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二部 下)——夜葵
夜葵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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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我命由我

两个人多在小巷子的角落里,南无煌将玉函琼挡在身后,二人前面是一排排竹竿,细密的竹竿将他们的身影隐藏在暗处。

玉函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南无煌久经沙场,论沉着和冷静要比玉函琼多得多。

不一会儿,一个细碎的脚步朝小巷子里走来,脚步轻缓不像是急于赶路或是凑巧经过这里的人。

那个脚步声在他们附近停下来,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南无煌透过层层竹竿朝外看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万分疑惑的站在这个死胡同里东瞅瞅西望望。他身后的玉函琼也透过缝隙看见了小女孩,两个人对视一眼继续朝外看。

小女孩看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随即转身离开。

但是没走多远,小女孩的声音就隐隐传来,附近似乎有什么人在和她说话。

“人没了。”

“你仔细看过了?”

“仔细看过了,里面是死胡同,没有人。”

“那个胡同里有什么?”

“一个大推车,还有几口缸,一大堆的柴火和竹竿。”

“那几口缸里有没有藏人?”

“缸是空的,我看过了,没人。”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后,那个声音又问。

“这胡同尽头翻过去是谁的宅院?”

“是永合庄的后院,就是前条街的瓷器店。”

气氛又沉默了一会儿,那人似乎有点放弃。

“给,拿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谢谢。”

小女孩兴奋的接过钱一蹦一跳的离开。

随后就没了声音,不管是那人离开的脚步声还是南无煌和玉函琼,都没有任何声音。

等了一会儿,那人间死胡同里没有动静,但还是不死心,终于迈着步子走过来。

听见他的脚步声靠近,南无煌将玉函琼朝身后掩。

他们两个躲在这里听见了刚刚的对话,那个和小女孩说话的声音满是沧桑沙哑,像是被挂在外面风干了几十年的嗓子一样干涩,听的人都不禁喉咙一阵难受。

现在,那个人影正巧经过南无煌和玉函琼藏身的竹排。

他们两个人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头上开始就是一个漆黑的布笼罩下来,看不清样貌。那个身上也穿着黑色的衣褂,从脖子到脚遮挡严密连鞋子都看不见。从身形上看很像一个暮年的老让人,佝偻的腰还隐隐晃动,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

阴暗的小巷子角落中,他的身影在这里越发显得诡异莫测。

那黑衣人拖着缓慢的先走向可以藏人的大缸,证实了小女孩的话之后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寻找另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南无煌见他身形一顿,正好面对着自己的玉函琼藏身的竹排,心里顿时明白被他发现了。

那黑衣人果然杵着细长的拐杖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南无煌见势不妙决定先发制人。

竹排发生一声巨响,随后哗啦啦的倒在地上,南无煌的身影瞬间冲出朝哪个诡异的人而去,从腰间抽出的狂狷剑削动周围的空气发出呼呼风声。

黑衣人对南无煌的出现猝不及防,身体顿了一下才发现他带着杀意而来,黑衣人立刻大神呼喊道:“南家爷莫要误会,是我。”

已经多久就没有人再叫南无煌为南家爷了呢?激流一般的感觉冲上头顶,南无煌及时停住刺过去的剑,狂狷剑的剑尖在黑衣人脑袋前半寸的地方险险的颤动着。

“巴奎?”南无煌惊诧的问。

“南家人,是小的。”黑衣人摘掉头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南无煌不认识这张脸,但他很熟悉这人脑袋顶上那奇异的花纹头巾。

“你是谁?你不是巴奎。”南无煌没有收回剑。

那张老太沧桑的脸像是被人在一根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且刀法很烂,将这人雕刻得像个狰狞的妖怪。

玉函琼从角落里走出站到南无煌身后,那人一见到玉函琼眼光古怪的看着他,随后才又开口对南无煌说:“南家爷不认识我也不奇怪,过了三年我已经是个濒死之人,这副样子就算亲娘看了也会不认识。”

“你到底是谁?”南无煌十分肯定这人和巴奎关系非同一般。

“南家爷可曾记得当年来见大堂主的时候为你们开门领路的小厮?”沙哑干涸的声音问道。

“你是哪个孩子?”南无煌和玉函琼都不敢相信,那是这个小厮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过了这些年最多二十岁,怎么会是一个又老又可怕的人?

当年南无煌为秦默龙击退曲犀大军时,就是请巴奎施蛊作法,一夜间咒死了大部分曲犀境内七品以上的官员,那时玉函琼就记住了这个可怕尤其以的巴奎,当然也对他们开门带路的小厮有些印象。

“南家爷还记得真是让小人欣慰。”他看着南无煌和玉函琼惊诧的样子笑了笑又说:“我们巫蛊这一行没有人活的过三十岁,我这样子也不奇怪。”

南无煌和玉函琼看着那狰狞的笑容不禁一阵恶寒。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南无煌将剑收起来问他。

“大堂主临终之前在占事蛊身上看见了什么,所以写了一封信让小人务必转交给南家爷,小人辗转寻找,今天总算见到您了。”那人说。

“巴奎死了?什么时候?”南无煌问。

“三年前,就在南家爷在广丘最后一次见过堂主之后的两个月。”

“当时偶然见到他就被他那副样子吓了一跳,巴奎自己也说活不了多久,想不到两个人后……”南无煌感叹。

“南家爷不必惋惜,我们巫蛊之人选了这条路自然就知道后果,施蛊害人本就是天理不容的恶师,我们也是咎由自取。”

“曦雍的丞相府就在这附近,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找到他自然就能将信送到我手上。”南无煌苦笑于这人的呆板。

“大堂主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插手,只能面对面给您。”小厮说。

南无煌皱眉头,什么事能让巴奎临终前如此交代自己的小厮呢?

“将信拿来。”南无煌说。

沧桑脱皮的手颤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封稍带磨损的信件,可见这个小厮已经将这信揣了有些年头。

南无煌要打开信看,又被小厮阻止。

“大堂主说只能自己看,看完要马上烧掉。”小厮看着南无煌身后的我玉函琼说。

“我去旁边等你。”玉函琼心领神会的退到一边。

“函琼无妨,我的事让他知道没关系。”南无煌拉住玉函琼。

“不行,大堂主吩咐只能你自己看。”小厮眼神古怪的又重复了一遍。

南无煌和玉函琼被他的诡异目光看的不自在,只好分开。

南无煌打开仅有一张纸的信件,眼光随着字迹扫视。

小厮站在他对面诡异的看了他一眼有看向旁边的玉函琼,带着说不出的别扭感。

南无煌眉头渐渐的越拧越紧,双手也不自觉有些发抖。不过是一页白纸,但上面的内容实在过于可怕和震撼。

南无煌看完信惊愕又疑惑的抬头看着小厮问:“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大堂主没让小的看,小的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南无煌原地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在浮现在他的脸上。

“无煌?”玉函琼站在一边试着叫了他一声。

南无煌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玉函琼,眼神里满是纠结和难舍。

“南家爷,快将信烧掉吧。”小厮提醒。

南无煌烦恼的看了小厮一眼,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将那封信付之一炬。

“信已送到,小人的使命也完成,恭送南家爷。”小厮将佝偻的腰弯的更深。

南无煌复杂的看了他一看牵着玉函琼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偏僻的角落里只剩下那个濒死之人。

“大堂主,小的总算完成您交代的事,可以去见您了。”

说完,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冒出墨黑色的火焰将他整个人吞噬,沙哑的痛呼从嗓子里发出但无人听见,他痛苦的抓挠着自己在地上翻滚。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翻滚的身影就渐渐停了下来。

黑色的火焰褪尽,地上那里还有什么人影,空空如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丝风吹过,却带不走任何东西。

南无煌一路沉默,玉函琼也没问他。

两个人回到宫里,气氛有些凝固。

“你先去休息,我有些事要处理。”南无煌对玉函琼说。

“是关于刚刚那封信?”玉函琼忍不住问。

南无煌沉默的看了他一眼,又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会解决的。”

玉函琼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中也满是忧虑

跟着南无煌这么久还未见过有如此急躁的一面,想必那封信上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另一边的御书房,被急匆匆召见过来的段逯正单独和南无煌站在房间。

“这就是那封信的内容。”南无煌说完转头看向段逯。“你有什么想法?”

“主子一定不会这么去做的,尽管您知道这后果会有多严重。”段逯说。

“我命由我不由天。”南无煌深沉的看着窗外,目光变得犀利深邃。

第二百零一章:深山鬼族

皇宫御花园里,腊梅迎风绽放,说不尽的傲骨风姿。

供皇帝散步途中休息的暖阁中,南无煌坐在温暖的火炉边,他身后是东贤,旁边坐着曦雍、离歌、痞子勇、古青和段逯。

曦雍和痞子勇大大咧咧的用取暖的火炉烤玉米,食物的香气散发来让人很有食欲。

“别看只是个玉米,好歹也是进贡上来的,总比平常人家的味道要好,来尝尝。”痞子勇将烤好的玉米递到古青手中。

“来,你也尝……”曦雍想学痞子勇和古青的样子给离歌拿一个,但是被他的眼神瞪了回去。

“离歌昨天说你事情都想起来了,你中毒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南无煌问。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曦雍摆弄着手里的拨火钳慢慢开始回忆。

“我们找到玉蒉瑶并劝服她一起回殇国之前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似乎被人盯上了,而且我发现每次转移的地点都会被那群黑衣人得知,所以我怀疑有人背叛我。”

“你的手下们都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家臣,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古青问。

“就是这个原因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尽管我明明知道他们不会背叛我,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选这可让我思考。”

“你没有怀疑是玉蒉瑶走漏了你们的行踪吗?”离歌问。

“我怀疑过,但是玉蒉瑶当时一心想见玉函琼,回殇国的心思比我还急,她不会这么做的,梁渊是她的大夫对玉蒉瑶惟命是从更不可能是他,剩下的一群孩子能有什么作为?”曦雍分析。

“后来呢?”南无煌又问。

“后来我发现,我手下的一个护卫有些奇怪,于是我没有打草惊蛇暗中观察了他几天,最后那人果然就是出卖我们行踪的人。”

“竟然真的是你的人?”痞子勇惊诧。

“他不是我的人。”曦雍面色阴沉的有说道“我发现他用了和我那手下样貌一样的人皮面具来冒充我的人,而我那个真正的护卫,在那之前恐怕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混进去了?”古青不敢相信。

“我也不清粗,夜晚在野外休息室谁都难免去解个手什么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早了暗算。”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段逯问。

“我悄悄退了回去,打算等从河边回来后联合众人将他抓住,没想到我却慢了一步。”曦雍说。“刚刚走回火堆旁我体内的毒素就开始发作,正巧围攻我们的黑衣人已经到了附近,我自觉坚持不到解决这些黑衣人,所以只好先将所有的事交给管虎和梁渊,又给离歌写了信,鹰隼还没飞走那群黑衣人就杀了过去,毒性发作太猛,我最后只来得及趁乱杀了那个假冒的探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众人恍然,南无煌又问:“你是怎么中毒的?为什么不告诉周围的人?”

“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中毒正巧怀疑叛徒,所以谨慎起见谁也没告诉,更何况那一路不断被黑衣人追杀,如果我中毒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一定会人心惶惶,所以我吞了从离歌那里拿来的药丸想暂时缓解一下毒性,谁知道后来发现这么多事。”曦雍叹道。

“那群黑衣人你有什么线索吗?”南无煌问。

“没有。”曦雍回答。

在暖阁坐了一上午,痞子勇和古青离开,离歌也忙于处理事务先走一步。

“你今天没事可做吗?”南无煌看着还在火炉前烤玉米的曦雍说。

“我有件事情好没跟你说。”曦雍面露狡猾,朝南无煌使了使眼色。

“你们到外面去等。”南无煌对东贤和段逯命令道。

东贤和段逯离开。

“说吧。”

“其实我找到了鬼族在北峰山的定居地。”曦雍低声说。

“你找到了?如何?”南无煌关心的问。

“一片废墟。”曦雍自己也颇有些疑惑地说“我到那里的时候实在有点惊讶,整个村子原本很大,但全部都是一片废墟,看那种破败的样子至少也有十年以上了,而且在那里我还发现火烧的痕迹,那座村子应该是会在一片火海里的。”

“已经没人居住了吗?”南无煌问。

“别说是人,就连半路经过躲雨的动物都不会在那里多留一刻钟。”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站在那就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来回飘,而且往远处看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清十丈以内的距离。”曦雍浑身不自在的回忆着。

“居然这么诡异?”南无煌也皱起眉头。

“没错,我还发现了一片坟茔,但是石碑上的字都被刮花,什么也看不清。”曦雍又说。

“这么说就是有人曾经灭掉了这个村子,出于什么目的。”南无煌说。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是迁徒也不至于将先人的墓碑毁坏,这也太大不敬了,所以只有被灭村这图个结果。”

“既然被灭了村,那为什么这些黑衣人还会跟鬼族有联系?”南无煌自言自语。

“我在离那里不远的一个村落听见一个传说。”曦雍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说。”南无煌命令。

“据说,那个鬼族是从远方迁徒而来的,定居北峰山至少有二十多年,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二三十人,到了后来连续有鬼族的人到这里才变成一个大村落,不过这鬼族从来不和外人接触也不愿意让别人到他们这里来,要不是有一年大饥荒,他们迫不得已与其他村人的人共同几个村落中间地带的一口泉水,他们永远都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

“之后发生了什么?”南无煌问。

“对我讲述鬼族事情的那个大汉当时很年轻,和鬼族里面的一个女子互相有些好感,经过那女子的口这才对鬼族稍稍了解了几分。”

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摇曳的火光有些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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