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外史+番外——东方不闻
东方不闻  发于:2012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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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了流月的房门,越茗跳上前就搂住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

“流月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流月扭过头没说话,他是个哑巴。

“宝贝儿,前几天我派人拿来的糕点你吃没?”

流月点点头,他年纪还小,十四岁。

越茗看上他也是因为他的年纪,第一次来东篱轩的时候,程冯冯拿着花名册给他点名。他一眼就看到攻君一栏里有一个十四岁的

娃儿鹤立鸡群!

十四岁,越茗尚是个处男,不知风月,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抱着自己的老娘睡,可是这娃已经是一枚独当一面的攻君了。

无语问苍天,苍天更无语。

顿时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意,指着花名册上的名字大喊:“就是他了!”

只是没有想过流月长得那么早熟,十四岁就已经长胡子了,胸肌也有了,连脸也长的那么男人。

花了该花之钱,就要行该做之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脱鞋,上床。

再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顺理成章。

……

越茗是唱着小艳曲回来的。

“肉肉小心肝,我不开花你怎么钻。”

“下雨喽,烧炕炕暖被窝,把悄悄话儿说。”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饕餮楼早已经打烊,小花雕给他留了一个后门。

越茗晃晃悠悠地爬上小阁楼,推开自己回春阁的门。

房间里面没有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从桌子上摸到了火折子,胡擦一声,点着了蜡烛。

“啊!”他的惊呼声如同脱缰的野狗,在饕餮楼中纵横驰骋,把平静如水的夜色搅了个稀烂!

屈鹤趴在他的桌子上,脑袋下面压的就是那把闪亮的杀猪刀。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越茗:“回来了。”

越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屈鹤来回春阁的用意。

屈鹤开始擦刀。

那把杀猪刀在他的手下越来越亮,光是刀尖上的光芒就足以让越茗的小心肝挑成八瓣,顺便剁成肉沫,最后磨成齑粉,随风化了

“相公……”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还没有回来,你今天早上出门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所以特来看看。”

屈鹤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却被越茗叫住。

“相公。”他说。

屈鹤回头,狐疑地看着他。

越茗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笑着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叫你一声。”

屈鹤觉得有点不对味,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味。

这种感觉就想是吃了一道很好吃的菜,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很舒坦,却又不知道那道菜的名字。

越茗笑起来,挺好看的,桃花眼里桃花满天,有内媚。

就是嘴唇有点薄,看起来福气浅了一些。

瘦骨伶仃,立在那里,莫名其妙就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少东家,没什么事,我就睡去了。”

“恩。”越茗坐在椅子上,只给了屈鹤一个薄如寒鸦的背影。

越茗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红杏出墙的罪恶感?!

第16章:皇榜

越茗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红杏出墙的罪恶感?!

他头疼。

往昔京城绝受的风范已经被他丢到护城河里喂水王八去了吗?

翻来覆去,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出青白色的光,越茗竟是一夜没睡。

“爷。”小花雕打来洗脸水,“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越茗洗了一把脸,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把皇帝的寿诞,他老子和十二个娘的生辰,还有祭祖的日子,几个相好的生日,连带自己

的生日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是什么日子。

小花雕上前附耳:“爷,今天放皇榜。”

吓!

越茗瞬间如遭雷劈。

对啊,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也不知道那査三省考的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在呼天抢地地抱怨以前没好好读书,尽去整一些淫词艳曲去了,还什么“白首不相离

”,越茗此时只觉那五个字在他的脑袋顶上一字排开,个顶个的大,挂在天上,就是天大的笑话!

说曹操,曹操到。

查三省在号房里憋了好几天,似乎瘦了一些,但是脸上并没有越茗想象中的不得意,相反,他很自在,很惬意,手里写着“毕生

独爱越小茗”七字的大扇摇得更开。

“茗儿,这几日可好?”劈头就问。

“好,好,好的很。谢谢查公子关心。査公子此番回来,必定是要金榜题名的,到时候你的美名就会在全京城传开,说不定皇恩

浩荡,哪个公主看上你,皇上下个旨指你做驸马,到那时候,查阁老梦里面也要笑出声音来了。”越茗笑。

笑,笑个屁!

心里想得越不爽,嘴上却笑的越开。

那査三省坐下来,点了份酥酪和一碗碧粳荞麦粥,大早上的,来饕餮楼吃早点的人还是很少,至少在今天,那是蝎子粑粑——独

一份!

因为贵!

一碗酥酪半吊钱,都可以买一两燕窝了,还有碧粳粥,就算是辽东的碧粳米,匈奴的野荞麦,加起来也值不了二钱银子一碗。

饕餮楼是给人打肿脸充胖子的地方,真正的吃货都不会赶这个点来吃饭。

越茗陪着他吃,他吃的是李大年特别蒸的叉烧包,又松又软。越茗不爱吃馅,但是又要有馅,于是李大年只能把包子做的馒头样

,拿长白山上的地苔拌上剁碎的小黑猪肉沫填成馅,塞在包子里。做出来一个就有二两重,这样的包子,越茗一顿能吃三个。

其余的东西,他吃了不容易消化,也吃腻了。

查三省吃饭也斯文,筷子敲在碗上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把东西含在嘴里,轻轻地咬,慢慢地嚼,最后闭着眼睛咽下去,连喉结

都不会动一下。

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越茗经常怀疑,查三省并没有真的把东西吞下去,便去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看,里面果然干干净净的,是

真的咽下去了。

猛然想起《论语》里写的是,孔圣平日里吃个饭也是有规矩的,什么席不正不食,肉切的不细也不食,一大堆的穷讲究,也不知

道孔圣有没有教导过他的七十二贤弟子,吃饭咽东西的时候不要动喉结。

这得要练多久才能咽东西不动喉结呢?!

查三省的教养和越茗的肯定不一样。

越茗他老子从小就教育越茗:怎么舒服怎么来!人活一世,条条框框已经那么多了,就像护城河里的水王八,已经是王八了,已

经被圈在永定河里了,还不准舒舒服服地自在游弋?!不准就没天理了。

查三省遵“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掏出帕子抹了抹嘴才开始发酸。

“茗儿,这次我必是高中的。”

越茗差点没笑出声音来,桃花眼都憋红了。

“哟,査公子,瞧瞧,您这话说的太没底气了,什么叫高中啊,您就是状元郎的不二人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您升官发财

了,别忘了我就好。”话一出口,越茗就知失言了。

他最知道,查三省念念不忘的就是他。

连梦里面念叨的也是他,就算是被查阁老打断了腿也要跛着腿来饕餮楼找他!

所谓捉鳖扒马甲,打蛇打七寸。

越茗这一句话不小心踹到查三省的心窝子里去了。

越茗顿时觉得查三省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像一片飞絮在空中飘飘荡荡了很久,终于落到了水中,又在水里沉沉浮浮,最后变成

了水底一片温柔的空明。

“茗儿。”查三省的手伸过来,越茗赶紧别过脸。

他对温柔的眼神没有免疫力,那种眼神在他看来,和泥沼地是一样的,看起来绿意葱荣,可是愣一愣神就会陷进去,泥沼里伸出

一双手,把人拖进去,生吞活剥,抽筋扒皮,连骨头带肉,吞噬的干干净净,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从来都只有他让别人陷进去,别人想让他陷进去——门都没有!

这个时候胡瓜跑进来了,喊道:“爷!放皇榜了!”

查三省和越茗同时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越茗到是没什么,他的心里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认定查三省是根废柴,就算是皇榜上有他的名字,不急,还有一轮殿试,

皇帝还不会傻到去点查阁老的孙子当状元。

有一句话叫做功高震主,查阁老已经有这个苗头,皇帝绝对不会再让他的孙子爬上那顶尖尖的位置,给自己添堵了。

就算是皇帝允了,查阁老也是不允的。他管着礼部,这贡举就是归他管,换句话说,他是主监考官,如果他的孙子被点了状元,

那对天底下那些勤勤恳恳、皓首穷经的书呆子是多么大的打击,免不了要嚼一番舌头。查老头一把老骨头,全天下读书人的骂他

承受不起。

对这一层,越茗看的很清楚,他只是没有点破。

查三省的心里也像吃了秤砣一样,他料定自己的名字在皇榜上。

“茗儿,我们一块过去看看吧。”

越茗抖着肩膀笑了一下:查三省太单纯了,纯的像只没长全翅膀的雀儿,飞不高也不会落下来。

“那查公子,我们走着吧。”

皇榜边上已经挤满了看榜的考生,有人笑,有人哭,有人中了——疯了,有人没中——疯了。皇榜就像一块黄连糖,有人吃到了

甜,有人吃到了苦,短时间内上演众生百态,说不上是悲剧还是喜剧。

眼看着周围已经是水泄不通,人数还在持续增多。

越茗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顺便也把查三省的鄙视了一下,想着要是现在屈鹤在的话,铁定能挤到最前头。

他一手抓过小花雕:“小花雕,你个子小,看看能不能挤进去?”

小花雕苦着一张脸:“爷,您饶了我吧,这人都挤的往天上排了,小人就算是被挤成面条也不定能够走到皇榜跟前给查公子和你

报喜呢!”

越茗瞪了他一会儿,忽然斜着嘴巴笑了:“今天李大年做了好糕点,什么酥皮裹的饺子,牡丹馅的饼……对了!还有早上刚蒸出

来还冒热气的玉带糕……哟,哟,好香啊。”

小花雕的眼睛骨碌一转,抱着越茗的大腿说:“爷,都赏了小人吧,我这就给你和查公子看榜去。”

说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飞也似地冲进了人群中。

只见他挺直了胸膛,虎虎生威,大喝一声

“看,谁的银袋子!”

“哪呢?”

众人一听,全低着头去找钱袋子去了,小花雕踩着他们的背就跳到了皇榜前。

他也不怕被群殴?!

“爷!查公子中了!皇榜上第一个名字就是他的!”小花雕刚刚说完这句就嗷嗷惨叫起来,“嗷唔……”

他果然被群殴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小花雕为了美食献身的精神可歌可泣,越茗在心底小小地默哀了一下下。

查三省的扇子轻轻抖了一下,像一片小小的羽毛不动声色地落下。

他很高兴,很淡定的地高兴着。

“毕生独爱越小茗”七字招摇过市,卡在越茗的心口上,拔不出来,吞不进去。

“额,中了,第一名。”越茗轻轻地感叹。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查三省,“恭喜啊,查公子。”

查三省的小吊眼又提起来了。

他说:“白首不相离啊,茗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的是之前的那个约定。

越茗笑呵呵,打哈哈:“白什么?离什么?查公子,您是雅致人,出口成章,满嘴的象牙,可我没文化,你说的好些话我都听不

懂。不过我越茗也是说话算话的,那什么约什么定,要是您真的当上了天子第一门生,我自会遵守。”

查三省摇开扇子,眯着眼睛看小花雕被群殴。

“嗷,嗷!”

叫声好凄厉。

越茗听着也挺揪心,头疼了。

第17章:留心

太阳在日晷上溜了半圈,终于和中间的那朵菊花合二为一——到了吃饭的时辰。

越茗有气无力,本来就情场失意,再加上查三省这么一闹腾,头疼病更厉害了,他弓起中指定在太阳穴上,慢慢地揉。旁边站着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花雕,还在抹眼泪淌鼻涕。

饭吃的不得劲,就算是有他最爱吃的“雪花蛤士蟆”和“海底捞月”,这顿饭还是不得劲。

“相公呢?”越茗的眼睛在一旁立着的厨子里面找那个白衣屠夫的身影,“李大年呢?”

胡瓜应声:“少东家,今天李大厨生病了,屈相公照顾着他。”

“哦。”越茗恍然大悟,敲了敲手里的象牙筷子,“他们两个不是死对头吗?怎么今天这么要好?”

李大年是真病了,还病的不轻,早起来,脚上就软绵绵的,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勉强把后厨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还给越茗那个挑

嘴的猴子蒸了两笼叉烧包,这才煎了一碗姜汤躺到被窝里捂汗去了。

哪知到了中午,汗没捂出来,倒捂出高烧来了。

李大年一生病就发疯,嘴巴里面不干不净地骂一些胡话,例如“谁傻逼啊谁傻逼,你傻逼啊你傻逼”,闹得厉害点还用指甲挠人

,拿耳刮子扇脸。

所以他一病,也没人敢到他跟前找不自在。

屈鹤站在院子听了半个时辰李大年狂扯犊子,把除了石榴之外的全饕餮楼的人都骂了一遍,顺带的还问候了一下他们的祖宗十八

代。

屈鹤笑了笑,揣着杀猪刀就进了李大年的房间。

“啊啊!屈相公受不了了,他提了杀猪刀到李大厨的房间里去封他的嘴了。”胡瓜看见屈鹤走进李大年的卧房,小小的惊叹了一

下。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摸鲜艳的红,手里明晃晃的红缨长枪在屈鹤的眼前一闪,瞬间飘的没影了。

石榴!

李大年还迷糊着,在床上哼哼唧唧。

屈鹤放下杀猪刀,坐在李大年的床边。

看见床边上模模糊糊一个人影,李大年窜起来,扯着屈鹤的衣襟翻白眼:“嘿,徐二傻子,你小子现在才出现,你欠我的那二两

银子呢,到现在也不还我?!”抡起巴掌来就要扇屈鹤的脸,屈鹤一把抓过李大年的粗爪,把他往床上一丢。

“有完没完?!”

李大年当即昏过去了。

小病天天有,大病不缠身。平日极难得生病的人,一场小病也像天塌了一样。

李大年这么一个难得生病的人,就是一个小伤寒也够他受的。

老屈家有个祖传秘方,专治伤寒,半个时辰就见效。是拿童子尿拌上陈年观音土,童子尿一定是九岁男孩的童子尿,观音土一定

要是城北那个小土地庙里的土,拿罐子一封,埋在地里三个月再拿出来,奇骚无比,可灭蟑螂蚊虫等,也有人问老屠夫讨来做老

鼠药的。

把这尿土拿姜汤冲了,给病人灌下去,不消片刻,就会发汗。

用这个土方治伤寒,十个就有九个好的,以前闹瘟疫的时候,老屠夫还把尿土洒在水井里,造福了一方生灵,只是,瘟疫完了之

后,那水井因为太臭而废了。

屈鹤小时候也喝过。

喝完之后嘴巴里面三天都是臭的。

在屈鹤搬来饕餮楼的时候,老屠夫给过他一罐,现在搁在鹤妻居的床底下,和屈鹤的鞋子摆在一起,还没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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