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渺澜尽管对他有意,却始终若即若离,不知他该怎么做才能和他回复从前。
一拨拨的人来了又走,求见请示,凌洛炎一一处理,凌云在旁告知近日族内的事宜,等都解决完了,一日
已经过去。
之后的几日里,凌洛炎被他的祭司所迫,两人每日都忙里偷闲,倒是将大半的族务都将给他凌云,曾经背
弃族人而去的凌云,如今却像是籍着什么在发泄心中苦闷,对族内的事十分积极。
曾说给族人半月之期准备,但知道宗主已经决定,长老们又哪敢拖延,半月之期未到,一路之上要用的水
,干粮,换洗衣物,所有能带上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凌洛炎站到行李面前的时候,惊异的挑起了眉
。
“这是谁安排的?”他是准备探寻事件背后的隐秘,找别人麻烦的,可眼前的行装看来倒是更像是游山玩
水。
窗格镌有雕花,里面铺着软毯,宽敞的马车时里面连酒水糕点都一应俱全,若非他对音律没兴趣,怕是连
熏香琴筝都要被放进去。
“倘若露宿荒野,有马车总比无处安身来的好。”回答他的是龙梵,悠然走来,身后牵着的灵兽是他们平
时出行用的,沉静的微蓝的眸色之中浮现几许笑意。
或许对他的祭司来言,这回的出行确实和游山玩水差不多,凌洛炎瞧了眼马车里面,有些过分的宽敞,若
有所思的勾起了邪气的笑,他朝龙梵暧昧的挑去了一眼。
要他相信他的祭司此刻淡然无事的浅笑里没有其他含义实在太难,不过对此他也有些期待就是了。
“要不要试试?”轻笑着走近,凌洛炎凑近低语,暧昧的话音落在龙梵耳边,白袍祭司微微颔首,回以低
语道:“总不能要我忍着不碰你。”
语带微笑,不管话中含着多少情色暧昧,某位祭司还是能够一脸圣洁优雅,斜斜的瞥了龙梵一眼,凌洛炎
忍不住在低笑着在他唇上吻下,而后转身对身后的族人说道:“本宗主决定提早出发,都去准备吧,明日
启程。”
还从未在马车里做过,以前试过车里,感觉确实不坏,不过这一点他的祭司还是不知道的好。
“洛炎已经迫不及待了。”对那个吻觉得不够,龙梵的目光还落在他的唇上,口中所说的自然是另一个意
思。
转过头,淡淡的目光扫过在他们身后垂首的族人,他不管此行是否有所收获,能在外游历一段时间总是不
错的。可免得日日让这些长老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洛炎。
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的族人全不知他们的祭司是何种心思,他们只看到宗主和祭司对着马车窃窃私语了一番
,最后决定提早出发。
不明其中原因,但他们还是准备再去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物件,除了这辆马车,还有几辆装载物品的,一
路所需都在其中,钱物之类的自然不能少。
至于两人的亲密举动,他们早已在第一时间低下头去,有人是知道不能多看,有人则是不想多看,林楚接
了吩咐,垂首退下准备,他也是随行之一,除了他之外,还岩骁,决云则被安排留在总殿。
等交代完了,第二日,凌洛炎和龙梵准备出发,临行前,送行的队伍中除了凌云渺澜,还见到了一个令他
意外之人,宁馨。
前几日他已经见过宁馨,交代了不必送他,此时见到,不觉有些奇怪,无瑕精致的面容,眼啊蒙着一层细
细的红巾,在族人的搀扶下行出,宁馨的突然到来,引起了所有族人的注视。
“洛炎,宁馨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犹豫再三,她不确定是否要将感知到的告诉他,她自己都不确定所
见的是否会成真,那一幕,至今都让她无法相信,她是头一次怀疑自己的所见。
宁馨虽然在族内,却甚少出现在人前,如雪的肌肤映衬那方殷红,款款而来的她看来不太寻常,显得有些
担心,她走到凌洛炎跟前,这一次没有顾忌一边的龙梵,称呼的还是他的名,可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走近过去踮起脚把唇贴近了凌洛炎耳边,细细的耳语声无人听见,听着她的话,凌洛炎不觉皱起了眉,目
光从岩骁林楚等人身上扫过,宁馨的话从来不是胡言,她所见的,所说的都已经成真。
“我会记得。”尽管疑惑,他还是记住了她的话。
宁馨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侧首往后,红巾之下,他能看到 是那两个的气,越来越明显的纠缠,又怎会出
现她所预见的那一幕?她终究还是没将自己所见的全部说出来,只那一句话,希望对洛炎有所帮助。
“出发--------”凌洛炎策马前行,他没有对龙梵解释,宁馨的话旁人或许不知,龙梵该能听见,将疑惑
放在心里,他命人正式启程。随行有十多名长老,再加上其下的传使,人数不算多,但也绝不少,他们先
到雷落城带上了部分银曜族人,随后便往曾见到夜翼踪迹的那个方向北边而去。
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倒真和游玩差不多,听闻炎主出行,各城都十分欢迎,也因祭司龙梵的原因,而十足
的谨慎,就这么行了不少时日,这一夜又要在外露宿,马车里,刚用朔水清理过某些痕迹的两人套上了内
衫,靠着带来的轻裘,说起了宁馨。
“宁馨所言,洛炎觉得如何?”越是往北,夜晚的天气越是寒冷,龙梵伸手又为他身侧的人掩了掩,想起
临行之时宁馨的古怪,他微微蹙起了眉,宁馨和洛炎的过去已经在其次,他在意的是他所说的话。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对我说这些。”凌洛炎想起宁馨所言,冷冷的勾起了唇,望着窗格之外的夜色,微微
一笑,“不论是何人,一旦背叛,我不会手下留情。”
漫不经心的低语,其中的决绝和断然却是显而易见,银发闪耀在夜色凉意之中,几缕落在赤裸的胸前的发
,还有这双注视窗外的眼,此刻的洛炎似一团冷火,魅色情挑依旧,却在一句轻语之间显出了隐藏在下的
冷酷绝情。
“洛炎又来招惹我。”这句不是疑问,而是祭司的心声,他所爱的从来不是宽厚之人,确确实实如一团火
,狠烈决绝,任何时候都散发出诱人心跳的光芒,洛炎也清楚他以如此的他最难克制。
带着谴责的话语,唇边的笑却透出某位祭司心中的愉快,沉在夜色之中的眼眸深邃,又以凌洛炎最无法抗
拒的温柔和狡诈之色靠近了他,贴近的吻不断往下,凌洛炎索性敞开了衣襟,把龙梵往下推去。
“既然招惹了,不如继续……”低低的语声微微嘶哑,凌洛炎指了指自己腿间,轻佻的舔了舔唇,“你知
道我要什么。”
“就像洛炎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一样。”龙梵微笑,对这种要标他自然不会拒绝,倾身往下缓缓张口,宽敞
的马车里,低低的喘息声从凌洛炎口中吐出,仰头抓紧了身上的被褥,他享受着龙梵带给他的快感,想起
了宁馨所说的话
留意你身边的人,洛炎,记得我以前说的话,随心意行事,便一切都好,路上小心……
要留意的人是谁,族内长老,岩骁,林楚,还是曜师?这个疑问没几日便被抛在了脑后,不论是谁,这其
中任何一人,即使背叛,对他都没有影响。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宁馨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的某一日,他才明白过来宁馨看到的是叙,也是在这之后
,宁馨才从他口中告知自己所见确实没错,只不过,事实并非他所见的那般简单。
就这样,他们这一行越走越远,路途都没有遇见其他异样,只有魔物的骚乱时不时的需要派人解决,也基
本不必凌洛炎或是龙梵出手,随着不断往北,许多未见过的宗族也都一一见到,不知是否因为龙梵的一番
传言,关于赤阎族的种种,无人不知。
这一日,他们到了一处大城,听说是炎主和祭司龙梵的到来,城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凌洛炎他们被请入
住了城主的府邸,自然是和番酒宴款待,等吃的差不多了闲聊起来,问起外面的喜庆,城主奚昼端着笑脸
,乐呵呵的回道:炎主不知,今日是此地的节日,名为“求全”。
“怎么个求全法?这名字倒是有趣,奚城主不如说来听听。”凌洛炎瞧着外头张灯结彩,直至深夜都这般
热闹,不觉好奇起来,到了此时人都不见减少,好像还越来越多,莫非这节日便是在晚上?
在奚昼回答之前,龙梵已经接过他空了的酒盏,抬指轻点外面闪烁的光晕,为他斟着酒说道:“求全是此
处的民俗,曾有传说,每一个生灵在世原本都不全,要求得缺失的那一部分才算完整,若是能求得完全,
便能重新得到神人留下的恩赐--------人人拥有的灵力,寿享千年。”
那是千万年前遗留,正逐渐在人世消失的神恩。
“祭司大人所言不错,当然这只是节日风俗,谁都不敢奢望真的如此,只是祖上流传下来罢了,图个喜庆
,如今这个节日也叫欢喜节,倒是年轻人更喜欢些。”奚昼示意待从给一旁的长老和曜师们斟酒,说起了
这个欢喜节的有趣之处。
此地偏远,凌洛炎对此并不了解,听着正觉得有趣,外间忽然匆匆忙忙的进来一位侍从,俯首正想对奚昼
说些什么,被奚昼阻止了,“此处上座的炎主和祭司大人,其他在座的都是长老们和曜师,有何事不能明
言的?”
“回城主,出事了!”来人不敢耽搁,满脸焦急的回道:“欢喜树下的人有大半昏了过去,人事不知,枝
上凡事带着灵力的彩珠都被吞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奚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人事不知,除此之外呢,没有人死吧?”
先前还是满脸笑意,听了下人的回报脸色大变,这位城主当真是体恤百姓还是担心其他?龙梵慢条斯理的
举箸,又替身边的凌洛炎碗内添了些菜。
“全昏睡过去了,谁也喊不不醒,长此下去不死也要出事,这下肖大人他……”回报此事的人原本就是城
主奚昼身边的心腹,说到一半,立时醒觉过来住了口。
凌洛炎若无其事的吃着菜,耳边听了那句肖大人,世上灵者有万千之数,其中灵力高深者被人敬称为大人
,这位肖大人定然是位灵者了。
城主奚昼早已六神无主,根本没顾得上下人说了什么,心时担心的就是出大事,倘若有个万一,他怎么担
当得起,抹了抹额上的汗,他看到上座的凌洛炎和龙梵,只觉得眼前一亮。
眼前就有灵力通神的两位在,求上一求兴许有用。
“炎主,祭司大人,奚昼有个不情之请,望能答允。”恭恭敬敬的走到两人身边,奚昼跪在地上,低着头
满是苦色和希翼
先前回报的人见了主子下跪,当下也扑通一声跪在身旁,想到那位肖大人的托付心里叫苦不迭,这回实在
是他们倒霉,早不出事晚也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
在座的长老和曜师齐齐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筷箸,往地上跪着的奚昼望去,微微皱眉,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
宗主和祭司出手,什么事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你不先说是何事,叫我如何答允,先说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接过龙梵递来的帕子,凌洛炎抹去了唇边
的酒渍,一城之主算不上太高的地位,却也绝对不低,此处富庶,此地以他为主,算得上是一呼百应,奚
昼突然这么一跪,想必就是为了那个肖大人。
对任何一位城主来说,百姓受他们约束,但灵者的地位却在他们之上,将灵者奉若神明,求得安稳太平,
那是寻常人的生存之道。
“前几日离此地不远的鸩候族肖大人将他家公司送了来,说小公子多病,从小身子就弱,少有出门的时候
,近日听说节日喜庆,想来看看热闹……”奚昼说到一半,被凌洛炎打断了。
“鸩候族?”没记错的话,此前的炎落宫前面围攻他们的,其中之一好像就有鸩候族,疑问化作兴趣,凌
洛炎的指下鄂摩挲了几下,扬起了笑。
一方白色衣袂抬起,将他面前的酒水换成了荼水,龙梵把杯盏递过去,“鸩候族当家的雷倦,宗主见过。
”这话中之意,便是确定了凌洛炎心中所思。
当先喊话的就是这个雷倦,之后悔悟的不算迟,底下人损失也不大,只是伤了过半而已,没想到鸩候族所
在的如此偏僻,凌洛炎记得这个雷倦,为人还算懂得进退,当日没有再做出什么蠢事来。
“炎主知道鸩候族?”奚昼问出口,想起最近听到的传闻,暗骂自己多嘴。
各族听闻祭司龙梵身怀荼鳞的灭世之力,被挑唆去要挟银曜族,结果如何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他怎么会去
问炎主是不是知道鸩候族,倘若为此而遭到迁怒,惹得炎主不快,不答允相帮该如何是好。
奚昼心中忐忑,小心往上看去,身穿红衣的年轻人还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看似多情的眼眸印照着银发的冰
冷,噙着含义难辨的笑,对他问道:“奚城主怎么不说了,那位小公子怎么了?”
奚昼被他这么一问,立时想起心里的担心来,“肖大人与雷倦宗主是结拜的兄弟,小公子算来也是雷倦宗
主的子侄,平日里颇为受宠,这回他出门,肖大人嘱咐了要奚昼好生照顾,待节日过后便来接人,可如今
……”
他的心腹立时接上去说道:“如今在欢喜树下,昏厥不醒的人里头就有那位小公子,前几日还好好的,谁
想的到会出这样的事,城主命小人时刻随行,没料到突然一阵怪风,树下的人便全部倒下了,连小公子的
彩珠也不见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求我帮你脱身,让鸩候族不要找你们的麻烦。”凌洛炎摆弄着手里的荼盏,他只对
他话里所说的无故昏厥的情形感兴趣,人若是少了魂魄,便会昏厥不醒。
难道是夜翼饥不择食了?
这条路线是照着夜翼的行踪走的,再过几日便要经过留有打斗痕迹的地方,倘若夜翼出了什么事情,无法
控制自己的本能,随意吞噬魂魄也不奇怪。
“求炎主相帮,若是能救治那位小公子,奚昼感激不尽,倘若不能,也望在雷倦宗主或是肖大人面前,保
小人平安。”奚昼跪地叩首可没有一点不情愿,他是城主的身份,但相较与眼前的炎主而言,那简直是萤
火之光与皓月相比。
听他自称小人,又如此谦卑,龙梵淡淡的说道:“莫非鸩候族在此地横行,奚城主才会如此忌惮。”若非
极为恐惧不会如此。
奚昼连连摇头,“不是雷倦宗主,是那位肖大人,他的脾气火爆,最是护短,他家公子出了事,又是小人
的罪责……”想起前几日自己答应好好照顾肖家的小公子,此时他不禁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出事他绝不会
将那位小公子送去欢喜树下。
“起来吧。”凌洛炎站起身,朝外面夜色中的华光瞧去一眼,“就去看看那棵欢喜树是怎么个模样,那些
人又是怎么回事。”
奚昼闻言惊喜不已,打发了手下备好车马,不多时凌洛炎已经在路途上了,正是往他见到华光的那个方向
而去。
外面灯火辉煌,到处都是身穿华服的行人,有寻常百姓也有配着利剑的神采飞扬的灵者,求全节,求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