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指江山(穿越)下+番外——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12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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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初楼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惨感觉。

沉默一下,又继续道:“怀上宝宝会很麻烦,做很多事都不方便……”

说了许多话,现在身子正虚,帝王已经有些犯困了,往那人怀里靠了几分,只是心情还是极好:“那也无碍,朕不介意多指使指使你……”

萧王爷在心里默默想,平日里也没少见你指使我……

这人半天没声音,耀帝陛下反倒不悦,微咬着唇闷闷道:“怎么,你不是很喜欢孩子么?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亲生的,你又想什么……”

绷了半天终于绷不住了,萧王爷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紧紧地搂着男人得意道:“我只是很高兴,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要为我生孩子……”

怀里的男人顿时脸色通红,而且罕见的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支支吾吾:“我看你那样疼爱安儿,况且我也……”

“你也如何?”萧初楼嗓音低而沉,眼神深泽,揽着男人顺势躺倒宽大的龙床上,双手熟稔地摸进帝王衣衫里面,脚尖一勾扯下了蛟龙云纹帐帘,朦胧的遮住里面春光。

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子和温暖的怀抱里,玄凌耀微微仰着脖子,粗重地喘息着,断续道:“我也……想要你的孩子……”

……

帝都里刚下过第一场雪,而耀帝陛下的肚子终于大的无法隐瞒了,不过他和萧初楼也都没想过要隐瞒,腹中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注定了身份的不凡——天底下最为尊崇的双亲,最尊贵的血统,还有最优秀的基因。

宫中其实早刻意地传出了风声,虽然也着实称得上惊世骇俗,不过落在这两位大人身上,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比起不怕死地暗地里议论天子孕子之事,朝中大臣们显然更为关心这个龙子会不会由于其尊贵的出身而取代了皇储的地位。

花落花开,转眼到了暮春初夏。

耀帝陛下基本不再每日早朝了,安心呆在扶摇殿养胎,随时准备迎接肚子里折磨人的小东西,每天做的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午后晒晒太阳,间或指使指使萧王爷,实在是再悠闲不过了。

而反观萧初楼,则每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兮兮地围着玄凌耀团团转,那情景简直更胜当初对战西楚魇皇教主。

眼看着玄凌耀的肚子在一天天变大,可怜的萧王爷却一天天变瘦,熊猫眼几乎像是贴在眼眶上了。

某日的午后,陛下躺在藤椅上舒服地乘凉,萧初楼喂完水果端完茶,又捻好薄毯之后,终于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凑上耳朵贴在凸起的肚子上,轻声笑道:“快出来吧小东西,否则你老爹我就要被折磨死了……”

或许是小娃娃实在太听老爹的话了,当天,大玄耀帝陛下和蜀川王爷的亲生子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呱呱落地了。

整座扶摇宫彻夜未眠,当然还有黑眼圈又加深了一层的萧王爷。

此刻,身为准父亲的萧王爷却看来十分淡定——淡定地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淡定地喝茶,淡定地又一次喝到了鼻孔里边。

在众人的冷汗中放下茶杯,亲王殿下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完全没有沾到茶水的嘴,然后每隔十秒钟重复进行以上规律的活动。

就在大家无语到目光呆滞的时候,一声啼哭骤然在寝殿内响起!

终于成功当上父亲的萧初楼头一个反应过来,立马如炮弹般冲进了内殿,结果没到三秒钟,又如炮弹一般倒冲回来——

众人眼珠子还是直的,只听见几位老太医打了鸡血一样的嗓子在里间嚎叫着:“是龙凤胎!还有一个!”

……

折腾了一晚上,玄凌耀劳累至极,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浑身无处不痛,但一想到千盼万盼的小宝贝,这一点痛当然也就不在乎了,可见天下父母心,无论是父是母,都是一般的。

哪知陛下一抬眼,正好看见萧初楼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手里一左一右抱着俩——瓜?

一个椭圆椭圆的,像是哈密瓜;另一个圆滚滚的,像是大西瓜。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宝宝哪儿去了?

玄凌耀想起昨夜朦胧间听见太医说是龙凤胎——刷地冷汗就下来了。

低哑的声音几乎带上了颤音:“这是,我的——?”

萧初楼见对方看着自己像见鬼似的表情甚是奇怪,道:“是啊……”

耀帝陛下一下岔了气,差点没厥过去,挣扎着起身怒吼道:“胡说!朕的孩子呢?!朕怎么可能生了两个——两个——”

萧初楼更加奇怪,只好掰着指头数,耐心道:“是两个啊……”

可他下一句“一个小皇子,一个小公主”还没说出口,耀帝陛下已经像抽了魂颓然靠在床头上低声喃喃:“怎么可能……朕怎么可能生出来两个——瓜?!”

这话让萧王爷足足愣了三息功夫,然后当时正在扶摇宫忙东忙西的侍卫宫女们同时听见内殿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狂笑声。

紧接着又是“噗通、哎哟”两声——谁把谁给踹下去了?

原来昨儿个夜里,当两个粉嫩粉嫩的小娃娃被萧初楼小心地抱在怀里的时候,扶摇殿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了。

伟大的蜀川王殿下哄人的本领约莫是天生的,原本哇哇大哭的小皇子和小公主此刻正乐呵呵地揪着父王的鼻子和耳朵,痛得萧王爷龇牙咧嘴,自个儿玩的是不亦乐乎。

他抱着俩宝贝疙瘩转了两圈,见帝王早已累得昏睡了过去,也没打扰,低头亲亲男人的额头带着小东西离开了。

至于这两个瓜,是刚送来的水果,萧初楼不确定他想吃哪个,于是进来问问而已。

只是万万没想到,由两个瓜也可以引发一场家庭惨剧!

接过两个香喷喷的小包子,耀帝陛下心满意足的看着两个孩子,皆是粉雕玉琢似的,生得漂亮极了。

玄凌耀抬头瞥了旁边当萧初楼一眼:“取个什么名儿好呢?”

向来对取名一事有变态嗜好的某王爷灵光一闪,不怕死道:“不如叫哈密瓜和小西瓜!”

“……”

正梦到萧初楼强硬地给可怜的娃娃定下令人耳不忍闻的乳名,耀帝陛下陡然惊醒,环顾四周,却猛地发现自己趴在凉亭的石桌上面,酒菜都凉了,只剩下几块没吃完的月饼摆在面前。

瀑布水声依然哗哗,萧初楼抱着啸安往回走,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了?累了没?”

耀帝陛下尚没回过神来,下意识道:“哈密瓜和小西瓜呢?”

萧王爷一愣,面上带了笑容,伸手往瀑布对面的花丛一指:“喏,那两个小东西不安分,还在那捉虫子玩呢。”

放下啸安,萧初楼坐过去揽住男人精瘦的腰肢,低声笑道:“怎么今天突然他们乳名了,平常都不怎么叫的……”

玄凌耀转头望着不远处两个在草丛里拱来拱去的二皇子玄炙旭和小公主箫皓月,微微笑了,喃喃道:“似乎还不错……”

第八十四章:对峙

天策三年,阳春三月。

明媚的春光似乎为玄蜀联军拉开了幸运的帷幕。

而最先崭露头角拿下首战的却是东玄曾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原天耀组统领、现东玄常胜军副将军常裴。

东玄北堂昂手下悍勇干将常裴,率领七万常胜军依靠兵力的绝对优势和闪电战术,三战三捷,连克西楚边防三座城池,声势浩大,势如破竹。

就在常裴拿下第三座城池之时,耀帝陛下亲手所书的嘉奖任命已经下达了,正式提拔常副将为将军,独领一军。

相对于东玄的节节胜利,反观西楚,却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根本没有组织什么有力的抵抗,举国上下皆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面对这样似乎大好一片的形势,萧王爷忽而想起一句经典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至于西楚将会是爆发还是灭亡,萧初楼只是挑眉一笑,就算爆发那也只是过程,结局依然是走向灭亡。

这就是所谓的大势所趋——东玄蜀川加起来,就算只是一人踩上一脚,也能把西楚给踏死了。

但是身为军略部署最高指挥官,萧王爷和北堂元帅自然不可能单靠着满满的信心去打仗。

果不其然,一路大唱凯歌的常裴在第四座城城墙下终于惨遭挫折。

号称西楚内地第一门户的铁琅堡,宛如一头披着刺猬皮的大象盘踞在这片丘陵平原之间。

铁琅堡内住户大约就有将近三十万,其中守备军足有五万余人,北面门和西面门恰好靠着丘陵,通路狭窄,不可能用来攻城,否则就只能看见成千上万士兵挤在城门口下,城楼上的守备军连瞄准都不用、闭着眼睛都能一射一大片的割麦子般壮观景象了。

五万守军大部分挡在南门和东门口,那还不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两架巨型箭台仿佛门神一样耸立在两座城门上,巨大的攻击力顿时让东玄军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总之,铁琅堡就是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冷不丁还踩你一脚、刺你一下!

这样一个硬骨头,生生将东玄大将给卡住了,动弹不得。

蜀历泓初年三月一十八日,蜀川十万大军百年间头一次出动出击,踏上了西楚的广博领土。

大军取道吉城,直接越过蜀道关口,进入西楚地界,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奔铁琅堡而去。

当蜀军到达铁琅堡之时,常裴已经在那座巨大的乌龟壳门外耗了整整十日,除了给对方造成一些不痛不痒地骚扰之外,就只在城门外留下数千具东玄儿郎未寒的尸骨。

天策三年三月二十一日,蜀川十万大军与东玄五万先遣军汇合于铁琅堡之下,其时,玄军就克不下,双方僵持,蜀川强援到来,耀帝亲至,对峙形势终转折。

——《大玄野史》

正是傍晚,夕阳将沉未沉,顽固地坠在天边。

铁琅堡高高的城头上,一个中年将士模样的男子专注地眺望远处的平原,那如潮水般滚滚奔腾而来的绵延黑浪,一波一波迅速而有序地汇集,黑压压的东玄大营。

此人正是铁琅堡的守将钟劲,为人沉稳而保守,亦是西楚军方中出了名的赤胆忠心将领,何况守着这样一座雄城,东玄想要劝降那是不可能的。

钟劲一身暗色铠甲,一手按在历经五十余载风风雨雨而屹立至今的城垛上,沉默地凝视着那片黑潮铁流,久久不语。

原本依仗守方的优势,凭借东玄区区一个新近提拔的将军、率领的五、六万士兵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若非某些原因只能呆在铁琅堡内死守,他早就杀出城屠戮一遍东玄军出一口恶气了!

可如今倒好,蜀川军倾巢而出,一下就来了十万。

若是一般援军还好说,毕竟攻打铁琅堡这样的坚城,战损比一比五以上也不在话下,然而对方偏偏却是蜀川军——而且据说还是由蜀川王和东玄耀帝亲自率领!

得知这个消息让钟劲将军有一瞬间的错愕,继而苦笑——这两位玄蜀联军最为尊贵的人物都亲自来了,看来真是对铁琅堡势在必得了。

明显就是专门挑的自己这块硬骨头,以最强硬的姿态打击西楚,既是抢占军略要地、又是从心理上以势压人。

——倒还真是……看得起他啊!

三万终结者骑兵的铁蹄践踏大地,灰蒙蒙的尘土被震得漫天飞扬,宛如一场沙风暴般遮天蔽日,几乎挡住了垂垂暮日。

轰隆隆的擂鼓和马蹄声,令钟劲忽然有种脚下堡垒都在震颤的错觉。

他不由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坚韧巍峨的雄城,来来往往的优秀士兵们,还有城门上那两架无往不利的巨型箭台,心中才算回复了些许底气,安下心来。

不一会儿,传令兵哒哒哒地跑上来,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钟劲这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摸出一封折起来的信递过去,严肃道:“眼下形势不容乐观,派人立刻送去帝都,务必送到陛下手上,越快越好!”

传令兵一愣,却没有接信,支支吾吾道:“陛下不是已经……”

钟劲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沉着脸,叹口气道:“啊,是本将说错了,送到——送到大王子手上罢。”他犹豫一会,终究没有把国师大人四个字说出口。

小小传令兵自然不懂乱七八糟的政治,得了令大声应答一声,转身匆匆跑了。

目送小兵离开,钟劲又把目光转回敌方阵营,暗自喃喃道:“传说中的蜀川王,到底配不配得上天下第一人的名号呢?哼!如今的西楚可不是八年前那莽夫样子了……”

就在钟劲守将在为玄蜀强援烦恼忧心之时,一里外的敌方大营却是混合了焦躁和平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

不消说,焦躁的当然是连克四城的天大功劳半路被迫夭折的常裴将军。

原本得知蜀川王和耀帝陛下率大军一同到来,常裴几乎兴奋地三日没睡着,可自从发现萧王爷完全没有立刻出兵的意思之时,这股子兴奋劲也渐渐化为了焦躁。

尤其是当他瞧见那传说中的“神话军团”——一个个仿佛来春游似的、欢天喜地地在大营里开所谓“联欢晚会”的时候。

入夜,主营帅帐。

西北的初春还有些寒意,营帐外冷风呼号。

桌上烛台烛火摇曳,一杆翡翠玉烟杆伸过来,靠在旁边点火,顷刻便袅袅带起一缕青烟。

轻飘飘吐出一口烟圈,萧初楼眯着双眼,背靠椅背,双腿交叠搭在矮凳脚垫上,拎着一支狼毫笔随手在地图上勾勒着看似杂乱的线条。

蜀川王爷身上披了暖暖的披风,桌边温着上好的碧螺春,窝在椅上软垫里,实在舒服极了。

正好与一团旋风般冲进来的常裴将军那憔悴的脸色,和深深黑眼圈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王爷——”

常裴轻咳一声,正要开口。

帐子外的冷风随着他一同窜了进来,望见对方蹭在地毯上湿嗒嗒的泥土,萧初楼动也不动,只微挑了一边眉毛,淡淡道:“常将军,帐帘放下来,脱了鞋再进来。”

常裴偏头愣了愣,见他神色不似玩笑,只好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开始脱鞋。

才脱下一只靴子,余光却见一双赤足踏在洁白的毛毯上,在自己身前站定。

他下意识顺着往上瞧去——

“皇上!”

常裴骇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形象不佳,光着一只脚丫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请安:“微臣叩见皇上安好!”

“不必多礼,起来罢。”玄凌耀一摆手,低头看着面前年轻气盛的将军,淡淡微笑道,“什么事能让常将军急成这样?连身干净衣裳也来不及换。”

原以为他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些时候,能学着独挡一面,现下看来才能是有了,但沉着与冷静却还远远不够嘛,耀帝陛下暗自无奈地摇摇头。

陛下的语气里虽没有不悦,但带着些微的揶揄,常裴窘然,只觉得仿佛回到从前呆在陛下身边做天耀卫的日子,整日里神经高度紧张,生怕出了一丁点儿差漏。

当下头埋得更低了,常裴恭恭敬敬地站得一丝不苟,低声应道:“微臣无状,还请陛下恕罪。也并非急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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