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他，也别告诉他，他不是留给你钥匙了吗？你进去他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女人的痕迹。”

“这样行吗？像去捉奸一样。”

“这是为你自己好呀，如果看到了，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虽然觉得这种做法非常不好，可他又觉得林洛的提议非常有道理，毕竟阎王的前科不少，经常在音乐学院门前找学生不说，就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一抓也是一大把，特别是这次来N市拍戏，他从不少人口中听到了关于阎王泡明星的故事。

既然如此，就让他赌一把吧，如果阎王死性不改，他就当回去还钥匙。

回到久违的A市，从火车上下来，他就想起自己刚来A市的时候，穿着土土的衣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艺人了，要戴着鸭舌帽，穿着高领衣服才能遮蔽他的样貌。他熟门熟路地上了公交车，先回父母居住的莲花小区，拿着礼物和钱探望他们两个，父母不稀罕他这个人，每次他回去，就巴巴地盼望着能从他手里捞出一些钱来。聊天聊不了多少句，父母就开始嫌他烦了，连午饭都没留他吃，生怕他忽然变成狐狸吓到左邻右舍。

黄毛早已经习惯了父母的态度，从莲花小区出来时，调整好心情，有些激动地坐上往DIO出租车。

DIO附近越来越繁华，后面的空地上忽然多出了另外一栋商业大楼，大楼侧面写着林氏商厦四个大字，楼还没有造好，但从雏形可以看出，跟DIO的模式几乎如出一辙，等造出来之后，必定要跟DIO抢生意。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走进私人电梯，直达顶楼。

这道电梯需要密码才能进入，所以只要电梯门打开，他就能直接进入阎王的房间。

他的心跳的飞快，好久没见他了，身体上却仿佛还留着他的味道，脑海里浮现出他抱着自己疯狂进入的画面，脸瞬间变得通红，身体也仿佛染上了一层光晕，微微地泛红泛热。

真的非常想他，如果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自己恐怕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疯狂地脱光彼此的衣服，滚入欲望的世界。

可是，当电梯打开的时候，他却看到了这一辈子所看到的最残忍的一幕，虽然他曾经见过阎王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的画面，可他却在自己深陷爱恋之后，再次见到了这种画面，阎王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衣衫不整。

他以为他会叫出来，他以为他会冲上前将钥匙扔在阎王脸上然后愤怒地离开，他以为他会歇斯底里地杀了眼前的狗男女。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更可悲的是，深陷于情事中的男女，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电梯门有打开过。这是属于阎王进入房间的直达通道，开门关门几乎没有声音。

他无声地放下钥匙，按了一楼的开关，戴上帽子扬长而去。

这就是现实，活生生地撕开表面的虚伪和面具，底下露出来的是活色生香的物欲世界。

走到大街上，他疯狂地往前跑，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到哪里去，他只是在拼命地挥洒着残存的一点力气，想要像个尸体一样走在这个世界上。

站在大桥前面，他眺望着远方，看着太阳在高楼大厦后面，露出一个半圆形的晕光。气喘吁吁。

肚子很饿，却不想吃饭，他回过头，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异常偏僻的地方，半小时恐怕也不会出现一辆车子。

“黄毛。”

这一声叫唤，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转过头，看见桥头跑过来的那个人，眼里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泪水，喷涌而出。

第307章 徘徊

待来人走近来，黄毛急迫地把眼泪逼了回去，没想到来的是疯子，疯子和阎王在一起待的久了，行为举止和穿着方面都非常像他，自己居然因为心情太低落的缘故，看错了人，或许，是自己潜意识里希望来的人是阎王吧。爱唛鎷灞癹

他硬挤出一个笑容，走上前，说：“疯子，你怎么来了？”

“你跑的可真快啊，我车子跟在你后面，差点跟丢。”疯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的车子停在凹凸不平的小路外面，跑了一段路就够他累的了，“我正要回DIO，阎王打电话给我说你过来了，正好我看见你从DIO冲出来，所以就开车跟着你来了。”

“哦！”黄毛等疯子平复下喘息，不好意思在疯子面前露出悲伤的情绪，只得跟他说，“我们回去吧。”

“你是不是看到阎王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受不了刺激才冲出来的？乎”

黄毛愣了一下，拼命转过头去，因为刚才努力压制着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你想说什么？”

“那个女孩，是闫叔叔给阎王选的新未婚妻，她刚从国外大学毕业回来，非常有能力，和阎王也非常匹配。”

“换未婚妻的速度真快啊！”黄毛背对着疯子，喃喃地说，“他原来的未婚妻呢？冗”

“阎王回来的时候，确实有打算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他立刻就去找了英芙谈，两个人最后好聚好散了，可是这个消息被闫叔叔知道之后，闫叔叔以为阎王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就给他选了唐家的女儿唐依琳，”疯子顿了顿，看见黄毛可怜的背影，想要停住伤害他，却最终忍下了怜惜的话语，继续残忍地复述着心里打了几百遍的草稿，“阎王跟你即使再认真，都是不可能的，首先中国的大环境就不允许，再次，有婚姻法的束缚，人们离婚都那么勤快，更别说没有婚姻法束缚的你们，你有信心可以走到哪一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能给阎王生孩子吗？而且你家……我也有调查过，就是农民背景，现在虽然把父母接进了A市，但你父母好逸恶劳，因为现在无所事事，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即使你是女孩子，我想闫叔叔也不会接受你的，闫家可是只有阎王一个儿子呀，你懂吗？”

“我懂。”他懂他当然懂，而每个人都生怕他不懂似的，不就是他跟阎王不合适么，不就是这个世界不接受男人和男人鬼混么，阎王知道他回来而且还看到了他和女人在一起的画面，却不当面跟过来说清楚，这一点事实再清楚不过了，无言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分手，这就是阎王的本性，不过这次分手还特地派疯子过来当安抚的说客，已经比其他女人享受的待遇高了。

“疯子，送我去火车站吧。”

“你没事吧！”疯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毕竟他刚才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看整件事，他也是存了私心的，毕竟，他好不容易和阎王做起了自己的事业，不能因为黄毛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做事业的计划。

“没事。”黄毛转过身，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疯子看的有些呆了，这时候的黄毛，头发有些长了，或许是因为当了明星，衣着打扮都有了质的飞跃，经纪公司又特别想要体现他柔弱的一面，所以，黄毛全身上下看去，就像一个诱人品尝的尤物，连他都有些动心了。他有些尴尬地回过神，带着黄毛朝停车的方向走去，两个人上了车，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

经过去N市的高速路口时，疯子忽然开口问道：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到N市？”

“不用了，火车两个小时一班，速度挺快的。”

“那行，那我就只送你到火车站了。”

黄毛笑了笑，他已经听出了疯子言语中的客套，这一句问话不过是礼貌性地问一下而已，要真答应下来，说不定还会让疯子尴尬。

殊不知，疯子的询问并不是客套，他下意识里忽然有一种想要跟黄毛多相处的心思，但被黄毛拒绝了，又不好多说。

这时，疯子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把车停到路边，接起电话。

黄毛坐在副驾驶座上，转过头去。

“嗯，找到了。”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

“电话？”疯子转过头，问黄毛，“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

黄毛拿出手机，确实没电了，因为心情不好，倒是没注意，当时想着要在父母家里冲一下，结果因为没待多久，所以也没冲上。

“是没电了。”疯子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唠嗑着，虽然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黄毛已经知道疯子在和谁通话了。他转过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你要跟他说话吗？”

黄毛回过头，诧异地看着疯子，摇摇头，还能说什么呢，说分手，这两个字对他现在而言，太过残忍，他不想听也不想接受，等他回到剧组，身边有林洛的时候，再让他慢慢看清楚现实吧，现在，就当他是回来A市看父母的，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不愿意听。”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还说了什么，这些都不是黄毛所关心的，他继续望着窗外，直到车子再次发动，他才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到了车站，买了车票坐在候车厅等车，肚子饿的更加厉害，一天没有吃饭，让他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所以他随意地买了一点食物吃了几口，却又吃不下了。

“黄毛。”

他抬起头，捂着肚子呆呆地看着还没有离开的疯子。

“你怎么还没走？”

“去吃饭吧，看你饿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走吧，在这里拉扯也不太好吧。”

黄毛看一眼周围，就他们刚才的几个动作，已经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他跟着疯子走出火车站，两个人在对面的咖啡厅里叫了两份牛排，勉强填饱了肚子。

“刚才我说的有些过了，你别放在心上。”“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看来你还是放在心上了。”

“呵呵……”黄毛呵呵地傻笑，吃完牛排，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坐火车过去到达N市也该晚上了，到时候打出租车也麻烦。

“吃饱了吗？”

“哦，好了。”

“走吧，我们去超市买点吃的，到时候上高速，饿了也没地方吃。”

“你真的送我去N市啊。”

“当然！你以为我在客套啊。”

疯子朝他笑，黄毛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个笑容，他刚才还把疯子当作阎王的说客呢，所以心里骂了他不知道多少遍。

两个大男人走进超市，疯子推着车子，黄毛走在前面选，黄毛很少有机会逛超市，以前有空的时候没有钱，现在有一点钱了却没有时间，所以他在也不知道该选些什么，看到吃的价格差不多的，就往篮子里扔进去。

走出超市，拿着大袋小袋往车上走，疯子转过头，看着身边毫无情绪变化的男孩，半松了一口气。

“黄毛，你是不是很少逛超市啊？”

“嗯，没什么机会！”

“看你选的，都是些便宜的。”后面那些昂贵的小吃，还是疯子扔进去的。

“那些东西又便宜而且还那么一大包。”

“那我丑话可得说前头了，那一大包的东西，不好吃。”

“能吃饱就行。”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笑着，不知不觉，关系比以前更进了一层，聊到后面疯子变成了枫哥，连玩笑也可以互相开了起来。

当汽车慢慢驶出A市的时候，黄毛的心里忽然冒出一句：“再见，阎王，我们恐怕真的结束了，那时候还没爱上你，所以不会心痛，现在爱上了，心却麻木了，是因为爱的过深吗？我不懂，第一次的爱情，就落入了一个错误的轨道，但是，似乎并不后悔遇到过你，没有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成长，或许我就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相信自己在某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彻彻底底地忘记你。”

疯子看着他发呆的模样，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子，不打扰他，也不点醒他。

“枫哥，我好累，睡一觉。”

“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

夜里十二点左右，林洛和剧组里的人喝完酒回到房间，打开灯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早上刚去，晚上就已经回来了，即使黄毛不开口，他也知道这一趟去过之后的结局。

事实果然，还是残酷的。

明天不知道黄毛会用什么面孔来面对自己，如果他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按照黄毛的个性，他应该会选择沉默吧。

果然第二天黄毛醒来之后什么也没说，他默默地收拾了所有东西，跟着林洛一起去住双人间。

平静的一星期过去，黄毛和阎王谁也没有联络谁，上聊天工具，黄毛自觉地将那个人拉入黑名单，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相见不如怀念，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第308章 第一次冒出独占的想法

时间呈螺旋形。爱唛鎷灞癹——不纠结了。

三个月后的隆冬季节，戏终于杀青。

投资的老板也终于在杀青酒宴出现了，黄毛作为主角，却坐在离老板最远的位置。

黄毛拿着酒杯轻轻地晃荡着，经过三个月时间，他也学会了喝酒泡吧，以及和女人调情，有些特质是与生俱来的，堕落不需要去特意学习，只要身在其中，慢慢地就会了。

他穿着略显正式的休闲西装站在LEO齐晓和林洛中间，显得越来越突兀，他靠了仙丹的力量和人类同步生长，可是要从少年变作老成，他却要比人类多花五百年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稚嫩的外表下面，他在飞速地成长着沆。

“王子，恭喜，这部剧在最夯的电视台播放，肯定会大红的。”

“谢谢。”黄毛接过漂亮女模特丢过来的祝福，朝他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笑容是他最近才发现的秘密武器，只要他对着人笑，不管对方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会被他绽开的笑容失神发愣。

转过身，看见阎王在一群人里面谈笑风生，有时候也会想象站在黄毛身前的人就是自己，和他一样可以高高在上相互匹敌，门当户对——多可笑——可惜，就他是个男人的身份，他就不该持有多余的妄想，他低下头，不自觉地多喝了几口酒，走到自助餐的桌子边上，拿了餐盘挑了几样食物，坐到角落里躲进自己的世界梵。

其实，他更想的，是能赶快结束这场庆功宴席，然后离开。

“黄毛。”

他抬起头，见是疯子，笑着招呼：“枫哥，你也来啦。”

“当然，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都快一个月了。”疯子出差来过N市几次，每次来都会过来看一下黄毛，虽然黄毛跟阎王在三个月里从来没有见过面，他和疯子之间反而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如今他叫枫哥叫的顺口的很。

“这个月林氏大厦新开张，我们和他们打对垒，挺忙的，所以一直都没机会过来。”

“知道枫哥你是个大忙人。”

“疯子，一会不见你，就在泡美人了？”

调侃的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黄毛抬起头，心里一窒，想象中的画面成了现实，脑子里却还没调整过来应对的方式，但这段时间的训练似乎没有白费，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想了想，最终说出了一句陌生的话语：“闫董，你好。”

阎王听到这句陌生的招呼，原本想要挤出来的笑容硬逼了回去，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两个字，“你好。”冷冷地招呼，恶狠狠的视线，仿佛他们两个人真的是互不相识第一次见面的人，阎王几乎有些厌恶地看着对面的人，想要扯开他的脑子，看看他里面装了哪些稀里胡涂的东西，可惜，他只会法术，不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