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对着他的背影鞠了一躬，然后便跟着邓布利多离开了。

第二十三章：扣分

奇洛并没有死。

哈利回到宿舍，才从罗恩口中得知，那天他撞到奇洛之后忽然晕倒，但是奇洛并没有出任何问题，而且还帮助赫敏等人把晕倒的他送到了医疗翼。

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儿，哈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察觉到事情有了变化。罗恩他们描述中的奇洛并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么无能，在上过黑魔法防御课之后，他更是发现这个奇洛完全颠覆了自己的印象。除去某些打扮上的怪异之外，没有怯怯懦懦的神情，没有刺鼻的大蒜味儿，完全是一个自信、温和、宽容、博学的老师。

“奇洛教授，很感谢那天你把我送到了医疗翼。”黑魔法防御课结束之后，哈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以感谢为名走到了奇洛身边，仔细观察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另外带着一副长及肘部的手套之外，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什么，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老师都会那么做的。”奇洛笑着回答，然后夸奖哈利，“你刚才的魔咒做的很好，超出你这个年纪范围的优秀。”

“其实赫敏也做的很好。”哈利装出被夸奖后不好意思的样子，伸手去碰奇洛的手，“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回去吧。”

时迟那时快，哈利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奇洛就跟被烫了一样的飞快缩回去，手中的羊皮纸卷哗啦一下掉了大半。走廊上一些走的比较慢的学生纷纷回头张望，奇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赶紧干巴巴的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我以前在罗马尼亚的森林里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很怕跟人有肢体接触。”

“哦。”哈利点了点头，很善解人意的说，“所以才特意带上手套的吗？”

“嗯，是。”奇洛弯下腰捡起了羊皮纸，丢下一句“跟你聊天很愉快，如果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可以去办公室问我，我随时都在”，然后就匆匆忙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起来伏地魔还附在奇洛身上，所以他仍然受不了跟自己有肢体接触。哈利看着奇洛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不过显然他们用了某些特殊的东西使主魂的力量变得强大到能控制奇洛的行为，所以这个双面人才表现出了黑魔王的特性而不是奇洛那个胆小鬼。

那原来那种消灭主魂的办法还管用吗？哈利边走边思索着，确切说上一次他也没有成功的消灭伏地魔，死亡的是奇洛，主魂最后还是逃走并且重生了。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一劳永逸的消灭这个主魂呢？

哈利想的入神，以至于都忘记看路，所以当他冷不防的撞到一堵宽阔的肉墙时，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到那熟悉的强调毫不留情讽刺道，“哈利·波特，我们新来的名人，难道你的眼睛长在头顶吗？还是说你认为你已经著名到整个霍格沃兹的人都需要为你让开道，以免在你不看路的时候撞到尊贵的你？”

“斯内普教授，我很抱歉。”哈利听着周围骤起的哄笑声，忙不迟迭的道歉，羞愧的脸一下子都红了，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故意冲撞老师。”斯内普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扣分。

“教授，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没想到他小气的连这种分数都要扣，刚张嘴辩解了一句，就听到斯内普继续说，“格兰芬多再扣五分，因为波特顶撞老师。”

哈利彻底无语了，所谓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能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嘴，等到斯莱特林院长大人心满意足的离去，这才愤懑的一口气跑到了自己宿舍。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还是宿舍最好，至少斯内普不会跑到这里来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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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证明，当斯内普想扣分时，时间空间距离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他想，他总可以“创造”出各种扣分的机会。

在走廊上跑动，扣分！

见到老师不打招呼，无视尊长，扣分！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人打架，哈利只是从旁边路过，被扣上扰乱学校纪律，挑起学院争端为名，扣分！

于是这个礼拜里，所有人都看到格兰芬多的宝石刷刷刷的往下掉，而伟大的救世主男孩儿哈利·波特则是很淡定的在各门课堂上出尽风头，抢到了所有可以加分的机会，顽强的与下降的宝石展开了拉锯战。

“哈利，你真是的，”赫敏看着哈利疯狂抢分的样子，自觉不如的感慨道，用了一个很谨慎的词，“令人惊讶”。

“一般。”哈利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微笑，然后再次在魔法史的课堂上举起了手。谁都不知道外面淡定的救世主此刻正在心里痛哭，你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呜呜，不带这样的，变形课魔咒课我还可以混老本抢分，可是当被你逼的连魔法史这种课程都不放过时，我就必须得忍住瞌睡听宾司教授这昏昏欲睡的声音了。

他刚才在上课的途中遇到斯内普，被以在走廊上磨蹭妨碍其他同学上课为名扣了两分。天知道他前天才因为上课快迟到了跑着赶去教室的途中被斯内普撞到，然后以在走廊上冲撞学生为名扣了两分。鉴于那个教训，他今天特意放慢了步子，可没想到快也是错，慢仍然是错！

见鬼的扣分，为什么霍格沃兹那么多学生，他总是盯着自己一个人不放呢！而且，他是在学校里安插了无数的眼线吗？要不然怎么自己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随着星期五的一天天临近，哈利对于魔药课的恐惧越来越深，虽然课本已经翻开了好几遍，可是当想到下午要去上魔药课时，他仍然紧张的连午饭都吃不下。

魔药课的教室在地窖里，那里阴凉干爽，适合保存魔药，但是，哈利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适合人居住，可遗憾的是斯内普并不这样想，他不但在那里过的很滋润，而且面对魔药材料时比对任何人都温柔。

因为紧张，哈利谢绝了赫敏跟罗恩的邀请，自己吃完晚饭就匆匆的赶到了魔药课教室，打算熟悉一下环境。越是对什么恐惧，就越应该直面它，这样才能战胜恐惧，或许我在魔药教室呆久了，会觉得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其实也有一咪咪可爱？哈利自我安慰的想。

不过当哈利一个人赶到教室时，却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不明智的决定。

这里很阴森，而且黑暗且封闭。

“荧光闪烁！”哈利掏出魔杖来，相较于空荡荡的教师，显然他魔杖发出的光芒太微弱了。不过就是这点点微弱的光芒，让他感觉到讲台前面贴墙的柜子旁边似乎有一大块浓重的黑色阴影。

有人在那里？

“斯内普教授？”哈利试探的喊了一声，这会儿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大部分的学生都在自己的宿舍里，除了自己应该没人会来，所以说那块黑影难道是准备上课材料的斯内普教授？

那边的人没有回应，哈利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如果是斯内普的话，那个男人绝对没有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他肯定会咆哮着朝自己走来，再找个借口扣上自己几分。

哈利熄灭了魔杖上的亮光，在黑暗中与那个人对峙着，就在他想要用什么咒语抓住他时，讲台另一侧靠近斯内普办公室的那扇门打开了，斯内普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不好！”哈利看到那黑影朝着斯内普举起了手，顾不上其它的从课桌上朝着讲台跳过去。一个成年巫师和一个刚入学的小巫师，只要脑子正常谁都知道哪个威胁更大一些，所以那人很显然是要先对斯内普下手。只要能干掉大的，小的也就跟盘小菜似的好收拾极了。

“盔甲护身！”

“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三声咒语不约而同的响起，哈利发出的盔甲护身比黑影人的昏昏倒地早一步到达斯内普面前，所以成功的帮他挡住袭击，而斯内普的统统石化因为过于仓促而落到了黑影人身边，并没有控住他。

“砰！”急促跑过去的哈利没有来得及收住脚，一下扑在了斯内普身上，两人跟石轱辘一样的倒在了地上，而那黑影趁此机会迅速的跑到了外面。

“教授，你没事吧？”哈利趴在斯内普身上，来不及起身就急切的问道，他也不确定自己发出的那道魔咒是否有用。

“波特！”斯内普生气的扯开扑在自己身上的哈利，坐起来恶狠狠的说，“刚才那是谁，你的同伙？你们到我的魔药课教室来头什么！”

“我如果是他的同伙，那我还会救你吗！”哈利也被他的态度弄的火大，站起来不甘示弱的大吼着“斯内普，难道你的大脑被弗洛伯毛毛虫黏液塞满到根本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很好。”斯内普站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自大的波特，竟然敢咆哮老师，扣五分。”

“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别以为扣分就能堵住我的嘴，你这个好坏不分的老蝙蝠！”这个礼拜被斯内普折磨惨了的哈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换了任何一个人，受到这么长久的不公正待遇都没办法心平气和的。

“公然袭击教授，给教授乱起外号，哈利·波特，扣十分！”斯内普听到老蝙蝠那三个字，眼睛危险的一眯，毫不留情的再给他扣了十分。

“随便你吧，爱扣多少就扣多少，我受够你了！一直想着怎么样学好魔药甚至提前一个小时来这里的我这是一个傻瓜，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所谓的破罐子破摔，一次性被扣了十五的哈利索性豁了出去，朝着斯内普爆吼一顿时候飞快的提着自己的书包跑了出去，砰的一声摔上了魔药课教室的门。

第二十四章：醉酒

哈利从魔药课教室出去之后，一肚子的气渐渐消散，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他不想回宿舍被人追问为什么回来，在走廊或着大厅里晃荡也很引人注意，就在为难的时候，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了有一个地方非常适合现在的他。

哈利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霍格沃兹的厨房，在家养小精灵的热情下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午餐，顺便还喝了五大杯蜂蜜黄油啤酒。实际上他是想要火焰威士忌的，可惜家养小精灵听到这个命令之后拼命的撞墙，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啤酒。不过他还是建议家养小精灵们，就算没有威士忌，储藏一些朗姆酒伏特加什么的也行，再不济也该有几瓶白兰地或者杜松子酒吧。

吃饱喝足，哈利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虽然总是想控制不住的傻笑，但大体上还是过的去的。用了个魔咒消除掉自己身上的酒气，这个魔咒还是他以前背着金妮偷偷喝酒时自己发明的，作用效果非常显着，检查一遍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心情愉快的到地窖入口等罗恩他们一起上学了。

“你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儿。”德拉科比罗恩他们先出现，看了会儿哈利的举止，终于忍不住担忧之情，以侦查敌情为名走到了哈利身边提醒他。

“有什么不对劲儿？”哈利转过头去他，觉得今天的德拉科格外可爱。

“你，”德拉科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有些硬着皮头的说，“你不觉得你站在这里，笑着向每一个人打招呼的举动很不对劲儿吗？”

“这是基本的礼貌，礼貌！”哈利重重的点着头，然后把手搭在德拉科肩上，“亲爱的小龙，来跟我一起吧，多么可爱的小包子们啊。”

德拉科被哈利这忽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生怕被人看到，跟甩掉黏虫一样的甩掉了哈利的手，往后推了半步，压低声音喝问道，“哈利，你究竟怎么了。”

虽然哈利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对斯莱特林抱有偏见，可是他也没有热情到可以对斯莱特林笑着打招呼，并且在对方警惕不友善的目光下用亲热到肉麻的腔调喊对方的名字。

顺便，德拉科也很奇怪为什么哈利知道一年级所有新生的名字，这才开学一个礼拜都不到，就算身为斯莱特林的他也自己的某部分“重要”人物的名字。

“德拉科，我很好，真的很好。”哈利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就在德拉科以为他要说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时，他忽然又噗的一下露出了他那招牌似的傻笑，“到了该做一些改变的时候了，德拉科，我们一起来吧！嗨，微笑，露出八颗牙齿，这个其实很容易的。”

“这不是容易不容易的问题，这完全是无意义并且看起来很像傻瓜的行为！”德拉科恼怒的叫道，然后怒火在他牛皮糖一样的笑容里变成了无可奈何，“拜托，哈利，我真的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好了好了，罗恩他们来了。”

“嗨，罗恩，你们可算来了。”德拉科第一次如此期盼那个红头发的出现，“哈利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怎么，怎么回事？”罗恩伸着脖子问了一句，可是德拉科根本没有回答他，只是远远的挥了挥手便消失在教室门后。

“哈利，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罗恩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哈利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笑容，热情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我等你们很久了，魔药课真是令人期待啊。哈哈。”

“魔药课，令人期待？”罗恩艰难的从哈利缠的死紧的手臂间挣扎着问赫敏，“我没听错吧，这两个词可以连在一起用吗？”

“他午饭的时候看起来还很紧张，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又太过放松了。”赫敏有些狐疑的看着正冲着自己一个劲儿傻笑的哈利，揉了揉自己那头比狮子毛还要蓬乱的棕发，“算了，别想了，先去上课吧，我们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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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如初！”斯内普举着魔杖修好了柜子，看看里面被弄坏的药材，转身又进了办公室拿出一堆备用的放好，等会儿给那些小巨怪们糟蹋。

教室很安静，亮起来的火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人影，可是即使这样也填不满空荡荡的房间，而他也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这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做着该做的工作。

哈利愤怒的跑出去时，斯内普就知道自己错怪那个孩子了，可是他并没有追。城堡很安全，即使偶尔游荡也没关系，如果他没胆量逃课的话，一个小时后还会回来。

他是错怪他了，可那又怎么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受到这样那样的误解，没有人能完全了解你，也没有人能保证你一定会受到恰当的对待。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麦格，他们对这个孩子都太好了，这会娇惯坏他，让他养成自大冲动的毛病。

不管你多好，多有名气，多么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重，可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不讲道理的讨厌你，憎恶你，而你得学会正视这一切。如果你弱小而他又非常强大的话，你还得学会承受这些。

一个人的付出和收获不一定得到正比，生活不是童话，它有时候残酷痛苦的令人窒息。如果哈利·波特不明白这些的话，他不介意先让他尝到一点苦头。

更何况，斯内普是发自内心的厌恶那个孩子的。当全世界的人都为了哈利·波特活下来而欢欣庆祝时，只有斯内普一个人将永远失去生命力的阳光。

伟大的是她，而不是一无所知的他。

他厌恶那个孩子，厌恶他什么也没做就被所有人当做救世主。当听到有人夸赞哈利·波特打败了黑魔王时，斯内普只有轻蔑的一笑，真是愚蠢的人们，他们以为黑魔王是小猫小狗，随便就可以被一个婴儿打败的吗？还是说他们故意用这个说法羞辱那些死在黑魔王手下的英雄们？

不过这一切都与斯内普无关，他不关心谁掌权，也不关心谁得势，他只是一只窝在自己的地窖里教授着一群永远也没办法把魔药做的符合他的标准的小巨怪的老蝙蝠，并且还要以保护他最讨厌的那个孩子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