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它是有杖芯的。Voldemort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幼稚的念头，当年，他和小彼得潘从月亮的小屋里拿到魔杖的时候，对巫师的世界还懵懵懂懂，后来，随着认知不断的增长，才发现这两跟魔杖上附带着的重重束缚，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更换，因为两者已经成为各自的一部分，如血，如骨……哪怕，将它们丢失。

黑暗公爵和魔法女王，两个阵营的领袖，彼此已经注定不死不休的人，此刻，他们都被固定在同一个时空里，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两根魔杖互相交融，变成另一种透明的银光，充满整个空间。

这还并不是结束，透明的银光在弥漫开来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凝聚，最后形成一把修长的长枪，一把用世界的任何言语都无法描绘的长枪。

“初次见面，诸君。”不知从何处伸来的手握住了长枪，禁锢的时空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精灵的王者，就这么直接的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没有任何征兆，自然而平淡，而无人可以忽视他身上的光，仿佛世界初开就存在的真理。

“艾洛斯。” Voldemort微微惊讶的看着站在那里的精灵，从容貌上看，绝对就是成人版的艾洛斯，除了他的气势，是那样的平和安宁，好像在夜晚遥望星辰，没有太阳的耀眼，没有月亮的纯净，只有淡淡的光泊——只是，无论怎么伸手也无法触及。

“伊亚王。” 伊维里欧斯轻轻磕首，望着怀里的同胞，“您可以将亡者带回吗？”

“不，伊维里欧斯，没有谁可以将已经前往永恒的生灵带回，我也不可以。”精灵王

平静的说道，绿色的眼眸如水一般的注视着自己死去的族人，“在这片星光照耀下的大地，我们的死亡才能成为真正的永恒。”

“您认可这样的牺牲？”

“是的，他将得到我的祝福，他的真身会前往创世的殿堂，与那些伟大的存在们一起，等待世界的再次轮回。”精灵王手指微动，光纹荡漾开来，顿时，所有的空气都如同被洗涤过了一样，似乎还能闻到远古森林特有的深厚的味道。

“您是在否我的同伴曾经存在的意义吗，王上？我们归来，是为了寻找我族的真谛，是为了仰望星光的美丽，而不是为了追寻死亡。” 伊维里欧斯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他真的精灵们传说中的王者吗，是拥有着星辰之光的精灵吗？

“那么，你想要证明什么？伊维里欧斯，还是你认为，永生，真的是那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吗？”精灵王的声音依旧轻灵，而阿拉密尔的身躯则开始慢慢的化做银色的尘埃，随风飘散。

伊维里欧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消散在空中，永生，或许短暂如朝露的生灵都在渴望这个词汇，可是对于真正拥有它的精灵们来说，这不是一出生就加付在身上的束缚，曾经，他也以为在维诺林日复一日的平静就是所有，可是听见回归的讯息的时候，还是无法抑制血脉中传来的热情，我们是幸福的精灵，阿拉密尔这么说。

只是，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幸福吗，阿拉密尔？

“当我们的同胞已经前往永恒，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执行。”精灵王低喃，抚摸着手中的长枪，让它更加的闪亮，几乎成了一道流星。

“已经失去统治权的精灵想要做什么？”克莱儿的身体已经完全失控，黑暗的阴影潮水般的涌现，扩展，吞噬，把附近靠近她的存在通通一扫而空，只留下无尽的虚无。

“重回大地吗？还是用你们那些可笑的正义和光明再次行使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吗？让人类再次记起你们的高贵和仁慈，还是让历史再次铭记你们的功勋？”

“克莱儿，我们从来不需要历史来评价，而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我们离去，即使大地已经拥有了新的统治者，这里依旧是我们永远的故乡，是流淌在我们血脉里的不变的记忆。”精灵王绿色的眼眸温柔的扫过全场，如同在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维持着那个可笑的身体留在汤姆的身边，是吗，精灵？以精灵王的身份却扮演着最不入流的麻瓜巫师，这就是你的信仰和记忆吗，精灵？”精灵王呵，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仰望，就这么被那两个人践踏，明明有着最尊贵的血统，却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无知和幼稚。

“那曾经是我的一部分，克莱儿，是我过去存在的一段记忆，也许这对于人类来说很难理解，但是这是精灵生存的另一种方式，不过这与我们的战斗无关，你是我释放出来的，按照法则，自然将由我送回。”精灵王微微的扬起嘴角，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没有任何疑意，他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旁边冷眼微嘲的黑暗公爵，似隐似无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正如精灵王所表现的一样，当他高举起长枪的一瞬间，克莱儿再次看见了自己当年遇见的雕像，银色水晶的光辉四面盛开，那头近乎及地的长发中闪烁着的是希望和明天，恍然间，她又回答了那个日子，天地震动，万物具灭，那时候她想的并不是今天这般坐在冰冷的王座上，只是想要那个人，回头再看一眼，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她走的如此决然，头也不会，不留一丝讯息，为什么回来的时候要带着那个无知的男孩，要在她的伤口上再刻上惨烈的一刀。

阿玛斯塔夏家的公主应该明丽如皓月，于是她接受那份力量，然后一切都不再受自己控制，李维，你是不是早就遇见了今日？可是，亲手将我送到那人手里的你，又如何知道，今日的结局？

她眼中的神采慢慢的消散，最后转为无意识的灰白，那些不知从何处生长出来的蜘蛛肢体也随之消失，黑色的长发一层一层的剥落颜色，化为最初的蜂蜜色，柔弱的身躯跌落在王座下的台阶上，宛如繁华过后的玫瑰。

“以吾之名，在此，将既往的黑暗封印。”精灵王把长枪竖立在地上，朗声吟道，银色的光流水般倾泻，所有的黑暗在这股圣洁的的气流中土崩瓦解。

大厅轻轻的震动，脚下的大地在隆起，从窗户望出去，四面的岩峰如树木一样开始生长，融合……最后，当大地终于静止下来的时候，山岩猛的绽放了开来，这座原本属于魔法女王的宫殿在瞬间变成了雪白的殿堂。

“缇亚沙？”黑暗公爵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愤怒。

“不，我想，它还没有名字。”精灵王挥了挥手，白色潮水一样的褪下，带回的是永夜的黑暗，无数璀璨的星光从敞开的窗户透进，让大厅成为星的海洋。

顶端的王座焕发出凡世所有拥有的所有光彩，黄金白银宝石和雕刻装饰着它，红色的丝缎悬绕着它，正吸引着一切有野心的人去占领它，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我们曾为大地的统治者，而人类则是它的第二任统治者，那么，现在，你愿意从我手中接到这项权利吗？”精灵王站在王座旁边说道，一身珍珠白的长袍和黑色的王座一起成为这片天地间最耀眼的风景。

“不。” Voldemort想这也许并不是自己的声音，梦里的声音，应该明亮流畅，华丽如乐器，而不是如此的沙哑低沉，夹杂着蛇一样的嘶鸣，“人类并不是精灵的继承者，我也不需要精灵为我加冕。”

“你看，这个位置一直在这里，无论是你，还是别的巫师，甚至麻瓜，总会有一个人拥有，现在，接受它，成为你一直想要成为的王，不好吗？”

“不，我不需要精灵的帮助，你也无权行使人类的权利。”

“你在拒绝我，为什么？”

“就当作巫师的尊严好了。” Voldemort看着对面的精灵王，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理由，“我更想知道，你是谁？”

“伊亚，继承创世之星光辉的精灵王，精灵的第十三位王。”精灵的声音飘渺如雾，随着话音荡漾，周围的一切都在渐渐的剥落，一片一片的飘散，火红的烈焰交织成网，笼罩在穹宇的上空，燃烧着这座黑暗的殿堂，连那最尊贵的王座也在火焰中变作灰烬。

“你遇见了什么？”红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扫过四周，依旧是那片混乱的战场，只是女王的势力正在悄然减退，巫师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除了阿拉密尔真的已经不在。

“刚才……”

“刚才，你打败了魔女，那些堕落者也已经被封印了。”红龙干脆的说道，指着瘫坐在台阶上一下子苍老的女巫，那头蜂蜜色的头发中竟然参杂了丝丝白色，而美丽的脸庞更是比她实际的年龄老了很多，她手中的魔杖只剩下短短的一段手柄，前端残留着被折断的痕迹。

“是吗？！” Voldemort碰了碰自己手中同样惨不忍睹的魔杖，真好，它们被一起诞生，然后，一切毁灭。

“公爵阁下，我们的盟友来了。” 卢修斯走过来说道。

“盟友，哦，那好吧，这是属于巫师的战场，所有的巫师都有这个权利。” Voldemort

说道，“我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那些正义的使者吧。

红龙，现在是你履行约定的时候了，去追寻那位精灵的第十三位王吧！”

跨越时间与空间，那位导演了一切的精灵王，是否就是我的艾洛斯？这个答案，我要用我的手，亲自解开。

“那，阿玛斯塔夏家小姐呢？”贝拉对着正朝远处飞去的一人一龙喊道，谁也不敢上前去确认那位小姐的现状，是死了，还是活着？

可惜，回应她的不过是划破空气的震响和渐行渐远的影子，最终在视野中成为空白。

“爱情，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不是吗？” 拉巴斯坦摇了摇头说道，它可以让最冰冷的雪峰融化，也可以让一位优雅的公主堕落成最可怕的怪物。

只是，公主依旧，骑士在何方？

Chapter85

缇亚沙永远美丽圣洁，宛如人世的明珠，无论何时，都散发着璀璨宁静的光辉，只是此刻，这片祥和似乎正在被打破。

“你是谁？” Voldemort盯着战立在晨雾中的精灵王，银色的长发如丝绸一般的光滑柔顺，几乎飘至地面，珍珠色的长袍上点缀着银色的花纹，细密的映着苍穹群星，随着精灵王的一举一动而起伏着美丽奇异的光华。

“你到底是谁，占据着不该属于你的、别人身体的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并不是我，或者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态度与众人一样？”精灵王用自己纯粹的绿色眼眸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巫师，扭曲毁坏的脸上很难看出过多的表情，可是那阴沉灰暗的气息使人毫不怀疑他随时会扑上来把你杀死。

“那是属于艾洛斯的身体。”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Voldemort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防止自己冲过去那位精灵撕成碎片。

“艾洛斯，曾是我的名字，公爵阁下。”精灵王轻轻的说道，面上没有任何的悲喜，“我有过很多名字，多到你无法想象……艾洛斯……也是曾经之一，对于我来说，那些过往都不过是时光长逝中的片段，如此而已。”

“你是不是在说，艾洛斯，也不过是你曾经存在的一种方式，所以没有任何意义，是吗？”

“我度过了人类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的众生万物，生死涅灭不过寻常事尔……”

“我只想知道艾洛斯的事情。” Voldemort打断精灵王的述说，他没有精灵那永恒的生命，浪费不起时间，也许等一会儿他转身，就会看见所有的成果都已经落进他人的手中，胜利的确需要无数的鲜血，可是付出代价的人不一定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你已经听见了答案，只不过并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所以你拒绝承认。”精灵王的目光深邃悠远得仿佛有亿万年的光阴瞬息泯灭，在最深处暗暗闪耀着冰冷淡漠的光辉。

“我只是不相信你。”不相信那些温暖的回忆，那黑暗中最初的光芒，就这么在面前这个精灵口中变成微不足道的尘埃，Voldemort稍稍展手，才记起两根魔杖都已经消失，成为残骸，然后就再没有了记忆，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者，他只是在做梦，和多年前一样，不知身在何处，醒来后依然看见那灰色剥脱的天花板和四周昏暗的阴影。

艾洛斯，他等待的人，甚至可以凌驾于所有希翼和愿望之上的人，怎么只是成了某种记忆的片段，那怎么想是荒谬的不应该存在啊。

“你似乎认为自己应该被特别对待，是吗？”精灵王淡淡的笑，只是神情依旧冷淡，那如冰封湖水一样清澈幽冷的眼睛带着令人发冷的惊心动魄，长长的眼睫密密地覆在其上，空灵清越，“我或许拥有那段记忆，但那并不代表什么，远古，古代，甚至更早的太古，都存在在我的回忆里，我曾经和无数生物一起生存过，他们或强大或弱小，或永恒或短暂，公爵阁下，对此，你又想证明什么？”

“我只想、杀、了、你。” Voldemort的声音很冷，一字字，清晰阴冷，恐怖的足够让四周的生物都齐齐的朝后仰去。

只及半只手掌大小的枪支通体漆黑，乍一看正常得很，但是那幽深的枪口和枪身上流转不定的光辉无一不在透露着凛人的杀气。

“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这也是不可能实现的。”精灵王平静的说说着事实，随手理了理落在耳边的一束长发，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长发的银色光辉下映衬下格外晶莹美丽，让人不可触目。

“创世的光芒铸就的存在，如果是那么轻易就能抹除，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形成的必要，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是这片天地已经转过的数亿年的时光。公爵阁下，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来没有社么存在有过这样的决心。”

“总是会有人有，我并不介意成为第一个。”

“是吗？”精灵王的唇角牵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俊美清冷的容颜上带着抹不可理解的轻柔，像是会融化在风里。“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死我。”

缇亚沙的气候四季如春，树木常青，鲜花盛开，阳光美丽松软的如金黄的蜂蜜蛋糕，空气中飘荡的甜蜜气息令人陶醉。Voldemort想他还不够冷酷，不够心狠，或者身体里属于人类的那部分还没有被那些毒同化，手中的枪转了又转，却按不下键，对面的精灵王高洁清雅，卓然清贵，宛如少年般的容颜熟悉到闭上眼也能描绘的分毫不差，只是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已经陌生到成为不可跨距的鸿沟。

“如果你是精灵王伊亚，那么艾洛斯是谁？”

“我是艾洛斯，但艾洛斯不是我。”精灵王淡然的说道，接过一片飘落的叶子，淡黄色的叶子在他手中慢慢的枯萎，然后孕育出新鲜的嫩芽，眨眼，花苞已经聚集，开出了美丽的金色花朵，接着再次凋零，化为尘埃，消散在风中，“我将在日落之时，带领我的族人回转维诺林，公爵阁下，或者，你愿意一起前往那永恒的圣地？”

“给我一张船票？作为补偿？”

“你是被认可的精灵王，哪怕没有精灵的血统，也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改变这个事实。这不是补偿，而是事实：你拥有这个权利。公爵阁下，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趟旅程，因为我族，不会有第二个阿卡兰。”

Voldemort突然想起歌德林夫人，那个开面包店的老女巫，他没有去追究她卖面包是为了生存还是别的意义，但是他从不怀疑她和肯尔达的关系，这本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在此刻变的异常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