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人——花归葬
花归葬  发于:2012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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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举起一张奶牛的图,给他拼了COW,海照着拼,蒙特利转身去泡咖啡。

“NIPPLE,”我晃了晃手里的奶嘴,然后给他拼了这个单词,海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的手,“还有FEEDER。”又晃了晃奶瓶。这些

都是总部的人为了迎接孩子出世准备的,结果沦为教学用具。

海接过奶嘴和奶瓶摆弄了一会儿,又看着桌面上的两个单词,突然间一手扯开衣领,一手拢住半边松软的胸部,然后看我。

“噗——!”刚喝了一口咖啡的蒙特利瞬间喷了一地,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只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的冲动。

但面对那渴望知识的眼神,我还是硬着头皮拼了BREAST给他看。

蒙特利咳得泪花闪闪,凑过来一看,大声抗议起来:“你这不对,应该是UDDEER才对。”

UDDER是动物用词,他这种恶意不把海当人看的行径我早就习惯了,没准备理他,却见海撇他一眼,捡了四个字母给他拼了个FUCK

“噗哈哈哈哈!”这回笑喷了的人变成了我。

19

海有智慧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但自然界精通语言的仍然是少数,是谁教给他FUCK我不知道,但能让蒙特利吃瘪,那真是再好不

过了。

那以后我不再只满足于教他拼写,也试着带他练习发声,不过我似乎又期望得过高了,他虽然很努力,但是声带还是和纯人类有

差别,口音实在是太古怪。

蒙特利吃了亏以后嘴上知道要积德了,但看他的样子并不打算放过我们,只是暂时收敛,我不能继续拖延,便抓紧每一个独处的

机会向海传达配合我装病的意思,他似懂非懂,我又不能给他演示,实在急人。

然而风平浪静毕竟不能长久,我才来到B市一个礼拜,就来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人来的时候我正端着海吃剩下的鸡骨头走在去扔垃圾的路上,听见走廊那头传来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的谈话声,这种情况放在X市

超物种研究中心一定是总部来人视察,可是这里是为什么?按捺不住好奇,我躲在拐角处看。

一分钟后,马尔福教授和部长副部长以及海的研究小组成员们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看部长那副恭敬的

表情,这老人肯定大有来头。

不敢耽搁太久,我赶紧扔了垃圾返回观察室,就看那老人站在栅栏前,海和他面对面,难得地没有躁动。

“哦正说着呢你就回来了。罕亚先生,这就是033的看护员,托尼?金,他来以后033就再也没犯过病。”马尔福教授兴高采烈地

拉着我的手向老人介绍。

罕亚这个姓氏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老人十分和蔼地同我握了手,说:“我听说过你的事,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善待地球上的新伙伴,大概就再也没有战争了。

你是个优秀的研究者。”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道谢,老人用力拍了拍我的胳膊:“我们都希望033能好起来,有你在他身边他也会有康复的愿望

吧。”

有那么一瞬间我被感动了,蒙特利以外的人当然不至于待海不好,但是像他这样真心说出这样话的人,实在是没有再见到了——

即使是笙井教授也只是出于同情,并不真的把海当成了、罕亚先生口中的“伙伴”。

“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海……”一个不慎就说漏了嘴。

老人微笑起来:“海,是你给他起的名字吧?我刚才注意过他的眼睛,确实非常漂亮。我想如果有时间或许我们……应该坐下来

好好聊聊?我很在意033、很在意海的身体状况,或许你可以给我讲讲有关他的事。”

老人盛情难却,加之部长和马尔福教授的怂恿,我甚至没和海打个招呼就陪着他们到会客室去了。

聊过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先生曾是国会议员,联邦著名的政客世家罕亚家的家长。听他的口气似乎在卸任以后就没再关注

过政治,倒是对超物种研究非常有兴趣,总部不少研究课题是他赞助的。不过他为什么对海这么在意,我还是没敢问。

话很投机,我们一直聊到了吃晚饭,老先生还想邀我一起就餐,被我以海不看着我就不肯吃饭为由委婉地拒绝了——实在是部长

的脸色不好看啊,要不我真想求罕亚先生放了海。

走向观察室的路上遇见了蒙特利,他神色有些慌张,脸上还有被打了的痕迹,看到我就跟看到了鬼一样,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抓紧饭盒冲向海所住的观察室。

照往常看,海闻到烤鸡的味道应该会转过头来看看是不是我,如果是我就兴高采烈地扑过来等吃饭。可我都蹲在栅栏外了,他还

是睡在床上不见反应,我喊了几声他也不回答,心里有点担心,就转身拿了钥匙打开门走到他身边去。

海背对着我蜷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走近了才看出来他微微地发抖,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我怎么好声安慰他都不肯转过来让我

检查,就在我快被急死了的时候,他在被子里抽搐了一下,终于忍受不了了一般发出了忍痛的呻吟。

“海,听话,让我看看你怎么了,快把手松开。”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用力把被子掀了,就看到他痛得脸都皱了起来,却

还是戒备地不准我碰。这时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有被人用力抓握过的痕迹,我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蒙特利对他做了什么,于是不顾

他挣扎,硬是把它的衣服扒了,结果他胳膊上肩膀上好多地方都有被掐过的痕迹,肚子上甚至有个巴掌印,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

海看起来自顾不暇,但出于保护欲,又不肯让孩子暂时离开他,估计挨了一巴掌孩子也不舒服,就看他肚皮剧烈地耸动,而他却

死死捂住不放,我有劲儿没处使,急出一头汗。

“你放松一点,让孩子出来,这样下去不行的,”我用力抱住他,试图将他的腿分开,可他大概被吓坏了,连我的话都不听,执

意团起来拒绝我的帮助,“你听到没有!连我都不信任你还准备信任谁?”

他似乎被我的吼声震了一下,稍微放松了警惕,我迅速将他翻转过来扣住,然后扯掉了他的裤子。

海痛苦地喘着气,手指使劲抠我的背,不过总算放松了些,我抬起他的腿他也没有反抗。

不知道蒙特利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肯定不止是肢体暴力,海挣扎了好久才终于让孩子从身体里爬出来。孩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

缺氧,不过幸好及时地脱离了母体,大声哭一哭就没事了,相比起来海的状况要吓人得多,脸色蜡黄,嘴唇发白干裂,样子比两

次分娩还要惨。

不过万幸,他的气息正慢慢平稳下来,应该是没事了。

“海,”我摸着他冰凉的脸颊,“你吓死我了,我再也不会让那个混蛋靠近你,明天我就去求罕亚先生。”

海哼了一声,看起来虚脱到了极点,一只手抬起来勾着我的脖子,我于是弯下去亲了亲他。哪想这一亲他就不放了,好像要汲取

能量一般,我心疼他被折腾的这么惨,也就不忍心拒绝,用这种无声的行动安抚他。

但是我却忘了观察室里有摄像头。

20

走廊上劈里啪啦的脚步声把我惊醒,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而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即使想要挽救也已经迟了,我只

来得及给海盖上被子,门就被大力推开。

部长面色铁青地走在最前面,身边是罕亚老先生,紧跟在后面的还有许多穿着制服的研究员。

功亏一篑,还是被发现了。我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金先生,你是不是给我们解释一下?”部长怒冲冲地问。

“我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咬了咬嘴唇,最后这么回答他。

本来也就是,我和海的关系是我们的私人感情,凭什么要解释给你听。可部长不这么想,他几步冲到我面前,瞪起眼:“你有没

有身为研究者的自觉!和研究对象乱搞,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海看他对我发火,立刻表现出极为护短的一面,挥着巴掌就要打人,部长吓得赶紧后退,平时负责体力活的人接着就冲上来镇压

,要不是我拼命阻拦,估计手铐镇静剂什么的又少不了了。

“别碰他!你们想他死吗,走开!”我整个地抱住海不让他们靠近,在他们眼里我毕竟是人,对我动手动脚大概是侵犯人权,于

是犹豫地不敢动粗。

罕亚老先生默默地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没来由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发话了,部长和其他的人就退让开了,我搂着仍然很虚弱的海,恨恨地回答:“去年秋天。”

“已经半年了啊,”老先生十分感慨,“纯人类与超物种之间的肉体关系我听说过不少,真正有感情并且能持久的,实在是不多

。”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凑近了来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海。“他看起来不太好,我们先让医生来看看怎么

样?”

两个小时后,挂着盐水的海终于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根据医生的话,他是被人打了催产剂,对一个早就把孩子生下来的人来

说,这玩意儿就像是给健康的人进行心脏电击,不死也得给玩死了。部长开始不知道孩子并非今天出生的,等他知道了,那表情

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恐怖,要不是顾虑到我们这是在医院,估计要咆哮了。

“明天,明天开全员大会,我要把蒙特利那混账当众解雇!”看着部长纳抓狂的样子,我很是解气。

因为医生说海需要安静休息,我们就全倒了病房外,部长忿忿地先走了一步,老罕亚先生却意外地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用一种难

以形容的眼神看着我。最后还是我心里直发毛,主动开口问:“罕亚先生还有事吗?”

老人沉默地微笑了一会儿,语出惊人:“那个小姑娘其实也是你的孩子吧?”

我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说的是我和海失散的那个孩子,赶紧点头,点完头才发现他这话有点奇怪:“……也?”

“如果真的是报告中说的单性繁殖,那孩子的另外一个X染色体是哪里来的呢?”老人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而且这个孩子如果不

是你的,你也不会这么紧张吧?”

我低下头,听他这口气,孩子是被交给了他,没有被送去当标本研究当然很好,可是我还是想亲手抚养她……“小伙子,能像你

这样不歧视,甚至于和超物种有着真情的人,我怎么忍心拆散你们的家庭。”

“咦?!”我浑身一震。

老人的微笑依旧温暖:“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你放心吧。”

一个月后我带着海回到了X市,拖着行李一出机场就看到薇薇和路特正冲我们拼命挥手,我走过去还没说话薇薇就扑过来给了我一

个大拥抱,理所当然的被海用力扯开了。

“托尼你真是个大英雄啊!”薇薇两手握在胸前激动不矣,“我太崇拜你了~~”

我冷汗:“大小姐你还是别靠近我,没看见我背后背一个前面抱一个吗,没有女人味也要有母性爱啊。”海则是非常配合地对着

她龇牙咧嘴了一阵。

薇薇不以为意,把我抱在怀里的刚出生一个月的儿子接过去,一边往计程车走去一边说:“我才刚知道原来你和海之间有那么浪

漫的故事啊,呜……都可以拍电视剧了哎呀!”

这回连路特都汗了:“注意看脚下啊。”一把拉住了差点摔下台阶的薇薇。以为女人都会抱孩子的我真是可以去死了,正想把孩

子接回来,就看见路特抢先一步,动作熟练地把孩子抱到怀里——啊,这小子家里有一群小孩,说不定比我还有经验。

好容易才从同事们的欢迎宴会上逃出来,我拖大抱小上了计程车,司机很是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男人两个娃,再看看自己接客的

地点,突然释然地对我嘿嘿,反而笑得我毛骨悚然——外人眼里的超物种研究中心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海第一次沾酒,才喝了一小杯就醉得东歪西倒,懒洋洋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司机不住地从后视镜偷看我们,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海神志不清——就算神志清楚也没差,哼着妩媚的鼻音压在我身上。

我抱歉地回笑,正想说没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在你车上乱搞的,就听那司机“体贴地”说:“前面有自动贩卖机,要帮你们买安全

套么?”

石化……

“谢谢不用了!”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在想未来几十年的生活里,套子肯定是少不了了,否则孩子肯定会多到我养不起的!不过今晚嘛,我把凑

近的脑袋稍微推开,苦尽甘来不容易,小小放纵一回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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