃至殇国的大恩人,当年父皇和爹爹联手攻下曲犀后,在曲犀皇帝的藏宝库中找到的这具骸骨,传说当时骸骨就是这个摆起架势的样子站在那里,虽然已经腐烂的只剩下骨架和衣服,但那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却诉说着无尽的不屈和傲然。

走出皇陵,南无煌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

三个孩子一看见丞相府的两位少爷和箜王爷家的小丫头马上高兴的聚到一堆,三句五句的就大闹到一起玩去了,将玉函琼和南无煌远远抛在后面,景衍带着一队人马立刻跟上以防万一。

“今天的早朝散的这么快?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玉函琼和南无煌骑马并肩而行。

“想让我拜祭他,做梦。”南无煌哼声道,也不知是不是在吃醋。

“当年若不是他临死前毁掉龙北渊那上万只蛊巢的地窖,当年一战你我未必会胜了龙北渊,说来他到最后都在为你我着想,拼死放弃逃生帮我们毁掉了最大的祸患。”

玉函琼永远也忘不掉他第一次踏入龙北渊的禁地时所看见的一幕,被销毁殆尽的蛊巢一片狼藉,窒息恶心的腐臭刺激着感官,放眼一片目测也有七八万的蛊虫干枯尸体遍地都是,秦默龙的骸骨就巍峨的站在大门口,脚边是一大堆燃烧干净的草药沫子,脆弱的幼年蛊虫正是被这熏香全部杀死,龙北渊也没有了他即将到手的上万无敌黑衣人大军。

“你是因为这个才把他的骸骨千里迢迢运回来?”南无煌几乎每年都会问这个问题。

“死人的醋你也要吃,你这人怎么越活越小心眼?”玉函琼轻笑。

“说我小心眼?”

南无煌眼睛朝远处一瞟,孩子们已经脱下鞋子跳入路边溪中,对身旁的东贤使了个眼色,东贤立刻心领神会,带着所有侍卫先行一步。

玉函琼正在奇怪,忽然被南无煌拉下马,两个人抱在一起,南无煌借力一滚,一团身影消失在路边树丛中。

“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这里是……”

“自然是惩罚你。”不由分说,不予反对,南无煌深情的吻了下去。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

——正文完——

番外

第一章

繁华的都市炫耀着科技的进步,霓虹交错的夜晚再次上演着世俗的喜怒哀乐。

一辆载满特警的装甲车行驶在远离市区的山路上,车里坐满了人却异常安静,训练有素的特警们坐姿端正的闭目养神,等待执行任务的那一刻到来。

水泥平缓的路面不知何时开始变得上下颠簸,他们早已驶离大路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

虽然特警们心生疑问但却不甚在意,每次执行任务都不会提前告诉目的地,有的时候在车上颠簸三四个小时都是经历过的事情,而他们所处理过的各种突发状况千奇百怪又匪夷所思。

只是这一次,车子行驶的时间尤其长,许久之后,车山的人都睡着,又过了很久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下车子停住,所有人立刻睁开眼,同时车门被打开,刺眼的阳光照进车里,粗略算来他们至少行驶了十二个小时以上。

特警们全副武装快速有序的下车站成一排,四周打量一下,他们发现自己被运到十分偏僻的荒郊野外,这里称之为原始森林的边缘亦不为过。

带着墨镜的军队高官走上前,看了这十几个人一眼随后雄浑有力的开口。

“你们是本市最优秀的特警,是一支由精英组成的队伍,你们解决了无数的危机获得过国家最高的赞誉,不过今天的任务有些诡异也很危险,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行动顺利。”

“是,长官。”十几个铿锵的声音同时回答。

军官来得快说得快走得也快,简单跟领队士官说了几句后就坐上他的越野车烟尘滚滚的消失在坑洼的路尽头。

“整顿行装。”士官只说了这四个字,随后便带着他们朝原始森林深处走去。

众人的疑惑越来越大,但是没有人问,或许真如那个军官所说,这次的任务诡异又危险,不适合在这里讲明白或不想在这里讲明白,以免有人退缩。

负重走了整整五十小时,他们终于在没有路的原始森林里看见点点属于篝火的黑烟。

顺着黑烟的指引又走了三个小时,他们来到一片临时营地,几顶军用帐篷架在一处山崖底部,有大有小,周围的地面已经被清理出来,放着各种行装和物资,看见十几人到来,帐篷里陆续走出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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