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江湖之朱小肥悲情史 下+番外——玉案青
玉案青  发于:201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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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后,苏子玉单独面对岳容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时常感觉有一道灼热视线如影随形落在自己身上,然而等他着意去看时,岳容却又是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练功的模样,教他心烦意乱恼恨不已,却又无从发作。

转眼到了年底,南津武馆落成八周年,武馆上下自然少不得摆下宴席庆贺一番,更有许多武林同道闻讯纷纷前来祝贺,苏子玉虽然不喜过于喧哗热闹的场面,也不擅逢迎之道,但身为馆长却也不得不尽力参与其中,与八方来客周旋应对。

苏子玉酒量一般,迫于形势喝了几杯酒后眼前便开始发花,脚底也开始打飘,为免再喝下去醉酒发疯失态人前,便借故提前退场,一摇三晃地回到自己在武馆后院的屋子,才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昏然入睡。

正迷糊间,忽有温热毛巾覆在脸上轻轻擦拭,苏子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头顶一双璀璨星眸。

窗外月华如水,屋里没有点灯倒也不是太黑,苏子玉醉眼朦胧间,只觉那张俊美清朗的脸庞分外熟悉亲切,情不自禁抬手抚在那张脸上。

那人眸光一暗,侧头轻轻啄吻苏子玉白皙修长的手指。

指尖传来酥痒之感,苏子玉心中一荡,不知不觉轻声呢喃:“荣越……”

那人剑眉微蹙,原本温柔爱怜的眸光霎时转冷,凉凉道:“谁是荣越?”

苏子玉并未醉到十分,闻听此言霎时清醒了两分,定睛再看,眼前之人哪里是荣越,分明是他的弟子岳荣,登时又是失落又是愤怒又是羞惭,抖着手朝门外一指,厉声道:“你管他是谁?!你给我滚出去!”

岳容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若偏要管呢?”

苏子玉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勃然大怒,扬手便打。

岳容不慌不忙抬手一格,再轻轻巧巧顺势一拨,便化解了苏子玉的凌厉攻势。

苏子玉心中一凛,怎的岳容这两式如此利落,比他以往表现出来的实力高明了许多?他是天纵奇才入馆不足一年武功便青出于蓝胜于蓝,还是深藏不露,从一开始便有意隐瞒了自身的真实实力?然而,当此之时由不得他细心分辨,只能打叠精神与岳容过起招来。

终究还是喝酒惹的祸,苏子玉眼花脚软,功力打了折扣,不过十多个回合,便被岳容扣住双腕压在枕边,随即覆身而上,将他压得动弹不得。

苏子玉既惊又慌,气急败坏道:“岳容,你敢以下犯上?”

岳容目中幽明闪烁,仿佛无底深渊,诱人深入,令之万劫不复,“不敢,弟子只是喜欢师父,想与师父亲近罢了。”

苏子玉悚然一惊,张口结舌,“你,你说什么胡话?”

岳容俯身看着他,正色道:“弟子没有喝醉,说的也不是胡话,只是陈述事实罢了。”说罢低下头,含住了苏子玉秀致的耳垂。

苏子玉浑身一麻,禁不住呻吟出声,旋即恼恨万分,咬牙切齿道:“岳容,我是你……师父,你不可……恩……放肆!”

岳容无声轻笑,一面在他耳际颈间轻轻厮磨嗅闻,一面缓缓哑声道:“师父,如你所愿,我不管那荣越是阿猫阿狗,只是,从今以后,我要师父的心里只有我岳容一人。”

苏子玉心里一颤,还待反驳,然而口一张便被一双唇封了个严实,炽热灵活的舌随即强势侵入,用力吸吮勾缠,让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岳容变换角度反复深吻,一双温热的大掌适时探入苏子玉衣内随意游走四处点火。苏子玉年纪不小,平时却目下无尘洁身自好,凭白因为错爱一人而守身多年,此时哪里经得住岳容如此撩拨挑逗,没几下便起了反应,只是碍于矜持自尊,身体仍旧绷成铁板一块,拒不配合。

岳容趁胜追击,手上极尽爱抚之能事,嘴里还不断轻声诱哄:“师父,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你了……师父,你就从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师父……”

苏子玉从未听过此等蜜语甜言,身体久旷,心田干涸,本就在一波强似一波的快感中濒临崩溃边缘,此际在岳容一声柔过一声的呼唤中,强筑的防线终于轰然陷落。

罢了罢了,与其孤寂一生,不如纵情一次,哪怕那句喜欢只是一时的迷惑,他也认了,至少在这个夜凉如水的冬夜里,他能享有曾经求而不得的片刻温存与宠爱……

苏子玉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暗自偷零,在抵制不住的呻吟声中,双臂悄然绕上岳容的脖颈。

岳容大喜过望,低头将苏子玉的泪滴一一舔净,旋即挺身而上,开始狂野恣意的一夜。

番外:人生自是有情痴

之一情书

时间:信荣堂医馆开业之初,生意刚刚起步之时。

安静的夜里,烛火摇曳,一室暖黄。

朱小肥与荣越隔着小方桌对坐,凑着不算很明亮的烛光,一个数钱,一个看信。

朱小肥绷着一张一团稚气的小胖脸,神情分外严肃,比帐房里的老先生还要认真,嘴里念念有词:“一文钱,两文钱,三文钱……”

荣越翘着二郎腿,举着一页纸如学堂里的读书郎一般摇头晃脑声情并茂地大声读着:“荣越,昨日大姐回家省亲,给我带了一样好吃的点心,我吃了一半,给你留了一半。今天我想,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等你回来,说不定点心已经坏了,你曾经跟我说,浪费食物可耻,我就把剩下的一半吃掉了……啧啧,小馋猪,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一个人吃独食……”

朱小肥虽然数得专心,却抵不过某人毫无道理指责自己的严重干扰,抬起头来愤愤道:“本来就是,谁要你不早点回去,吃不到活该!”

荣越笑眯眯地顺口道:“是是是,是我活该,反正进了你的嘴就好比进了我的嘴,一样,一样。”

什么你的嘴我的嘴,听起来怎么这么不正经呢?朱小肥脸上微热,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坐下来继续数钱。

“七文钱,八文钱,九文钱……”

荣越换了一页信纸,咳了两下清了清喉咙,把嗓子憋细了,模仿朱小肥儿时奶声奶气的腔调接着念:“荣越,今天有位什么大侠带着他儿子来作客,姐姐们都夸那位大侠的儿子长得俊,可是我却觉得你更好看一些……哈哈,小肥,你太有眼光了!”

朱小肥红着脸充耳不闻,“十三文钱,十四文钱,十五文钱……哎,荣越,我们今天一共赚了十五文钱哦!”

“不错,有进步,比昨天多挣三文,明天给你买糖吃。”

荣越漫不经心地应道,突然两眼放光,像是见到了一堆金元宝,一唱三叹千回百转地念:“荣越,今天我想了你一百零九遍,你呢,有没有想我?”

朱小肥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同时被某人极尽夸张的肉麻腔调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当下又羞又恼地抗议:“这些信你每天晚上都念一遍,不觉得烦啊,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荣越大摇其头,“哪里会烦,圣人不是说过么,温故而知新,所以要每天温习一遍才行。”

见他摆开架势还待继续念,朱小肥再也坐不住,起身便去夺信,荣越也笑嘻嘻地站起来,将信纸高高举在半空中,任朱小肥如何蹦达也够不到,反累得气喘吁吁。

朱小肥恼得不行,干脆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踮起脚在一脸坏笑的某人下巴上“叭”地亲了一口,再抱住他的腰,哼哼唧唧道:“荣越,好晚了,我想睡觉了。”

荣越登时五迷三道晕头转向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手中信纸纷落一地,转而将小肥猪提起来往肩上一扛,雄纠纠地迈向大床:“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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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故人重逢

时间:信荣堂医馆开业三年,信荣药膳坊开张数月后

荣老板的药膳坊生意红火,蒸蒸日上,慕名前来的食客越来越多,银钱赚了一钵又一钵,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连与媳妇儿亲热的时间都少了一大截。

有一晚,荣老板又忙到半夜才收工,回到后院一瞧,胖媳妇儿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了,但因为姿势不舒服,小胖脸难受地皱成一团。

荣越登时心疼不已,朱小肥肯定是在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这样可不行,钱是赚不完的,媳妇儿可就这一个,若是不养好了,那赚再多钱也白搭。

轻手轻脚上了床,将朱小肥搂进怀里,在小胖脸上轻轻一吻,荣老板心中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能只顾着生意冷落了媳妇儿了!

第二天一早,荣越起来简单收拾了行李,然后到药膳坊里做了安排,又在医馆门外挂出有事外出的牌子,等朱小肥醒了后,便直接领着人出门度假游玩去也。

荣越带着媳妇儿去往西南,领略雄奇壮丽的大好河山,痛痛快快地玩了两个月,才打道回府。

这一日两人在一处山脚下的茶竂里喝茶歇脚,荣越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在上个镇子买的鸡蛋糕给朱小肥充饥。

朱小肥正吃得香甜,忽觉裤脚被什么扯住,同时桌下传来咿咿呀呀的稚嫩儿语。

荣越也听到了,与朱小肥一同低头看去,便见地上站着一个约摸两岁大的小男娃,戴着虎头帽,生得白白胖胖,犹如年画里的娃娃一般趣致可爱,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又黑又亮,正紧紧地盯着朱小肥手里的鸡蛋糕,嘴边的口水流了足有一尺长,直拖到胸口的围兜上。

朱小肥见了小娃娃的模样心里便软做一团,将鸡蛋糕掰了一块塞到他手中,笑道:“吃吧。”

小娃娃咧嘴一笑,捧着鸡蛋糕香香甜甜地吃起来,朱小肥便蹲在他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不时揪一下小娃娃虎头帽上毛茸茸的小耳朵。

一大一小两个胖娃娃脸对脸地相映成趣,荣越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见小娃娃吃得急了有些噎到,便将他抱在膝上端了水喂给他喝。一介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抱着幼儿的动作虽有些笨拙,但却异常细致小心,神情间有种别样的温柔与魅力,朱小肥一时间看呆了。

小娃娃吃饱喝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抱着荣越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大口,又被他下巴上的胡茬扎得呲牙咧嘴,把荣越逗得哈哈大笑。

朱小肥心里不知怎地就有些不舒服。

未及多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柔的女声,“小宝,快下来,别打扰两位叔叔。”

小娃娃听了便乖乖松了荣越的脖子转而朝另一边伸出小胖手,“娘,抱抱。”

唤小宝的女声听着十分耳熟,朱小肥回头一看,霎时目瞪口呆。

眼前的年轻女子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挽着发髻作少妇打扮,不施粉黛衣着朴素,然而荆钗布裙难掩国色,依旧明眸皓齿丽颜无双,只是与数年前相比,眉目间多了几分温婉与岁月的风霜,少了少女时代的几分娇矜冷傲。

朱小肥呆了片刻后喜出望外,“风柔,你怎么在这里?!”

不错,这名女子便是失踪长达四年之久的曲风柔。喻曲两家派出人马耗费大量财力物力遍寻天下始终无果,四年过去,曲风劲都和喻水瑶成了亲,两家人也基本认定曲风柔已经不幸罹难,谁料她竟还好好地活着,甚至已经嫁人生子。

曲风柔看清朱小肥与荣越的模样后也是吃了一惊,脸上悲喜难言,又慌乱无措,旋即低了头咬唇不语,只将小娃娃从荣越膝上抱起来转身便走。

朱小肥忙道:“风柔,等等,你家里人一直在找你,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么?”

曲风柔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风柔。”说罢再不停留,抱着小娃娃匆匆出了茶竂。

朱小肥急了,拉着荣越道:“我没有认错,她明明就是风柔,为什么不肯承认?”

荣越神情微凝,“是她不错,难道,她有什么不得已地苦衷?你别急,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遂也离了茶竂快步追了上去。

曲风柔走得极快,显是用上了轻功,在山道上左转右转十分飘忽。荣越没了内力傍身,带着朱小肥在后面追得极为辛苦,好在小娃娃不知怎地哭了起来,循着哭声勉强没有跟丢人。

好在没多久前方山道上过来一个人,直直迎向曲风柔,荣越脚下急停,迅速将朱小肥拉到路边一篷一人多高的草丛中躲起来。

那男子身形高瘦,五官硬朗,正是玄天门少主杜如悔。

离得比较远,两人听不到那边的交谈声,只隔着茂密的野草见到杜如悔将曲风柔手中哭闹不休的小娃娃接过去,冷峻的神情略有缓和,现出慈爱温柔之色,轻抚小娃娃的后背哄了两句,小娃娃便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杜如悔又问了一句什么,曲风柔连连摇头,拉着他的袖子催促着要走。

杜如悔举目四望一下,未发现什么异状,便一手抱着小娃娃,一手揽着曲风柔的肩膀,两大一小依偎着往深山中行去。

朱小肥急得不行,差点跳起来追上去,被荣越眼疾手快地捂着嘴巴按在怀里动弹不得,过了好半晌才松了手。

朱小肥气呼呼地瞪他,“怎么能让风柔就这样跟那个恶人走了?”

荣越无奈地将手一摊,“不然还能怎样,我现在已经不是姓杜的对手了。不过,最关键的是,姓杜的如今对曲大小姐来说,不再是劫持她的恶人,而是她的丈夫,与她孩子的父亲。”

朱小肥语塞,又道:“可是,她可能是被逼的才有了杜如悔的孩子。”

荣越摇头,“我觉得不是,看曲风柔的神情,分明是心甘情愿的,缘分这个事情太难讲了。而且,我看她现在的模样,比原来那个娇骄大小姐可强多了。”

朱小肥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不得不同意他的观点,只是仍有些不放心,频频朝山中张望,“风柔会不会跟着杜如悔吃苦?”

荣越反问:“你愿意跟着我吃苦么?”

朱小肥不假思索地应道:“愿意!”

荣越微微一笑,“那就是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是苦不是乐呢?”

推己及人,朱小肥终于释然。

荣越把小胖手一牵,笑道:“走喽,回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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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小宝

时间:夫夫俩游山玩水三个月后回到枇杷镇继续为生活奋斗

此番回来,荣越不再象以往般凡事亲历亲为,而是把手头部分杂事分派给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尽量多抽出时间陪伴胖媳妇儿。

可是,胖媳妇儿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难事,反而不如原来开心,而且还时常发呆,荣越问了几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晚,朱小肥又在桌边对着油灯皱着眉毛想事情,荣越在床上摆了半天自认诱人的姿势都被无视了,无奈只得悻悻下了床,把人抱到床上固定在两腿之间,板着脸威胁:“说,这段时间究竟在愁什么?要是不老实交待,我可要打屁股了!”

朱小肥扁了扁嘴,似是委屈又似惶惑,半晌才嗫嚅道:“荣越,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荣越摸摸下巴,答道:“还好吧,小孩子若是乖的时候还好,吵闹起来让人头疼,恨不得掐死干净。”

好比李大嫂的小儿子,听话的时候还算可爱,闹腾起来就是人嫌狗不待见的。

朱小肥噗地笑出声,旋即又耷下脸来,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腩,闷闷不乐道:“你还是喜欢的,对不对?其实,我也喜欢小孩子,像风柔的小宝,就很可爱,可是,可是我却不能给你生一个……”

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蚋,小胖脸上满是苦恼与遗憾。

荣越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猛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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