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生子 第二部 上)——冰雪柔情
冰雪柔情  发于:201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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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再度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下的床似乎在移动,他的身体仍然是那副酥软无力的样子,他感觉他似乎还被这个男人下了药,大约就是软骨散之类的药物,让人力量尽失浑身软若无骨的一种毒药。

这下他可真的成了一个‘弱质’少年了!就是想逃都走不动了,这个疯狂的男人不会真的要把他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做一世的禁脔吧?

若水想到这就觉得惊心,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可是也不待这样吧,那人恐怕都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硬生生绑在身边又有什么快乐可言,而且一想到那夜‘惨痛’的欢爱,以后每夜都要这样进行,他就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伸出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是一条曲折的道路,心想这大约是西行的路了吧。果然看到过午日头偏西的时候马车正是向着那日落的方向行进着,也就是向西行驶。

他们正是在去往西域的路上,若水心里莫名得有些惆怅,西出阳关,这一去还有没有回来中原的机会?对这个男人如此强悍的做法若水心中五味陈杂,曾经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曾经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人,在朝廷之中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还记得从不曾或忘,他知道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是深爱着他的,一直知道。可是难道真要按照这个男人给他设定好前路去生活,他又觉得心里委屈,那毕竟不是他想要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比如他家公子还在冰棺里等他救活,比如他想要找到凌夜他欠这个男人一句道歉的话。

傍晚的时候伊斯那尔出现在他的马车里,陪着若水说了一句话,又将浑身软绵绵地他抱了起来,一直抱着走进客栈之中,亲自为他沐浴,夜里又将他搂在怀里,虽然若水仍然觉得在这个男人火热的怀里烫得他都快要冒烟了,可是比起第一夜承受的那种烈焰之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水儿,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京城的事吗?”男人火热的怀抱从身后将他搂紧在他耳边低声地说起那段始终无法忘记的往事:“我带着你去言相的府上,蔡相那个老家伙竟然觊觎你,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就在那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的官员面前,你竟然说心里仰慕的人是我。就是那一句仰慕,让我陷进去,无法拔身……”

若水自然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他刚是大魁天下的状元郎,御阶簪花骑马游街何等风光,入朝官拜三品户部侍郎,当时任户部尚书的正是化名为‘上官慕’的伊斯那尔,那时候的若水年少俊美,自然招惹了朝廷之中那些别有心思的大官的觊觎,这其中最为露骨地想要摘下这朵倾城名花的就是当时权势如日中天的丞相蔡允。百官饮酒的宴会上竟然出言轻佻,身为户部侍郎的若水就干脆拿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上官慕’来做挡箭牌。

“下官承蒙不弃入户部为侍郎,自然是跟随户部尚书上官大人。”

“柳侍郎是好眼力。”蔡相言语揶揄:“上官大人年轻力盛,侍郎是白天在户部侍奉得多,还是晚上在上官大人府上侍奉得多?”

“自然上官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侍奉,上官大人俊美出众,下官仰慕得紧。”

那时候他只是逢场作戏的话,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记在心里了,何必如此不放过他?何必如此不放过自己?

“慕,你就将那些混账话都忘了吧。你明明知道我那时候只是逢场作戏的说辞,又何必如此当真。”

“逢场作戏,好一句逢场做戏!对你来说只是逢场作戏!”伊斯那尔苦涩地笑了:“可我爱了的心又如何收得回!”

感觉到身后将他紧抱的男人起伏的心绪若水心中五味陈杂,他只能那样闭上眼睛,任凭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夜里的时候这个浑身都是火焰的男人拥吻着他,情是毒药,让这个男人变得疯狂……

第八章:波斯帝王

波斯之行

一路西行,走过巨石深谷的隔壁滩,黄沙漫天的大漠,一直通过那条丝绸之路往西域的波斯帝国而去,若水的身体仍然不见好转,始终是那样浑身无力软若无骨的样子,伊斯那尔为他穿上女装,扮作自己的妻子,对外人宣称自己的妻子不良于行,日日抱在怀中出入不离。

若水心里也是有苦难言,他在语言上面还是蛮有天赋,短短十数日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波斯语,他们一行车队里那些波斯生活教徒们的话他也能听懂十有八九,可是在这里他毕竟是人们眼中的‘异族’,而又是他们教主伊斯那尔的情人身份,没有谁敢跟他多说几句话,除了这个男人之外,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来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将他带回西域波斯国了。

看着自己熟悉的中土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乡音的若水心里更是焦急难耐。

曾经在天朝的朝廷之中,若水就已经觉得这个男人城府颇深,心怀叵测,不过那时候还算是正常的一个人,自从这次以魔教教主的身份再次出现之后,他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这个男人固执得不可救药,每次只要若水说一句想要回去中原的话,立刻就会引得这个男人的疯癫病发作起来,下场就是一整夜的折腾第二天他连指头动都动不了,后来若水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了。

不过若水一向都是个心思体贴的人,没有人比他清楚身为圣火教的教主修炼烈火神功是要承受如何非人的煎熬折磨,那是日日夜夜烈火焚身的痛,连他自己都痛得要疯了,不要说是火离子在身的伊斯那尔,所以不论这个男人如何地疯癫他都体谅,可是他心里却想着不论如何他都要回去中原。

有一日他曾听到照顾他的奴婢们在谈论着有关于他的话题。

“那个这次我们教主从中原带回来的少年很可怜呀。”一个婢女说起:“每天夜里我起来都听到他的惨呼,嗓子都哑成那个样子了,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好凄惨就如同要断气一样,连我们挺了都觉得可怜,教主竟然都不肯放过他,一直折腾到了天亮。”

“是呀,我也听到过那个异族人夜里沙哑声音的惨呼,听了真是让人断肠。”

“你记得吗,之前在中原那个华山落雁峰的时候,我们就看到过他,是个武功高强的英雄呢,连我们教主都胜不过他。如今却落得这样的境地……”西域人一向都崇拜强者,强者在他们的眼中才是最有魅力。

“不要瞎说,我们教主才是神功盖世,下次再提那件事小心被割掉舌头。”连忙有人阻止他说下去。

“不过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吗?历代的圣教教主都没有伴侣,教主自身有火离子的护佑已经不惧火焰,可是没有人能够承受那种被真火焚烧的痛苦,这个异族人夜夜如此承受着还能活下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若水听到婢女们这样议论着心中酸涩,一个月前他还是中原武林的大英雄,如今一下子天上地下却变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没有的人,连下人都同情的这样一个人。

近一个月的行程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波斯帝国,当坐着马车行驶在波斯帝国首都波斯波利斯的繁华的街市上的时候,他不禁惊叹,原来在离中土如此遥远的地方还有这样繁荣的帝国,他们曾经以为中土就是天朝了,原来西域竟然有如此幅员广阔的疆土和繁荣的文明。

在那个年代,圣火教是波斯的国教,这里的人都疯狂地信奉着圣火能给他们带来富足的生活和一切,而他们所说的圣火就是火离子,拥有圣火的圣教教主也成为神一样的存在,被人们顶礼膜拜。

当他们所坐的马车行驶进波斯波利斯的时候,路上的人看到那马车上金色火焰的标志,知道了这就是圣教教主的马车,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膜拜着……

一路行来,若水一直看着这样的盛况,心中感慨万千。

圣火教是国教,圣教教主在波斯人中有着巨大的威望和影响力,不过历代的圣教教主都没有统领一国的野心,他们都是圣火的虔诚崇拜者,为了传承圣火宁愿日夜承受烈火焚身之痛,一心发扬他们的教义,教导他们的信徒。

不过圣火传承近千年后这时候出了一个异类,伊斯那尔是一个极富野心的男人,他不甘心于只做圣教教主,原本就拥有巨大威望的他,将帝国的皇帝‘请’下了朝,自己改朝换代作了皇帝,如此以来政教合一,帝国之内一片沸腾,人们对他的崇拜已经到达了顶点,不过这个男人的野心不曾停止,他甚至打算还要开疆扩土,所有他说的话都被当做神的旨意一样被他的信徒们忠实而且更加疯狂地执行,他们厉兵秣马要将圣火传遍所有天阳下的土地。

这次波斯人在迎来他们身兼圣教教主的帝国大帝之时,看到他们圣神大帝伊斯那尔怀里抱着一个白衣的丽人,虽然那人脸上覆盖着长长的面纱,只看那盈盈如同秋水一样的大眼睛和冰雪一样的肌肤就能猜到是何等的美丽。

伊斯那尔带着他回到他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在他们宽阔的寝宫里,地上铺着花纹鲜丽的猩红色地毯,床上铺着东方的丝绸,用了血一样鲜红的颜色。

伊斯那尔将那人拥在怀里,终于回到了波斯帝国,这里是他的天下,他会将若水放在他的寝宫里一直这样好好地宠爱他。

感觉到身后那个火热的怀抱紧拥着他,若水感觉身体越来越棉软无力,而更加让他烦恼的事情是他觉得在下腹的位置有一个生命在生长着,常常都能够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翻来翻去在他的腹中活动着……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奇异的感受让若水心里即使惊讶又是担忧,他隐隐约约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身体里有一个生命与他血脉相连,甚至渐渐地他都能够感觉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他的腹中翻滚着,有有时候还会踢来踢去地调皮着。

想到那大约就是自己的孩子,躺在床上,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注定了他无法照顾好这个孩子,他却又要带这个孩子来这个世界受苦,这孩子何其无辜!

……一年之后……

若水看这床上不停地舞动着小手和小脚的孩子,这是他自己的孩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有这样神奇之事,两个多月前他剖腹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一个可爱的男孩,有着他父亲伊斯那尔那样深邃的蓝色眼睛,那蓝色更加纯正,如同是天空一样的蔚蓝,又如同是蓝宝石一样鲜艳透彻,不过这个孩子有着像他一样冰雪洁白的皮肤,淡红色的唇,饱满的额头和卷卷的黑发。非常漂亮可爱,而且总是爱笑。

这个孩子恨灵气,那双大大的蓝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而且若水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就会去亲吻他的脸颊。他总觉得长大会是超乎寻常的聪颖,他有这种直觉,总觉得这个孩子不同一般。

孩子的父亲伊斯那尔得到这个神赐的珍宝非常高兴,为他取名为亚历克斯,希望这个孩子长大能有一番大的作为。当若水将他放在床上喊着他的名字亚历克斯的时候,这个才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就会抬起眼对着他笑,那灿烂的笑脸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醉。

可是在夜深的时候他仍然想回家,想回中土,想回他的蓬莱岛天剑宫。那种思念家乡的心绪让他夜夜难眠。

如今他是波斯的皇后(⊙﹏⊙b汗,小水水皇后命),过着这个帝国所有人都羡慕的奢华尊宠的生活,可是他却并不快乐。

他可以自己行走在寝宫里,可是他的身体并不好,总是绵软无力,更多的时候那个男人都会将他拥在怀里,虽然有些疯狂暴戾,这个男人总是那样用自己的方式宠爱着他,其实这个男人的心他一直都感觉得到。

那天夜里若水赤着脚走出寝宫,站在花园里看着那天上的一轮圆月,在遥远的家乡,也是这样的圆月,他爱着的人还躺在冰棺材里,整整三年了,他都仍然没有将他救活,即使拥有神功又如何,他不是多聪明的人,总是受人摆布,至今还在这异乡徜徉,只有在这样的夜里他才感觉到对那个人彻骨的思念。

想起年少的那些美妙的时光,就如同是一场旧梦。

就在若水站在花园里望月思乡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那假山旁边有一些响动,他缓缓地走过去的时候,却见那里露出了一个人。

“是什么人?”若水低声问,夜闯御花园,这个人的胆子好大,要让这里巡查的皇宫侍卫发现是要砍头的。

那个人没有说话,吱吱呀呀地用手比划着。

哑巴!

这时候若水在那冷清的月光下仔细去看才发现竟然这个夜闯御花园的人就是曾经服侍自己的哑奴!他竟然千里迢迢到西域波斯来救自己!

……

“哑奴?”

若水低声地问他,哑奴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假山,果然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若水看到了那个洞口,这个洞口巧妙地隐藏在假山之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若水跟着哑奴走进了那个密道,曲曲折折的密道只能供一个人行走,而且感觉到那密道的墙壁的土质应该是刚刚才挖通的,密道并不是特别长,当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若水发现自己正好就在皇宫的宫墙外面。墙外的洞口也是极其隐蔽的,而且还用树枝掩盖着。

当若水走出密道的时候,他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毕竟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适合过多的运动,这个时候哑奴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似的神情,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羊脂瓶子,指了指那瓶子,又仰头做了一个喝的动作。若水明白了,这个瓶子里装的应该是伊斯那尔在他身上所下的软骨散的解药,哑奴在这一年之后不但来到了西域,隐藏在皇宫的周围,每到晚上就来挖地洞,而且还四处在寻找治愈他身上的毒药的解药。

这个时候就连若水也不禁佩服,哑奴能够做到这一步,不仅聪慧,有着过人的胆量,而且还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根本就非常人所及,如果他不是哑巴的话,一定能成为一个非同寻常的大人物!只可惜如此金玉质的一个人竟然是个哑巴,不禁让人怜惜。

喝下那羊脂瓶中红色的药之后,若水感觉浑身经脉那些曾经阻塞的地方果然慢慢变得畅通,可是由于长期缺乏运动,他的腿要缓过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若水刚缓缓地站起来,哑奴就向他比划了两下,然后将他背在自己的背上很快地从那宫墙边跑开了,毕竟那个地方不是久呆之地,这个节骨眼上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哑奴的身材高大魁梧,这个时候若水趴在他背上的时候才感觉到那双拖着自己的手臂十分有力,而身下这个背着他的男人的后背和肩膀竟然是他想象不到的宽阔厚实……

……

哑奴先背着若水去了自己这一年来住的那个小窝棚,窝棚里面还有一些他四处捡来的生活物品,拣了几样必要的带在身上,又给若水换上自己用针缝制的兽皮衣服,还用木炭灰将他的脸涂了一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少年乞丐。不然就刚刚他那样的金玉华服再加上那张祸水脸蛋,天一亮他们在街上一准就被抓。

他们没敢在波斯波利斯再继续耽搁,哑奴趁着夜色连忙背着他跑出城去,若水真怀疑这个哑奴还是个内功深厚的练家子,就这么背着他在背上跑了几个时辰都不喘,而且一直跑得还是那么快。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在波斯波利斯旁边的一个叫路撒的小镇的时候,街上果然到处都是士兵,四处搜寻像是要寻找什么样的人。而且他们听到居民在讨论着最火热的话题,据说皇城里传来的消息,皇后失踪了,伊斯那尔大帝派了很多士兵,在四处搜寻劫持皇后的人。

若水趴在哑奴的背上一天都没有支声,那个男人果然在四处寻找他!

哑奴背着他依然过着白天躲藏,晚上狂奔的日子,哑奴挺有心眼的,他并没有背着若水往东跑,而是先向西部那些城市跑,而后出了波斯之后再取到贵霜和安息一路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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