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我被柏凯泽搂在怀里,身上也多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你要送我回家吗?”假寐的柏凯泽非常帅气,我不忍抬手摸摸。
“不,去我们的家。”头枕在我的颈窝,柏凯泽闷闷地低语:“从你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的时候起,我
们就注定不会分离。洛淋,记住了么?”
“嗯,记住了。”
提线木偶吗?也许吧。从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是柏凯泽生命里的存在。而他也是我生命里的存在,分都分
不开。
“表哥,到家了。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我们再过来。”
桑伯带着郁珍珠离开了,而我也终于有心情打量夜幕下的建筑,这个充斥柏凯泽气息的地方。
“洛淋,走吧。”
手被柏凯泽牵着,我观察着四周的景色,每一处都可以用“雅致”来形容。明明是北方式的建筑,房子里
却别有洞天,俨然江南庭园的清新淡雅、幽幽仙境。少了些北方的刚直,多了些南方的柔美。
走过小石桥,随着柏凯泽步上沿着墙而跃起的阶梯,像延山而建的栈道,可以观天景,可以俯地池。
“看呆了?”柏凯泽笑问。
点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柏凯泽停驻在三楼的平台上,能看到一楼的全景。石桥,琉璃亭子,小溪水,荷叶,假山,还有漂亮的
锦鲤鱼在池水中游弋。
“这是你的家?”我惊讶地问,怎么看都不觉得柏凯泽是富二代。
柏凯泽盘腿坐下,也拉着我坐在腿上,才笑着说:“我不是纨绔子弟,也不是高官后代。”
“可是你的家不普通。”仰望天花板,竟是一块大玻璃窗,能看到闪烁的星星。
柏凯泽将我抱得更紧,脸埋进我的碎发中,瘾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凯泽,我累了。今晚不要了,好不好。”为防万一,我还是先举手投降吧。
没有理睬我,柏凯泽仍然一动不动。环在腰上的手臂也微微颤抖起来,还有染湿了我的颈侧。
“凯泽,你怎么了?”惊慌失措地挖出来,我第一次看到柏凯泽哭得像泪人儿一样,坚强冷静的他像个孩
子。
柏凯泽摇摇头,任由我一一抹去颊骨上的泪珠。回视他,我却羞涩地低下头躲避炽热的凝视。
“洛淋,看着我。”柏凯泽轻轻地命令,很久才又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好。”
柏凯泽的表情严肃,使我更加正视即将被告知的事情。这是他相信我的开始,也证明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
我的位置。
“洛淋,如果我说我是非婚生子,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柏凯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那不就是私生子?”出乎意料,我却惊诧地喊出口,也看到柏凯泽脸上闪过的一丝躲避。
柏凯泽的眼睛暗淡,自嘲地笑笑:“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嗯?介意什么?他误会了,一定认为我在鄙弃他。
捧起他的脸,我深情一吻,责备地训斥:“胡思乱想什么呢?私生子又不是你能选择的。再说,婚生子有
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照样胡作非为、不学无术嘛。还不如私生子有理想、有志向呢。”
虽然词不达意,但是我觉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我的眼里只有柏凯泽,我也只在乎他。
柏凯泽笑逐颜开,动情地搂着我,不停地叫着“甜心,洛淋,甜心,洛淋。”
“好啦,跟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的所有。”掐着柏凯泽的脸蛋,我撒娇地求他讲完。
“好,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柏凯泽还是有些担心,忙叮嘱:“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就算知道所有
的事情也不可以离开。”
“废话,我都把自己当成女人一样被你吃掉了,我还担心你不认账呢。”矫情着挥挥拳头,我扯着脖子威
胁。
“不会的,放心吧。”柏凯泽笑呵呵着重新搂过我,一起躺在软绵绵地羊毛地毯上看星星。
柏凯泽侧头在我的鼻尖上亲了下,才缓缓地开口:“我爸家是农村的,家境很穷。我爸是最大的孩子,下
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我妈的家虽然在城市,也算是一般家庭。”
“文化大革命后期,没几家是有钱的。正常。”对于历史,我也只记得一些浅浅的知识。
“呵呵,是啊,那个风波四起的年代。”柏凯泽的语气也轻松不少,“两人谈恋爱之后,因为我爸的家境
太穷,妈妈家就极力反对,逼着他们分开。我爸是个很有志气的人,决定远走他乡去闯闯。”
“他不知道你的存在吗?”
“我妈没说。”柏凯泽吸吸鼻子,侧过头看着我:“我妈一辈子都没嫁,因为她在等,等我爸回来。”
“可是你爸却结婚了,你妈伤心欲绝。”一般韩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我理所当然地说。
柏凯泽拍了一下我的额头,笑呵呵地斥:“哪里看的狗血剧,真白痴。”
“谁说的,我老妈天天追着赶着地看韩剧。”吐吐舌头,我眯起眼睛笑嘻嘻地催着:“快讲啦。”
“啵~~”在柏凯泽脸蛋上嘬一口,算是奖励。
“真拿你没办法。”唉叹着回给我一口,柏凯泽继续说:“我爸在外面闯了十五年,算是荣归故里。第一
件事情就是送来纯金打造的一扇门。”
“门?”好奇,那老头儿的思维真奇特。
“是啊,门上面写了两行字。”柏凯泽眉心皱皱的,放空的眼神也染上一丝怒色。“昔日扫地出门,今日
还清耻辱。”
“真变态,人活着就是为了记仇吗?怎么这样啊。”虽然是柏凯泽的亲爸,但是做得太绝了吧。我愤愤不
平地抱怨,也看到柏凯泽眼中同样的愠色。
“我妈收下门,告诉我就算去要饭也绝不会到他家的门口,所以我们娘俩个日子过得再艰苦也不会去找他
。”柏凯泽咬牙切齿地说:“我高考那天,他约我妈出去谈判。”
“谈什么?”我激动坐起来。
柏凯泽唇角扯出苦涩的笑,“他要我。”
“父子乱伦啊?”张大嘴巴,我不经大脑地开吼:“呃~~,柏凯泽,你老爸真是变态,自己的亲儿子都
惦记。再饥不择食也不能拿自己亲生儿子开刀吧。”
柏凯泽被我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一巴掌打在我还有些疼痛的屁屁上,无奈地斥喝:“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什么父子乱伦。我爸要我去帮他打理生意,等他死后承继财产。”
“啊?原来是这个要啊,我还以为……呃——”无语了,原来我误会了。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被亲生父亲那个那个吗?”柏凯泽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起身。
推着他与我保持距离,只好装傻:“没有啦,我什么都没想。”
“甜心,不管你想什么,先等我吃完再说吧。”
不等我反抗,衬衫的纽扣已经悉数被解,露出大片的胸脯……对我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的柏凯泽哪里肯放
过我,点点吻落下已经令我瘫软在他的身下……
“甜心,我们先在这里做一次,再回卧室做一次,好不好?”
根本就没有征求我同意的意思,炽热的吻越来越密集,我已经无招架之力,任由柏凯泽在身上胡作非为。
手被牵引着寻向某个敏感的地方,我迷乱地催促着:“要疼爱我,快点儿,进来。”
嗯?这是谁说的?好羞耻啊。老天爷,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罪过,罪过!
以前我有认床的坏习惯,可是现在有柏凯泽陪在身边也没觉得不舒服,反而睡得很死猪相。尤其是经过凌
晨的两次情事,估计火山海啸冲到床上来,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继续睡下去。
颈后被什么东西爬爬着,好痒。缩缩脖子也没有效果,干脆拉起被子连头一起盖上。
“呵呵,甜心,起床啦。”柏凯泽连被子带人一起捞起来,害得我迷糊着点点头,继续闭着眼睛造访睡神
。
“姚洛淋,再不醒来,我就把你丢到外面去喂狗!”晴天霹雳啊,柏凯泽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呢。怨妇似
的吼声惊得我立即翻翻眼皮,看着眉头皱成一团的男人。
缩进被子里蹭蹭,我继续闭着眼皮,闷闷地说:“舍得就丢啊。”
“姚洛淋,你又挑战我的耐性。”柏凯泽黑臭臭着脸咬牙切齿地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
光光的身子接触到冷嗖嗖的空气立即冻得我打起寒战,可看着柏凯泽毫不势弱的表情,再想窝进他怀里的
勇气也没有了,只好低着头不敢看他。
“唉,我该把你怎么办呢。”好老的语气啊,怎么跟我亲爹一个腔调?柏凯泽压着我躺回床上,星星点点
的碎吻落在我的额际,眉心和鼻尖。
“那就依你说的,丢出去喂狗。”虽然心里暖洋洋的,但我仍然嘴硬地顶回去,害得柏凯泽哑然失笑。
额头抵着额头,柏凯泽语气轻柔地自嘲:“舍得二字也许是一辈子的把柄。”
我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回视着柏凯泽,体味着刚刚的那句自嘲。一辈子的把柄,真的能一辈子吗?
“今天要去上班吗?”转移话题,我故作轻松地坐起来,任由柏凯泽帮我穿衣服。
柏凯泽动作很轻,修长的手指在纽扣儿间穿梭旋动,我的视线也随着手的移动而慢慢向下,直到那手轻轻
覆盖在我的大腿上。
“啊——,别乱摸。”挥开大腿上的狼爪子,我噘着嘴巴怨念着:“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叫情趣。”扑倒,大野狼的第一熟练工作就是这个。柏凯泽半支撑着身体俯视我,柔柔地说:“洛淋
,今天好好在家里休息,我去公司处理些事情就回来。”
“嗯,去吧。”拉拉被子盖住下身,我东望西望着找裤子。
“明天一起去见爸妈,今天好好休息。”柏凯泽低下来亲了一口,便走去更衣间换衣服。
不管下身光不光了,我追着到更衣间,看到背对着我的柏凯泽宽实的脊背,一道几乎看不清的疤痕从左肩
到脊椎处,以前怎么没有特别注意过呢。
忍不住触摸那道比肤色稍浅的痕迹,感觉到柏凯泽猛然僵直了动作,继而又持续找衣服的动作。
“这是什么时候的?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看过呢。”顺着疤痕的纹理一点点移动下来,我几乎能想象得到血
液的滑落。
柏凯泽转身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着说:“别担心,已经不痛了。”
“好长的一条疤,流了很多血是不是?”回抱着他,手在记忆中摸索着,发觉到皮肤的凹凸。
“洛淋,如果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你会不会生气?”试探的语气更加令我心痛,柏凯泽紧紧抱着我,握
在双臂的掌心也浸出汗水。
“我相信你。”应该表达我的立场了吧。不过我会不会生气,那要看情况了。
柏凯泽轻叹一声,穿好衣服便急匆匆着离开。我站在更衣间里回忆着那道疤痕的走向,应该来自外界,而
非柏凯泽自己划上去的。那么,他又隐瞒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第三十四章:轻松闯大关
大清早,柏凯泽像屁股着了火一样拉着我离开家。真搞不懂他到底兴奋什么?难道在哪里有艳遇了,要介
绍给我看看?还是归琳娜那女人又找来啦?
坐在车子里,我盯着兴风作浪一大早的英俊男。说真的,柏凯泽真的很有看头,如果拉着他往前门大街一
站,必定招来四面八方的老大娘拉去家里做养老女婿。这皮相,身材,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吃了你的。”柏凯泽挤眉弄眼地奸笑,看得我一阵鸡皮疙瘩。
“胡说什么,这可是大马路,你敢!”呲牙咧嘴地威胁他,却得不到预期效果,反而让他笑盈盈的抛来恶
心心的飞眼。摸摸温度很OK的额头,我好奇:“没发烧呀。你脑袋锈掉啦?我们要去哪里?”
“我昨天说过今天要回家见爸妈呀,你忘啦。”柏凯泽兴奋不减,踩在油门儿上的脚又稍稍下降一厘米。
“不行,停车,停车。”我慌作一团地想要开门下车,却被柏凯泽紧急抓住肩膀。
车安安稳稳地停在路边,柏凯泽微微皱眉不悦地问:“你不想带我去见父母吗?”转眼,又猜度着说:“
还是你根本就无心和我在一起?”
“呃~~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给我定罪名,行不行?”解开安全带,我下车去透透气。这个家伙,怎么不跟
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柏凯泽的脾气倔强起来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动,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才能打消呢?回头看到他在车里生闷
气的侧脸,我的眼前突然浮现那脊背到椎骨的疤痕。
重新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平淡地说:“柏凯泽,如果老爸老妈说出来什么难听的话,你可不能发脾气。
”
“放心吧,为了你,我会坚持到他们点头同意为止。”柏凯泽定定地说,眼睛里的不容质疑撼动了我的软
弱。
“不管未来怎样,总需要迈出第一步。”其实说给自己的,我只是虚弱无力罢了。
车子再次开动,窗外边移动的景物就像是扰乱我心湖的浮木,虽然无声无息,却不得不注意它们的存在。
老爸老妈如果知道我和一个男人相爱,他们会不会心脏停止,离我而去呢?
家,半年的离开预示着我的思念日积月涨。抬头望见那被打开的窗子,还有随风而摆的窗帘,还有挂在窗
子上的贝壳风铃。许多年前,老妈兴致勃勃地把它挂上去时我还觉得很丢脸,现在却发觉它很漂亮。
“走吧。”
柏凯泽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营养品,看来他比我更有心理准备。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来到家门口,却
怎么也抬不起坠了千斤重的手。
“我来吧。”柏凯泽按下门铃,里面立即传来老妈清脆的询问声。
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露出半年未见的老妈,还有闪烁在眼中的泪花。一切都那么美好,幸福像
眷顾我般一起到来。
“娘亲,我回来了。”上前一步,我把老妈收拢在怀里,从未发现老妈也会变老,从来不知道自己怀里的
女人也如此弱小。
后背被老妈轻轻打了一拳,还有闷在胸膛里的一声娇斥:“臭孩子,你还知道回来。”
“当然知道了,认错谁也不能认错我亲娘亲爹呀。”和老妈耍着嘴皮子,我还沉浸在幸福里。
老爸拿着报纸从房间里走出来,立即丢来一句:“差不多就进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是啦,是啦,快进来。”老妈喜泣半掺地拉着我进去,还不忘记和柏凯泽打招呼:“凯泽呀,进来吧,
别在外面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