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祸水春风怨 上+番外——逸灵
逸灵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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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北曜开元四年八月十八日,宴国使臣上书请旨离开喧都,欲返回宴国国都昌平。而北曜曾经的右相君府六少则被圣帝以一顶小轿偷偷送出了喧都。在离喧都十多里的路上与宴国使臣汇合后悄然的向宴国方向行去。

北曜开元四年八月二十日,北曜皇室传出令人哗然的消息,中宫皇后君氏随怜,心生嫉恨,竟以毒汤谋害六少君随心,而君随心因被发现时已晚,尽管圣帝下令真个太医馆全力抢救仍是未能救回。圣帝因此大怒废其皇后为打入华阳宫(北曜皇宫的西偏殿俗称冷宫)。

圣旨到达后君随怜遣退了一众宫人,独自在卧房内对着铜镜自怜。铜镜中的女子,虽仍年轻,只是少了君王的恩宠,总是会少些许多的生气,君随怜对着铜镜将自己发髻上的发饰一件一件的拔下,曾经也有过开心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回旋在眼前,昨夜已有半年未入凤镶宫的萧陌殊突然出现,虽然他并未说起那日晚上的事情,但是君随怜并非笨人,大约也是猜到了萧陌殊会突然出现的原因,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一夜春宵后,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也以为那日不过是萧陌殊一时的气话罢了,却不想端坐在自己床沿的萧陌殊拿出那只芙蓉簪子,君随怜亦是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前晚所听到的一切。质问他的夫君,他的君主为何要这么的糟蹋她家的君儿,萧陌殊眼中含怒,却不曾给他解释。只是对她说,若不想君府灭门最好守口如瓶,去冷宫,承担下君随心神秘失踪的一切罪责,方可保得君府平安。君随怜虽然愤恨但是也只能低头认下所有的罪责,她和君儿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承与不承终还是这样的结果,既然这样不若接受他的条件以保住君府的其他人。大概君儿的同意也是这般的想法吧。

拔去了满头的发饰,只留下一个时下流行的一个梳理的考究的发髻,不带一点装饰,退下身上只有皇后才能穿起的服饰,君随怜经不住还是泪流满面,往昔与萧陌殊虽说不上恩爱,倒也是相敬如宾,如今才看清那人的心竟是这样的寡情薄意。这在她心中一直以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竟是这样的人物,原来权势真的能腐化一个的本性。

从初嫁时的羞怯到得知他心中另有他人之时的无奈到如今的形同陌路,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缘分的尽头,这些对君随怜来说都不觉得可惜,唯独君随心的去处是他最为挂心,那人如此的清高,去了宴国以后那样的身份他该怎么面对。

一步一步的走出凤镶宫,朝西而行,华阳宫她不曾踏足过,不过古来冷宫大致都差不多,都是失了宠了妃子去的地方,在那了此残生她不怨。只是君府和君儿,她两样都放不下,担心君儿,却又不能也无法告知随恩其实君儿还活着,只是去了生不如死的宴国,宴王好色荒淫,君儿这般的人品去了那还会有好日子过?只愿得宴无忧见着了那样的人下手有些许的留情便是上苍的仁慈了。

第三十六节

圣旨出后,靖王带着白景年及君随恩在殿外求见,欲要见君随心最后一面,萧陌殊虽不愿,也只得让人带他们去了若微宫。

“这是为何?”看着平躺在床上的人,臃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本来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衫如今已是被撑得要胀破了一般,这人怎会是他的小君儿,萧陌翊不解的看着萧陌殊。

“随心毒发后被君随怜投入若微宫的荷花塘中,朕让人捞起的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面目全非若不是这身衣衫,朕也认不得这人便是随心。”为替身换上的衣服是他为君随心独留的那一批织锦。

“他不是君儿!”君随恩如今顾不得君臣礼仪。越过了萧陌殊行至床沿,低首俯视着床上躺着的人,开口说道。

“朕知道随恩你不信,这是随怜亲笔所写的认罪书,不如你自己看看。”伸手交出一张卷纸,君随恩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那一行行字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信上的内容更是除了君随怜本人,别人不可能知道的内容,君随怜赫然写下令她嫉恨的竟是因为君随心得了他的全心爱念,所以才因不满下了毒手。

“这……”

“随恩不必惊慌,朕知你同随怜之间清白,不会因此治你罪的。”这是他身为上位者冷眼看透的,他的皇后一心所系之人是谁,他怎么会不知道,而君随恩尽管也是藏得极深,但是有心者怎会察觉不出。

“谢皇上!”只是判了她一个废后已算是开恩了

“君儿……”终是因为手中的信件忍不住落下一颗一颗的泪珠。那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却是……再也不得对自己那般毫无顾忌的撒娇浅笑了。

“君儿……”这一声是出自靖王萧陌翊,虽然这些年他逐渐将心思移向了白景年,但这么多年的牵挂也不是这么轻易可了的,更何况……那样的人儿,就这么没了。

“靖王,节哀……”看着萧陌翊跌跌撞撞的跑向床上躺着毫无生机的人,白景年亦步亦随的跟着,他也很想在静静的看一眼那个曾经让他的世界独留色彩的人。

北曜圣帝开元四年八月三十,君府六少君随心入葬君府宗祠那一日圣帝下令举国为其戴孝,以示君随心在其心中的地位。萧陌殊更是亲自去了君府以示安慰。却在家属回礼的时候,看到本不该出现在家属之列的萧陌殇竟是赫然的站在了君随恩的身后。

萧陌殊大致是明白萧陌殇的心意的,只是不便当着一众的人说话,只是以眼神示意萧陌殇自己有话要说。

“这是为何?”君府的管家在万福的提醒之下,领了萧陌殊去了内间。同时请了萧陌殇一同前去,在万福退下后,萧陌殊看着萧陌殇问道。

“既然皇兄不愿承认自己的他的家人,那么臣弟便斗胆自认了。臣弟自幼与君儿定下婚约,如今便自视自己是君儿的家人有何不可?”萧陌殇看着萧陌殊的眼中明显是有恨意的,若不是他的纵容他的皇后怎能伤及他的小君儿。

“这……朕……不便管你,只是有损皇室尊严!”其实不管皇室尊严,他看不得有人自称是那人的家人,虽然那人此刻已是被他送去了宴国。

“若是这样,臣弟便舍了这个身份!”回来一半是为了血亲,一半是为了那人,如今那人没了剩下的一半要了也无用。

“这身份怎是可轻易说舍了的,既然你这么坚持,朕也不阻你。”对于这个自小失散了的胞弟,萧陌殊自然是宽容了许多。

三日后远在南疆的君随念一路飞骑赶回了喧都,最终仍是只看到了放在君府祠堂的那个冷冰冰的木牌。上面书写着的几个字刺痛了君随念的双目,不顾一路风尘的疲惫仍是坚持在祠堂守了整整三夜,最终敌不过身体的不支被君随恩让人抬回了房中。

“君儿,你放心,二哥定会为你圆了心愿,让皇上一统天下的。”君随恩对着木牌轻声的说道。

第三十七节

九月初十,豫王府的管事央人来君府请萧陌殇回府。这数十日萧陌殇都留在君府同君随心的几位兄长提及他错过了的君随心的那段时日,心中越发的后悔不该在当日这么轻易的让人离了去。萧陌殇起初不愿回府,却在听到他的父母来了喧都,不得不同君随恩等人告辞回了豫王府。

开元九月十六官至二品尚书的白景年在散心殿向圣帝递上请辞归乡的奏折。

“景年这是为何?”萧陌殊手中端着白景年的请折问道。

“臣这些年深觉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故而想要效仿君相辞官去过云游四海的日子。”白景年不敢抬眼看萧陌殊,隐忍的低着头他怕一抬头他就忍不住想犯上质问!

“朕不许,景年这些年有你在朕的身旁,朕才能这么的顺利,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多年的生死相随,突然要离去萧陌殊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挽留。

“如今有贺大人为皇上出谋,想来更合皇上的心思。景年自认才疏学浅如今已不能为皇上再分忧了。”语带话外之音的说道,若不是那日在若微宫他瞧出些许的不同随后便命人追查,他还不信眼前之人居然可以这么轻易的舍了,枉那人这些如此痴心的相对,他怕自己在待下去会忍不住说出所有的话来。

“既然这样,准了。”萧陌殊闻言便知道瞒不住白景年了。他怕再留下他早晚他们之间数十年的情分会因一时争执而烟消云散。

“多谢皇上,草民另有一请。”白景年俯身叩首,这是他对着萧陌殊行的最完整的君臣礼仪。

“说吧。”做回皇座,萧陌殊靠着椅背闭上双目,轻声的说道。

“草民曾经授命训练得八位良才,如今留的七位望皇上不念嫌隙令以重用。”这八人都是一等一的良将人才,白景年不想因为自己而荒废了他们。

“授命?”萧陌殊不解的问道?

“是随心口述的圣谕”白景年看着萧陌殊的表情大约已经明白了这是君随心私下要自己为他的殊哥哥所培养的。不由更是心寒。

“随心……他……”闭着眼睛,君随心姣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心中更是冒出些许的后悔。

“草民告退!”看着萧陌殊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白景年不等他的应允便出了散心殿。

“将军,长平长公主想见您。”白景年刚出了散心殿便看见一眼熟的内侍在园林的叠山后候着,见着了他后便拦着说道。

“劳烦公公带路!”白景年虽然好奇长平公主萧漫舞会要见自己,但仍是面带温和的说道。

“数月不见将军,将军越发的风姿俊朗了。”萧漫舞在景翠园的亭中见着了白景年后说道。

“长公主过誉,不知长公主有何事要交代草民。”虽然多年前的拒婚是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位早过了适婚年龄的公主,不过白景年并不因此而觉的自己有何对不起眼前的这位长公主,当初他坦然的拒绝就是不想到最后耽搁了萧漫舞的婚事,只是不知为何这长平长公主却从此不愿再提婚事,连圣帝提出的和亲南代亦是被她回绝了。最后还是由延平长公主萧漫青代嫁的。

“公子果然是要离开了!”闻的草民二字聪慧的长公主便猜的白景年的去意,倒也不是她有多聪明,能未卜先知,只是这些年她的整个心思都放在了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上,如何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所谓的含义。

“正是,刚请了皇上的圣旨,明日便要离开喧都了。”白景年并不隐瞒自己的去意。

“听闻府上的三小姐近月便要入宫为妃,公子何不等到那时再走,岂不更好?”萧漫舞轻声说道,姣好的容颜因着白景年的话更是带着几分惹人心怜的神韵。

“既然是要走,又何必非要等时候,若是每次都为了缘由而留下,最后大概也是走不得了。”喧都有太多他的记忆若是不趁着心狠的时下离去,恐怕他会离不开了。

“既然如此,长平预祝公子长泰!”萧漫舞静静的注视着白景年说道。

“多谢长公主!”抬头亦是看着萧漫舞,这是多年来白景年首次如此细看萧漫舞。只见面前的长公主比之心中所留有的印象更是要出众上几分,今日大约是特意打扮过了的。一袭拽地淡粉色烟纱裙,腰间用湖绿色软烟罗轻轻束起,将长平长公主本就比寻常女子略显高挑的身段,更衬得纤腰不盈一握,将其体态亦是勾勒的无比优美。青丝绾成一个祥云髻,斜插着数支金钗,不失雍容却又带着些许女子的柔媚。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眼前女子的悲剧仍是因自己而且,白景年越发为她的命运感到愧疚,却仍是开口说道,“若是幼妹进了宫中,愿长公主多加照拂!”那个铁了心要入宫的幼妹,白景年终是不放心,他本不许奈何幼妹竟然以绝食相抗,父母亦是不敢抗旨不尊。,如今订了入宫之日只愿萧陌殊念在兄长的份上不至于太过绝情,只是……只是……他连那人都能下得了手,何况区区一个白家的幼女!

北曜开元四年九月十九日,圣帝萧陌殊谕旨亲封君府二子刑部侍郎为朝中右相。而同一日靖王府中传出靖王萧陌殊留书出走的消息。

散朝之后在散心殿内萧陌殊独自呆了三个时辰后,再度启门而出,虽然面上不曾有所改变,但是万福却是看得出来对于白景年同靖王的离开他的主子是十分在乎的。

对于萧陌翊的离开,无人知道是何原因,因为那份书信最后是在北曜的君王萧陌殊手上被毁的,萧陌翊的留书只有短短数字,大致意思就是他要离开喧都去寻回白景年,一日寻不回便一日不归。对于萧陌翊的执意离去。萧陌殊很是艳羡。若是可以他也想那么做。

——卷六·完——

卷七

第一节

宴国皓帝三十八年,十一月初八宴国出使北曜的使臣归朝,在殿前拜完君主之后,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将北曜曾经的右相君随心偷偷送入皓帝的深宫。皓帝宴无忧少年登位三十多年的皇权将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了多疑喜色的君王。时年已有五十四岁的宴无忧看着虽有些许的沧桑,但因其虽喜情事仍十分注重保养,看起来气色还算不是很差,不过比起他半身的戎马显然如今的日子太过安稳,故而如今的宴无忧显得略微的发福。此刻的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的发饰倒也是简便不似朝堂之上的那边繁琐。微发福的脸上一双不是很大的眼透着算计,鼻子还算挺直,令人看了不免想象年轻时带该也算的上是相貌堂堂之人。一旁站着的正是宴无忧在三年前所得的谋士连泽,这连泽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生的倒很是端庄,只是一股英气的样子恰不是皓帝所喜之姿否则他大约也逃不过被宠幸的命运。二来皓帝后宫中的许多从各地掳来的男子若有寻死寻活不从的亦都是由这位谋士为其调教,而使得那些男子乖乖顺从的,所以很多时候宴无忧还真是离不开这个对调教男子承宠颇有手段的谋士,虽然连泽不求谋官,宴无忧也不曾封他为官,但是朝中大小官员都知道这人是开罪不得的。

皓帝性喜男色,而这些男子多数都是由连泽调教。若是他让那些得宠的侍君吹几口枕边风,他们的官位大约也是到终点了。所以连泽虽无官衔但在宴国国都昌平却是极有地位的人。

当使臣将君随心引入宴无忧的寝宫之后,宴无忧在见到了君随心后,双目发出惊艳之色,连一旁他身边的第一谋士连泽亦是因过于想象中的绝色,而不由看得惊呆,虽然他们见过他的画像,但那画像哪及得上此刻活色生香的真人的半分绝色。

“美人快快赐座!”宴无忧收了收心神,连忙要君随心坐下。君随心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宴无忧并未行礼,宴无忧也并不因此而生气,只是急忙让宫人送上凳子。双目舍不得移开半分,只顾着傻傻的看着面前绝色男子。

对于美人二字君随心自然是不乐意,闻言之后更是邹了邹好看的眉头,看的宴无忧更是心生荡漾,心中不免叹道,美人就是美人连邹个眉都这么的好看惹人遐想,恨不得此刻就将眼前的果腹而食。

“臣等告退!”一旁的连泽见了皓帝的模样知他又是色性大起,便开口告退,一旁的宫人也是闻言退了出去。

“皇上放心这美人儿在送入宫中之前臣已经命了废了他的经脉,如今的力气大约连平日里的女子都不如。”连泽临行前在皓帝身旁轻声说道。音量刚好能让坐在一旁的君随心听得清清楚楚。

“甚好。出去吧出去吧……”宴无忧此刻哪有心情听得连泽的话,只顾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若不是怕损了一国之君的威严他此刻就像直接将那美人儿压在身下,好好的疼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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