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眉眼微弯,靠近了月重天的脸,笑言疲乏,“乖,爷疼你。这些个琐事等到‘日’后再详细说来也不迟呢。”故意在那字上
加重了音,西楼笑眯了眼舔了舔月重天的耳垂。月重天虽不明其意,不过也知西楼如今想得是何事,既是自己要求的,那岂有反
驳的理,真实性放松了身子,看西楼娴熟地挑拨,热浪如潮,一波一波袭向脑际,只余一生欢愉的空白。
半宿春宵,好梦到大明。西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继续搂着月重天打算再酣睡一会,却听月重天道,“楼儿,我们得起了。”
“不急,武林大会不是还有几天才开始吗?况且从我们这里赶到雷鸣城不过半日时间,即便我们午时再起也来得及赶路。所以,
我们还是再睡会吧。乖。”说着,西楼好似又要沉沉睡去了。
月重天好笑地摇头,挑眉看了看怀里的西楼缓缓道,“南宫家的二公子出了名的风流,虽然有这雷辰和百里渊在旁。不过啊,南
宫二公子的风流性从未改过,可谓是万花丛中过,却是也片叶不沾身。”
“显然,他还是喜欢那二人的。既是喜欢了怎么还老新旧着调戏别人呢?”
“听人传言,南宫时曾说过这不过是个习惯,好比有些人吃东西很挑嘴一样。自然,南宫时也说了生活无趣,调戏不过是为了找
点乐子,解闷罢了。”
“嗯……”这回西楼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连还嘴都懒得还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要进入梦乡了。月重天眯着眼睛侧身看着
西楼,眼眸一转,一抹玩味的笑挂上嘴角。常言道心动不如行动,月重天坐起身,然后伸手轻轻握住西楼的双肩,接着没有任何
预兆地突然大摇。
本来已经睡昨昏昏沉沉的西楼被如此猛摇,哪还有不醒的道理。万般无奈地睁开眼,西楼没好气地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月重天,
“做什么?”
“楼儿,我刚才叫了你好久,你都没醒,这不担心吗?”月重天很无辜地眨眼,配上担忧的表情,不知情地倒以为真有其事了。
西楼翻了翻白眼,似笑非笑地看了月重天一眼,越发没好气道,“我看你是叫春了吧。”说着,伸手拍开了月重天的双手,又躺
下了身,背对着月重天闭上了眼睛。
月重天眉毛一挑,看着西楼决然的背景,撇了撇嘴,凑到西楼身旁讨好道,“爷,你生气了?别生气啊。人家无聊嘛。”
正打算再闭会眼睛的西楼,听月重天嗲声嗲气的这句话,浑身一抖,转过身面对着他苦着脸道,“皇上,我求您了,别折磨我了
。我雷了。”
眨巴了下眼睛,月重天很迷茫地看着西楼,桃花眼中慢慢凝上水汽,颇有泫然欲泣之状,长长羽睫一颤,眼帘微垂,只听他很是
委屈道,“爷是不是嫌弃我了?”
西楼伸手抚额,很是无力,然后猛然坐起身,大叫道,“起了,起了,谁要说睡懒觉我跟他拼命。”说着被子一掀,裸着身子更
衣去了。月重天挑眉一笑,欢快地也下床去更衣了。
后面车马慢行,前面一人走得却也悠哉。西楼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月重天,挪揄道,“哟,父皇金贵之向躯,怎么也随儿臣一同步
行呢?这怎么使得哦。”
月重天挑眉,风雅一笑,如沐春风,“楼儿还在生早上的气?”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西楼的表现再明显不过。从早上起床到现在
都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话也是嘲讽般的口气。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上马车吧。早些到了雷鸣城,你也再做安歇啊。”西楼脸一转就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月重天忽然停了身子,眯眼看着西楼的背景,挑眉一笑,脚下步子一飘已经来到西楼身前,二话不说伸手穴道一点,就将西楼横
抱朝车上而去。
西楼身子动弹不了,眨着眼睛,嚷道,“会武功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寻常百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分家,我要……”话
没说完,月重天已民西楼抱进马车,车门一关,便欺身吻上了那张唇。
随行几人低头闷笑同几声,加快了赶路的步伐。马车内,西楼眯着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月重天,然后赞叹道,“啧啧啧,怎么就
长得那么好看呢?像爹还是像娘啊?”
“像娘。”这回月重天答得很轻,宛如微风,轻于鸿毛,一过不留痕。西楼一愣,却听月重天已经转了话题,“楼儿,你不是要
宫里也学过武艺吗?怎么如此不济呢?”
说到这个西楼郁结,抚额叹道,“大概这身子底子实在不行。而且说到底我也不是你们这儿的人,即没有内功也不会轻功。所以
比起你们这些高手,我自然成了菜鸟一枚了。”
“等日后有空,我好好教教你。你毕竟还年少,心事只要肯学自是会有所成。”月重天淡淡一笑,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一点。
“身居高位,切不可有半点软肋。”
月重天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有些飘渺有些沉重。西楼似乎都感受到了他身负天下的重担,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成为
你的软肋……”
“西楼,我不是这个意思……”感觉到自己的失口,月重天急着解释,却被西楼打断。
“瑾瑜,在我面前你无须多解释什么,即便错口又如何?你我之间有些事无需如此细说。身为君王,你的无奈和也许我不能完全
明白,但是我会与你一同分担。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楼儿……”第一次似乎有些感动——感到于眼前少年给予自己的承诺。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令人有些惶恐。可是看着眼前少
年的笑颜,月重天安心地笑了,伸手将西楼搂在了怀中,习惯性地玩弄着那柔软的发丝。
“抱歉,当初没有接下太子之位,是我任性了。”如今回想,当初太子之位并非单单一个赌约吧。月重天不但想要自己留在他身
边,更想自己与他一同担负天下的吧。
“你肯那么配合地接下太子之位,民就不是我认识的西楼了。过去的事便随他过去吧。”月重天淡淡一笑,突而又玩味道,“西
楼,选择了我,你注定摆脱不了宫廷了。”闻言西楼但笑不语。爱上了皇帝又怎么还能天真得以为能彻底摆脱呢?
马车外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喧哗。想来是到了雷鸣城了。西楼朝外望去。若说夜华是高贵,秦淮是婉约,那躭纞铱铱么雷鸣城便是
豪气。看近处江湖侠客步伐矫健,望远处高楼城墙耸立,倒不愧是武林中的城上城啊。
人群流转中,月重天地是一眼就望到了昨日的三人,没想到这三人速度倒是快啊。不知今年的武林大会盟主之位会不会落在这雷
辰手中呢。
眼前人群川流不息,进城的马车来来往往不少,南宫时立在人海之中一眼便看到了那马车中的二人,视线穿透间正好和月重天打
了个照面,脸上一笑,转而看向了月重天怀中的西楼。西楼却是不停看着窗外人群,然后不知对着月重天说些什么,月重天闻言
轻笑摇头,宠溺地吻了吻西楼的额头。
这一幕看得南宫时很是扼腕叹息,“哎,美人虽美,却也将迟暮,那小公子年纪轻轻,怎么就偏生选了这么个主呢。”
“是啊,怎么就没选人们风流倜傥的南宫二公子呢?”雷辰挑眉轻笑,却不想南宫时此时挪揄道,“哟,辰昨夜叫得如此之欢,
本道今儿个嗓子都哑了,没想到还好着呢。”闻言,一抹红晕挂上雷辰脸颊。南宫时展颜一笑,银骨扇一开,扇动间便转身离去
了。
百里渊儒雅一笑,转眸看了看一旁的雷辰跟着调笑道,“本道是攻却是受,真真假假变难辨。”此话一说,雷辰瞪眼,易发涨红
了脸。百里渊一笑,衣袖轻甩跟着离去。
而这边马车中,西楼睁着眼眸左看看右瞧瞧,回眸对着月重天激动道,“我感觉我真得到武侠小说中了。哈哈……”大笑间,西
楼伸手挑起月重天的下巴,邪肆一笑,“本少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西楼是也。美人怎么称呼啊?”
月重天挑眉很是配合,拱手道,“久闻西楼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瑾瑜,出门在外,还请西楼少侠多多关照。
”
“好说,好说,哈哈……”朗声一笑,西楼很是豪爽地站起身,然后突然转眸对着月重天道,“父皇,我发现我缺打剑。”月重
天闻言抚额叹息。像西楼刚才那样的,比起少侠,倒不如说更像纨绔子弟。不过说来其实西楼本就是。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西楼一个重心不稳,摇晃向后倒去,这一倒自是倒在了月重天的怀中。无理取闹如西楼,看着月重天埋怨道
,“美人,他们摔死本少侠,你说这仇怎么报?”
“不知西楼少侠有何高见?”月重天抱着西楼,很是耐心的问道。
西楼眨巴了几下眼睛,望了月重天好久,然后小鸟依人地扑进他怀里软着声音道,“皇上嗅别玩了啊。”这话说得好似月重天要
玩这把戏似的。听到这话,月重天彻底无语,似笑非笑的瞟了西楼一眼,便自顾自得下了马车。
被推到在一旁的西楼讪讪一笔,忙起身跟着下了马车。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西楼抬头时便看到‘江南酒肆’这个名字。看
来这凤卿的生意当真做得够广。
月重天中中踏进江南洒肆的大堂时,意料之内地见到了坐在楼上一侧雅室内的南宫时等人,挑眉一笑,转身见西楼正和陶淘调笑
着走了进来。待西楼走近时,月重天才缓缓道,“饿了吗?”这一声听在西楼耳中如同天籁,本来还想着这次怎么和月重天沟通
来着,没想到他倒主动开口了。既是如此,西楼岂是不识相的人,闻言忙点头如捣蒜。
“那我们去楼上雅间用饭可好?”
“好好好,我要吃饭,我要吃饭……”西楼很乖很乖地眨着眼,待在月重天身旁,看起来有些痴痴呆呆的样子。
月重天牵起西楼的手朝楼上走去,路过一些桌旁时听人私语道,“没想到这爹看起来一表人才的,这儿子却是个傻子。”有人叹
息摇首,有人嘲讽笑笑。而当事人西楼却是更加痴呆,抿着手指,傻傻地望着月重天。月重天好笑,拉着西楼快步朝楼上雅间而
去。
小二上了菜,退下后。西楼依旧保持着傻愣的表情,望着月重天。月重天心领神会地起身来到西楼身旁落座,端起了饭碗,拿起
了筷子,然后很慈父地说道,“楼儿乖,来张嘴。”
西楼看了看碗里的白饭,再看了看月重天,来回看了几眼后,最后定格在月重天脸上道,“我们真只吃饭,不喝点酒什么的,要
不吃菜也行啊?”
“哎,我当楼儿真傻了呢。好在没事,没事就好。”说着,月重天很欣慰地放下了碗筷。西楼见状语塞。
此番情景全然落在了对面三人眼中,南宫时笑不可止,大赞道,“有趣,有趣,当真有趣。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两间相隔本
就不远,这话自是落在了西楼耳中。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西楼循声望去,果然是昨日那人,挑眉一笑,一抹诡异的笑容爬上嘴
角。
月重天一笑,很是看好戏地看着已朝这边起来的南宫时。南宫时踏入雅间,对着二人拱手道,“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二位,当真是
有缘……”
话才说了一半,却被西楼劫了过去,“既然有缘,不如公子坐下来与我们一同把酒言欢一番可好啊?”此话正合南宫时之意,闻
言大喜落座。
“在下南宫时,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啊?”月重天倒了杯茶也不多说话,只含笑望着西楼。西楼替二人斟酒酒才缓缓道,“原来是
南宫家的二公子啊,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在下西楼,这位是瑾瑜。”这番客套话,正是西楼照搬了刚才和月重
天玩笑之时说的话。
南宫时闻言一愣,来回打量了二人一眼,心下了然,也不多言,飒然一笑道,“呵呵,西楼言过了。若主大名也是风流之名罢了
。”说着举杯敬向西楼,“我对西楼一见如故,此杯敬你我相遇之缘可好?”说完,先干为敬。
西楼勾唇一笑,捧起酒盏很是豪爽这,“既是如此,那么西楼也敬南宫二公子一杯。”音落,杯尽。
南宫时挑眉,喜滋滋地看着西楼,却是又近乎道,“既已所酒相对,也算相识一场,西楼何必与我生疏,不如叫声哥哥可好啊?
”
闻言,西楼心里好笑,转着眼眸看了看眼前年约20左右的男了,颔首道,“时哥哥。”这一声轻唤,听在南宫时耳中如同天籁。
可听在月重天心里却品出了另一番味,转眼看了看两人,也不多言,依旧自顾自得吃菜,却听西楼轻叹,“哎……”这一声叹息
,说不出的压抑绵长,似有千愁万恼。
南宫时自是很应景地关怀道,“西楼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什么烦恼?不如说出来,哥哥帮你出主意啊。”
葱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白瓷的酒壶,西楼微垂的眼帘,很是无奈道,“哎,说来倒也不是什么烦愁之事。他人皆叹酒逢知己千杯少
,可我却叹这知己难遇啊。”
闻言,南宫时一笑,折扇垂手道,“我道是什么,原来西楼想找个喝酒解闷的人啊。这事又何必再愁,有了哥哥我,你想怎么喝
,我都奉陪到底。”
“此话当真?”西楼眼神一亮,小孩天性般望着南宫时。南宫时含笑点头,招呼着小二上酒。西楼朝一旁的陶淘使了个眼色,陶
淘会意地跟着去取酒。
不多时酒坛奉上,两人边喝边聊。南宫时先道,“看西楼好像是外乡人。这次来莫非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我哪是来什么武林大会的啊。不过是出来见见世面罢了。权当是长长见识。”说辞间,西楼一边替自己倒酒一边又为南宫时满
上。
“呵,其实这武林大会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大家为了个盟主之位斗个你死我活罢了。”南宫时不屑道,说着又是干尽一杯酒
。
“呃,怎么,时哥哥不参加这武林大会吗?”西楼似惊讶地望着南宫时。
南宫时调侃道,“去是一定要去,毕竟这武林大会,美人亦是很多。不过若说参加,我看不是免了。动刀动枪的有损我形象。”
此话一说,西楼好笑。这人的自恋程度也不低啊。想着便往一旁的月重天看去。此刻月重天正双眸带笑地看着西楼。
“话说回来,这武林大会在即,雷鸣城里亦乱得很。西楼可有落榻之处?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到舍下来住可好啊?”
西楼挑眉一笑,看着已有几分迷离的南宫时,疑惑地问道,“其实我与时哥哥了解不深,时哥哥这般邀我回去,就不怕引狼入室
吗?”
南宫时举起酒杯放到近前,酒杯摇晃似有三盏,晃了晃略显晕乎的脑袋,却是又说道,“怎会呢?我看西楼面善得很,而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