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指江山(穿越)中+番外——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12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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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殿下和北堂昂的出现,就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苦战整整一日的伏龙军,此时此刻已经再也没有再战之力了。

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苍穹中厚重的乌云竟然在此时缓缓散开了,露出了火红的夕阳。

残阳似血,笼罩着整座帝都皇宫,晚霞都被铺天盖地的鲜血夺去了颜色。

几番峰回路转,几番明枪暗箭,二十年的风云际会,此时此刻,几股钢铁洪流终于在这片染血的帝都,交织汇聚。

一匹高大的黑马冲天嘶鸣着窜进众人视野,马上男人黑发翻飞,一身玄黑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头顶银亮的发冠在夕阳霞光下映出柔和的光芒。

男人手中寒芒微闪,正是明曦殿中那柄宽大的长剑,剑如雪花般狂舞,接连带走数名叛军性命,剑锋极其锋锐,竟然一滴鲜血无法附着。

耀殿下勒住马缰,仗剑环顾四方。身后御林军和北堂昂随即跟上,万余铁甲士兵将西门堵的严严实实。

长空万里,刚刚经过一番战火洗礼的天穹,风云再起,翻滚不定。

相隔着整个战场,萧初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玄凌耀一身戎装,在落日残阳之中反射着光芒,一瞬间,仿佛晃花了他的双眼。

玄凌耀幽深的眸光,亦在千人万人中搜寻着对方的身影,掠过无数厮杀和刀光剑影,落在萧初楼身上。

周遭震天的擂鼓声、呐喊声似乎瞬间远去了,两人无声凝望,在千军万马战火纷飞中,在半天高的黄昏尘烟中。

萧初楼的目光牢牢的锁着那人,眨也不眨,喉咙深处好像忽然涌出难以言说的激动情绪,慢慢的,慢慢的,染上他的眼睛。

战场中央,交战已经完全停止,四方势力不约而同的收敛部队,泾渭分明,不再如同方才那样犬牙交错。

雍容尊贵的蜀川王爷忽然动了,身下骏马嘶鸣,飞跃而出,他一身赤红战袍猎猎飞扬,在血色残阳之下,宛如盛开的烈焰红莲。

在千万士兵将领注视的惊愕目光下,萧初楼一人一马笔直地冲入了修罗地狱般的战场!

这个如同自杀般的举动如此突兀而不可思议,快得几乎叫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蜀川王爷疯了吗?他想干什么?

大皇子同样错愕,但随即他立刻下达了杀死萧初楼的命令。既然想冲上来送死,何必要放过?!

附近的数百伏龙军士兵顿时举起长枪朝他杀过去,然而当他们越是往上冲,越是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一个沼泽般,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动弹不得。

居然没有一人能近的了蜀川王的身!

定睛望着萧王爷的雪涯,看见这奇异的场景目光一凝。

那就是势。是宗师级强者对于境界远低于自己的人,绝对的压制。

就在萧初楼笔直前进的方向,玄凌耀握着长剑的手竟然轻微的颤动着,他怔怔的凝视着眼中逐渐放大的颀长身影,忍不住策马上前踏了几步。

似乎在等待,在迎接。

这位蜀川传奇般的王、“终结者”军团的元帅、九品大宗师,一路风驰电掣,策马狂奔,穿越整个满目疮痍的战场,越过千军万马,没有一个人胆敢阻拦。

萧初楼终于缓缓放慢了马速,因为耀殿下已经近在咫尺。

玄凌耀终于忍不住下马,这位即将成为东玄权力核心的皇子殿下,心跳在胸口鼓荡着,他静静地看着那个耀红如天神般的男人下马,朝自己走来,心中仿佛有什么将要跳出胸腔。

东玄历史上,最大一场宫乱的真正主谋者,亦是在未来即将书写的历史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在此处会面,相距不过半仗。

萧初楼没有说话,他只是微笑着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忽然——

这位蜀川唯一的主宰,对着尚未真正立储的东玄皇子殿下,缓缓屈膝,半跪在地。

在烽火硝烟的战场,在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之下,执起耀殿下的手,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在手背上。

在场所有人,无论敌友,都瞪大了双眼震惊无比的看着这一幕,惊得几乎要忘却刚才几万人还在那里打生打死。

玄凌耀凝望着萧初楼的眼睛,双眸似有火焰燃烧。

残阳如泣,为两人拉下巨大的剪影。

皇子殿下沉默着,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用力拉他起身。

他虽然身着铠甲,却依然无比郑重地向萧初楼回礼。

他们两人身上的战袍在风中肆意翻飞,炙热的火红,与冷睿的玄黑,彷如光明与黑暗在一刻完美的交织。

无视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战场上一瞬间定格、静默。

直到很多年以后,这一天已经久远的发黄褪色,玄凌耀仍然清晰无比的记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他一生之中,最激动喜悦的时候,不是手刃仇敌,报血海深仇,也不是被立为东玄皇储,登基为帝,甚至不是踏平西楚,成为一代开国帝王。

而是此时此刻,在帝都禁宫之前。

心中深爱之人,横跨万马千军,来到他的面前,亲吻他的手背。

帝都兵荒血染,烽火蒙蒙,

修罗重生,霹雳长锋。

与谁情有独钟,生死与共?

宏图霸业,谈笑一梦!

第五十章:二十年隐秘

瑞启二十二年,东玄二皇子率领御林军于佛灵山回归帝都,与残存的禁卫军汇合。蜀川王帅一万“终结者”军团以雷霆之姿大败长皇子伏龙军于禁宫之外。大将北堂昂领三百腾龙亲兵千里奔袭至帝都。

至此,东玄其时最为强大的三股势力、当今天下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的数位人物,帝王、皇子、将帅、大宗师,人间权利与武力的巅峰,一时间,皆会于此。

——《大玄野史》

帝都黄昏,夕阳似乎不堪重负,终于一点点沉没于飘渺的天际。

夜风呼啸将至。

耀殿下与蜀川王携手而立,紧接着,“终结者”军团在花林皓和雪涯的带领下同样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横穿战场,至此,两股锐气腾腾的军队,终于兵合一处。

北堂昂虽然震惊于耀殿下与萧王爷超乎寻常的举动,但是现在,在漫天烽火硝烟之中,亦不由为这两人风华气度心折。

此时此刻,他与在场大多数看着这一幕的将领士兵一样,心中忽然涌现出无比的信心和荣耀。

战场另一边,丞相和韩纵,早在第一时间便下令先头部队保护大皇子向凤栖宫突围。

而早已料到这个举动的御林军统领明荣,也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那样,并没有做太多抵抗,特意在通往凤栖宫的方向开了一道小口,放任这些残兵向着那看似飘渺的唯一希望狼狈逃去。

三路人马合在一处,稍作整顿之后,北堂昂接过三万御林军和禁卫军的控制权,慢吞吞的咬在残存的叛军身后。

慢慢吞噬着,这支溃败的不足八千的末路残军。

韩纵的心在滴血!

四万伏龙军是他一生的心血,也许一支军队会为了保家卫国,埋骨沙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支狼虎之师竟然有朝一日会被埋藏在自己国家的帝都之中!

真是天大的讽刺!

然而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后悔了。大皇子何尝不后悔呢?只是他更加后悔为何当初没有直接杀死萧初楼!

若非他和他那该死的魔鬼军团,自己怎么会在眼看就要胜利之时,兵败如山?!

这位一向心高气傲的长皇子几乎浑身浴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抬眼激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凤栖宫。

夜幕渐渐降临,十里宫灯照的凤栖宫亮如白昼。

大皇子虽然奇怪为何宫门前守候的天辉组侍卫都没有戴白色面谱,但一眼看见冰缔兄妹迎接而来,看来凤栖宫果然已经落入己方掌控了。玄凌辉暗自松口气,无暇细想。

冰缔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沉默地向大皇子行了一礼。

“里面如何?”大皇子望着黑暗深幽的宫殿正门,紧张地问道。

“回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凤栖宫,皇上、方贵妃以及公主和三皇子殿下都在里面,皇后娘娘已经说服陛下拟旨立殿下为皇储。”

“此言当真?!”程丞相和大皇子一听,立刻一扫兵败的阴霾,哈哈大笑起来,迫不及待地下马往大殿中走去。

身后冰缔垂首而立,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的大皇子几人,完全不曾注意到他嘴角略微勾起的一抹嘲讽。

大皇子走在最前面,程丞相和韩纵略次他一步,三人走得很急,甚至与身后的残军渐渐拉开了距离也没有在意,足见三人内心深刻的激动和紧张。

冰缔兄妹落在他们身后好几步,就在大皇子越过重重黑衣剑士推开那扇厚重宫门,举步踏进去的一瞬间,一直垂着头的冰缔抬起头来,骤然暴起,扑身而上!

三人忽听身后尖啸的破风之声,皆是骇了一跳。

然而冰缔的目标既不是身份尊贵的大皇子,也不是权臣程丞相,而是同样身为八品高手的韩纵!

韩纵不愧是沙场征战的猛将,即使被同阶强者偷袭,依然面不改色。

两道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中凌空交手,仿佛苍鹰夜隼,回环盘旋。

冰缔的突袭让所有人都是一懵,大皇子脸色煞白,仿佛生生被人淋了一头冷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朝伏龙军跑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怒喝不远处的军队将对方拿下,他的去路已经被一身雪白素衫的冰落死死封住了。

紧接着,宫殿大门轰然敞开,一群沉寂肃杀的灰衣死神如闪电般奔袭而出,将大皇子和程丞相团团围住!

一百支黑黝黝的弓弩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冷光,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死死盯住他们。

韩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可高手过招,一瞬间的破绽足以致命。他胸口被冰缔重重打了一掌,闷哼一声,徒然坠落。随即一群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剑士即刻冲出来,用剑架在他脖子上。

不远处,北堂昂的军队已经追上来,分成两路包围了仅剩的群龙无首的叛军。

直到此刻,大皇子彻底从天堂跌进地狱,不过数息功夫罢了。

与瞬间苍老的将行就木的老迈丞相不同,玄凌辉阴狠的面庞上满是怨毒和愤恨,像是一头被锁进囚牢的困狼,血红着双眼暴怒的挣扎着,再怎么伤痕累累,也只是徒劳。

“为什么?!你背叛我——!”

这话自然是对着冰缔兄妹说的。然而冰缔却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奉送,只有冰落冷声道:“何不问问你自己?当你用见不光的毒药控制你的属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们的生死?今日之事,不过是你罪有应得罢了!”

“罪有应得?!我呸——”这位昔日的长皇子殿下讥讽地大笑道,“不过是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他高声朝着缓缓策马而来的耀殿下和蜀川王厉声道:“玄凌耀,你好得很!真不愧是我弟弟!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一忍就是二十年,直到如今,暗藏的底牌一张接一张翻出来!逼我起兵,迫我被俘!好、好、好!不过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蜀川王!我输给了这贼老天!”

萧初楼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玄凌辉是不是今日一败涂地把自己给搞疯了?

他却哪里知道玄凌辉心中对二皇子的憎恨滔天。

玄凌耀静静地望着面前悲愤如困兽的大哥,这个恨了自己二十年的仇敌之子,淡淡讥讽道:“你是输给了你自己。”

他转过头去,吩咐道:“请皇兄和丞相大人还有韩将军入殿觐见父皇,听候父皇发落。”

萧初楼轻轻一点头,那些灰衣人立刻退开,让禁卫军押着这几个谋逆的罪人走进了凤栖宫。

当几人缓步走进大殿之中,瑞帝长身而起,目光落在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儿子身上,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欣慰之色。

灵嘉公主扶着方贵妃站在龙椅之后,一旁的三皇子眼光灼灼地望着二哥,一会儿眼光又落到大皇子身上,闪过难以言说的复杂。

一身华服的皇后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被几个持剑侍卫控制着,冷漠的盯着慢慢走近来的几人,一言不发。

禁卫军神色紧张的守在宫殿各处,生怕再起什么波澜,整座大殿中十分寂然沉闷,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玄凌耀排众而出,向瑞帝行礼道:“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瑞帝微笑着看着他,在这一刻,他仿佛一位普通的慈父,虚扶道:“耀儿安然无恙,朕甚是欣慰,你起来说话。”

萧初楼却没有跪下行礼——这天底下,除了年幼时的老蜀川王和王妃,他只跪过一个人,那是玄凌耀。

而此刻,玄凌耀的老子,却是没资格让他跪的。

他只是朝瑞帝微微躬身:“小王见过瑞陛下。”

瑞帝深深地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蜀川王爷,对方亦毫无所惧的坦然对视。

东玄皇帝心中轻轻叹息,他亲自走下龙座,走到这充满着传奇色彩的萧王爷对面,温和笑道:“萧王爷之名,朕早有耳闻,如今一见,实乃甚幸。朕,和东玄上下对于王爷仗义相助,十分感激。王爷将是我东玄永远的贵客。”

大殿中响起轻微抽气的声音,这句话,从东玄皇帝口中亲口说出来,已经十分贵重了。

“陛下言重了。本王不过是与耀殿下颇有交情而已。”萧王爷淡淡笑了笑,谦逊回道。

这句话分量同样不轻,包含的意义实在耐人寻味。众人看向从容淡定的耀殿下的眼神又有了轻微的变化。

“父亲——!”一声尖叫忽然在空寂的大殿中响起。

众人皱眉看去,却见被侍卫押进来的愁容惨淡的程丞相,似乎终于被兵败临死的压力打垮,昏昏沉沉委顿在地,只剩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皇后颤抖着想扑过去却被阻止,看到自己的父亲即将死去,这个狠辣无情的疯女人冷漠的神情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哼!”瑞帝冷然望着她,怒斥道,“欺君罔上,谋逆之罪,足以让他死一万次了!”

“不——不能……父亲你不能死!你还没看着辉儿即位,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辉儿!辉儿!”皇后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抓住了主心骨。

然而玄凌辉只是死死的望着三皇子玄凌过,听到喊声,又木然地转过头看一眼这位神色惊恐的毫无往日仪态可言母后,他皱了皱,喃喃道:“吵死了……”

皇后呆了一下,忽然怨毒地望着盯着玄凌过,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种勾引本宫的儿子!要不然……要不然辉儿怎么可能鬼迷了心窍,要不是为了保下你,他怎么会将所有天辉组的人都派来围住凤栖宫,以至于统统被一网打尽!你这个贱种!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

皇后嘶声力竭的吼声震的大殿上所有人耳朵发麻,他们更震惊于这话中的意思——

大皇子……竟然和自己的亲兄弟——有乱伦阴私?!

玄凌过神色惨变,他艰难地望向二哥,看见那黑瞳中怜惜与愤怒,在众人或惊讶、或鄙夷、或愤恨、或同情的目光压迫下,脸颊忽然涌起一抹诡异的潮红,哇的吐出一口血沫来,染红了脚下洁白的大理石。

“够了!”大皇子忽然怒喝一声,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与勇气,趁着这会儿人们惊愣的一瞬间,竟然冲出了侍卫的控制,冲向了三皇子,张臂死死抱住了他!

“谁都别动!”玄凌辉赤红着双目,暴起青筋的手扣紧藏在袖中的一柄匕首,架在三皇子的咽喉上。

“凌过!”玄凌耀面沉似水,瞳中怒火熊熊,“玄凌辉,放开他!”

瑞帝满脸怒容,他甚至还没从这个诡异的丑闻中回过神,忽然狠狠扇了皇后一耳光:“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哈哈哈哈哈!”皇后被打懵了,一个趔趄倒在冰冷的瓷砖上,倏忽开始放声大笑,“兄弟乱伦,儿奸父妃!果然是好儿子!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声指着瑞帝的鼻子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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