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君儿无关。”无论是谁只要伤了君儿，哪怕是眼前的人他也一样不会放过。看着宇文协眼中的恨意，商天意不由暗自担心，他当然不希望君随心出事，可是宇文协他也一样希望他没事。

“你就这般的袒护他!”不自觉的放大声音，他觉得不公平。

“皇上，君儿与我自小就有情分，这是谁都比不上的。”

“自小的情分？”冷笑的看着商天意，宇文协大声喝道：“他是与你有自小情分！那么我呢？我与你的情分呢？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看着商天意越发变冷的脸色，宇文协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不要你只要我一人，只要你愿意，我会乖乖的在宫中等你，不会搅了你和他的幸福，只要你偶尔入宫看看我，陪陪我这也不可以吗？”为了情他连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如同一个女子一般的恳求商天意，只是希望他能念在多年的情分，不要就这样抛了自己。

“宇文，你不要这样。”宇文是他们初时的时候他对他的称呼，已经多年么有用上了。

“天意，你终于又叫我宇文了！”以为自己的真心打动了那人，宇文协伸手紧紧抓住商天意。

“对不起，宇文，我做不到。”看着宇文协含泪的笑容，商天意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冷血之人。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宇文协闻言放了紧抓的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商天意，“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那人到底是哪里好？这么多年你不只牢牢记着，还为了他什么都能放弃。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记着我，哪怕只是用记着那人的千分之一的时间记着我，我也便觉得够了。

“放手！”看着宇文协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商天意伸手想要扶住他，却被宇文协用了的推了开去。

“宇文……”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我现在离开还不好吗？”走到门口，宇文协转身对着商天意恨恨的说道。“你不配！”是的不配，不配得到自己全心的爱意，但是为何他还是很希望商天意能追出来。可是等了许久，那人却仍是不见出来。该死了心才对，不是吗？

“皇上？”见自家主子步履不稳的从飞龙将军府走出，如意立即迎了上去。

“我们彻底完了！”在如意靠近的一刹那宇文协毫无生机的倒坐在地上，如意费了许久才将人搀扶起来。

“皇上，等过阵子将军自然会想开，会回头的。”如意边扶着宇文协便安慰道。

“如意帮我查查那个人的底细，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过来许久宇文协带着满腔恨意的说道。

“皇上，这……”

“让你去查就去查，这么罗嗦。”对着如意的宇文协当然无须想对着商天意那边的委曲求全。

“奴才遵旨，定会尽力。”看来他的主子是准备放手一搏，若是真是如此恐怕飞龙将军更会生气吧。不过目下他家主子这般的心情他怕说了反而不妙，还是等过段时间，好好劝慰一下吧。

第三十二节

“商哥哥，这个真好吃!”不顾形象的吃着手中的糕点，君随心笑着对商天意说。

“你呀，从小爱吃甜食，也不知怎么还是长不胖？”看着满嘴的糕点碎屑，商天意伸手在君随心的嘴角轻轻的一一抹去，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神色。

“难道商哥哥希望君儿成个胖猪一般才好吗？”君随心笑的双眼都完成了半月一般，他想的是自己胖的如喧都那个摆着糕点的老板一样的情形，不知这样的自己还有人会喜欢吗？

“那样才好呢！”看着君随心毫无保留的笑颜，商天意觉得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相对他也觉得是幸福了。真希望这一路永远可以陪着他。这样才好，这样便没人和自己挣了。看着周边的店铺小贩和路人，都不由的看着自己的人，商天意没来由的一阵不悦，恨不得将人裹了回家直接藏起来。

“商哥哥那是如意酒馆吗？不如我们在那里解决午膳吧，好吗？”看着不远处的迎风招扬的旗子，君思想故作随意的说道。其实那是他五哥君随悠于东和平阳的产业，当然规模远比不上东和其他地方的产业，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酒肆而已。

“君儿说是便是了吧。”这个如意酒馆听说是一名北曜的商人所开，大概会合君儿的胃口吧。

“商哥哥，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吧。”要了一间临窗的厢房后，两人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君随心开口问道。故作无心，却是有意为之，他想知道关于商天意的事迹，是他亲口说出的故事非是他人相传的。

“这个可要说上好几天呢？君儿可有心情听？”看着眼前的君随心，记忆中那张略带圆润的儿时的脸总会不经意的与之重叠。

“那商哥哥就说的简单些好了。”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商天意注视的眼神总是让他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歉意。

静心的听着商天意一点点的回忆自己过去十三年的经历，君随心有若与之共同经历一般的感觉，那十三年的岁月听他说来短短数个时辰，但是君随心知道，那是怎样的峰回路转，怎样的九死一生。虽然商天意一字未说他在战场上的那些生死搏斗，但是他怎会不清楚，若不是这样的冲锋战场，怎会有飞龙将军的名号传遍天下。

看着君随心随着自己的故事变化的脸部的表情，商天意很是喜欢，他故意略去了那些太过艰辛的事情，为的只是不想让眼前人的为自己已经过了事情难过，不想说，并不代表他不记得，只是这些对他来都不是重要，他喜欢记住那些让他快乐的事情，那些浴火在生死之际的千钧一发，时候他都会将之尘封。而有关他和宇文协的故事他并没有过于的隐瞒，只是掩去了故事另一个主角的名讳。不说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他不舍得对他的君儿有所隐瞒。

“那个人是真心爱你的。”听完商天意和那个被他称为公子的故事后，君随心收回心情，说道。

“那么君儿可是认为我这般的离开他是否是错了？”别人的感受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君随心不是别人，他想知道他的看法。

“若是说你无故，想来你也会觉得是我矫情了。但是在爱情里面无关谁对谁错，不是付出的多了的那个人就有资格要求另一个人报以相同的感情来回报自己的”似是想起了远在喧都的那个人，那个人自己为他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但是他亦是想求得相等的回报，只是……这只是奢望吧。“所以在这件事中并无谁对谁错，严格说了只是负了他的真心。”

第三十三节

三日后商天意在自己平日所用的书房内的桌案上看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但是信件的内容却是关于君随心的很多事情，商天意拿着绢纸的左手越捏越紧，显示了他心中无限的愤怒，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这般的不自爱，竟然甘愿做北曜皇帝的娈宠，而且还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这叫他如何相信。

拿着信纸匆匆赶至自己为君随心悉心准备的西厢院时，只见那引得自己放下国家大事赶了来的人，正在秋千上晃着，嘴角更是弯起了好的弧线，笑得不是太过张扬，但是确是能感染所有的人，当然包括他商天意。不过……这次他不愿在包容他了。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但是就是不允许他这般的不自爱，甘愿堕落到做别人的娈宠的地步，在明知那人心有所属的情况之下。

“君随心！”从未有过的连名带姓的称呼脱口而出。显然商天意已是无法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商哥哥？”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怒容。君随心乖巧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更是飞快的奔向商天意，这数日在飞龙将军府对于君随心来说是很难得的开心，他都不记得了自从跟了萧陌殊后他有多久没有这般的舒心了。不用去想那人心里到底爱的是谁，不用去考虑他们下一步将如何走？只要单单纯纯的做回自己就好，有个人会全心全意的的对自己好。

很想张开双手接住向自己飞扑而来的人，但是商天意自问自己做不到，特别是在知道了那些事后。

“商哥哥怎么啦？”看着商天意不一样的神色，君随心有些纳闷的问道，不知又是那个不长眼的给惹到他了。

“怎么啦？北曜的萧陌殊跟你是什么关系！”呵护在手的人，竟然这般的不懂自爱，他还要这般的在意他吗？

“你知道了？”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知道他在北曜的一切，却不想这么快便知道，看来他故事中的那个公子身份不简单啊，这么快就将自己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他同殊哥哥的关系就是在北曜知道的人也是不多的。

“你怎么能这般的下贱！”虽然不忍心，但是脱口而出的话确是无法收回的。

“下贱……”闻言君随心若是丢了魂一般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我就是下贱了，你是不是后悔为了这样下贱的人放弃了那个对你情深似海的公子？”本不该说出的话，在生气的时候总是口不择言的。

“为何这般不自爱？”看着君随心，商天意有若跌入万丈深渊，他来只是希望他的小君儿能否认而已，只是不想他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既然他这般不自爱可以做别人禁脔那么自己又有何不可呢？想到此处，商天意如疯了一般的抱住君随心，同时吻上了那张他渴望了许久的唇瓣，说是吻不如说啃来的贴切，商天意疯了一般的想要占有此刻被自己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的人。

“商哥哥，莫要让君儿恨你一生一世！”在商天意的嘴唇离开他的嘴唇的刹那，君随心不顾快要窒息喘着气说了这样一句话。而闻言的商天意却是愣住了，松开了紧固的双臂，任由君随心转身离开。却在那人走了不到几步的时候，有一个向前拉住了他的右手将人拉回了自己的怀里。继而将上一个吻继续延长了下去。久久之后，久到君随心只能靠着他的怀里才能不跌倒在地的时候，商天意放开了他唇。“既然别人可以要了你，为何我就不可以？”说着将人打横抱起，朝屋内走去。

第三十四节

最终商天意还是没有对君随心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只因在他一脚跨进卧房的时候，看到了君随心眼角流下的泪滴，顿时心疼的什么的都做不下去了,只是将人恒放置卧榻之上后带着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终究还是不舍得伤他半分。只是心中的怨恨却是无法释怀的。

“你说实话，你随我到平阳有何目的？”看着躺在卧榻上一言不发的君随心，商天意质问道。他恨别人的背叛尤其是眼前他最为在乎的人的背叛。

“商哥哥，君儿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总是自己对不住他，况且人都恨成这样了还是舍不得真正伤了自己，君随心怎会对商天意再有埋怨。

“为我好？”不敢相信的看着波澜不惊的君随心，商天意说道，“为我好，你就忘了我们的约定，做了别人的娈宠吗？为我好，你就怀着目的到平阳来想要离间我的军队吗？”

“商哥哥，君儿想说的是，北曜才是你真正的家。你要守护的国家是北曜而非东和!”即使他这样的恨自己他也要让他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北曜的皇室，怎能为了东和，与自己的国家相抗。

“我本就是个无根之人，爹娘亦说过早就不把北曜当做自己的家了，既然这样我在东和为将有何不可？”

“当然不行，你是北曜圣帝的双孪生弟弟，是北曜皇室之人，怎可为别国与自己的国家作对？”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秘密一口气说了出来。

君随心的话落后，室内一片安静，只剩下躺在卧榻上的君随心清浅的呼吸声和站在他身边的商天意的浓重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商天终于开口了，“君随心，萧陌殊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居然为了他，不顾我们曾经的情分编出这般的谎言来？”若他真能不在意他，是不是就不会觉得这般的心痛的，心仿佛被人用上手深深地撕裂了一般，疼的钻心，曾将在战场上身中数十箭的他也不曾有现在这般的难过透不过起来。他这些年这么珍惜的人，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罢了。

“我若有半句谎言叫我死后不得超生。”从没有这般的发过誓约，他是北曜最为得宠的君府六少，他是北曜的右相，何曾有何会怀疑他所说的话，就算是圣帝萧陌殊对他说出口的话亦是从未曾有过怀疑，故而他从不需要发毒誓。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爹娘。”

“不必了。”打断君随心后面想说的话，商天意继续说道。“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我叛了东和，跟你降北曜而已，是不是？”

“为何不信我？”眼中流露的是惹人心怜的神韵，可是商天意此时觉得那都是满满的谎意。

“我为何要信你的话，你只是想要我投降罢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君随心后，商天意闭上眼睛，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说道，“若是我答应了你的要球，不知到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注视着君随心，商天意很想知道他会怎样回答自己的问题。

“商哥哥想要什么呢？”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突然展开邪魅的一笑。俯身贴近那张令自己魂梦牵挂的脸，伸手挑起君随心好看的下巴，说道“我的条件就是你要陪我七日，七日之后，我便随你去北曜。”

第三十五节

“好！”

君随心简单的一个答案，令商天意差点为装不下去，本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料为了那一个人他竟甘愿到这个地步。

“他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握紧的双手，手关节都已泛白，只为君随心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对！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为他牺牲所有，包括身体！”毫不犹豫的说道，双眸亦是直直的看着商天意，毫无怯意。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在此好好休息数日，等我再来之日便是……便是……让你侍寝之日。”转身闭上说出这一番话后，商天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商天意离去时决裂的背影，君随心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到当初了，或许他和他的商哥哥，或者殊哥哥之间都已是没有再续的可能了，若是商哥哥喜欢这个身子，便给了他便罢了。很多事情总归是自己先亏欠了他的，只是……这般无爱的结合是否可以补偿？

……

“如意公公，你怎会在我家门口？”一出府便看到躲在自家院墙墙角边上的熟悉的人影，东和宫中的太监总管如意。商天意一如往日般的问道。

“这……这……皇上请将军入宫相见。”如意手执佛尘脸带笑意的对商天意说道。

“皇上想见本将军？”隐藏起不悦的表情，仍旧是一脸轻松的笑意。

“正是，劳烦将军随奴才入宫一趟。”毕竟代表着的是东和名义上的君主，虽然整个东和都知道，朝中的势力基本上都是依附于眼前的这个飞龙将军而存的，不过对他如意来说他只有一个主子，就算你飞龙将军在跋横。

“好吧，有劳公公”依旧是原先的笑脸相迎。

“将军请……”如意侧身让商天意先行，待到商天意过了自己才有转身跟了上去，亦步亦趋，总是保持着这点距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宇文协商天意行了一个不可挑剔的君臣之礼，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着宇文协行这君臣之礼。以往不等他下跪，宇文协便会起身相迎，只是这一次商天意在地上跪了一盏茶的时刻仍是未见宇文协开口，他自己仍是低头不语，仿佛宇文协不说起身他会一直跪下去。而皇座的宇文协好似在认真的看着什么，却不想此刻的他怎还能看进去别的东西，其实他很想让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起身，然后如同往常一般与自己执手相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