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人——花归葬
花归葬  发于:2012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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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情去管他,径直到厨房去给孩子准备晚饭,他居然也没有扑过来打断,直到我把孩子喂饱,他还那么坐着不动,只有目

光跟着我放远缩近。

“过来吃饭。”烤了几片带糊味的面包,连汤也懒得做,我一屁股坐下。

海默默地走过来在属于他的椅子上坐下,手指伸进果酱罐子里偷吃,照往常,我肯定会敲他的手,逼他用餐刀,不过今天我什么

都不想说,全当没看见。他掏了一阵,看我没有反应,又默默把手指缩了回去,面前的面包一动不动。

今天在小组讨论的时候,我才说了没几句,蒙特利就夹酸带棒地说了些果然有深入接触的人就是比我们看得透彻之类的话。原本

被他针对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不过同组的同事竟然全都笑了,没有一个愿意站在我这边,甚至有那么一两个附和着说我和海

朝夕相对同吃同睡真是感情好什么的。虽然他们说的确实是真话,可我听起来却像被打了一耳光那么羞耻。

我的烦恼没办法对任何人说。

半夜里孩子饿醒了,哇哇大哭起来,我半梦半醒地把她喂饱了,倒头要接着睡,忽然感觉有个凉飕飕的东西爬上了我的腰,趁我

不备直接钻到了内裤里,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睁开眼,正对上那幽深的蓝色,一失神就被他抓握住胯下的一团,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醒过来别的不做就揩我油,我心里不高兴,把他手扔了出去,他却不恼,又凑近了点来亲我的额头,手孜

孜不倦地试图入侵我的内裤。鼓捣了一阵,孩子不知道是被他压到了还是动静太大吵醒了,突然哭起来,我吓一跳,以为他会立

刻停止,哪知道他充耳不闻,烫烫的舌头舔过我的鼻梁,手执着地朝我伸来。

我不得不腾出手拍拍孩子让她别哭,这就给他钻了空子,大概嫌内裤麻烦,他这回隔着内裤捏住了我刚被刺激的有点抬头的性器

,暧昧地抚摸起来。

“放手,你想干什么?”孩子还哭闹不停,这家伙发起情来都不知道看场合,我咬牙切齿地问。

他不出声,挪动下身贴近我,形成一个上身分离下身纠缠的姿势。他一条腿压在我腰上,将我们兴奋起来的部分抵在一起来回摩

擦。

我逃也逃不脱,好容易把孩子重新哄睡,身体已经被挑逗得无法忍耐,只好咬咬牙把内裤拉下,将两根握在一起套弄。海舒服地

哼出声儿来,闲下来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随着一阵阵的快感大腿用力勾我的腰。

好不容易他射出来,被子里一股怪味,我暗骂该死又要洗床单,一面回身去床头柜上扯面巾纸来擦手,冷不防海哗地掀了被子,

整个人干脆地骑在了我肚子上。大半夜的我被这么一弄,当场就打了个大喷嚏,他却不在意,手摸索着要将我还硬挺着的性器塞

进他后面。

刚睡着的孩子也因为这呼啦的一阵冷风又醒过来,继续哭,我顿时被他们一大一小搞得手忙脚乱,都不知道应该先阻止这个发情

怪兽好还是先哄乖小怪兽好。

幸好房间里暗得几乎看不清东西,否则我敢赌眼前这一幕一定会让我晕厥——海跨坐在我身上,手撑在我小腿两侧,用力地摇摆

着腰臀,而哭闹不休的孩子则趴在我胸口被我轻拍后背哄着,一个让我神志不清,一个却又逼我保持清醒,妈的换我人格分裂算

了。

不想承认的是,身体被带起的摇摆起到了摇篮的作用,孩子很快就不哭了,小小的一团趴在我身上,鼻息微微吹在我脖子上。

而很快的,我也在海那胡乱收缩的甬道里高潮,他嗯嗯啊啊地呻吟着扑下来,一手支在我肩侧,另一手擦着我的肚皮自慰。

我将孩子轻轻放回床内侧,才转回头,他就凑上来在我脸上不住地舔。

“你今晚吃错药了?”我推了他一把,性器从他身体里滑出来。

海鼻子里微微哼着,精液斑斑点点洒在我身上,我无可奈何地又扯纸来擦,擦到一半,他忽然往前挪了挪,抱着我的头往自己胸

口上贴。我明白过来,脸上发烫,推开他:“少来,有奶留给孩子喝。”

这当然是玩笑话,反正他也听不懂,孩子出生前每次做他都要让我像小婴儿一样反复去吸两边乳头,好吧过去那勉强可以说是情

趣,现在有了正主——正主睡在旁边,再做这种事我就觉得窘迫了。

他不理会我的推拒,手指摩挲着我的头皮,一条胳膊牢牢箍住我的脖子,坚决不放开。

我哭笑不得地张口含住,轻轻一吸,一股人奶才有的腥味立刻充满了口腔。

15

东方有一本名叫山海经的书,说有那么一个古老的国家,在战乱中失去了所有的女人,于是逃到远方的男人们变得如同圣母玛利

亚一般不用性交就怀孕,还能哺乳——这当然只是神话,不是事实,且不论为什么战争中死去的都是女人,单从生物学的角度来

看,哺乳动物也是不能够无性繁殖的。

早晨刷过了牙,嘴里仍然一股子奶腥味,大概是心理作用的缘故。

“虽说生物有适应环境的能力,会因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身条件,但总是有规律有局限的……对吧?”

笙井教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搅着杯中的咖啡:“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尴尬地咳了声:“单纯地理论求证。”

“真的?”他显然不信,换做我也不会信的。

好在教授没打算深究,美美地喝了一口咖啡以后,提醒我:“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孩子估计就在最近几天出生,你要比平时更加

注意才行。”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车票,明天一早就带海离开X市,辜负教授的信任让我心有愧疚,但保护海和孩子的心情远高

于此,离开势在必行。

只是短短的一个礼拜,孩子已经摆脱了早产儿的孱弱,在开足了暖气的房间内爬来爬去,海屈膝给她搭山洞钻,两人玩得不亦乐

乎。我放下手里的便当盒子到他们跟前去,海抬头看着我,蓝眸闪烁着异样的温柔,我一失神,被他拉扯得摔坐下去,孩子看到

我倒下来,立刻乐呵呵地朝我爬过来,登山一般手脚并用地爬到我怀里。

这大概是所谓的天伦之乐?我刚有点陶醉,就听到有人摁响了门铃。

海自觉地把孩子抱走,我带着几分纳闷走出卧室去开门。

有人曾把命运比喻做一间有着许多门的大厅,开了哪扇门,就意味着将要走哪条路。我以前并不知道这扇门会成为我命运的一道

门,否则我一定朝九晚五地膜拜它,祈祷它带给我好运。

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是笙井教授,身旁站着蒙特利。

“你们……”我一时间糊涂了,这么浩浩荡荡地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高利贷呢。

蒙特利扯出一个狡猾的笑:“托尼,把小野人交出来吧。”

我一僵,反问:“什么小野人?”

“托尼,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当成了什么?”笙井教授不紧不慢地问,“邻居证实开始听到这边有婴儿的哭闹声已经是一个礼拜前

的事了,你为什么对我隐瞒了真相?”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瞪起眼不说话。

“让开。”看我不动,他也终于露出了愠色。站在他身后的人得到这口令,纷纷朝门挤过来,以我的力量根本阻挡不了,后背撞

在鞋柜上生疼,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步走进卧室,在海的咆哮和孩子的尖声哭喊中将两个人都拖了出来。

我傻傻地看了一会儿才猛然转头:“教授!你要采集的不是孩子的数据吗?”

蒙特利闻言大笑起来:“托尼,我看你没傻到这个程度吧?身为研究者,你敢隐瞒观察对象的真实情况,就凭这一点已经失去了

研究资格,033当然不能继续交给你看管。”

笙井教授一声不响,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我这时候才真的感到了害怕,刚一动就被人左右制住,任凭我骂出各种脏话,门口的

两个主宰者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幸灾乐祸,完全看不到一丝人情味。

孩子毕竟还小,连什么叫挣扎都不懂,被一个穿着陌生制服的女人抱着走出门外,只是嚎啕大哭,海原本是拼命要阻止他们抱走

孩子,等到发现自己也被拖向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发疯一般要朝我扑过来。

狭窄的公寓,我曾经嫌它空间太小容不下我施展,现在却恨它不再小一点,伸出去的手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儿抓不到一起。海已经

完全忘了被抱走的孩子,拼命朝我伸出手,口中嘶吼,几乎整栋楼都能听到动静。

距离还是越来越远,我被按在沙发上,海则被拖出了门外,最后连他五指大张挥动的手掌也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笙井教授甚至没有为自己的残忍表示出一丝毫的不忍,确认他们母子俩都已经被送进电梯后,他也转身离开。

“托尼啊,我是挺同情你的,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对一个野人这么着迷,他究竟哪点好呢?”蒙特利假惺惺地笑着,靠近已经

放弃挣扎倒在沙发上喘气的我,“和我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最后这句声音很小,语气却十分恶毒,我的心本来已经凉

透了,被他这么一激顿时又狂躁起来,一脚踹向他要害。

蒙特利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我这一脚足够他疼到下辈子去,当然我的下场也不好,按着我的那几个人把我的头都几乎按进了沙

发里,我差点就被闷死。

人全部离开后,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板上,客厅里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翻倒的桌椅,滚落的水果,还有一只拖鞋……我四肢并

用爬过去捡起来,它还带着一点温度,摸着那还八成新的面料,回想起一点点教会海下地一定要穿拖鞋的过程,心里痛得不知该

如何是好。

蒙特利的话仍在耳边回响,是啊,我为什么会对海这么着迷呢?明明一开始我非常讨厌他,明明恨不得甩开他,究竟是怎么被他

征服的?越想探究,越是糊涂,眼前只有海各种各样的表情,欢喜的愤怒的,贪婪的餍足的,最后我抱住了头。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必须把他抢回来。

16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我拨通了薇薇的手机,意外地被一个陌生的人接通了,他:“喂?”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挂断。

过了不一会儿薇薇反打过来,我摁下通话键,居然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男人——啊,其实以他的音色,最多是个男孩吧。

“对不起,薇薇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外套扔在我这里,你有什么事吗?”陌生男孩局促不安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是谁?”

他好像更加紧张了,说起话来措辞都变得有些奇怪:“啊那个,我是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叫我路特就好,请问你是、你有什么事

吗?”

新来的,不认识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咳了两声,问:“刚才教授带回去的那个超物种,现在还在观察室里吗?”

这个叫路特的小子很老实地回答:“应该在,刚打了镇静剂,现在估计还没醒来。”

“那小孩呢?”

“小孩?”他似乎思索了一阵,“我没有见到小孩啊。”

我心一提,笙井教授究竟把孩子送到哪里去了?路特听我这边没了声响,连着喂了好几声,我赶忙应:“那就算了,教授还在加

班吧,我一会儿去问他本人好了。”

路特老老实实地回答:“教授有应酬出去了。”

这个时候有应酬出门去,不怕我硬闯抢人么?又和他敷衍了几句,我开始认真思考夜闯的可能性。

我毕竟在研究中心工作了这么久,地形不用说,就连值夜班的警卫习惯走什么路线我都一清二楚,难的不是潜入,而是怎么把海

偷出来,以他的个性,路上不发出点动静那是想都别想的。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计划周全部署缜密了才行动,但坐上公交车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冲动了,只想着马上把他带回身边,竟然做

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因为关押着众妖物种,研究中心的防卫措施较平时严密了许多,但当我昂首阔步走进去,门卫看到我的脸,竟然也没有阻拦。难

道说海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教授甚至没有告诉大家要警惕我?

怀着一肚子疑问,我来到海曾经住的观察室,看护员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我竟然也没有怀疑,就直接闯了进去。

海卧在简陋的地铺上,如路特所言仍在昏迷中,即使我贴着栅栏也摸不到他,更不敢发出声响,只得默默地看着他。

“你果然来了。”冷不丁地背后传来笙井教授的说话声,我被吓了一跳,脑袋撞在了栅栏上。

然而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生气,相反气定神闲地在椅子上坐了下去:“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默许,这次你们分开,大

概就再也见不了面,蒙特利很早就开始跟踪你,向你的邻居打听,在告诉我之前甚至越级将情况报告给了联邦研究总部,今天总

部派来了人要带走033,很突然,但是你和我,我们都得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说话,他又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最多不过带走孩子,你们能够在一起的话,孩子还会再有,可是托尼,有些事发生在我

们都不知道情况下,真叫人难以应对。”

“……你指的什么?”

笙井教授无奈地摊了下手:“蒙特利将我们队033的研究信息全部透露给了总部,以此换得了调往总部的许可,总部的人根据那些

信息,在丛林里抓到了033的同类,是个雌性。”

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他们想要海和那个新抓到的同类交配?”

“是这样的,”教授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托尼,有些事如果改变不了,就要学着去接受。”

“我可以辞职吗?”

他笑了:“最好不要,辞职了你就真的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我回头望了望海,他睡得那么平静,先前激烈挣扎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他的未来会是怎样的,除了我,还会不会有人把他当人

看,明白他也有自己的愿望和需要,会怜惜他软弱的一面,驯服他倔强的一面?

“教授。”

“嗯?”

“把他当成人,是不是我错了?”

笙井教授耸肩一笑:“你觉得他不是人吗?”继而又说,“事与愿违的时候,未必是我们自己错了,我们是拥有高度文明的人类

,却总是虐杀自己的同类,按理说和自己相似的生物我们应该下不了手,可偏偏有些人爱惜街上的小猫小狗,却能对着人开枪,

你觉得他是不是残忍的人呢?”

地铺上的海翻了个身,沉入更深的睡眠,笙井教授站了起来:“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让酒精帮你渡过今晚。”

第二天海就被带走了,我在办公室的窗户后面看着他被塞进一辆面包车,跟着离开的还有蒙特利,以后我再也不用看到他那张欠

扁的脸,这大概是件好事。

“昨晚打电话找薇薇的人就是你吧?”午饭时候,一个娃娃脸的小子在我对面坐下来。我没理他,他就自言自语起来:“看现在

联邦对待超物种的态度,多少还是有点……也许只要过上一两年就好了,或者你可以去争取一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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