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阑珊受伤的消息齐皓吓了一跳，他赶紧从教室里跑出来，阑珊已经被路过的学生报警送上了救护车，听说离开的时候，人仍

处于昏迷状态。

高等学府人文为主，突然发生这样的伤害事故让人胆战心惊。而且阑珊的随身物品并没有被抢走，好像不是抢劫，更像是蓄意报

复，齐皓有些奇怪，阑珊和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砸伤呢？

等不及理出头绪，齐皓匆匆问出阑珊被送往哪家医院，准备赶去探望。人刚走出校门，扬手想打车的时候，一股蛮力拽住他手臂

将他拖到了一边。齐皓踉踉跄跄摔靠到墙边，没有阳光的角落有些阴冷，捂着撞痛的肩膀，齐皓仰脸直视那比他还怒气冲冲的男

人。

肖朗，这人出现的真是时候。一门心思扑在阑珊身上的齐皓无意和他计较，转身绕过眼前人就要走。被这样无视，肖朗盛怒到了

极点，抓住齐皓不让他走，二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放手。”齐皓的口气不重，可已经没有了温度。

“不放！”肖朗被逼得开始蛮不讲理，中气十足的话更显得孩子气。

齐皓觉得好笑，他找自己无非为了那档子事，除此以外，还会想干什么？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麻烦你克制下自己的下半身，我还有事……”

“不许去！”肖朗不讲道理地低喝，齐皓瞪圆了眼睛，不满地看着他。肖朗被他看的喉头发紧，沙哑着嗓子又重复了遍，“我不

许你去！”

“莫名其妙。”齐皓心急如焚，根本不想再搭理肖朗，听学生的描述阑珊好像伤得不轻，不晓得会不会有后遗症。他推开肖朗没

走几步又被拦下，向左走肖朗也跟着向左，向右走肖朗也就挡在右面，简直成了移动幕墙。

齐皓着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肖朗的眼睛充血得红，“你要是敢去，下次我一定让他醒不过来。”

齐皓愣了半晌，脸色渐渐发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朗不做声，乘着齐皓发愣的时候把他拉到一边，贴着他耳廓低语，“我知道你要去看他，是我干的。”

“……你说什么？”齐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再说一遍。”

肖朗深吸一口气，咧嘴笑得邪狞，“我说，你的好朋友慕容阑珊受的伤，是我干的。”

“为什么？他招你惹你了？你脑子哪根筋不对干嘛要伤害他？！”齐皓气急了骂起人来，肖朗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听到齐皓这么

语无伦次的责骂，他越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慕容阑珊就是个障碍，天大的障碍。

“怎么，你心疼了？看到他受伤你心疼了？？”肖朗扳牢齐皓的肩膀，还没来得及控制住他，齐皓反手扇了他一巴掌。肖朗懵了

，他捂着脸迟迟没有行动。打我？齐皓居然会打我？他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为了一个慕容阑珊？

肖朗根本不是吃素的料，被齐皓甩了一巴掌，他立马打了回去。这全武行上演的场面顿时引得无数人侧目，齐皓好歹是这块儿的

老师，很快就有学生发觉他在被人殴打。几个学生冲了过来替他解围，拉开了死死拽着齐皓不放的肖朗，“你打我们老师干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一群毛头小伙掺和到自己和齐皓中间让肖朗异常恼火，这是他和齐皓的事，这群家伙冒出来算什么意思，而且先动手的人是齐皓

，他们凭什么责怪他？

“我没事……”齐皓拦住帮腔的学生，恢复冷静说，“这是我过去的邻居，只是有些矛盾，没事的。”

“老师……”几位学生显然很担心齐皓，谁让肖朗的脸色黑如锅底，一副要和齐皓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学生不敢走开，肖朗也

硬着头皮不肯顺着齐皓搭好的台阶顺着往下说，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一个学生提了句，“老师，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去看慕容老师？”

齐皓还没来得及点头，肖朗就火了，“你还去？！”

齐皓瞥了他眼，静若止水的目光让肖朗觉得齐皓望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个死物。肖朗有些不甘心，在他眼里，自己什么时候变得

这么卑贱了，不该是这样的……

肖朗没能在齐皓的视野里停留太久，有了学生的护卫，齐皓离他也越来越远。

阑珊的情况不是太糟糕，当天夜里就苏醒了过来，齐皓陪他到半夜，后头终于受不住阑珊母亲的劝说先离开了，如果阑珊没有醒

，或者出什么状况，齐皓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也赏肖朗一块砖头。

第二十一章

这个疯子。回程途中，齐皓坐在车里想，这次他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没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已经是仁慈了。他可以伤害自己，侮辱

自己，他甚至不把自己当人看都无所谓，可他怎么能把矛头转到阑珊身上？阑珊又没有对不起他。齐皓郁愤难平，不知不觉乘车

乘过了头。实在不好意思再给阑珊家增加额外的麻烦，齐皓选择回家休息。

临到公寓楼门口，一个游荡徘徊的身影让他停住了脚步。怎么又是他，他就想这样阴魂不散下去吗？齐皓弯了弯嘴角，觉得可笑

。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去的自己，也是这么不要脸的吧……

齐皓没继续想，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他也懒得追究肖朗动手打人的动机，从这刻开始，他仅有的那一丝希望也被肖朗亲手扼

杀了。他们之间，还是别再有瓜葛比较好。

等在齐皓的楼底下，肖朗拼的也是运气，他不相信齐皓会撂下自己跑去照顾那个男的，齐皓终究还是回来了，可惜眼底仍旧没有

他存在的位置，肖朗困惑了。

“他没死吧？”肖朗没好气地问。

齐皓动了动唇，没说话。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阑珊没事，万一这疯子又冲过去给阑珊一下那阑珊不是完蛋了？说阑珊伤得

很重起不来？他可不想咒自己的好朋友。停顿了几秒，齐皓绕开他，只当是个陌生人挡道。

“齐皓，你丫的听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肖朗不合时宜地喊了起来。

“麻烦你看看现在是几点，别在这儿大呼小叫。”齐皓还是开了口，虽然是责备，可这一搭腔就别指望肖朗能住口了，事实也就

是这样。

“几点？你好意思问我现在是几点，你知道我等你到几点吗？！”肖朗的肚子适时地叫唤起来，表明他为了等待连晚饭都顾不上

吃。肖朗的理直气壮让齐皓哭笑不得，谁叫他等的？没人指望他等在这里，何况，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看着今日的肖朗，齐皓好像看到当年的自己，执着得像个白痴。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过去的自己比今天的肖朗更卑贱。

“肖先生，请问你这么晚等我到底有什么事？”齐皓公式化地口气提问。

肖朗愣了下，口气不善，“我等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齐皓越来越跟不上肖朗的思路，过去他经常为之苦恼，因为他要追赶，今天他只要选择转身离开就好了。

齐皓不再理他，按密码开门动作一气呵成，肖朗寸步不离地跟着，好像这样做之后就感觉不到饥饿一样。齐皓进电梯他也跟着，

看着狭小空间里多出一个面色不善的人，齐皓微皱眉，只当他不存在。肖朗咬牙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目不斜视地躲开了。短短几

秒钟两人拉拉扯扯了好几回，每次齐皓都奋力地甩开了他。当肖朗真准备蛮横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拿钥匙打开公寓大门的当口又是场拉锯战，肖朗要进屋，齐皓不肯，用身体横亘在中间。可论野蛮齐皓终是比不过肖朗，僵持了

没一会儿，齐皓就被肖朗一把抱起挤进了公寓。

没开灯的客厅只有几缕淡淡的路灯灯光从窗外透进来，看似静谧的环境突兀传出几声闷响，齐皓被肖朗拖着踉踉跄跄，东碰西撞

地拐进了卧室，身子一轻倒在了床上。肖朗正好压在他身上，逼得他喘不过气。齐皓眨巴着眼看着不明灭的天花板，想起被压在

五指山下的孙悟空，那种窝囊劲恐怕也跟他现在差不多吧。

推了几次，齐皓就是搬不动这块热乎乎的石头，他垂手选择放弃，反正那档子事完了，这家伙餍足之后自然会放过他。

感觉到齐皓不再挣扎，肖朗热乎乎的鼻息悉数喷在了他的颈项间。他迫不及待地扯开他俩的衣服贴上去，温热的身躯吸引他双手

来回游弋，让人无比快慰。手掌顺着腰腹滑到背后，一寸寸朝下移，落到往日都让他留恋不已的入口轻轻摩挲。齐皓轻震了下，

闭上眼睛扣紧身下的被单。

察觉到他的紧张，肖朗的拓展工作不太顺利，可不知怎么，今天的他没敢粗鲁地将齐皓翻过个身蛮干一通，而是继续耐着性子触

动他的柔软。直到脑门上憋足了热汗，他才将下腹磨蹭地抵住入口，缓慢地挺进。

比平日清晰几倍的触感让齐皓头皮发麻，他咬紧牙关竭力抵制，可止不住被深入的侵犯。眼角逼出几滴泪，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

上无法承受。当那硬物撞击上体内的敏感点时，他狠咬住嘴唇不漏出一丝声息。

低低的喘息如绵绵无尽的细雨洒落在床单上，不时有嘎吱嘎吱的声响协奏，紧紧相扣的身体契合完美，只可惜心意不通，情动起

来的肖朗渐渐忘了小心翼翼的初衷，狠劲地大动特动，齐皓被这力道推得不住往床头拱，上身也被迫弯出不自然的弧度。

一边是极乐的享受，另边是苦海无边的惩罚，一边是疾风骤雨的纾解，另边是被动的承受，齐皓的身体终是承受不住肖朗贪婪的

索求，变得越来越无力，可他没有求饶，就好像放弃了这具躯体般安静。他算是彻底想通了，肖朗想要的不过是逞欲。这身子他

也不想管了，给肖朗吧，全给他。至于那被弃若敝屣的心意，消失吧，全都消失吧。

不知过了多久，肖朗仍是没有停止，无休止的求索终于打破了齐皓所能接受的极限，整个过程几乎一声不吭的齐皓无预兆地泄出

声低吟，痛苦的，几欲昏死过去。

肖朗如梦初醒，一失神泄身在了齐皓体内。半搂在怀里的人轻轻抽搐了下，若不是身体还是温热的，若不是伸手能探得到他的鼻

息，肖朗这回是真的慌了神，怕就这样把齐皓弄死了。

“你没事吧？”推了推他肩膀，适应昏暗环境的双眼能描摹出齐皓的脸庞，可就是看不清他的双眼，那种无法窥视到齐皓内心世

界的忐忑让肖朗慌乱不堪。

“你到底有没有事，说话啊！”肖朗焦急着摇晃他，仿佛在摇晃一个布娃娃。

沉默了半晌，一只手搭在肖朗的手背上，不算用劲地拨开了。齐皓侧身朝床沿靠了靠，和肖朗拉开了距离。夜晚的凉风倒灌进两

人间，让汗水未干的肖朗打起了哆嗦。

第二十二章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理我？我有这么招你嫌吗？！肖朗怒气冲冲地扬起手还想打人，举了会儿还是垂了下来，总算他还有点

懵懂的感觉，无论今天他再怎么折腾齐皓，齐皓也不会搭理他了。

“齐皓。”难得叫他的名字，肖朗的声音不稳的发抖，“你在生气是不是？你在气我打你那个朋友对不对？”

齐皓不吱声，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肖朗得不到回音，继续不死心地喊：“这都要怪你！如果你不跟他走那么近

我也不会气得想揍他！你是我的，是不是？”

肖朗的语气出现了微妙的疑问，本来他认定的事实开始松动，齐皓应该是他的，齐皓应该听他的，可现在一切都不按照他既定的

想法进行，难道所有的事都已经偏离方向了？

“怎么会这样，”肖朗喃喃自语着，“不该是这样……”他又望向不愿与自己对视的齐皓，情不自禁地问，“你很烦是不是？”

疲惫的齐皓一动不动，青白的身躯裸露在月光下更像是玉石。

“你嫌我烦了是不是？”肖朗不自信地拔高了声音，他伸手推了推齐皓的身体，股间不由流出他射在里面的东西，有猥亵的气息

。

“过去你缠了我那么久，我不也跟你一样烦吗？！”狠狠晃动齐皓的身体，牵扯到伤口时齐皓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仍然拒绝与他

对视，更拒绝和他对话。

“装什么大头蒜，你倒是说话呀！”发急的肖朗捏住齐皓的肩膀义无反顾地咬了下去，明明齐皓的身躯痛得在拼命哆嗦却还是一

声未漏。

慢慢松开嘴，他反复舔着渗出血色的牙印，声音也似堵在了喉咙口，“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不是没我不行吗？你不是连被我打

也能笑出来的吗？你怎么了，怎么跟过去不一样了……”

他困惑地抱住暴露在外的赤裸身躯，双臂紧搂着的地方总算恢复了热度，但也仅此而已。齐皓早就连肉体也放弃了任他摆布，既

不回应也不反抗，尽管贴在胸口磨蹭的脑袋让他腻烦，但他还是一声不吭。

“我做得没过去好吗？还是我的技巧变差了……你说话啊。”

疲惫的手推了推压在胸前的脑袋，推不开后也只能作罢，齐皓凝视着天花板深深透了口气，“走开……”

他的声音低沉不已。

“你说什么？”认为自己听错了的肖朗抬起头，凝视着齐皓的侧脸拧紧了眉。

“滚……”比空气还阴冷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冷战。

“喂……你开玩笑的吧……”肖朗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干嘛要颤抖，他想无所顾忌地笑，不是发抖啊。

“装腔作势也该有个限度吧？你舍得我滚吗，过去的事你都忘了吗？喂、喂！”他又开始摇晃齐皓的肩膀，一个劲儿地摇着。齐

皓又没了反应，摇久了他也累了，干脆自暴自弃地继续叠在齐皓身上，背是凉的，但胸口是温热的，尽管伴着一抽一抽的刺痛，

但他不想离开。

你让我滚我就滚……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起码也要让我缠回来吧。肖朗固执地想。过了很久，或许就是天色即将泛白的那一

刻，他又说话了。

这一回，他看得清齐皓的脸，稍长的头发遮挡住眼睛，雪白的脸庞唯有唇是红的，很诱人。他抿了抿嘴，板过齐皓的脸面对自己

，熟视无睹的目光又越过他不知飘到了何方，尽管如此，他还是宁愿齐皓面对着他。

“齐皓，你给我听着，你当初缠了我一年，现在我如数奉还，只要让我缠完一年，我们就两清。”

如同誓言般，肖朗说得信誓旦旦，心中却想，看这一年之内不让你齐皓重新围着我团团转。

一年……还有三百多天么……默默倾听的齐皓嗫嚅下嘴唇，而他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好像，隔得很远。

肖朗疲惫地回到家，只想好好睡一觉，其他什么不再去想。可说归说，齐皓的模样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想着他念着他，甚至

遥想到了未来。未来，是个模糊的字眼，谁能预计自己的未来，谁又能肯定地说自己的未来在自己的掌控中？成功了，固然好，

那失败了呢？

素来刚愎自用的肖朗这回想到了失败，这个过去他从不会念起的字眼，这回在齐皓的身上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