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仲(穿越)中+番外——玄朱
玄朱  发于:2012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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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不一定为实。”

他轻抛出一句话来,拿刀的手一用力,便刷的一下将刀从南啸桓身体中抽出。

涌出的鲜血扑哧一下狂涌而出,在黑暗中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冷风灌入,扬起屋内人的衣袍。

一圈火把燃烧下,三人看到的是,挤满整个院子的铁甲卫士。

“指挥使,已经过了子时了。”

无阖城外一处偏僻的树林前,此刻停了约莫二百的骑兵。黑暗中,没有火把,乌云也遮去了星光,只有夜

风,带着不详的狂风肆虐在空中,摇晃着林中光秃秃的树木枝干,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响声。

罗青凌坐在战马之上,一身轻甲,目光直直望向前方,头也没回的问:“都准备好了?”

“是。”

“那个包袱呢,收到哪里去了?”

“在属下身上。”身旁的将士回道。

“给我。”

“是。”那人将早些时候另一人交给他的东西从身上拿出,上前递给了罗青凌。

望着手中的黑色包袱,罗青凌脸色却并没有变轻松多少,低头想了一会,他忽的又将包袱扔了回去。

“你先带他们离开!我去城里一趟!”

“指挥使!”身后的将士脸色一变。

按照约定,事成之后,双方在这里见面,然而现在已经这个时候,城里那些怕是凶多吉少……

“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罗青凌回头看他一眼,拉起缰绳,狠夹了马肚,朝前方策马奔去,任身后将

士再怎么叫唤也不回头,不一会,一人一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71激战

71

子时已过,狂风大作,天边阴云沉沉,一片压抑。

整齐有序站立在院中的卫士们个个张弓搭箭,顺着洞开的大门朝里看去,是混在一起,骤起骤落的两个人

影。

又是一剑落空,南啸桓倏忽后退,险险避开那顺势缠上的攻势。他扭头,朝身后两人嘶吼:“快走!”

两名暗卫已是睚眦欲裂,若只是面前这些卫士,他们根本还不放在眼里,但是……

“快走!”

南啸桓这次连回眼去看的功夫都没有了。信世靖眉峰一挑,手下攻势又猛了几分,紧握在手中那把长刀忽

然射出片片冰屑,直朝他身后两人射去。

两人深知再待下去只会拖累南啸桓,其中一人呼哨一声,两人翻身跃起,只听咔嚓几声,已破窗而出,直

直朝围在院外的卫士们飞去。

两人身法宛若鬼魅,领头的卫士还未来得及下令,两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信世靖眼神一沉,猛然间潭身而起,就欲追寻而去。

南啸桓一见,陡然发动攻势。

信世靖被迫回防。

这一次,南啸桓快剑如风,一式式变化无穷,在狭小的房内刮起了一阵狂风。

信世靖早年也曾浪迹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此时一眼看过,手上招式不停,脑子急转,硬接了几招,顿时

醒悟:“这是……‘吴家绝剑’……!”

南啸桓仿佛闻若未闻,只是施展着剑法,一招招逼近信世靖。

不是不可逃,只是不能逃!他的任务,还未完成!

心念至此,紧贴着肌肤的物件滚烫起来,那股温润的冰凉,仿佛要顺着皮肤血肉,穿入骨髓深处。

南啸桓心中一片空明,缓缓闭上双眼。

早年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剑谱一招一式仿佛活了一般在脑中演示,他放松全身,在本能驱使下,一招一式施

展开去。

一时之间,信世靖竟落了下风。

他此时逼得极近,见南啸桓阖上双眼,不由展露一丝微笑。随即一声长啸,人已挟刀而退,脚尖点在墙壁

之上,运气冲着不远处的南啸桓弹去,势如猛虎。

南啸桓双耳洞察毫微,听到身前疾风阵阵,当即向侧闪身而去。

信世靖却仿佛早料到一般,速度不减,身形一变,弃刀变掌,一掌就朝南啸桓拍去。

南啸桓双眼忽睁,见信世靖攻到,未及反应便向后仰去,长腿一伸,勾起地上木椅,狠狠朝信世靖踢去。

“咔”的一声,木屑四溅,掌风却丝毫不减,直直朝他的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南啸桓后退,回掌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以掌对掌,已硬破硬,之后,拼的便是内力。

人影倏忽而分,南啸桓与信世靖皆向后踉跄几步。

南啸桓猛的抬头,只见信世靖嘴角擒笑,目光沉静犀利。

“扑通”一声,南啸桓重重跪伏在地,嘴角咳出一丝鲜血出来。

胸腔内气血翻腾,压制不住,全都奔涌着朝着喉管而来。本就血迹模糊的腹部那里遭这一次由里至外的猛

击,伤口又裂了几分,就连撑在地上的掌心,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在下这焚心掌滋味如何?”

信世靖握着玄铁长刀,一步步缓缓走进,最后蹲在南啸桓面前,笑眯眯问道。

南啸桓勉力撑起上身,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青筋在突突的跳着,面色一片惨白,眼神……却依旧平静无

波,看不出一丝事败的恼恨与惶恐,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信世靖。

信世靖依旧擒着微笑。

渐渐的,那黑不见底眸子开始涣散起来。

他咬牙,撑在地上的手暗自用力,刚刚摇摇晃晃的起身,便有无数鲜血从他身体向外溢出,瞬间就将黑衣

染透。胸口仿佛燃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全身如同火烧,视野之中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他直起腰来

,却只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就又一头栽倒。

“——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不走正途……真是可惜了……”

信世靖伸手试了试南啸桓鼻息,片刻之后,怅然长叹。

感慨完,起身整了整衣袍,转身作势就要朝门外走去。

“信大人!小心!”

门外,卫士首领的面色忽然变得极其惊恐,他急切的嘶喊出声,箭一般飞身上前。

然而已经晚了!

信世靖的身后,原本瘫倒在那里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快的剑,极亮的光!

只听信世靖大喝一声,身子斜避,愤怒回头:“你居然……!”

话未完,面前的黑影却突地凭空消失了。信世靖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空地。他自幼修习上乘的步法,自认自

身的速度已算得上极限,然而那重伤的青年,竟能逃出他的眼睛……

突地,后颈一凉,信世靖愕然。

下一刻,如瀑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直喷而出,溅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人一身。

不大的房屋破烂不堪,一片狼藉,全程观看了整场打斗的的卫士一片死寂。

南啸桓刷的一声撕下尸体身上衣服衣摆,将滚落在地的头颅包裹好,提在手上。

面前的卫士们个个面色发白,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一步。

南啸桓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忽的腾身而起,手中长剑扫开一近前的卫士,于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信世靖的

头颅,挟剑而去。

外围依旧是重重守卫。

等候多时的将士见到飞出的黑影,猛地挥手下令:“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密密麻麻,射向半空中的人影。

背上中了几箭,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人脚下步子一顿,瞬间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如水的卫士立刻围了上去。

南啸桓努力的睁着双眼,触目所及,都是血红。围在身边的卫士嘴唇不断张开,像是在朝他喊着什么,可

是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胸口的玉雕童子与提在手中的沉沉的头颅,提示着眼前的并非幻境。

全身疼痛已经麻木,鲜血却依旧从全身上无数细小的伤口中奔涌而出。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似乎随时

都要倒下,被血染红的面孔,映在火焰下,格外狰狞。

“信大人他……!”一个卫士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双目圆睁,惊恐的叫出声来。

瞬间,恐惧被愤怒驱赶,卫士们吼叫着,纷纷扬起兵器朝他逼去。

……

半晌过后,原本的包围圈内,已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层层尸体。

后面的卫士再无人敢迈一步。

明明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下,却还是用单手一把长剑,瞬间就夺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最前面的卫士只觉一阵阴寒从脚底道窜而入体内,握着兵器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让开!”

雷鸣般的高喊忽然炸响,只见一个魁梧的男子,策马从不远处奔来,正是无阖城城主封奇。

他骑在马上,高举着马刀,沿着分开的道路,朝南啸桓奔去。

扑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夹着狂风袭来,南啸桓缓缓转向封奇本来的方向,刹那间,那双似乎已是一片空白的

黑眸中迸射出强烈的光芒。

——务必要安全归来……这毒可等着你来解呢……

恍惚间,那人在自己耳旁轻轻喃道。

金铁交响,鲜血四溅。

封奇手中的马刀远远飞落在地,战马长鸣一声,夹着来时的速度径直朝前冲去。马上的男人直坠而下,整

个人横躺在地,喷了几口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原本南啸桓站立的地方,两道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一丈开外,那里,他摇摇欲坠的站着,持剑的右臂

,虚软无力的垂在身侧,分明已经断了。

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打着晃,慢悠悠的轻轻落地。

“噗——!”

南啸桓再也支撑不住,又一口黑血吐出,双膝颓然跪地。

模糊之中,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响起,似乎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

“寒仲?寒仲?!”

权自效凑在他身前,一声又一声叫道。

巫烨猛地回神,这才发现面前茶杯已满了出来,而拿在手中的茶壶,还在不断的往出流着。

下意识的将茶壶放下,却不小心间又扫倒了茶杯。于是桌上水漫金山。

权自效无奈的摇着头,拿起一旁的抹布开始擦拭。放完纸鸢,他又在巫烨这里赖了一顿晚饭,吃完饭,依

旧不肯离去,硬要和他挤在同一间书房看书。结果才看了一会,又喊着要吃夜宵。

巫烨知他是个吃货,只好让厨房去做,结果刚煮好的茶,就这样被他浪费掉了。

一道闷雷炸响在耳边,巫烨身子忽的一颤。

烛火摇曳,屋外,漫天的大雨哗啦哗啦下了起来。

“怎么了?”权自效擦完桌子,重新给两人倒了茶,抬眼问道。

巫烨怔怔良久,才垂眸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胸口的沉闷无法言明,隐约的,还带着几丝不好的预感。

——希望那人,一切顺利……

72殿下

72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山路间一片泥泞。一辆马车在雨中赶着路,黑衣赶车人稳稳坐在车辕之上,嘴里叼着

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草根,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即使被暴雨淋透,也是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

突然,赶车人一收缰绳,拉车的骏马停了下来。他转身朝马车内钻去。

马车内部宽敞,布置简朴却十分舒适,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毛地毯,上面放着暖炉、茶几、以及可坐可卧的

软榻。

软榻之上,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沉沉昏睡。露在被子外的饱满额头上,包扎着白色的绷带,隐约的

红色从一处晕染开来。

赶车人解下蓑衣扔到车辕,这才走到软榻前,用手指试了试男子额上的温度,从角落拿过伤药,捏着他的

下巴,将药丸喂了进去。弄好这一切,又走出去,继续驾起车来。

南啸桓睁开双眼,触目所及的是,微微晃动的马车内顶。

怔愣了好久,他尝试着回忆之前的记忆,然而脑海中刚刚窜过几个飞快掠过的残影,头便开始疼起来。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门帘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南啸桓听到声音,勉力扭头朝来人看去。

“你醒啦?……来,喝点水。”

那男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一闪而过的惊愕,带着几丝意外,却分毫不落被南啸桓收在眼底。心中

一动,南啸桓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十分熟练的将他扶起,一只水杯凑到他唇前。

喝了点水,南啸桓终于理好脑中所有的思绪,看着那人将茶杯收好,便开口问道:“……罗指挥使。”

“嗯?”罗青凌回身,抛过疑问的眼神。

嗓音沙哑,声音也十分微弱,南啸桓低咳了几声,继续问:“这是要去哪里?”

南啸桓双目盯着罗青凌,大脑正在将昏迷前的最后记忆一项项回放。……是罗青凌救了他无疑,他最后听

到的声音便是他的……焚心掌造成的内伤十分严重,全身多处经脉受损……他尝试着聚拢内力,下一刻,

全身上下便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罗青凌急忙奔过来,一把揭开盖在南啸桓的被子。只见几乎覆盖全身的绷带上,点点血迹正不约而同的一

起晕开……

“你右臂骨折,我已找人给你接上了,这些日子你注意。另外,不要动真气……那焚心掌十分厉害……”

转眼间,白色的绷带又被血迹染红,罗青凌从一旁药箱拿出伤药和绷带,一边解开南啸桓身上的绷带,一

边讲道,“你内伤是什么程度,目前我还不太清楚……”

“你要去哪?”

南啸桓看着他俯在自己身前忙着换下那些染血的绷带,黑眸中却是不带一丝感情,就连口气也冷了几分。

听闻这话,罗青凌身子动了动,手下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回玄京。”

“回京?!”

即使刚才已察觉了这人身上说不出的古怪,南啸桓初听这个答案,还是差点就惊的从软榻上起身。

“大雨路不好走,速度慢了不少。”罗青凌双眸里平静无波,仿佛在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再次低

下头去,刷的一声扯下包在南啸桓胳膊上的一条绷带,“估计殿下已经等急了,接下来几天我们可得加紧

赶路了。”

“……”南啸桓心中一沉,左手快若闪电,就向罗青凌一手手腕探去。

“啪”的一声,罗青凌另一只手将南啸桓左手制住。他缓缓抬头,俊朗的面孔对着南啸桓忽的一笑:“没

错,是武晋王殿下。”

十月二十二,漠北禾州石芜城。

下了两天的大雨终于放晴,前些日子派出的闪骑也终于出现在守城士兵眼中。

“快,快去通报将军,他们回来了!”

一声令下,欢呼喜悦声如潮水瞬间在数千士兵中传播开来。这种巨大的喜悦也被亲兵带到巫烨那里。

枪戟如林,两百闪骑静默的立在清晨的寒风中。只有尘土的盔甲,看上去尚可的面孔,看得出一路归来十

分顺利。巫烨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滑过,待到最后一人时,嘴角的浅浅微笑滞在那里:“谁能告诉我,

罗指挥使人呢?”

他对面的骑兵忽的行礼,上前几步,抱拳答道:“二十日晚,我们在无阖城外约定之处等候南侍卫。过了

子时,却未见他们。指挥使下令让属下先走,他去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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