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忆若:“都说里面很恐怖,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啊?”
叶煊:“尸体已经被清理了,其他的应该没怎么动。”
钟离影狡黠的笑起来:“这还不简单,我们潜进去看看。”
邵朗:“这不太好吧?”
钟离影鄙夷的看着他:“爱进不进!”说着便窜到后院,那里的官兵很少,而且因为是晚上,不容易被发
现。
竺青:“我们还是跟着吧,若是出了事情,怎么跟白叔叔交代?”
当下几人也用轻功飞了进去。钟离影从小就跟着叶炽四处游荡,胆子倒是不小,敢说便敢做,不似其他几
人中规中矩的。
进去后才发现还遗留了一部分尸体,想是尸体太多,官府一时忙不过来。
楼里一片狼藉,窗棂上门上地上全部都是鲜血,腥气浓重不堪。眼前的一切让众人看的心惊肉跳,闫忆若
恐惧的躲在叶煊背后,叶煊虽然自己也害怕,仍是安慰的拍拍闫忆若的肩膀,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竺
青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钟离影笑笑:“看手法,是一个人所为。”
“一个人?”竺青好奇的问:“这么多人,一个人能杀得了吗?”
邵朗亦颔首:“没错,看样子是白天被杀得,百花楼处于街道最热闹的地段,楼里有动静,外面的人怎么
不知道?”
南宫亦:“只要是高手,一个人就足够了。”
钟离影看了南宫亦一眼,便瞥向别处:“南宫姑娘说的不错,这犯事的人确实是高手,一剑毙命,不留余
地,而且下手干脆利落,似乎,有很大的仇恨。”
叶煊沉思道:“谁会跟一个妓院有仇呢,难道是因为生意,钱?”
“若是因为这个,也不必要杀这么多人,一个百花楼没了,还会冒出一个万花楼,没有人会冒这么大的风
险。”钟离影说道,不时的看着周围。
邵朗:“那会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钟离影闻言,笑的愈加灿烂:“一个女人。”看所有人都一眼不眨的看着她,钟离影摆摆手:“我不知道
是谁,我只能断定凶手确实是一个女人,这人的来头还很大,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闫忆若:“管她是谁呢,我们出去吧,这里怪阴森的。”
众人退了出来。
“啪!”风萝安抬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打我?”
黑也灵冷冷的背过身,风萝安流下眼泪:“你居然打我,哼,不过是几条贱命。”
“我们有任务要做,你搞那么大的事情,被人发现,岂不是徒增麻烦?”
“哼,我相信我的办事能力,绝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黑也灵沉沉的说:“我去过的地方,你都要毁了它吗?”
“都只是妓院。如果我开一家妓院,你会来吗?”
黑也灵笑的很残忍:“只要姑娘好,美女多,谁开的都一样。”
风萝安愤恨的看着他,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十七
竺青买菜回来便道:“百花楼被人买下了,正在整顿呢,可能今晚就会开张了。”
“不会吧?死了那么多人,谁还有胆子去啊?”闫忆若惊讶的说道。
钟离影嗤之以鼻:“男人呀,都是色性不改的家伙,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南宫亦微微笑了一下,叶煊和邵朗一阵尴尬。
竺青继续说道:“听说老板是个年轻的美貌女子,今晚会亲自登场献舞。”
闫忆若:“那种地方的女人啊,打扮的一个比一个耀眼,见了男人就贴。”
叶煊惊异道:“若若,听你这口气,你去过?”
闫忆若脸微微一红:“才不会,人家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去那种地方的一定不是正人君子。”
钟离影的脸色微变,冰冷的说道:“那可不一定,还真有正人君子去那种地方呢,哼。”她看着窗外:“
说不定他今晚就会去。”
竺青几个女子看向邵朗和叶煊,被看的两人慌忙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钟离影边走边道:“就他们俩,再练个十年八年吧!”出了院门。
竺青:“难道是……”
“白叔叔!”几人一起说道。
最后叶煊来了句:“不会吧?”
邵朗:“既然影儿这么说了,我们今晚也去看看吧。”
百花楼重新装修之后,比以前还要富丽堂皇,就连姑娘的姿色与品质都比以前升了个层次。
钟离影、、南宫亦、闫忆若与竺青皆着了男装,钟离影自有霸气,南宫亦白面秀气,闫忆若瘦弱纯净,竺
青安静祥和。
邵朗仔细的打量着几人:“奇观呀,一身男装,别有一番风味。”
叶煊柔柔的看着南宫亦,南宫亦脸红了一下,便扭过脸,叶煊不好意思的转回头:“真的要进去吗?”
钟离影摇着扇子:“不然大爷弄这个打扮干嘛?搜胆子大些,别一副乡下来的样子,那群姑娘吃了你们!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楼里的摆设与以前也不同,中间建了一个半圆形的舞台,台边的绒花紧簇,顶楼上的横柱挂满了各色灯笼
,大厅里有两根擎天大理石柱,柱身上光滑如镜,厅里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已经座无虚席。
叶煊等人只好站在西南边的空地上,空地上也挤着不少人,正好挡住了叶煊几人。钟离影放眼搜索起来,
很快便看见叶炽坐在正中间的桌子旁,身边坐满了百花楼里的女人。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妖冶明艳,贪婪
的看着一脸微笑的叶炽。
对于她们的酒,叶炽是来者不拒,一并饮下,从头至尾,面色不改。却没有一个女人主动搂抱他,因为叶
炽笑的太淡然了,让人不忍心去亵渎他。
南宫亦的心里一痛,钟离影捏紧了拳头,其他人只是觉得疑惑,好奇白浪这样的大侠也留恋烟花之地。
不久,四名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舞台上,跳着蛊惑人心的舞蹈,台下的宾客立刻被迷得晕了不少,叶炽依然
接过身边女人递过来的酒杯。
突然舞台上冒起白雾,缭绕神秘,一个红衣女子飘了出来,穿着薄如蝉翼的舞衣,配着淡黄色的抹胸,隐
约能看到洁白如玉的背部。
叶炽放下酒杯,突然笑了。
台下的男人一片吸气声,就连叶煊几人都呆住了,台上的红衣女子媚态百现,却不让人讨厌,反而大大吸
引了众人的眼球。
风萝安的舞蹈优美却不通俗,独特奇妙,不可方物。
大厅里静的出奇。
十八
风萝安舞动着狭长的水袖,轻巧的跃下一米高的舞台,边跳便踱向叶炽,叶炽自始至终都是单手托着右脑
的太阳穴,微笑的看着她。
在风萝安快到叶炽身边的时候,原来叶炽身边的女子都识相的退至一边。
大厅里的男人既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看着叶炽。
风萝安的右手搭在叶炽的肩上,围着他跳起诱惑的舞蹈,旋身坐在叶炽的大腿上,双臂轻柔的围着叶炽的
脖颈,吐气如兰,粉唇就要贴上叶炽的嘴唇,叶炽居然十分配合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并不拒绝她的亲吻
。
但还没有吻到,钟离影的怒气已至巅峰。她愤怒的击出一掌,打碎了就近的桌子,那张桌子上的客人慌忙
逃的远远的。
风萝安扭头,有些不满的看着钟离影,怪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叶炽看见叶煊几人,没有任何反映。
钟离影见他并不动一下,气恼的奔出百花楼,邵朗跟了出去,叶煊对着叶炽点了一下头,带着闫忆若便要
走出去,南宫亦的眼睛已经泛红,伤心的看了叶炽一眼,低头跟了出去。
风萝安离开叶炽的怀抱,跃上舞台,作了一个礼,说道:“小女子风萝安,是这百花楼的新老板,今日多
谢各位捧场。”台下一片掌声和喧哗声,风萝安含笑的看着全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叶炽已经不见了。
“影儿!影儿!”邵朗追上去,抓住钟离影的手臂:“你别这样。”
钟离影甩开他的手,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作践自己,折磨自己?为什么?“说着居然哭了,邵
朗心疼的把她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别哭了,到底白叔叔怎么了?“
钟离影沙哑着嗓子说道:“叔叔就我那天便是刚从请楼里买醉出来,受了我娘的临终嘱托才会照顾我。他
对我很好,为了我不再去青楼妓院里作乐,他特地招了两个和我一般大小的丫鬟来照料我,陪我玩。叔叔
武功高强,真的很棒很棒,我学的连他一根手指都不如。在你们眼里,他坦坦荡荡,就如大侠般豪爽,其
实你们不知道他也有悲伤的时候。”
钟离影转身看着静静的湖水:“小时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看着月亮难过,特别是一到花灯节的时候,他就
坐在船上,用笛子或者是玉箫吹出很悲伤很动听的曲子,到最后,便喝的酩酊大醉,说起梦话,总是喊着
两个人的名字。
开始我也和你们一样,以为是他在思念他喜欢的女人,后来才知道,那两个人是他的哥哥,他特别哎他的
哥哥。
等我再长大一些,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他就又踏进了青楼,我偷偷的跟去了,才知道他不似一般男人
,他去青楼只是想麻痹自己,他接下那些狐狸精的酒,却不碰她们分毫。”
钟离影看着邵朗,说:“从小他就是我的崇拜对象,或者说父母过世后,他便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可
是他总是这样……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一点都不快乐……”
邵朗叹口气:“白叔叔定是因为一些事情放不下,这事说不定就与他哥哥有关。或许知道了具体情况,就
能揭开叔叔的心结。”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可是叔叔不肯对我说一点,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他就回避,我又能怎样?”
“别难过了,该说的时候,白叔叔自然会说,毕竟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隐私,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上忙
。”
“亦儿,你没事吧?”叶煊一脸担心的看着发怔的南宫亦。
南宫亦摇摇头,说道:“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
叶煊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他觉得叶炽的心里满满的,别的似乎什么也装不下了。
十九
叶炽放下手中的书,笑着问道:“若若,什么事这么高兴?”
闫忆若蹦跳着走上来,揽住他的手臂:“白叔叔,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哦?”
来到大厅,一个身穿棕色长衫的人背对着两人,兀自看着天空的浮云,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方转过身来。
叶炽微愣,快步走上去,与那人交拳相握。
闫聪努力掩饰着心里的激动:“好兄弟,好久不见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叶炽的眼里泛着些许泪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若若告诉我,说你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我还不信,如今见了你我算是不得不信了。”
叶炽笑的很开心:“你看起来成熟很多啊,天水山庄的强盛,我时有耳闻。只是这些年没有去看你……”
闫聪握住他的胡搜:“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闫叔叔!”叶煊从后面奔出来:“你怎么来了?”
闫聪看看叶炽,对叶煊说道:“当然是为了你所谓的白叔叔。”
闫忆若、邵朗、钟离影、竺青和南宫亦都愣住了。
叶炽淡淡的看着叶煊,又看看闫聪,才说道:“难道他是……”
闫聪点头:“没错,他就是你大哥的儿子,你的亲侄儿。”
叶煊闻言愣住,看着叶炽问:“你就是我三叔,叶炽?”
叶炽点点头,突然道:“你和你爹,长的真像。”他低下头,好像在对自己说话:“我早该猜出来的。”
叶煊很高兴:“真的?!哈哈,我找到三叔了,娘和二婶一定会很高兴的。”
叶炽听他提到林昭让,眼神微黯,仍笑着问道:“你娘和二婶还好吗?”
叶煊:“是,三叔,虽然娘和二婶没说什么,可是我看的出来,她们都很想念你。”叶炽微点头。
兴奋之余,叶煊突然问道:“三叔,我二叔是怎么死的?”
叶炽低下头不语,闫聪立刻说道:“煊儿,这件事等你二婶来了,问你二婶好吗?”
“二婶要来?”
闫聪看看叶炽,方才说道:“嗯,应该就这几天了,收到若若的信之后,我就写信给你二婶了,我想,她
很快就会赶来的。”
叶煊:“我以前问她,她都不说。”
闫聪刚要说话,叶炽却轻轻的说道:“你让她怎么跟你说,因为你二叔,是死在,”他伸出手,看着它:
“我手里的。”
除了闫聪,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煊:“什么?”
闫聪连忙说道:“好了,不说了,等你二婶来了再说吧。”
叶炽深深的看了一眼叶煊,转身走出大厅。
这天夜里,叶炽和闫聪把酒言欢。
许久俩人都有几分醉意,闫聪说道:“一直到现在我都很感谢你,若不是你,当年的我可能就会成为一个
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也不会有如今的天水山庄。”
叶炽笑笑:“不要再记在心上了,说说现在的你吧。”
“现在?我觉得很幸福,有明惠和若若陪着我,还有你这好兄弟,此生足矣。”
又道:“叶炽,你还放不下过去吗?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幸福又有很多种,你又何必只执着于
那一种呢?为自己活一次吧,好吗?你不知道,看见你这样子,我有多难过,更何况已逝的你大哥二哥呢
?“
叶炽低下头,两滴泪从清澈的眼中滑出地落在地上,久之,才道:“我会努力的,你不用担心。”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他们的初衷是希望你幸福快乐。”
叶炽终于醉倒,这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真正醉倒,闫聪疼惜的把他背回到房里,为他盖上被子,看着那张
未变一丝一毫的脸,闫聪摇了摇头。
二十
另一边,大街上,闫忆若吃着冰糖葫芦:“爹和三叔一定很开心,十几年未见的好友,一定有好多话要说
。”
“是啊,所以我才拉你出来,以免你打扰他们说话。”
闫忆若不满的看着叶煊:“难道我很聒噪吗?”
叶煊笑笑,看着远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闫忆若看透了他的心思:“煊哥哥,别想那么多,二婶来了,一切都会明了。”
她说道:“亦儿这几天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是伤心吧。”
“其实他们两人看起来挺配的,三叔依然这么年轻,又这么优秀,亦儿也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只是不知
道叔叔的心里到底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