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腐女塑造的漫漫GAY路——顾白蛋
顾白蛋  发于:2012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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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了个懒腰——裸着的,还有一块异常突兀。

我顿时有些肉紧。

“啊,让我看看是塞哪里去了……”谢枫自言自语地翻着衣柜,不多时,我面前堆起了衣物,内裤,休闲裤,T恤,衬衣……全是

新的,吊牌都没有拆,而且是同一个牌子MUJI。

我大姐的衣柜里,满满的全是MUJI。

瞬间,五味涌心。

“怎么?嫌弃啊?”谢枫披了件睡衣,佯装不悦。

“没有。”我迅速答他,然后抓起来直奔卫生间,纵然是“坦诚相见”过了,还是不想亲昵得太过私密。

谢枫在背后轻笑了一声,“虞生,你真的像个GAY。”

我嘭一声砸上门,以示不满。爱情就是这么回事了,不论是一对一还是多角恋都是同心圆,爱好全无,人格亦失,以他人为中心

,白白蹉跎岁月。

我大姐,曲然,谢枫都是,他们同爱MUJI,想来不过是因为骆岩峰喜欢罢了。这种隐忍的惨痛牺牲过程,我不要!

我抓紧浴巾,暗下决心,既然谢枫的事情已经了了,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辞职了,只是……略有犹豫,苏小小的话,骆岩峰的话一

直不停敲打骨髓。我长出一口气,心中颇乱,身处悬崖,再进一步便落深渊,想后退,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我虽然从未爱人,但心中清明,我是知道的,我对谢枫有好感,从那个相携而下的长草坡开始。坚持数年的直男身份,就在无声

无息中移性,纵然我不犹豫,不迷茫,肯直面,虽迷糊但擅担当,怎奈何他心中有他人?

“喂……”在我游魂之际,有人凑在门边说,“出事了。”

“什么事?”

“客户转投骆岩峰了。”

我猛然拉开门,只见谢枫面色沉重,他一字一顿:“你昨天会后发的文件出了问题。”

“不可能。”我笃定。

“苏小小说,对方收到的是未取消修订的版本,满篇都是蓝色红色的修订框……市场部的策划转发给Simon的时候错点了群发,于

是文件很多人都收到了,就算Simon很欣赏这个创意,但是这样的文件就代表了我们不端正的态度,他不好再用我们,所以改用骆

岩峰……”

“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我亲自去恳请Simon原谅——”事已至此,我没时间去细想自己怎么会发错文件,想到只有冯缘那来来回回

的一句话:要是苏姐能证明她有能力在D公司的全力狙击下还能维持策划部欣欣向荣,那么就放过谢枫一马……

苏姐不是没保住谢枫,也不是他能力不强,而是因为我……我的愚蠢。

“Simon会有时间去听一个被淘汰了的合作伙伴的说着底层员工去道歉么?”谢枫微翘嘴角道,“这事有我和苏小小处理,你不要

想太多。”

“可这是我的错。”

谢枫一下子贴近过来,眼神不善,如伽马刀穿透皮肤,无形的却准确地直击心脏,伴着我遮天蔽日的心跳声,他笑笑道:“新人

不可能不犯错,要如你这般犯了错就揽上身,以后工作还要不要做?全部时间都用来自责好了,但有用么?”说着把一张卡片塞

进我手中,“这是干洗店的卡,你等下顺道去取衣服吧。”

“那你呢?”

“我去找苏小小。”话音刚绝,人影便无。

我抿了抿唇,对,我是新人,所以责任他们一肩担起,但是我亦有自尊,有过当扛,有功领奖,谁稀罕过施舍的日子?爱情亦然

擦身,穿衣,找虞文。

……

大姐坐在餐桌后,漫不经心地吃着牛奶就面包,时不时嗯两声,我忍无可忍,大喊一声:“虞文!你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

大姐一翻眼皮子,不屑道:“你是担心苏小小的策划部不稳还是担心谢枫没工作?”

“不!”我斩钉截铁:“这只是我自己的错误,我想挽回。”

“哦——”大姐拉长音调,顺手拍了拍身上的面包渣:“你可以去找Simon道歉。”

我一呆,随即道:“Simon怎么会有时间?”

“你可以去等,在停车场碰到他,然后共乘电梯,五分钟的时间还不够你道歉?”

“那也要他肯听。”

“我之前同他有过合作,可以卖个人情,但是能不能令他听进去,要看你怎么做。”

“机会有多大?”

“我怎么知道——”大姐一耸肩,反问:“你不是连四级都没有过?怎么交流?”

“我请人写道歉稿,然后死记硬背。”

“那他说什么你也听不懂。”

“我只是要道歉。”

见我如此执着,大姐叹了口气,“那请便,我打个电话给Simon……”

“谢谢大姐。”

“无妨的——阿生,我问你,是不是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有勇气去道歉?”大姐淡淡道,瞥了我一眼,似有质疑。

我深呼吸一口,凛凛道:“是的!”

趁未沉溺,及早脱身,尔后茫茫岁月不必朝思暮想,行尸走肉,光鲜亮丽地走,总比死皮赖脸地留要潇洒。

短短半日,我画地为牢。

第十三章

Simon开黑色奔驰,每天早上7点半准时抵达地下停车场,从停车位走到电梯前需要三分钟,而电梯上至二十二楼需要五分钟,也

就是说我最少有八分钟的时间与他共处。

一大早,我精神抖擞,衣装整洁的在停车场的柱子后严阵以待,像是上刑场的人,斩鸡头烧黄纸,就等着那一刻。

终于,一辆黑色的奔驰驶了过来,稳稳停了下来,待车中人露出半个肩膀,我立即一个箭步上前,“good morning!~”逼出来的

热情如火。那洋鬼子愣了一下,想了很久才记起我是谁,甩开腮帮子,不冷不淡地道:“good morning!”说罢,提着公文包大

跨步走了。

“wait!!”我激动大喊起来。

Simon转过身来,困惑地看着我。在他的注视下,我结结巴巴起来,“I……I'm yu sheng,I'm sorry……sorry to……”

“excuse me……”老外开口了,“MRYU,I am far too busy……”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我见状,一个虎扑上前,

牢牢跟在他身后,滔滔不绝开始背英语道歉稿,那道歉稿是我大姐连夜写的,除了个别单词看得懂之外,我完全不理解在讲什么

洋鬼子面无表情,从地下二楼楼到二十二楼,期间有人进来,点头问好,然后冷若冰霜地站在Simon身前,站不到几秒钟便转过身

来打量我……一个个从不例外,从进来到出去,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叮——”一声铃响,门开了,我尾随Simon走出去,谁知他刚走了五步就停下来,于是我扎扎实实撞在了他身上。

那是一双隐含怒气的蓝色眼睛,而眼睛的主人正以最大的涵养压抑着怒气。Simon回过身来,一张嘴巴拉巴拉上下翻飞,间或扬起

手打着手势,我茫然失措。

我顿下决心,以后要坚决学习好外语,跟八国联军对骂都不带重样的!可惜……这只是YY,现在的我只能站在Simon面前接受他的

“咆哮”。

“叮——”有人上楼,我不敢回头,只知道被人拉到身后,一件格子衬衫挡住了视线,肩宽,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一口流利

的英文,如果说先前我只是淡淡的对他有所感觉,那么现在这个时候,他无疑是我的救星,毫无预兆地出现,救我于刀山火海。

谢枫!多么可靠!

也不知说了多久,也不知说了什么,我只是浑浑噩噩地站着,尔后谢枫忽然转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笑道:“跟Simon说再见!”

“bye!”我依言而行,见Simon脸色稍霁,心中才略略坦然了些。

职场精英与毕业学生的区别就是,他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而我只能化神奇为腐朽。

一转脸,有门神悄然无声地靠在电梯口,一高一矮两个瘦子,穿西装打领带,一个冷傲漠然,一个笑意盈盈,竟是骆岩峰和曲然

,不知看了多久,也许是正好看到谢枫为我解围。

瞬间,我一张脸又火辣起来。幸好,谢枫冲他们微微一点头,带着我离开了。

沉默地取车,上路,回公司。

谢枫车里今天放着的是筠子的歌:《青春》,因为心情不好,听这首歌心情愈发不好。这个唱歌的女人以一个惨烈的行为告别人

世——身穿红衣吊死在暖气管子上,尔后当事人高晓松迅速撇清关系。身世太凄厉,连歌也凄厉了,是李延亮的优美吉他都掩不

住的凄厉。

见我闷闷的,谢枫把音量调小了一点,道:“你跟Simon说了些什么?”

我像复读机一样,把道歉稿重复了一遍,谢枫恍然大悟。

“怎么了?”

“这不是道歉稿。”

“啊?!”我讶然。

“第一段是说关于那封信我非常抱歉,现在公司有一个更好的创意,可以说服市场部的人员,第二段开始讲故事,是一个异常浪

漫的爱情故事,讲到最后却是……”

“什么?”

谢枫轻咳两声,憋着笑意道:“是《断臂山》的情节介绍……”

“你让我下车……”

“干嘛?找你姐兴师问罪?”谢枫忽然将车停至路边,锁上车门,平心静气地道:“你去道歉,本来就是个错误,错误不能用错

误来弥补——”说着话,快如闪电,一下子将我压倒在椅背上,他说:“虞生,把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声音低而软,我顿

时化为一滩烂泥。

“不——这是我的错。”

他勾起唇角,“你可真是个死心眼。”最后一个字用我的唇封上了,淡淡的,稍作辗转便离开。“听话!”他若无其事地叮嘱一

句,专心致志地重新上路,如果不是嘴唇尚且湿润,我一定以为那两秒是梦,因为他太不放在心上。

我伸出手,把音量调大,筠子唱:继续走继续忘记……她反复呐喊,唱出年少迷茫青春离别,却从不唱天涯相随……我抓紧裤脚

,自镜中望了望谢枫的侧脸,我发觉我竟然是这样一个无力的人,只能用逃离去弥补错误。

“虞生,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有阵子你会见不到我……”谢枫淡淡道。

“哦。”

我没有问他要去哪,去做什么,因为我本来就是要选择离开的,不过是早些说再见罢了。

……

我本以为面对我的愚蠢,苏小小会破口大骂,可是她没有,只是叫我去会议室一对一地坐着。

“虞生,你是不是在怪你大姐?”

我默然,我同大姐之间的事情,是家事,就算在家打的死去活来,我也不愿在外人跟前说她不好。

“你那个道歉稿,是我写的。”苏小小喝着茶,悠哉道。

“为什么?苏姐你要是让我离职的话,大可直说,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我顿时忿忿不平起来,我知道自己有错,可是这么捉

弄我,有意思么?

“虞生,如果你有心,你就会用在线翻译去翻译一下那篇稿子,无论是金山还是谷歌都会告诉你大致的意思,而且你大姐已经告

诉你Simon是剑桥出身,一口纯正的英国英语,而你大姐教你的却是美国口音,甚至夹杂俚语,你虽然英语不好,但是你看美剧多

年,难道不会分辨么?只是因为你没有想到,或者觉得没必要这么做。虞生,你不仅打了一场没有把握的仗,而且还是一场漏洞

百出的仗,你想要被人原谅,那么就要做到细节完美,可是你做到了吗?”

“我——”我语塞,沉默很久,道:“苏姐,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的教训,这次丢了客户,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我没脸

在呆在公司了。”

“呵——”苏小小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无奈道:“虞生,你知道么?你要是走了,我就要丢一条臂膀了。”

“苏姐,我没那么能干的……”心里有些甜,但是忍不住谦虚了一下,但话未说完就听苏小小道:“我不是说你,是说谢枫,他

说你要是辞职了,他也就不干了。”

难道……他所谓的出远门就是这个不成?

我豁然站起,信誓旦旦:“苏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苏小小一翻眼皮,“你找他干嘛?他好不容易打听到Simon的上司五天后从美国飞过来,而且还托人弄到了旁边的座位票,打算在

飞行时间将对方一举拿下的,你可别在去添乱了……”

“诶?”我讶道,“他是为了这个去美国,然后再从美国飞回来?”

“嗯!”苏小小认真地点点头,“这一次,可不能再输给骆岩峰了。虞生,我要赶着把PPT整理出来,现在缺人手,你要辞职吗?

我坚定地摇摇头,道:“苏姐,不了。”——至少现在不。

第十四章

谢枫是在两天后回来的。当我一脚踏入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他坐在电脑前一丝不苟地敲着策划案,见我来了,眼皮子都没抬地道

:“客户等下会传合同过来,你收一下。”

瞬间,我喜上眉梢,这当然意味着谢枫在二十多个飞行时间中搞定了对方,从骆岩峰嘴边硬生生抢了块肥肉出来,不过……我偷

偷睇他一眼,为何是这般烦躁?

“你……中午和曲然吃顿饭吧,他说想见见你。”

我一愣,再看了看苏小小,她叼着的冰工厂化了,滴在衣服上,人却还愣着。

“哦。”我匆匆应了一声,和曲然吃饭?听他们追忆往昔还是什么?我心中盘算着,心神不定地打开MSN,刚上线,就见苏小小发

来五个字:骆岩峰得癌。

瞬间,我手脚冰凉,想到的却不是曲然,却不是谢枫,而是我大姐。

他活着,就算是恨,就算是不甘,总是活着的,他若死了,我大姐,在情爱里唯一的精气神也就死了吧?

……

“什么时候确诊的?”谢枫不断烟,抽得包间中烟熏火燎,我忍不住咳了一声,他手一顿,悄无声息地掐掉了。原来,他还不曾

视我如无物,自打进了包间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分钟,他和曲然盯着彼此,眼里再也不容不下旁人,若是别时,我定然拂袖

而去,可是这一次是有关骆岩峰的事,我想听听。

“前天,医生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曲然不再笑,说话时用手抹了把脸,又狠又重,可是抹不掉眼角的泪迹,反而将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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