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仲(穿越)下+番外——玄朱
玄朱  发于:201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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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发作

待送走任宗锦主仆三人,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在巫烨无法抗拒的追问之下,原本想要隐瞒部分事实的任宗

锦也只能将所有事情全盘拖出。而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在巫烨看来,真是精彩绝伦,狗血至极,不亚于

一部豪门恩怨的电视剧。

“失踪了十三年的弟弟……竟然到现在才开始秘密寻找。呵,他说此干系到御剑山庄的命运……卿颜,依

你看,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巫烨靠在椅子上,玩味的挑起嘴角。

紫衣女子望向巫烨,沉声回忆道:“任老庄主四年前病逝,庄主之位便传给了任宗锦。任宗锦幼而聪敏,

五岁能诗,少年成名。他武功不俗,为人乐善好施,继任庄主之位后,更是广交天下豪杰,在江湖中名声

很好,不管哪个门派,见了他,都会卖他三分面子。按理说,他若将这件事告之各大门派,让其帮忙寻找

,想必不出三月,必有结果。但是他却没有……反而亲自来此,委托楼里……这番行动,着实古怪。”

“……因此卿颜推算,任宗锦不是不想借助武林各大门派势力,而是不能。想来此事必定干系重大,且牵

扯到各方利益,若让其他门派知道,可能会对御剑山庄不利……但,只是寻回亲人,这事根本不至于此。

由此可见,这件事关键之处不在于任宗铮,而在于任宗锦寻回他后,要做的行动……”

巫烨浸浴在冬日暖阳中,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听到最后几句,笑着开了口:“和我想的差不多。卿颜,

这件事你亲自去处理,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给我汇报。”

卿颜躬身行礼:“是。”

巫烨这道命令被通知到无羁楼各处分部,全国各地最初级的情报汇总工作几乎同时展开,不过几日,已得

到一些情况。与此同时,一道更加震撼人心的消息一路从北疆传来。

漠北四州,全部收复!

十二月初二清晨,这道消息一传入玄京,便引起举国上下振奋人心的热烈欢呼,文人仕子竞相奔走相告,

平民百姓热泪盈眶。而暮云萧的大名,也再一次成了众人热论的话题中心。

十五年的屈辱,终于被洗刷,这其中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没有人比胤国军人更能深刻的了解体会。消

息传来那天,玄京十万禁军,互拥着喜极而泣,更有不少老兵,当场哭昏了过去。

北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被夺回漠北四州,还被暮云萧率领的闪骑逼到国境之内,一路逃亡,此刻正在

北狄砂河一带,据守坚城。

而处于烈帝刚逝,新帝还未登基时刻的朝堂,本就因为刚刚结束的帝位之争,官员人数少了一半,朝中堆

积的众多事物无人处理,此刻加上这件事,暂时作为摄政王的司皇寒鸿一时忙得脱不开身,一连三日都未

回府一次。

带病在身的巫烨,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休息下去,入宫协助司皇寒鸿处理政务。

十二月初六,巫烨宿于内廷,彻夜未归。

三更的时候,阴沉了几日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寒风呼啸,枯枝颤栗,待到黎明时,偌大的玄朱城已被

白色遮盖的严严实实。

燃着炭火的室内温暖如春,厚厚的绒毛地毯从里到外铺就开来,遮挡了从地上渗出的寒气,布置素雅精致

的房间内,八柱雕花大床上垂着保暖的重重帐幔,舒适无比。

南啸桓靠在床头,他的左臂当初没有接好,至今动起来还会疼痛。因此卿颜便坐在他的身侧,拿着药碗,

给他喂药。

倚雷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用胳膊支着头,注视着视线中的两人。

“诶,我说啸桓啊……我真羡慕你啊,能得卿颜姐亲手服侍,真是好福气啊~”他看了半晌,忽然感慨出

声。

卿颜扭头看向一旁有些百无聊赖的倚雷,含笑道:“好福气?”

“能让你亲手煎药喂药的人,这世上也就两个吧……不对,加上你是三个。”他撇撇嘴,故作无奈的叹口

气,声音里有些羡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也!哎,要能得卿颜姐如此照顾,我死都愿意

了……”

目光移到面无表情的靠在那里让人喂药的南啸桓身上,西倚雷不满的皱眉叹气,继而摇头:“偏偏就有人

老是摆着一张冷脸耍酷……真是木头,木头啊……”

卿颜噗的一声轻笑出来,放下空碗,拿出一条手绢,凑上前去,又给南啸桓细细擦拭嘴角:“是木头又如

何?你我不早就习惯眼前木头这幅冷面了么?……”

她眼波柔和而明亮,语声低喃,充满宠溺,又带了几分见怪不怪的轻笑。终于让一直神游的南啸桓不好意

思的微低下头去,从面前的人手中抢过手帕,就往嘴上蹭去:“……我自己擦就好。”

他们三人相识多年,感情深厚,然而南啸桓不善言辞,感情又太过内敛,倚雷没少借着这点取笑逗弄于他

。南啸桓早已习惯,然而今日,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冷看一眼过去让倚雷止声。只是因为此时此刻,看着

两人,他打从心底出现几丝愧疚。

倚雷卿颜怕他养病寂寞孤单,两人都尽量抽出时间过来陪他说话解闷,然而他却再三走神,辜负了两人好

意。

倚雷卿颜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几缕忧虑。

虽然乍看之下,和之前并无不同,但几日相处下来,两人都察觉到了面前这人的不对劲。而缘由,他们基

本也可肯定,出在自家主上身上。

时至今日,主上和以前相比,脾气好了太多,但若要两人前去规劝那人,怕是还少了一两分胆量……

“切,南木头……”倚雷很快恢复过来,嘟囔了一句,几步走到床前,拉过南啸桓手腕,把脉。

卿颜唤来侍女收拾了空碗,再走进时,倚雷已诊脉完毕,正抿着唇思索。

“怎么样?”卿颜问。

“……外伤已痊愈的差不多,无甚大碍。”倚雷目光移到南啸桓左臂上,“是时间给他重新接骨了。”

他又低头想了一会,忽然坐到南啸桓床前,脸上敛去刚才的几分玩世不恭,沉声对他道:“焚心掌威力非

凡,你内伤十分严重,剩下这段时间内,万不得妄动真气。明天开始,每日浸泡药浴一个时辰,温通经络

,畅通气血,加之我独门所制的健元调理之方,如此百日,即可恢复。”

南啸桓点头表示了解:“烦你劳心了。”

“客气什么。”西倚雷瞟他一眼,“谁让你是我的木头兄弟。”

“哈哈。”东卿颜终于忍不住,掩起唇笑出声来。

“对了。”西倚雷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个东西朝床上的人扔去,“主上让我还给你

的。”

“呃?!”看到倚雷扔到自己面前的玉雕童子,南啸桓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半晌,他捡起来,目光凝在上

面,黑某中浮出几丝惊喜,“我还以为弄丢了……”

“是你手下在絮州无阖城找你时,和那人头一起找到的……”西倚雷看他一眼,“你什么有了这么个小玩

意?兄弟我都不知道。”

“……”南啸桓对倚雷投去感激的一眼,却并不回答。

知道他没有说的意思,倚雷撇撇嘴,也不再做纠缠,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事项,就因有事先离开了。

西倚雷一走,屋内只剩下两人。

南啸桓看着床边的东卿颜,忽然开口:“卿颜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东卿颜一怔,随即释然,什么事还是瞒不过眼前的人。于是,从旁拉过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静静看了

南啸桓半晌,终于轻叹一口气:“主上……昨天毒发了。”

南啸桓身子一颤,随即垂下头去。

“我不知道,你和主上之间发生了什么……”卿颜语声微顿,“但不管是什么,尽快解决总是好的。……

许久,南啸桓闷声道,“我明白。”

卿颜温柔注视着他,目中满是怜惜之色。她就那样注视着南啸桓,过了很长时间,才低叹一声,起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南啸桓眼帘越垂越低。手中的玉雕童子炽热的惊人,却又让人无法放手。

重新接骨,意味着将已经愈合伤处的骨头再次打断。

拒绝了倚雷服用麻药的建议,南啸桓咬牙,硬生生承受着骨头再次断裂的痛苦。

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浸出皮肤,却一声不吭,只是咬着下唇,暗自坚持。

一旁侍候的侍女见他如此坚毅决绝,一个个心中骇异非常之余,又生出敬佩之意,有几个,更是看他的目

光都暗暗变了。

西倚雷用手轻摸细揉着南啸桓的断臂,将断裂的骨头茬重新细细对齐,然后涂抹上凌霄阁中特制的活血生

骨的药膏,最后用夹板固定好。

南啸桓身上衣服已经湿透,西倚雷看在眼里,不由叹气,不明白眼前人坚持不用麻药的缘由。

待南啸桓服药休息睡下,两人一同离去。路上,西倚雷无奈摇头:“真不明白那木头这般自虐是何故。”

东卿颜望着院中纷纷扬扬飘落的大雪,静默不语。

雪越下越大,漫天白色,弥漫了天地。

元庆十七年的腊月,是大雪不断的一月。弘云河结成厚厚的坚冰,地上积起数寸之厚的积雪。民间百姓大

多停了劳作,就连朝会,也因风雪太大,暂停一日。

这几日,南啸桓的伤势逐渐好转,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没有卿颜倚雷相伴的时候,他便一个安静的靠

在床头,半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七晚上,东卿颜就忙碌起来。她亲自下厨,洗米泡果,半夜时分,开始熬煮腊八粥。待到初八清晨,腊

八粥才算熬好。她散给王府仆从侍女,又亲自盛了几碗,端到南啸桓房里,和西倚雷三人,聚在一起食用

东卿颜喂完一碗腊八粥,还欲再盛,却被南啸桓出口阻止:“不用了,我饱了。”

西倚雷诧异的瞄了瞄南啸桓:“——就这么一小碗,啸桓,什么时候你饭量跟个娘们一样了?”

南啸桓失笑:“只是没有胃口。”

“你这是暴殄天物!”西倚雷一边愤愤,一边又舀了满满一勺到自己碗里,“卿颜姐亲手做的啊……以后

再想吃,只能等到明年了。”

“要是啸桓想吃,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他吃。”东卿颜浅笑着补充道。

“啊啊……卿颜姐你偏心!”西倚雷哀嚎。

南啸桓却像没有听到,只是目光不自觉便飘到房门口。

卿颜自然早就察觉了他的异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看似随意的提起:“得给主上留下些。”

“主上事物繁忙,看来今个也不回来了……”倚雷一边喝粥,一边嘟囔道。

南啸桓眼神黯了黯。

从初六开始,主上便再也未回来过。

那人的规避之意……实在太过明显。他想忽略,却跟本无法。

胸口隐隐作疼,他缓缓闭上眼。

解下狐裘大衣,将之交给身侧的侍女,巫烨沿着回廊朝更深处走去,跟在身后的燕三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只听燕三到道:“这几日阁主恢复的不错,断臂已被西护法接上……昨天开始药浴……阁主前几天胃口不

错……但今日只喝了一碗腊八粥……“

他一一细细道来,待到巫烨停下脚步时,已经将这三天来南啸桓的状况一一禀报完毕。

巫烨微笑着点点了头:“不错,你们两都退下吧。”

“是,属下遵命。”燕三行了礼,和侍女各自离去。

两人身影一消失,巫烨嘴角的弧度便不见了。他立在门前,来回踱步,思索了半晌,终究抗拒不过心中的

意愿,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蜡烛已经熄灭,一片黑暗。不过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黑还不在话下。

巫烨缓步轻轻穿过外间,来到床前,停住脚步。

目光注视着那人的睡脸。

气色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听其呼吸……内伤也好了一些……

他在床沿坐下,静静瞧了一会。

一股暖流慢慢溢满心房。

巫烨抬起手,温柔的将贴在南啸桓额上的几缕碎发别开。

只是这样简单的看着,他便觉得连日来的疲累一扫而光,内心无比安谧平静。

南啸桓胸膛微微起伏,悠长均匀的呼吸声十分清晰。

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不觉爬上嘴角,在额头上停留的手沿着坚毅的脸部轮廓一路滑下,最终,纤细的手指

探上那两片薄唇。

忽的,巫烨面色大变,身体猛的一颤,急忙抽回手,就欲站起身朝外走去。不料身子剧烈颤抖,根本不听

使唤。

他脸色刹时间一片惨白,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连绵不断的滑落下来,短短一会,汗透重衣,整个人已宛若从

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冷热交融下的疼痛让他几欲发狂,他咬紧牙关坚守,不让呻吟声溢出,握在床柱上的手越收越紧,几乎可

以听见骨头咯吱咯吱作响。

“……主……主上……”睡梦中的南啸桓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喃喃梦呓。

巫烨双目赤红,紧闭双唇,所有绷紧的神经却被这一声搅乱,他心中一慌,几乎同时,又一波疼痛呼啸汹

涌而来。

“咳咳……咳咳……”再也无法克制,滚烫的热血从他口中飞溅而出。

要命,怎么这个时候发作?!

巫烨心中怒极,却无法克制,又断断续续咳了许久,疼痛才稍稍减缓。

他撑着桌椅,一步步,踉跄着走出房间。

刚到门外,便再也坚持不住,顺着柱子瘫软在地。

隐在暗处的暗卫们大吃一惊,急忙现身,就要上前察看。

“不必管我!你们进去,先把地毯换了……!”

两人眼神一沉,点头听令,轻窜进房间。

两人轻手轻脚,终于卷好地毯,刚欲按照吩咐运出去时,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

“主上这些日子来,一共发作过几次了?!”

两个暗卫一愣,回头朝旁侧看去,只见从床上慢慢坐起的男子,脸色一片冷然。

87孤注一掷+峰回路转

云庆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云烈帝薨,灵柩安放华清宫内。嗣皇帝寒鸿守灵。十二月初二,北疆捷报传

来,漠北四州——禾州、絮州、吴州、雁州全部收复,寒鸿大悦。十二月十一,登基大典准备工作就绪,

礼部尚书奏请即位。

至此,胤国司皇皇朝历史上最富盛名的云文帝终登上历史的舞台,在司皇皇朝前七位皇帝中,云文帝奠下

了胤国强盛的根基。他在位四十一年,致力于修养民生,改革旧制,提倡文教,开创了‘永安’盛世的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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