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角罢鸣弓(刘彻卫青)+番外——墟野林下
墟野林下  发于:201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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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呢,我要是这会儿要是不把他给消灭干净了,将来怕是我们斯图尔特家当真会后患无穷。”Abelard站在窗边,透过明亮的玻璃注视着外面的庭院。

劳尔理解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也是,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当初那么对你,你还能为斯图尔特家这么考虑,也真是难得了。”

第33章

一直到了年初五那天的中午,宅子里的人才再次见到傅简言。他似乎更消瘦了一些,握着筷子的不甚灵活的左手愈加苍白,沉默着往嘴里扒着饭。顾冕东坐在主位上,神色如常,时不时地会往傅简言的碗里或是夹一筷子菜,或是把鱼肉挑出来拔了刺再放回去。可不论怎么样曲意讨好,但凡是顾冕东的筷子碰到过的,都被傅简言看也不看地便统统给拨了出去,弄得原本光洁的桌面上聚集起了片片的脏污。顾冕东瞧着傅简言宁愿用使不上力气的左手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夹着食物也不要他来,脸色便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只是或许碍于这许多人在,勉强没有发作出来。

坐在下首一直注意着上面的几个人见了这副情景无不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他们只是对旧事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内情,互相偷偷地交换了几个眼色之后,自然是满含轻蔑地复又低下了头,只有李豪生、景生和郑军几个人是真正亲身从那场过往里经历过的,此时心里也无不略带着些遗憾和叹息。

“傅先生,少爷吩咐专门给您炖的汤。”刘妈见傅简言吃得差不多了,便从后厨端出了一只乘着热气腾腾的汤药的碗来放在了他的手边。

傅简言瞥了一眼那碗,听刘妈刻意强调出顾冕东的情分来,眼里便略带上了些许犹豫。李豪生坐在一边,见状知机地开口劝道:“是啊,简言,难为少爷和刘妈的一片心意,身体是自己的,千万不要当做儿戏。”

傅简言听了,沉默着端起碗来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咽。顾冕东隐隐冷笑了一声,不再去管他。

陈嘉让赶到Bill在河堤附近的住所时,听到的确是房子易主的消息。他反复回味着昨日想了一夜的问题,心头疑虑渐深,下车去了Bill的邻居那里。

“您知道Bill吗?”

“找错地方了,前面那院子才是他家的,而且看样子他已经搬家了。”苍老的妇人慢吞吞地说道。

“什么?他在这住了起码有六年了吧?怎么说搬就搬了?”

“谁知道,搬走了也好,省得天天昼伏夜出的,还不知道私下里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呢。”那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撇了陈嘉让几眼,弄得他颇为尴尬,可他还是不得不一脸正色地询问道:“昼伏夜出?不会吧,我和Bill可是多少年的老同学了,他的事情从不瞒我的,他说自己在艾里斯梅尔公司专门设计企划,可是份儿高薪水的工作,或许晚上加班也说不定,再说他还得和艾比一块儿散步呢。”

“是么,这我倒真不清楚了,不过别和我提那条蠢狗,一点儿教养也没有,每天晚上都叫地跟什么似的,到了白天反而安安静静的,简直像只爱捉耗子的老猫,弄得我们一家人也没办法好好休息。可能是人这年纪一上去,耳朵也受不得吵了,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家在火车站旁边,不照样是该睡就睡了么。”

“这样啊。”陈嘉让颇为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您知道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联系得上Bill吗?”

“不,你也能听得出来,我们的关系并不好。”那老妇人颇为无奈地说道,“不过既然你是他的同学,我想他可能没有我以前认为的那么糟。”

陈嘉让微微一笑,表现地颇为受用。“麻烦您了,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没关系。”老妇人挥了挥手,关上了大门。

陈嘉让返回到车里,拿出几页材料看了一会儿,便驱车往海边码头处开去。码头离得很远,陈嘉让临时起意,也没做什么准备,开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海边也自然没有了什么渔民。无奈之下,他只得按着文件里所列出的地址一路按图索骥地摸索着找到了渔民Ken的家。Ken似乎正在做饭,简陋的房子里,暖黄色的灯从一侧房间的窗户里透了出来,顺带着也一并传出了不小的油烟味儿。陈嘉让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想是做菜时的声音太大,便耐心地走离了几步,避去浓重的油烟,站在门口等候着。

对面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陈嘉让闻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所带来的温暖气息,不由得暂时忘却了身边大大小小的麻烦和痛苦。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约五分钟过左右。陈嘉让复又回转身打算去敲门,无意间瞥了一眼窗户,结果这一回却瞧见那灰黑色仿佛带着毒气一般呛人的浓烟在不断地从狭窄的窗缝中冒出。

陈嘉让心里一惊,是谁?甚至不用去看门里面的情形,他的脑海里便已然难以抑制地升起了这一疑问,连带着沿脊柱慢慢往上爬的寒意渗透进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被一双不知名的眼睛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便悄悄地潜于暗处无时无刻地注视着一般,蚀骨的恐惧开始一笔一笔地刻画在陈嘉让的心头。微弱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他猛地冲上前去,使尽混身力气拼命撞着那扇有了年头的木门。烟味儿越来越大,陈嘉让的脸上已不知何时满是被刺激出的泪水。他高声大喊着“着火了“,祈求有街坊肯来帮忙。终于,在大家齐心协力地或浇水或撞门的情况下,终于弄开了那间屋门。

不顾众人纷纷阻拦,陈嘉让到一边随便打湿了袖子,捂在脸上便冒着仿佛带着滚烫温度的浓烟猫腰匍匐进了屋子,不出所料,除了另一侧只是被熏得稍稍有些发黑的卧室,屋子里的一切此时都已全部成为了焦炭。

陈嘉让喘着粗气脱力一般地坐倒在了地上,原处警笛呜咽着,载着许多灭火器具的消防队才恰恰赶来。

“好久不见。”Adolph如往常一样地站在柜台后面擦着杯子,闲闲地打招呼道。

“我来找过你,你不在。”Zack说着,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人群嘈杂地很,他不得不提高了些音量。“最近生意怎么这么忙?”他朝那人堆里示意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天开始暖和的原因吧,”Adolph在柜台里找着调酒器,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好像Vivian有一次说她听客人们聊天儿,似乎有不少一部分是从沿色过来的,那个酒吧不知怎么回事儿,好多人都不再愿意去了,据说是老板得罪了什么人。”

Zack皱了皱眉头。“那儿的背景太大了,他们惹不起也是应该的。”

“你和你哥哥怎么样了?以我这个外人看来,他以前虽然确实过分了些,不过现在既然肯改邪归正,你也总要表现得大度一点儿才好。”Adolph一边调酒一边说。

“得了,有些事儿不是说忘就忘的。”谈及这个话题,Zack明显看上去有些烦躁,手也攥起了拳头。“现在没人能和他争了,他自然作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好像一直是我多么不识趣,老爷子在的时候,他不也是那么一副怂到了家的样子吗?为了那点儿权力连父子兄弟之间的亲情都不顾,他那种人就是来给我舔鞋我也未必能瞧得上他!”

Adolph递过散发着甘冽气味的酒,倒是一副不怎么当真的样子。“你别弄得太过火就好,他毕竟是你哥哥,你和他闹别扭,到时候要是没人给你台阶下,只怕是非得弄到不好收场的地步。”

“不好收场?好不好收场,那也是他该考虑的事情,当初做那一切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得到今天。”Zack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买单,既然他爱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别人,那也管不着别人怎么在背地里收拾他!”

第34章

这天晚上,劳伦斯挺着肥胖的肚子一路晕晕乎乎地往家的方向走去。身边的几个小喽啰早不见了踪影,使得醉得已脚下不稳的他不得不时不时扶一下墙根,以免扑到在底下摔得个嘴啃泥。他心里气闷,那张还泛着油光的嘴里骂不出什么好话来,左一句右一句毫不客气地把手下几个人骂了个通透。

哈莱姆的街道盘曲错节,劳伦斯体胖,走了半天,身上也开始发热,便打算抄近路拐入一条小巷,指望能早点儿到家,却没想到刚走进去没多远便被一个冷硬的东西抵在了后背上。

“饶、饶命。”悚然一惊的劳伦斯酒也立即醒了一半,精乖地不待吩咐便立即举起了双手,只是心里除了害怕,又难免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他待的虽然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帮派,可毕竟盘根于哈莱姆,占尽了地利,自己也奇怪谁会有胆子打劫到他的身上。

“你就是劳伦斯?”背后响起了一个沉稳的男声。

劳伦斯听了,腿肚子都发软了,心里头一味叫苦连连,恨不得立刻拔腿就溜,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值得被人盯上。只是他想了一圈,刚准备开口支吾过去,后背上的那个东西就狠狠往前顶了一顶。

“是,是我,手下留情……”劳伦斯慌乱间脱口而出道,“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啊,请问您是……”

“我是甘比诺家的。”劳伦斯感觉到后背上的那个东西收了回去,又听到甘比诺几个字,便战战兢兢地转过了头。入眼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身材结实,眼神深邃。“小甘比诺?”

“你认得我?”对面的男人邪邪笑了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劳伦斯正后悔自己的一时口快,闻言不由得又是一怔。“带我去找你们的老大。”Zack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有事要和他说。”

“……可老大不太喜欢有陌生人登门,”劳伦斯仔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而且现在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我这做下属的哪里有哪个胆子去打搅他的好梦。您看要不我先和老大打个招呼,您改天有时间了再……”

Zack没心情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了刚放进口袋里的枪。劳伦斯看到那黑漆漆泛着光亮的家伙,这才有意无意地住了口。Zack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跟在他身后七转八转地开始在巷子里穿梭。

“什么事儿?”夜半时分,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顾冕东悄悄地拧开了一旁的小灯,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

“头儿,有一伙人抄着家伙来咱们地盘儿上找麻烦,要进咱们的仓库看看,现在大家都抄起东西了,老大您看……”

“清楚是哪儿的人吗?有几个?”

“看不出来,问他们也不说,一共才七八个,只是模样一个个都横得很。”那边的声音颇不屑地道,“不过只要老大您一声令下,我们肯定能打地他们找不着北。”

顾冕东深深皱起了眉头。“仓库是死地方,而且位置隐秘,既然被他们知道了,恐怕这些人来头不小,这次不成估计也还有下次,”顾冕东一边考虑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来,未必会善罢甘休,要不干脆我……”顾冕东正想亲自去看一趟,不经意间却瞥见了紧闭着双眼,裹着厚厚的被子蜷缩在一旁的傅简言蹙着的眉尖,犹豫了一下,便不知不觉改了口,“……干脆我叫李豪生和景生一块儿去一趟,景生是个有主意的,李叔老成又有经历,这种事儿想必也能压得住,他们见了未必敢当真放肆,你只管跟他们多耗上一会儿。”

那边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便挂下了电话。顾冕东随意披上件外衣便匆匆往楼下走,景生和李豪生都十分机警,略一交代便整齐地穿起衣服迅速出了门。郑军到后院取车,顾冕东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这才跺了跺脚,返身回了卧室。

Zack跟在劳伦斯身后不知走了多久,方才找到了卡斯特家的正门,只是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他不耐烦地摆弄着手里的枪,弄得劳伦斯也是一头一脸的汗,不得不高声报着自己的名字,祈求老大早些开门。

“敲什么敲!”门还未开,一声怒吼便远远地传了出来。“哪个死了娘的半夜还不让人安生!”

“老、老大,是我,劳伦斯,有位重要的客人急着见您。”劳伦斯可怜巴巴地抹了抹满头的汗。“我本来也想着老大在休息,不好打扰,可着实拦不住这位客人,所以只能带着他过来了……”劳伦斯说完,又赶忙补充道,“您、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门里面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有人来把门给打开。“老、老大。”劳伦斯惶恐又谄媚地冲那人点了点头。“就、就是这位了。”

那人挑了挑眉头,冲Zack看了过来。借着外头的微弱光亮,Zack只勉强看得出眼前男子精壮的体格和一双满含不耐与凶相的透亮眼睛。他笑了笑,还未说话,那人便倚着门框闲闲地开口道:“能让小甘比诺先生三更半夜用这种方式来拜访我的事儿,恐怕很难说给第三个人听。”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Zack心下暗喜自己押对了宝,可还是故作不解般询问性地挑了挑眉。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里满含着洞察和些许不屑一顾,不禁让Zack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到有些讪讪的。劳伦斯听了自家老大的话,当然是巴不得早早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立即像一条最忠实的走狗般哈巴起了腰,殷切地敷衍了几句“二位慢聊”之类的话便迈着短胖的双腿疾步走远了。他本身就有着一个肥腻的啤酒肚,这样一来更显得滑稽,Zack见门边的人看劳伦斯的背影就像再看一只专门用来取乐的猴子,不由得也觉得既好笑又可怜。“既然来了,那就进来说吧。”卡斯特说完便转身进了屋。Zack收起手里的枪,大步跟在了后面。

屋子里的布置倒也十分普通。卡斯特随手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向在另一边找了个位置的Zack。“你也瞧见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有什么样雄心壮志的人。”

“或许没见到您之前我会这么想,”Zack见对方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显然是已经拿准了自己的来意,便也没了绕弯子的打算。“可见到您之后,我想我会把卡斯特帮一直维持现状的原因更多地归结到机遇的问题上。”

“机遇?”卡斯特依旧懒懒洋洋,“或许吧,那可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玩意儿。”

“谁说不是呢,但温水煮青蛙也总归是件更加遗憾的事。”Zack试探着用了着激将法。

“我无意掺和你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儿,搞得自己像个幼儿园的老师,还得和光着屁股乱跑的小孩儿们一起玩儿过家家。”卡斯特索性挑明白了说。

“从我父亲去世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失去了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Zack决然地说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不再受人掣肘的天地,把原本属于我的拿回来;而您一直所想的,无非也是人人景仰的地位和权力。我们俩若是合作,未必会赢,但对你和整个卡斯特来说,也绝对是一次不可复制的进步了。”

“你是说我付出一切的后果仅仅是不至于输得太惨?”

“如果没有甘比诺,你的一切梦想都终归只能是梦。”Zack没有刻意否认,而是依旧毫不客气地说道:“能和斯图尔特站在一起的从头到尾也只有甘比诺,哪怕有一天天龙会又重新卷土重来,倒下的也只能是斯图尔特,更不可能有卡斯特什么事儿。现在既然甘比诺已经向你伸出了橄榄枝,我想没有人会蠢到拒绝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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