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麋鹿计划——阿葱
阿葱  发于:201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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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昶回答得很淡定,来上厕所。

舒砚文脸一下就红了,自己个儿怎么问了一那么傻的问题,一人跟厕所里待着,不是上厕所还能是干嘛?难道能是来观光游玩的?

洗着手,看着镜子里姚昶仍旧站在自己旁边,舒砚文磕磕巴巴开口,“有空间儿啊,您不去?”

姚昶也盯着镜子里的舒砚文看,平静的总结当下情况,“你生气了。”

舒砚文把水龙头关了,走出去被姚昶拦住,对方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不紧不慢的重复,不带一点儿情绪,“你生气了。”

舒砚文盯着自己的球鞋鞋尖看着,愣是不说话。

姚昶自顾自继续问,为什么生气?声音象是下冰雹一样,一个字,冻。

“能为什么啊?”舒砚文抬起脑袋来看向姚昶,瞪大了眼睛,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和眼前这人平视,要看向他还得微微抬起下巴,有些挫败。

“……?”

“虽说咱俩都是男的,玩玩闹闹没什么,但是这毕竟是公共场合,你怎么,怎么就突然这样……这样亲过来了!”说起这个舒砚文就很愤怒,气得鼻子通红。

姚昶用口型“噢~~”了一下,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硬邦邦的为舒砚文的一番忿忿言论做诠释,“你的意思是,不在公共场合就可以?”

这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样子,舒砚文一下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说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去了。“我……我……我是这个意思么?!”瞪着眼睛,愤怒火光闪亮亮,这气的,都气成一小结巴了。

姚昶古古怪怪的看着舒砚文,那你是什么意思?

舒砚文没力气跟面瘫先生生气了,露出几颗牙给一个微笑,“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够随便亲人。”

“我没有随便亲人。”

舒砚文面无表情正呈石化状态,嘴唇抖抖抖抖抖,“您刚才不随便么?”

姚昶没有说话,舒砚文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姚昶这会儿正深深的看着他,眼神非常微妙。

姚昶想了想说,你不喜欢我吻你?

终于想明白了TAT

舒砚文突然觉得和姚昶沟通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舒砚文猛点头,说是,我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舒砚文头发都要炸得飞起来,“我推得开么,你那么突然就吻下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咯吱————

厕所一单间儿被推开,一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上下打量了几眼正杵厕所门口的二位职场白骨精,又默默的走开,神情怪异。

麋鹿先生很伤心,悲痛欲绝。

给人当成变态了TAT

姚昶道,“上回你也没推开我。”

舒砚文迷茫了,“哪回?”

还哪回,一共就几回啊!

姚昶说,在天津那回。

说到这个就万分的来气,舒砚文娃娃脸表情很暴躁,凶巴巴的可爱,“原来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啊?!”

姚昶紧了紧眉头,很无辜的样子,声音一贯的清冷,“我对你干了什么?”

这话问得太无耻了!!令人发指!!

舒砚文说你记得你还问我。

姚昶点头,“你那次没推开我。”

“胡说!我推了,我用吃奶的劲儿推的,你死赖着。”

姚昶意味不明的看了舒砚文半晌,才说,“噢,记不起来。”

舒砚文给他气死,转身就往外走,扯了半天越扯越远,这人依旧没认识到自己刚才错哪儿了!还我的清白!我跟公司还混不混啦!>_<~~

姚昶面无表情舔了舔嘴唇跟上,好像还能感觉到舒砚文双唇上充满奶气的香甜。

抬头看天,乌云密布。

一如舒砚文现在的心情。

昨晚居然回到酒店被安排和姚昶一间房,简直生不如死。

以前领导不都是安排单人间儿的么!这回是谁这么瞎安排的啊!(你觉着呢~~)

回了酒店一言不发,看着姚昶几次在房里欲言又止,也懒得去和他搭话,盖起被子就睡,还将被子死死的捂住,得,这是上回阴影上了,怕有人突然袭击。

一切都很好,除了昨天半夜跑了不下十次厕所,以及每次从厕所回到床上都看见姚昶很清醒的睁着眼睛在看着他之外,真的是一切都很好TAT

起床时候姚昶已经不在房里了,行李还放在床上,舒砚文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急忙爬起来洗漱,到酒店门口时就看见大巴停在那儿。

上车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我明明调了闹钟的啊。”

导游姑娘没好气的说,大伙儿都等了你差不多半小时了。

舒砚文一听这话更没底气,坐到刘沁旁边,接过对方递过的草莓啃起来。

刘沁说,八成是boss把你调的手机闹钟关了。

舒砚文一想也只可能是这样了,挫败的点点头,不好意思啊,可怜兮兮的样子招的人母性大发。

“没事儿,谁会怪你啊,那导游姑娘脾气忒冲了,咱别理他,咱boss都没说什么呢,丫算哪根葱啊,boss还让我们别打电话催你来着,就跟这儿等你。”

路一鸣从后座站起来,露出个脑袋,猛地点了点头,连忙说是,小舒boss对你可好了~~

舒砚文微微蹙眉,莫名觉得背后在发麻。

车开起来,向第一个景点进发,导游姑娘说车程要一个小时,一听这话大伙儿都昏昏欲睡了,舒砚文睡不着,看窗外风景,看见车窗上映着自己一张大便脸。

昨晚一直背对着姚昶睡,他知道姚昶压根儿没睡着,那种芒刺在背的诡异感觉简直要让人疯了,一晚上都琢磨着要摔被子然后问问姚boss,你不睡觉老盯着我看干嘛啊TAT你不睡害我也睡不了了!

以至于现在自己顶着俩美丽的国宝眼睛跟这儿发懵。

导游姑娘终于解说完了景点的特色,看到一车人几乎一半都睡死过去,心里忿忿,看到姚昶身边有个空位,眼睛发亮。

导游姑娘鼓起勇气问姚boss,我能坐这儿么?

姚boss象是没听到一样。

舒砚文正好没事儿干,露出脑袋看好戏,他不是傻子,看出导游姑娘对姚boss有意思~~^0^

下一秒他就全然没了看戏的心情。

因为……那边阴恻恻的人开口说了一句阴恻恻的话,并且语气也相当的……阴恻恻。

“过来。”

姚昶没有指名道姓,甚至头都没有回过来看向谁,只是半垂着眼睛开口,可是醒着的人都看向了舒砚文,坐在一边的刘沁甚至撞了撞舒砚文胳膊,“boss叫你。”

导游姑娘一下脸就猪肝色儿了。

舒砚文一下愣了,指了指自己,“我?”

“过来。”声音又微微沉了一些。

为什么昨天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新一股冷空气在河北上空盘旋咧?冻死人了快。

姚昶说完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杂志,可是舒砚文却好像听到有人在隐隐的念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三二一。

还是跳着念的,好像对方耐心有限,自己不马上做过去,就会有危险一样。

看在对方是顶头boss的份上,忍。

看在对方还是自己未来妹夫的份上,忍。

终归一个字,忍忍忍忍忍。

虽然不情愿,但舒砚文还是缓缓的抬起屁股,缓缓的走过去,缓缓的在姚昶身边的空座儿上坐下,缓缓的问姚昶,“姚总您有事吩咐?”语气疏离又淡漠。

嗯,这是还在生闷气呢。

不说话。

依旧不说话。

正当舒砚文怀疑对方没听见自己的问话,想在问一次时,听到对方沉着嗓音说,我昨晚没睡好。

舒砚文真想立马儿给自家boss回一句,我昨晚也没睡好。

但是他显然不敢,于是问了一句,“所以您……?”

姚昶双手扶住了舒砚文的肩膀,一边的导游姑娘倒抽一口冷气,舒砚文也跟着倒抽一口冷气,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所幸对方这回没有当众轻薄麋鹿先生的意思。

可是……

他只是扶正了麋鹿先生的肩膀靠在座位靠背上,把麋鹿先生的坐姿调低了些,然后……

然后头靠上了麋鹿先生的又窄又瘦的小肩膀,并且命令道,“别乱动,我要睡觉。”麋鹿先生听着这冷冷的语调,心说,行,酷死你得了。内心默默流泪,为什么!这是什么命啊!为什么我要充当人肉靠枕!我也很累啊,我也没睡觉!我也想补眠!嗷,悲痛!

……他的头好重TAT!

麋鹿先生表情痛苦,一时间接受到了众同事同情的目光,一下蒙上了一层革命英雄一般的光辉。

等姚昶在舒砚文的肩头醒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

麋鹿先生神经系统和他的肩膀一起在这四十分钟内坍塌了。

姚昶微低着头调整着自己因为睡着稍稍有些皱的休闲西装,可怜舒砚文身体早已麻木到动弹不得,只得费力的转脑袋看着姚昶,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仔细打量姚昶,才发现对方的轮廓真的很好看,可是好看能当饭吃么!再好看不是也还是把自己肩膀弄到内伤的罪魁祸首一个!仇视,必须仇视!

姚昶整理好衣服,看了看表情有些狰狞的舒砚文,“怎么?”语气仍旧淡淡的。

你说我怎么啊TAT

可惜只能敢怒不敢言罢了。

舒砚文含泪,这会儿内心实在太悲凉,无力控诉,歪着脖子试着让自己右肩一点一点的动起来。

姚昶沉吟:看起来肩膀动不了了。

舒砚文泪眼瞥他一下,心说才知道啊。抬起手慢慢揉起肩膀,然后慢慢露出了的表情。

糟糕。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用力捶打一下,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反复打几下,一下比一下用力,怎么有一种……在打别人的感觉!

麻完啦T^T……舒砚文恨恨的看一眼姚昶。

姚昶打了个哈欠,无比惬意,道:一会儿就好了。

一点同情都没有,一点内疚都没有!舒砚文缓缓扭过头,接受众同事哀悼的目光,一下感觉很受用。

车再开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导游拿起喇叭叫大伙儿,一群人慢慢儿醒过来,很哈皮,而舒砚文仍旧在阴暗小角落里揉着肩膀,抬头看外面早已阳光明媚耀眼,自己内心却还是湿漉漉的乌云在飘荡~~

这样的心情持续到下车,大家一块儿去卫生间,舒砚文看见姚昶扶着墙呕起来,一下心软了。

舒砚文走到姚昶旁边,给他拍着背,“T^T怎么了你?”

姚昶没工夫搭理他,继续吐,咳起来,吐了半天儿好不容易吐完,开水龙头一把水泼脸上,然后恢复镇定盯着舒砚文看。

舒砚文看着姚boss的发角全部湿润,紧贴着脸上的皮肤,额前的头发也被他刮到额头上面,英气的脸上水珠一颗颗的滑落,顺着脖子流进衬衫里,舒砚文微微一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然后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坏掉了TAT太丢人了吧,没被注意到吧。

姚昶喘着气,明显没缓过劲儿来。

舒砚文掏卫衣兜儿掏出纸巾来递给姚昶,“擦擦吧。”

姚昶接过去擦着脸上的水珠往外走,一出去就接受到下属们充满着深情与担忧的话语。

Boss你怎么了?

Boss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

刘沁拉秦秘书到一边说,我觉得boss这样看起来突然很弱orz

秦秘书说,你不懂的,病弱攻也是种萌点。

舒砚文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上车姚昶就要让他充当人肉靠枕,原来他不太坐得了大巴,顿时间气消。(……好不争气TAT怎么辣么好欺负)

此时的麋鹿先生脸色苍白双眼却充满血丝,身体跟着小船一晃一晃,表情恍惚神志不清(?)。

姚昶皱起眉,“你晕船。”

麋鹿先生已经晕到说不出话来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姚昶眉头皱得更深,“你晕船大家提议要坐船,你怎么不拒绝?”

麋鹿先生虚弱的说,我不想扫兴嘛,再说了,我不来,难道要我一人跟岸边待着等你们绕湖几圈儿回来,那多没意思啊TAT。

姚昶看着舒砚文越来越苍白的脸,一张脸完全黑下去,冲正一边划船一边讲评书讲得正High的船夫开口,“靠边停船。”

“啊?”船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姚昶不耐的重复了一遍,“靠边停船。”

船夫道,老板呀,这时间还没划够呢。

“我这有人晕船。”

船夫乐了乐,没事儿的,刚上来都这样,晕着晕着就好了的。

姚昶显然耐性被磨完,深邃的瞳仁射出冷光,沉声道,“停船。”

船夫动作一顿,被这样子的姚昶吓到,只好把船靠边。

姚昶问舒砚文,站得起来么?

舒砚文听这话老大不开心,怎么能被这样小看!猛地站起来,挺直腰板,一下又干呕起来,站都站不稳,最后还是给姚昶扶到岸边。

同事们都担心起来,姚昶开口说,“你们继续,我带他在岸边走走,缓。”

路一鸣皱眉,“我们也别玩儿了吧,陪陪小舒?”

姑娘们很不满,有boss陪就行了,您歇着吧。

舒砚文想,今天姚昶跟他面前吐了一次,紧接其后,他跟姚昶面前也吐了一次,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扯平了 = =+++

吐完囧着脸,在景区小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漱口,买完之后直心痛,一边走着一边抱怨,“一瓶娃哈哈8块钱,北京的景区都没卖那么贵呢,太坑人了这也!”

“好点了?”

“好多了~~^^”看见见面有座山,刚精神起来的舒砚文又来了劲儿,指着山笑眯眯,“去爬那山好么?好久不爬山了都,上回去香山都去年夏天的事儿了。”

姚昶跟着舒砚文走过去,“回北京我陪你去。”

“什么?”舒砚文小跑着没听清,但大概猜到了什么意思。

“没有。”

舒砚文点点头,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那又轻又柔的温柔话语,春风拂面一样,哪象是眼前这位面瘫先生说出来的。

山虽然比不上香山,可也算挺高,安全设施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安全,全都晃晃悠悠样儿。

舒砚文扶着栏杆一点点的走,速度很慢,看着眼下的模糊的风景,一下有些不知名的恐惧,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着,明明自己之前不恐高的啊TAT走着走着,越小心翼翼越出岔子,一个踉跄舒砚文差点儿摔倒在石阶上,拍了拍被一边石头撞到的裤子,上面一层灰,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胆小样给人看去。

走在前面的姚昶却停住,回过头来,伸手握住了舒砚文的手,“跟着我走。”

舒砚文一愣,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往上走着,一石阶一石阶的数着,姚昶的手心有几个茧,掌心摩擦起来有些粗糙,莫名痒痒,让舒砚文有点儿想乐,那人的温暖宽大,紧紧握着舒砚文的手,步伐有意放得很慢。

舒砚文看着姚昶沉默的背影不自觉扬起唇角笑,心里好像慢慢变得安定下来。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河北的天麻麻黑。

舒砚文伸手接一捧雨,甩甩湿漉漉的手,看向姚昶,一脸天真,“你说,我们站在山顶,会不会更容易被雷劈到。”

“……”

天空一抹闪电变得格外刺眼。

俩人不急不缓的上山,过程居然浪漫,却急忙忙下山,风景尚未来得及细看,狼狈不堪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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