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百妒忌厉烈对小冰好，同样是故技重施制造了一场车祸，让小冰从此以后半身不遂，下半生要靠轮椅

度日。小冰恨心肠歹毒的景田百，恨明知道景田百是迫害自己的凶手却不替自己报仇的厉烈、更恨知道这

一切却还义无反顾爱上厉烈的姬小添。

因为心情苦闷，小冰开始沉迷网络，倒也成了个网络高手。他为了打发时间，在网上建了个聊天室，认识

了穆飞宇。一开时小冰只是出于好奇想知道穆飞宇的身份，可当知道穆飞宇的身份后，一条报复景田百的

计策便慢慢成型了……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穆飞宇的死我确实是要负一定责任，但让人杀死穆飞宇、季啸天他们的不是我、而是

柳士凤。为了实施整个陷害景田百的计划，我跟柳士凤重新合作，由我负责找人、让人把毒品从警方的毒

品仓库里弄出来，柳士凤则负责把毒品卖出去，我再伪造证据把这事嫁祸给景田百。没错，一开始我是打

算利用穆飞宇、但之后的事就不受我控制了，因为柳士凤根本不信任我。

柳士凤在美国这么多年也没有白混，搞了个叫”ABC党“的黑社会组织，连厉新元都曾在里面混过一段时间

。柳士凤怕我会心软，另外找了人顶替我的位置，威逼利诱穆飞宇就范，事成之后又派手下杀人灭口。她

让真正的黑客去查同志聊天室里面游客的资料，果真被她找到了一些可以利用的人，其中就有赵翼和肖腾

山。柳士凤利用肖腾山帮她收拾残局，让我和姬小添帮她私下做手脚，把整件事的矛头指向景田百。之后

，柳士凤根据肖腾山的通风报信，先后派人杀掉了发现蛛丝马迹的季啸天和刘大石，又派人把不怎么听话

的姬小添给收拾了一顿，也算是敲山震虎，让我放聪明点，不要拖她的后腿。

姬小添因祸得福失了忆，他似乎忘记了对厉烈的感情，可我却没他幸运。虽然我也恨厉烈，可我依旧爱着

他。

因为害怕柳士凤这个疯女人会偷偷的加害厉烈，我在厉烈的手表上偷偷装了个可以全球定位追踪器，哪怕

厉烈离开厉公馆，我也能知道他在哪儿。谁知道警方会突然控制厉公馆、厉烈会突然失踪！我真害怕厉烈

他已经发生不测了，杨队长，你一定要帮追查他的下落！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133.问题

故事终于讲完了，全冰殷切的看着杨书凡，杨书凡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全冰有些担心，对杨书凡道：“杨队长，我知道这故事有些荒唐，太像是假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

的都是实话，这故事千真万确，如果我有骗你就……”

“行了，你不用发誓，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杨书凡依旧是目无表情，其实他这人就是这样，内心

越是复杂、脸上越是云淡风轻。可惜全冰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心里就不会这么没底了。

“你问吧，我一定有问必答。”全冰生怕杨书凡不相信，接下来的问题都回答得极是详细。

杨书凡问道：“好，我问你，你刚才所说的事情很多都是只有柳士凤自己秘密，你怎么会知道？”

“柳士凤这人有个习惯，喜欢写日记。我在接近厉烈之前曾经跟她生活过一段时间，偷看了她写的日记，

所以知道这些事。”

“你不是说柳士凤成了易文静生活在国外吗？你难道也跟她生活在国外？”杨书凡是老刑侦了，自然不会

全冰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凡是故事里不自然、矛盾的地方他都有问个清楚、明白，这样才好判断故事的真

伪。

全冰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柳士凤成了'易文静'以后，曾经多次回国，只是柳九雷、柳依依、厉烈他

们不知道罢了。柳士凤回来这段时间就尽量影响我和姬小添，让我们成为她报仇的工具。”

“你既然看了柳士凤的日记，知道她在利用你，为什么还要按照她的计划接近厉烈？”

“我知道真相后，把真相也告诉了弟弟姬小添，让他老老实实在清河帮里呆着，不要接近厉烈。可我实在

好奇厉烈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外，他和景田百又确实是或间接、或直接害死我亲生父亲和母亲的凶手，所

以我便将错就错，按照柳士凤的安排去接近他们。”全冰苦笑一下，道，“只是没想到我会守不住自己的

心，小添也一样，明知道厉烈是个万丈深渊也要跳进去。”

“柳依依是易文静的女儿，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换了人都分辨不出来吗？”

“易文静答应柳九雷，将女儿交给他后就不再回国，而且这辈子都不再见面，因此易文静和柳依依一直都

是电话、书信联系。易文静用柳士凤身份死去的时候，柳士凤也在场。她用易文静的身份活了下来，谎称

自己的喉咙被火熏了，声音有些变化也说得过去。加上她整了容，又跟易文静生活过一段时间，要模仿易

文静骗过柳依依也并非难事。”全冰顿了顿，道，“不过，我也有些怀疑柳依依究竟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母

亲是假的。以柳依依隐忍的性格，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说出来。”

“好吧，”杨书凡点了点头，道，“我再问你，柳士凤为何要派人教训姬小添？”

全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小添没有告诉我。”

杨书凡突然语气一转，盯着全冰道：“你为什么会在聊天室找上我？你又如何证明你没有雇凶杀人？”

“老实说，我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雇凶杀人。但我对穆飞宇他们的死一直很愧疚，特别是穆飞宇，我

跟他在网上是好朋友，他跟我说了许多你的事。我想，如果你真的像穆飞宇所说的，是个破案天才，那你

总有一天会找到我的。所以我经常上去聊天室里潜水，后来原来的聊天室关闭，我又在同类型的聊天室里

出现，跟新注册的用户搭讪，然后查他们的资料，看他们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被我碰到你。”

“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

“我知道这件事一旦水落石出，自己就不能置身事外。我已经是个废人，本来是死不足惜，但我爱厉烈，

我想多留在他身边，所以我就没有主动去找你了。对不……”

“行了，你不用道歉，就算你道歉了我也不接受！”杨书凡破天荒的用略带粗暴的语气打断全冰的话，道

，“你既然承认穆飞宇他们的死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那你打算怎么做？”

全冰低头不敢去看杨书凡愤怒的眼神：“我不知道这次清河帮全军覆没是否跟柳士凤相关，我也不知道柳

士凤现在人在美国还是在国内，但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柳士凤所有的资料都告诉你，希望这能帮到你。我

也可以作为证人出面指证柳士凤，甚至被判刑我都没有怨言。而且，我已经打算指证景田百，景田百的人

应该没有全部落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吧。”

“你觉得做这些事情就足够了吗？”杨书凡冷笑道，“你连柳士凤在哪儿都不清楚，还说什么作证？还有

，如果柳士凤现在在国外，你以为从美国引渡犯人回国是件很容易的事？再说了，单凭你一个人的指证，

如果柳士凤不认罪，这样一对一的证据根本定不了柳士凤的罪！柳士凤和你们这些帮凶十之八九能逍遥法

外，穆飞宇他们算是白死了！”

“我……”全冰话音刚响，杨书凡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制止他说下去，“我还没说完，刚才你已经说得

很清楚了，景田百是被你们冤枉的，对于把毒品偷出来卖一事他并没有参与，你不会是想用这些假证据来

陷害景田百吧？”

“怎么能叫陷害呢？”一提到景田百，全冰的声音就有些激动，“你以为景田百有多干净？他在清河帮这

几年的所作所为我就不说了，单是刚才我说的那些事，他手上就沾了多少条人命、害了多少人？我只不过

是借此机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罢了！”

“你不过是公报私仇、借机报复吧？”杨书凡讥讽道，“没错，景田百确实死不足惜，但你的如意算盘打

错了，我绝对不会被你利用、成为你报复景田百的工具。”

说完杨书凡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全冰见他要走不禁急了，推着轮椅上前拉出他的衣服道：“杨队长，你何必要这么固执呢？除掉景田百对

你也没有坏处啊？”

“谁说没有坏处？”杨书凡淡漠的看着他，道，“我要是帮你去陷害景田百，我心里会难受、会不舒服，

我何苦要让自己难受、不舒服呢？”

杨书凡一边说，一边掰开全冰扯着他衣服的手指。

全冰大声喝道：“杨书凡！你不守信用！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就会帮我找厉烈和把我

手上证明景田百有罪的证据交上去吗？”

“我是这么答应你没错，可我也说了，我是一个警察，我不能违背我的职业道德去陷害一个人。我可以帮

你尽量找厉烈，但我不能助纣为虐去帮你陷害景田百。”

“可恶！”全冰恼羞成怒，扑过去就想打杨书凡。杨书凡毫不留情的反击，一下子就将全冰从轮椅掀倒在

地。

全冰重重的摔在地上喘息着，杨书凡看着他冷冰冰道：“要不是你残废了，我一定揍你一顿。现在这样算

是手下留情了。虽然我不帮你陷害景田百，但找厉烈一事仍然有效。你可以选择告诉我账户和密码，让我

通过追踪器找到厉烈，也可以不告诉，随便你。”

全冰恨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万一你找到厉烈，利用他来引诱柳士凤上钩怎

么办？”

杨书凡呵呵一笑，道：“你不说我倒没想到这个妙计。我该说你是聪明好呢、还是说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

之腹好呢？”

全冰往门口方向一指，怒道：“你给我滚！”

终究，他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杨书凡，没有把全球定位系统的账户和秘密告诉杨书凡。

杨书凡也不恼，反正他要找的柳士凤，而找柳士凤的办法多着呢——至于厉烈的安危生死，这就跟他没关

系了。

等他把这些前因后果都告诉季啸天后，季啸天也有些百感交集。

真相的复杂程度已超出了他的预料，只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摆在面前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他该怎

么办呢？

杨书凡拍了拍季啸天的肩膀，道：“开心点吧，徒弟。既然凶手不是全冰，那你不用为要不要杀全冰而发

愁了。”

季啸天嘴上说着“是啊”，心里却苦涩不已。只怕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全冰只是姬小添的哥哥，而柳士

凤却是厉新元的生母！更何况厉新元在美国时，柳士凤一直对厉新元照顾有加，两人感情甚笃。如果自己

真的杀了柳士凤，那自己跟厉新元的关系是彻底完蛋了……

杨书凡见季啸天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想了想便明白了。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对季啸天说道：“我知

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厉新元知道你会对柳士凤不利而跟你闹翻吗？不过小季，我看你真的没必要这么

悲观。你如果真的要杀死柳士凤报仇，难道还会敲锣打鼓、生怕对方不知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是向

来腹黑的主哦。退一步说，即使厉新元真的知道了，大不了你们就一拍两散呗，你不是还有郭平孝吗？呵

呵……”

杨书凡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见季啸天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的咳嗽两声，

道：“我是见气氛太沉闷，开开玩笑罢了，小季你可别生气。说实话，你要真舍不得厉新元，又怕厉新元

会发现，那就别杀死柳士凤呗，我其实一直都是不赞成你杀人的。”

对于这个问题，季啸天心里也很乱。

事情扰攘了这么久，他早已失去了当初报仇雪恨的激情，现在有的只是赶紧把幕后黑手杀死、让事情早点

结束的心情。他也知道柳士凤此人十恶不赦、杀了也不冤枉，可一想到厉新元，心便软了下来。厉新元从

小就没有母爱、父爱，甚至没有家庭温暖，在他心中，在纽约的那段岁月才是最温馨的日子，而柳士凤所

扮演的“易文静”也等同于他的母亲。自己是真的喜欢厉新元，为了厉新元，自己就不能放下仇恨、放柳

士凤一条生路吗？

季啸天犹豫了。

134.陈立

季啸天考虑的还有更多：如果自己真的放过柳士凤，杨书凡就不会有意见了吗？柳士凤杀死的人，可不止

自己一个。穆飞宇跟杨书凡这么要好，柳士凤是害死穆飞宇的幕后黑手，万一司法程序真的奈何不了柳士

凤，那杨书凡会有所行动吗？

刚才的一番对话，自己何尝不是在套杨书凡的话呢？可杨书凡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可见他在

这件事上对自己还是有所保留的。如果杨书凡真的要对柳士凤不利，而自己投鼠忌器、要保住柳士凤一命

的话，那到时候就不得不跟杨书凡正面冲突了。

想到这，季啸天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杨书凡道：“这事迟点再说吧。全冰说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说不

定他是想留下一条性命见厉烈而将全部责任推到柳士凤身上。”

杨书凡想了想，对季啸天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相信他说的话。”

“为什么？”

“直觉。”杨书凡笑了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破案全靠直觉。我问了全冰半

天，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季啸天沉默片刻，道：“我相信你。”

杨书凡入行以来破了那么多的案子，无一错案，凭的除了一个警探该有的本事外，也和他惊人的直觉相关

——在这警界是出了名的，季啸天在清河区公安局时，也亲眼见识过。如果杨书凡说柳士凤是幕后黑手，

那就一定不会错。

杨书凡问季啸天：“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把柳士凤找出来，其他事以后再说。”季啸天有意无意的回避了柳士凤的生死问题。

杨书凡开玩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季啸天瞪了杨书凡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杨书凡耸耸肩，道：“好吧，言归正传。要找到柳士凤其实也不难，现在柳士凤最关心的不就是两件事吗

？一是厉烈的下落，二就是全冰能不能出面指证景田百、让景田百死。现在全冰落在警方手里，而柳士凤

对全冰没有信任，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派人与全冰接触，好确定全冰没有变挂。只要这个人一出现，我们就

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柳士凤。”

“还有一点，”季啸天补充道，“只要我们能抢在柳士凤之前找到厉烈，就不愁柳士凤不出现。”

“找到厉烈？这难度也太高了吧？你想想现在有多少拨人或明或暗的在找厉烈？我们只有两个人，你觉得

我们能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