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你(出书版)+番外 BY 纸醉金迷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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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来往也不行啊,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客户。」

「你以为你能拿这点威胁我吗?我明天就去办移交。」

「好啊,理由我也帮你想好了,就写说『因为私生活不检点和不小心和客户上床了』。」

谢至桦瞪大双眼像是不敢置信他居然有脸这么说,杨逸淇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样?这个标题下得够耸动吧?你猜吴明嘉会花几天的时间来批这份签呈?」

「你不要太过分!」听出他的暗示,谢至桦整个人都毛了。

「我哪有?基于长期合作的考虑,我认为所有工作伙伴的身家背景都必须调查清楚,真的只是刚刚好而已。」他没想过要把话说得那么狠,但谢至桦激动得莫名其妙,害得他也被间接挑衅成功了。

「你现在不想承认不要紧,我等你……KAM的案子你得接着做,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就找吴明嘉,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是在帮你不要公私混淆,希望未来合作愉快。」他牵起他的手握住弯起眼角笑,十足的商人嘴脸看在谢至桦眼里不由得打起一股寒颤,一直以来他是不是太小看杨逸淇了?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搭上他的。

叩叩两声将谢至桦的注意力从屏幕前面拉开之后,他转过头去只见吴明嘉两只手搁在Partition上,俯视着他的笑颜似乎有些憔悴。

他扔下手边的事想站起来,但吴明嘉却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别大惊小怪。「坐着就好,我只是顺道经过,顺便停下来看学长在做什么而已。」

「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感冒了吗?」昨天还神采奕奕的人如今看起来确实没啥元气,谢至桦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吴明嘉微微一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待会儿吞颗维他命就好了。」

「你一个人住还是多注意一点吧?」谢至桦是发乎真心的关怀,自从得知他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他总免不了会多唠叨个一两句。

「我想也是,一个人住真的有许多不便。像是衣服没人洗、每天只能吃外食、家务也没人帮忙料理,最惨的是生病的时候还没有人照顾,真的好惨。」

「你赶快交个女朋友吧。」

「现在吗?我还没有办法……」

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谢至桦纳闷地攲着头,吴明嘉及时收回目光,若无其事清了下喉咙,「快十二点了,要一起吃午饭?」

「好啊,BOSS请客。」

「学长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把我当BOSS。」

「哪有,还是好学弟呢。」

吴明嘉无奈一笑,他哪知道他其实并不甘心一直停留在好朋友的位置上,但他的防护墙固若金汤,根本让他无从侵入。

「对了学长,你昨天一整晚都不在家吗?」当中餐进行到一半吴明嘉已经喝起饮料,老实说他没什么食欲,整副心思都悬在谢至桦身上。

「在啊,你找我有事吗?」

「那我打到你家去的时候你怎么都没接?」

「几点的时候?」

「十一、二点左右吧?」

谢至桦故作镇定地往碗里舀汤,喝了几匙之后若无其事道:「可能是在洗澡没听见吧?」

「喔……」吴明嘉没拆他的台喝起可乐。没听见总该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吧?真的是在洗澡吗?还是根本整晚都不在家?他太了解他了,因为不擅长说谎于是选择避重就轻。他是没急迫到杀到他家去逮人,不过他一整晚没回家是可以到哪儿去了?平常也不太和同事朋友来往不是吗?

「是啊,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想找学长吃晚饭随便聊聊……总觉得你昨天中午从KAM出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对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大概是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客户有点紧张吧,没事了。」

「紧张?学长又不是我,入行都这么久了还会紧张?」

「当然会啊!就算是老鸟,总是会有怯场的时候嘛,更何况对方连协理级的长官都出席了,动辄几百万美金起跳的案子,能不郑重行事吗?」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欠缺说服力,但谢至桦还是得办法转移焦点。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现场有学长的熟人。」

「哪、哪来的熟人?你怎会这么想?」谢至桦觉得他的背脊都渗汗了。

「因为学长走神走得太严重了。」

「我有吗?」

「有啊,你还记得大誉在车上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谢至桦再怎么回想脑中都只对李大誉满嘴酸言冷语有印象,那家伙到现在想必还在不甘心自己经营多年的版图居然就为了一道「组织重组」的命令而不得不拱手相让吧?

「看吧,还说你没有心不在焉。」

「你就好心跟我重点提示一下吧!」

吴明嘉躺上椅背双手环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KAM的协理那个叫杨逸淇的家伙,据说是KAM从竞争对手那边重金挖过来的,好像还跟旧公司闹得很不愉快呢,最后还是KAM出面帮他付了所有的违约金……不过我想大概也是因为杨逸淇一过来就带了整个技术团队一起,对KAM而言认定是一笔投资吧?」

「嗯……」平常见他散漫惯了还以为他只是游手好闲的普通白领而已,没想到他来头这么大。

「那个学长……我在想,既然我们有心做大消费性产品这块市场,和杨恊理打好关系对我们有好无坏……你今天下午去KAM的时候可以顺便探探Alex的口风吗?看他老板的兴趣是打球还是什么,我们尽量配合。」

「好啊,我再问问看。」吴明嘉对事业的企图心他不是不了解,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去拉拢杨逸淇总觉得自己像是羊入虎口,尽管他亲口承诺过不会随意揭露他俩的关系,但终日抱着这颗未爆弹,总是辗转难眠。

话说回来,想知道他的兴趣是什么根本用不着问Alex,他马上就可以代替本人回答。

杨逸淇的兴趣除了在床上折磨他之外,大概就是待在Gay Bar里头物色新猎物,静待一夜情的艳遇吧?他跟他不就是这么认识来的?

提到这件事,他们昨天晚上似乎也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要说坏心眼谁能赢过他呢?连一点小亏都吃不得的他,锱铢必较到近乎小气的地步,昨天上午那样「得罪」他,心底肯定也对他不满到了极点吧?

「学长——」

「呃、抱歉,你刚说什么?」

「我刚什么也没说啊,怎么了?你又恍神了吗?」吴明嘉浅浅一笑,凝视着他的眼眸里有着包容还有对他屡次分心的纳闷。他没有责备谢至桦的意思,只是觉得他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让他也跟着牵挂起来。

「没有啦,我是在想下午要怎么和Alex谈……毕竟昨天在会议上那个杨协理也很清楚表态,这个案子还有两家竞争对手,我们除了新技术是一个优势之外,倘若价格方面可以再Down一点点的话,赢面或许会大很多。」再一次被抓包的谢至桦幸好反应还算快,马上就掰出一番说词搪塞了过去。

「既然如此我给学长3%的Buffer,学长再看情况丢牌吧?总之这个案子就拜托学长了,我们一定要拿下来。」

「嗯,交给我吧。」虽然以AK如今的实力要吃下KAM的订单并不是难事,但他还是不想让杨逸淇认为他有恃无恐,好像他们部门是靠他和他的关系才拿到案子的,他既然敢要求人家公私分明他就不会双重标准,他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向来言出必行,不会有任何例外。

『想约我打球直接讲就好了,干嘛还让Alex传话?』

「不让他传让谁传?我跟你有很熟吗?」谢至桦握着手机走向停车场,粗鲁地扯掉领带,有时候他真的忍不住怀疑杨逸淇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不然怎会每次电话打来的时机都这么刚好?

『说的也是,我忘记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应该「一点都不熟」才对。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应该拒绝你啊?人家约了就去,搞得我好像很没行情似的——』

「『杨协理』请你搞清楚好吗?不是『我』约你的!」相对于杨逸淇的淡然,谢至桦倒是显得很激动,那个Alex到底是怎么传话的啊?他躲他都来不及了怎可能自投罗网?

『喔、抱歉,是我搞错了,约我的是你亲爱的学弟才对,你也会一起来对吧?』

谢至桦翻了个白眼,像是受不了他的油腔滑调,这个男人根本没诚意要帮他解决问题,他只是出自于好奇、八卦,想尽办法要逮住机会嘲笑他而已,他当时要是拿出Guts无视他的胁迫,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连挂他电话的权利都没有。

「你们打你们的我去干嘛?你们当老板的总有些私密话要讲,我在场恐怕不太方便吧?」

『怎么会?你学弟一点都没拿你当部下看,而且你在场不是比较好?这样一来我才有机会和你「慢慢熟」啊,要不然老是这么「客套」,戏也很难演下去,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能一直瞒住你学弟吗?』

「我又不是故意要瞒他的……我相信他能体谅的……」谢至桦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发动引擎,他枕上椅背只觉得肩膀硬得像块石头。

『老是这么多假设还不如现在就去找他开诚布公?』

「杨逸淇!」惊觉自己失控,谢至桦连忙收口道:「杨、杨协理……别把事情复杂化了……于公,我们给予贵公司全面性的Support;于私,我的配合度也不算太差……更何况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去对明嘉乱说什么的不是吗?」

『是没错,但谁叫你老是抱着半调子的心情来和我上床,我又不是木头,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呃、原来你很介意吗?我以为……唔、我以为我们只是……」虽然早已习惯杨逸淇的挖苦,但突然听到他的抱怨,他难免还是会惊讶。他一直以为对方也只是把他当成泄欲的工具而已……

『只是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定义我跟你的关系的?』

「有什么好定义的?不就是……唔……反正我绝对不会对你死缠烂打就是了,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啦!」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钟,杨逸淇再开口,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口吻,『我一点都不担心啊,我知道你超专情的,心里永远只装得下你学弟。』

「我说过我和明嘉只是——算了,随你高兴吧。」因为难言之隐而无法开口替自己澄清的谢至桦,也懒得再和他争辩下去了。

对他而言,那是一个埋藏在心底,说出来会遭人耻笑的秘密。

他喜欢的那个人直到去世之前都不晓得他喜欢着他。

哪怕他天天都到病榻前报到,他也只当自己的感情是好朋友的关怀。

他就这样怀抱着暗恋,眼睁睁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日渐虚弱憔悴而已,但他的爱却无法对他的病情发挥一丝作用。

他出殡的前一天是刚好是他的高中毕业典礼,他一领到毕业证书便匆匆忙忙奔到他灵前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说过他们会一起毕业的……他们会一起站在台上授奖的,可是为什么最后台上只剩下他孤单一人?而且还得由他亲手替他把毕业证书火化——

那一天晚上他没有回家,他窝在他家附近的围墙边抱着膝盖失声痛哭,黑暗之中忽然有双手轻轻搂住他,他赫然抬头以为是他回来了,但定下神来,才发现那张脸庞比起他更多了几分青涩稚气,那是他唯一的弟弟,眼底同样含着泪。

两年后,他参加了系上的迎新,当同学们在和自己同号的学弟妹相认时,他总觉得附近有人在监视着他。起初还不以为意,但在他即将走到自己的位置之时,背后忽然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因为那张脸而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三章

下午才从客户那儿回来的谢志桦屁股都还没坐热,便有个女人踩着细跟高跟鞋翩然而来,连出声表明身分都嫌多余,对方已经用非常不适合她气质的浓艳香水成功唤起他的嗅觉记忆。

「Wallace你回来了,那BOSS呢?」

谢至桦抬起头转过身,不慌不忙迎上同时抵达左后方的娇客,只见镜片后的小眼睛因为气氛严肃而更眯了些。「BOSS不是隶属于你的管辖范围吗?怎会跑来问我咧?」

Lydia是上一任处长留下来的秘书,虽然本人离花瓶这个称号稍微远了点,但双声带加上一丝不苟的执行能力,算是功能性颇强的行政人员,而谢至桦因为直接对吴明嘉负责的缘故必须常和她打交道,他已经不只一次对她这种丝毫不逊色于警察的问案口气感到反弹了。

「根据我手上的行程表,最后一个和BOSS碰面的人是你,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你昨天下午的行踪吗?」

「我去KAM了,需要传唤证人出面作证吗?」

「BOSS没跟你一起?」

「没有,我们昨天吃完中饭就分开走了。」谢至桦基于礼貌站起来和她讲话,像他这么注重礼数的经理应该没几个了,要不是看在她对吴明嘉还算鞠躬尽瘁的分上,他还真懒得搭理她,长得不讨喜就算了,还使用毒气来残害他的嗅觉。

「是吗?那BOSS和你分开之后去哪儿了?他有另外约了谁见面吗?」

「到底你是他秘书还是我?他的行程我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吗?要不是BOSS不接电话,我用得着一个一个过滤吗?」

「什么意思?什么电话都不接?」

「简言之就是打过去的都没接,没接的也不回一通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才发生的事而已。」秘书Lydia推上镜框高傲地抬起下巴。

「那你往BOSS家里打过电话没有?」

「打了,没人接。」

「怎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更重要的是,总经理室那儿下午五点有个会让我一定要通知到他,现在找不到人怎么办?」

「等我一下,我打打看……」当谢至桦也跟其它人一样都联络不上吴明嘉时,他真的开始有点担心了。想起昨天分开前他那副欠缺元气的模样,他立即抓起西装外套跟钥匙往门口冲,Lydia见状也捧着她的宝典小碎步跟上。

「你干嘛?」

「没有啊。」因他忽然停下脚步而差点撞上他的Lydia故作镇定地拢了下发鬓,他瞥了她一眼,才往前一步又见她亦步亦趋,他不禁挑了下眉毛。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你要去哪儿?」

「上BOSS家看看。」

「BOSS他怎么了吗?」

看她比自己还紧张,谢至桦忍不住失笑道:「没有啊,我只是去看看,确定他在不在而已。」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公司等就好,我要是有找到人,会立刻打给你的。」

「为什么不让我跟?」

「你就对单身男人的公寓这么好奇吗?」高过她一个半头的谢至桦认真打量了她一下,没想到她却忽然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道: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稀罕的?谢至桦我警告你,我可以凭你这句话告你性骚扰的!」

「我又没说什么……」他为自己脱口而出的玩笑话感到无辜,但对方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忿忿扔下几句气话之后便扭着高跟鞋离去。

在前往吴明嘉家的途中,谢至桦拿起手机又拨了几次,总觉得吴明嘉看见他的号码应该会接才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似乎太瞧得起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在一连数通外加简讯都杳无音讯之后,他还是决定杀去他家看看。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当谢至桦站在吴明嘉公寓的楼下,赌上所有的耐心使出夺命连环call的绝技之后,一楼的铁门终于被打开了。

他一口气冲到三楼,另一扇铁门正巧打开一道小缝,里头的人一看见是他,小缝又当场放宽了十五公分左右,谢至桦带着喘息扳住门缝,如释重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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