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耐着被李沐然送回酒店,我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踏入那扇大门。
站在客厅里,我回头问着李沐然:“真的要进去吗?”
“你不是要做得力助手吗?”李沐然反问,又说:“你老板就在里面。”
“这是第一课吗?”我皱眉,不太喜欢。
李沐然被问得呆滞一下,笑着说:“明天早晨七点我来接你,今晚就好好睡一觉。”
“哦,好的。”我放心了。
目送着李沐然离开,我仍然不失所措地站在原地。却不知道卧室的门早就被打开,柏凯泽也一副悠闲地靠
在门框边盯着我。
回身,吓一跳,我捂着胸口不吱声。
“没迷路?”柏凯泽的表情很平静,这正是发火的兆头。
我没有理他,径直往卧室相连的浴室里闯。越过他的时候,我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鄙夷的音。
隔着一道浴室的门,我听到柏凯泽在外面警告:“姚洛淋,你再敢擅自离开我一步,就别想平安无事的回
家!”
哼,你敢绑架我就试试看!我才不会乖乖被束手就擒呢。
腹诽着回应柏凯泽的警告,我脱下皱巴巴的衣裤,泡进温暖的水里。真舒服!
“还有,再敢和别人勾三搭四,我就废了你。”柏凯泽继续叫嚣,好像他很有理似的。
继续装聋作哑,我就当外面是一条狗在狂吠。索性闭上呼吸泡进水里,我感受到耳膜被水冲击的疼痛,肺
里闷气的不适应,全身都轻飘飘的……
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我茫然地观察陌生的房间,还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你醒了。”柏凯泽靠在窗台上,两眼盯着我。
“这是哪里?”头晕晕的,我想要起来却没有力气。不过,刚才的问题好狗血。
柏凯泽走过来帮我,枕头也垫在后背。我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阴沉着像在生气。
看看手背上扎进去的针,再看看身上的睡衣是柏凯泽的,我不禁好奇:“我发烧了吗?”
“一天没吃东西,还憋气泡在水里。你找死吗?”柏凯泽怒意渐浓,但收敛着。也许是因为我目前的状况
不能受刺激,他才会顾忌一些。
“不觉得饿嘛。”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你啊。”柏凯泽叹气着拉我抱在怀里,下巴放在我的肩上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很抱歉。可是想到我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又很生气地一拳头打在宽实的背上。
吃痛的柏凯泽不悦地训斥:“都这样了还打人,你矫情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哼!”扭头不睬他,我赌气地想要拔掉针头。
被按住手,我瞪着柏凯泽,他也瞪着我。久久才放缓语气:“别闹了好不好。”
“滚远点儿,我不想理你。”大力抽回手,手上的针也歪了一下,疼得我眼泪立即决堤千里。
柏凯泽生气地起身就走,临出门还冷冷地说:“等着早晨李沐然来接你吧。”
“就等着了,怎么啦?”我不愤地吼回去。
“咣”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已经鱼肚白的天,只有启明星还挂在天边预示着光明的
即将到来。
我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天,之前早有柏凯泽安排好的三餐准备送到。虽然柏凯泽很生气,但是他没有不管
我,这算是一种叫作“温柔”的东西。
晚餐,我坐在床边吃着刚刚送来的瘦肉粥,继续巴望着楼下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几个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他
们在未来的某段日子里也会烦恼,失望,快乐,哀伤。
“唉,现在能笑的时候尽情的笑吧。以后想笑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啦。”我一边感叹着,一边舀着粥往嘴里
送。
“哟,谁这么悲春叹秋的呀?”雷云,提着一篮子水果走进来,后面还跟着桑伯。
瞟了眼高档水果,我满不在意地问:“你们也知道啦?”
“是啊,能不知道吗?”雷云放下篮子坐在床尾,对着桑伯说:“怪不得凯今天火大呢,原来是小洛淋生
病了。”
“所以我就说有猫腻。”桑伯也揶揄着笑言,坐在椅子上玩打火机。
口中的粥突然没有味道了,我放下碗,问雷云:“柏凯泽今天又去工地了吗?明天不是构想启动的日子吗
?一定很忙吧。”
雷云下巴脱臼了,桑伯下巴脱臼了,我惊奇了。
“耶,小洛淋,你竟然知道凯的构想?”雷云瞪大眼睛呆呆地问。
桑伯也惊诧地点头:“是啊,表哥应该没有告诉你吧。”
我偏偏恶性不改地装神弄鬼,笑着说:“所以你们有事情瞒我,那就是自欺欺人。”
“算了吧,你当自己是神仙,能掐会算呢。”雷云白我一眼,嘲笑我。
不睬他,就当没听到。我问桑伯:“你们不去帮忙,都跑这里来做什么?”
“来接你出院啊。”桑伯很是无奈地说:“本来该李沐然来接你,但是霍斯得霸着人不放。”
“所以只好我们两个来啦。”雷云也颇无奈。
杀去两记白眼,我愤愤地反问:“喂,来接我让你们很丢面子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
两个趋炎附势的家伙,我鄙视他们。
换上桑伯带来的衣服,坐上车离开医院,一路上只听着雷云抱怨柏凯泽怎么发火啦,怎么骂人啦,怎么气
不顺啦,怎么不吃饭啦,怎么不睡觉啦,怎么想念我啦……
屁话,他想我怎么没有半个电话,连问一声都嫌烦。可是想到他那么忙还记得帮我订三餐,记得派这两个
不厚道的家伙来接我,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被雷云聒噪的话烦到睡神来敲门,我不管他心情好不好,直接倒头就睡。
梦中,我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身体也依偎向那温暖的地方。
唇被一湿热热的东西打扰着,我不悦地咕哝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胸脯被什么东西侵略着,我拍拍不安分的
五指爪子。
“洛淋,再不醒来,我就吃了你啊。”柏凯泽柔柔的语气挑逗着。
胡乱扫了一拳,我咕哝着抱怨:“别烦我,困。”
“困也要吃饭啊。”柏凯泽依旧温柔。
下巴被固定,我倦意不想睁开眼睛,只觉得嘴巴被迫着张开,之后就是……
“唔——咳咳~~”
一口粥喂呛了,柏凯泽细心地帮我轻轻拍打着背,也将我搂进怀里。
“不想吃。”已经饿过头了,就不想吃任何东西。我眯缝着眼睛推开他舀来的素菜粥。
“多少吃点儿。”柏凯泽坚持不懈。
皱眉,我不高兴地说:“又是粥?不要吃。”
“先吃点粥才有力气带你出去玩玩啊。”柏凯泽像妈妈哄着顽皮的孩子吃饭一样耐心。
“那就吃一口。”鄙视我自己,立场真不坚定。
乖乖在柏凯泽手里吃完一口粥,两口粥,三口粥……浑然不知一碗粥都被他哄着吃进肚子,我餍足地懒在
柏凯泽里,心情大好地调戏他。
“小凯泽,今天喂的粥特别有味道。”呃……这是我说的话吗?真恶心。
柏凯泽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直接调戏……
第二十六章:万能助理
柏凯泽的大构想启动了,霍斯得,查理,雷云也参与进去。而我跟在李沐然身边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得力助
手。
大构想,在启动的第二天夜里,我缠着柏凯泽仔仔细细讲解一番,才知道那是他十年的梦。当然我付出的
代价就是被柏凯泽狼吻一小时。
回想那夜,柏凯泽极尽温柔地吻着我,抱着我,甚至还帮我顺气。虽然我气不过被欺负,但是好奇心让我
违心的同意。
“洛淋,你在想什么呢。”
李沐然递来一杯咖啡,我则坐在沙发里回忆着那个热辣的狼吻。
摸摸发烫的脸蛋子,我尴尬地接过咖啡杯掩饰地说:“没什么。”
李沐然是谁啊?敏锐的像非洲豹子一样。我越是忸怩躲闪,他越是看得清楚。
笑着坐在对面,李沐然打开天窗说亮话:“洛淋,你们做了?”
“没有,你想什么呢。”我脸一下子更红了,闷头喝着咖啡。
李沐然没有拆穿我的掩饰,岔开了话题:“洛淋,这次的大构想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
。”
“什么意思?在这里的长住的准备吗?”我疑惑不解,忘记了刚刚的尴尬。
李沐然点点头,却说反话:“也不是。你知道大构想是什么了吧?”
“嗯,柏凯泽很仔细的对我讲过了。”我点头。
“那你这几天跟着我,有学到什么吗?”李沐然像是在检验我的学习效果。
摇头,我有些犯难地老实回答:“那些事情是以前就一直在做的呀。每天准备三餐和夜宵,还有就是整理
加密合同。还有就是联系相关的部门,帮忙处理繁琐的小事。”
“这只是初步的工作标准。”
说这话的人不是李沐然,而是霍斯得。
李沐然没有很吃惊,也没有激动之类的。只是平静地说你来了,便没了下文。
霍斯得习惯性地坐在李沐然身边,也顺带着把人圈在怀里。看向的眼神也意味深长,变得琢磨不透。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戒备地问。
霍斯得笑笑,看了眼李沐然的表情才对我说:“想要成为一个好助理,并且是让老板非常喜欢的那种,除
了完成白天的工作之外还要帮忙解决晚上的需要。”
“什么意思?”我白痴地问。如果再过几年霍斯得对我说同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揍扁他。
李沐然翻着白眼仰望天花板,冷冷地为我解释:“就是上床。”
“错,宝宝,是恩爱。”霍斯得扳过李沐然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全然不顾忌我这个外人在场。
这也太火辣了,我有些接受不了。眨巴下眼睛,我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腿还没抬出门外,就听到霍
斯得在身后喊:“洛淋,帮我告诉凯,今天下午不过去了。”
“成。”应了一声,我拔腿就跑。
奶奶的娃娃熊,我又不是那个被人捉奸的,跑什么?我无端懊恼起自己的脸皮薄,气喘吁吁地站在办公大
楼的门口,我开始想家了。
“洛淋,你站在这里晒太阳,不怕中暑吗?”
好火大的一声吼,我看到站在三石阶下的柏凯泽,手里拿着好长的一卷图纸。看向我的眼睛里有着不悦的
神色。
“想去找你,又突然想家了,就忘了。”这算是实话实说吧,我的确想家了。
柏凯泽没有预想地发脾气,而是轻叹一声便搂着我的肩膀一起返回大楼里。刚到电梯,我就拉着往回走。
“怎么了?”柏凯泽拉住我。
“他们,他们……”我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解释。
柏凯泽好像会读心术,立即明白我的意思,笑着说:“那就回酒店吧,我也需要洗个澡。”
“好。”欢欢喜喜地拉着柏凯泽往外面走,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上了车,柏凯泽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洗吧,顺便帮我搓搓背。”
“滚!”一巴掌赏过去,我真佩服自己下手很迅速。
柏凯泽好像没有生气,今天的心情大好?为什么?我满腹疑团。
那天柏凯泽只是逗逗我,并没有强迫我帮他搓背之类的。害得我烦燥的在房间里走了整整半个小时,腿都
累酸了。
柏凯泽和霍斯得都在为大构想忙碌着,我便和李沐然在一起学着做得力助手。刚开始还很慢吞吞的,到后
来熟悉了反而觉得简单。
每天都是进步,柏凯泽连连夸我聪明,说以后回家了就可以专心扑在设计上,把公司的琐碎事都交给我处
理。虽然表面上装作很不屑,其实我心里乐开花了。柏凯泽的信任让我感到很幸福。
站在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大空场,我回忆着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怎么了?”李沐然率先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指指已经空荡荡的地方,说:“那里有平房也拆了。”
李沐然也感慨:“是啊,物是人非。所以我们要好好把握现在拥有的,别到了物是人非的时候再想要寻回
就不可能了。”
对于李沐然的意在言外,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一味的笑着敷衍了事。
柏凯泽和霍斯得从远处走来,两人身上都是灰蒙蒙的。
“小洛淋,你喜欢这里吗?”霍斯得笑着问。
看看柏凯泽,我反问:“你们要顺带着盖住宅楼吗?”
“当然不盖。”柏凯泽拉着我往车的方向走,回头对霍斯得说:“你带沐然回去吧,晚上再见。”
“好。”霍斯得早就巴望着带老婆回家去恩恩爱爱了。
我无奈地指指那一溜烟开走的黑色轿车,对柏凯泽感叹:“人生得如此朋友,幸事?”
“他们的事情我从来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柏凯泽平静地回答,将我塞进车里。
看着柏凯泽略发疲惫的样子,我有些担忧。再这样熬下去,他会生病了。
一路上,我只把这些担心放在肚子里,柏凯泽也没有再对我说过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
没有等到第二天晚上会师。
刚刚吃完晚餐,霍斯得就带着李沐然到我们这里串门子。好像他今天很兴奋,又好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
霍斯得与柏凯泽交杯换盏地品着酒店新奉上的法国干白。我和李沐然只觉得无趣,便倒在沙发里侃着无聊
的话题。
霍斯得猛得蹦到李沐然身边,低头就渡过去一口酒,色眯眯地笑问:“老婆,酒的味道都比不过你的味道
。”
似乎见惯了男人的痞样,李沐然只是慢慢地咽下酒,才说:“比起酒的味道,你的味道差远了。”
“噗——”不要见怪,这是我一口牛奶都喷了出来。
柏凯泽见状走到我身边轻轻拍打我的背,又对霍斯得干吼:“当着我家洛淋的面前,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儿
。”
无辜的霍斯得眨眨眼睛,委屈地抱怨:“凯,我这也是为你的性福着想。”
“喂,别一副小媳妇见婆婆的委屈样儿,看着恶心。”李沐然适时打断霍斯得的搞怪。
“嗯嗯~~”我也点头同意。
柏凯泽拿过纸巾帮我擦擦,责备我:“以后就当没看见。”
“嗯嗯~~”点头同意,下次我就当自己是瞎子。
我们两个都没有发觉霍斯得和李沐然的眼神变得很奇妙,他们睁大眼看看柏凯泽,又看看我。
“看什么?”柏凯泽挑眉不悦地问。
霍斯得往李沐然身上靠了靠,语气严肃地问:“你们两个真的没有想过在一起吗?”
李沐然也帮腔:“洛淋,你真的没有喜欢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