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本纪(穿越 卷三)——海鳐
海鳐  发于:201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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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高度,却削尖陡峭,低头只看到魔域黑雾在脚下弥漫,仿佛平地而起,直冲云霄,极为险峻。

就连‘浮游宫’,那平坦的白顶,低头看去,也只能看到半边,好象是一半悬挂在山侧的。

就是说,‘浮游宫’,其实是坐落在无底之洞,与黑色山峰之间的夹缝里。

这样高难度的悬空式宫殿,到底是如何建成的,无法考证。

夜合欢辅一钻出来,就觉得他刚才是从鼹鼠的洞里钻出来的。

诺大一个山尖,除了他们刚爬出来的,这个巨大的鼹鼠洞口外,就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奇形怪状的岩石。

站在这么高的山尖,居然一丝风也感觉不到,一切,都是死寂的。

风景自然只有一种,仍是黑色的瘴气浓雾,放眼脚下周边,别无他物。

却有好久不见的金色光线,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到这个山尖,却是日薄西山的阳光。

显见的,‘浮游宫’的紫水晶宫顶,也只是正午那一段时间,才能映了阳光的。

不过,这样奇异而蛮荒的山顶,就是瑞宝所在地?

搞错了吧?既然是宝物,难道不是该生在钟灵毓秀之地?

就算不生在世外桃源,也该山清水秀吧?

至不济,也要在悬崖峭壁,再来个毒物守护什么的。

怎么地,它也不该长在这儿,说兔子不拉屎还是好的,真是连兔毛都不见的地儿。

貌似,凉国那张地图,如今还好端端揣在自己怀里来着。

“大祭司,时辰刚好。”炙焰道帧眼泛绿光,盯着即将隐没的夕阳。

裕峒放开扣住夜合欢的手指,背对夜合欢扶手而立,也和炙焰道帧一样,紧盯着天幕垂垂处。

李青霜却是盯着夜合欢,毫不放松,倒像是唯恐某欢一个想不开,回头从洞口跳下无底洞底寻死的样子。

夜合欢懒得理这没脸蛋、没身材、没气质的老女人。

手腕很痛,肿了一大圈黑紫,好象不止是错位,而是有些轻微骨折。

他正不着痕迹地握拳,再放开,再握,再放,既然要有大动作,总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的。

因为事情出乎意料地诡异,不但这位置诡异,这太阳也诡异——

将落的夕阳,不是印象里夕阳的样子,那种黄里透红,跟个咸鸭蛋黄般。

而是,红里带金,周边镶着一圈透金的黑色,却不是乌云,而是黑色光芒,委实越看越奇异。

难道,这‘琞’与这变异了的太阳有关?

而其实,接下来发生的事,用夜合欢两世为人的‘见多识广’来看,也无法用言语解释这种异象。

除了魔幻二字可以概括,夜合欢只好一直当自己在做梦。

镶着黑边的鸭蛋黄,就在个人不明心思的盯视里,一点一点隐入地平线,金色的余光,还笼在大张的黑色洞口。

就在此时,在鸭蛋黄还余一截在外的那一瞬间,一道柔和似玉的白光,从金光的旁边徐徐弥漫。

似一道天阶,从黑色光芒的边缘,凝聚成一束,直泄而下。

红金色光线与白色光线并存,白色却在泻到地面的刹那,投向了洞口的侧面,堪堪落到‘浮游宫’的宫顶处,就是那块巨大的紫水晶的顶心处。

夜合欢看得清楚,那道白色光线,居然是一轮形似圆月的物体所投射。

这么说,只是因为,他实在无法相信,这散发着玉白光线的物体,确然就是一轮满月。

日月同辉,一直以来不过是个美丽成语而已。

即便是同时出现于天际,月亮的阴柔光线,怎可与太阳的耀眼光芒并存,且丝毫没有被金色万丈夺去柔和。

若用太阳和月亮比作男与女,那么,此时的月亮,就是气势可与太阳并肩的女王。

月光,会在怎样的情形下,能凝聚成阳光也打不散的光束的?简直就更探照灯似地。

这样的天机异象,确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而事实上,日月同辉只让他感叹了一瞬而已,更大的‘惊喜’就震撼了他的听觉与视觉。

‘轰’然一声巨响,在月光穿透紫水晶的同一时刻,伴随着巨大火团,从无底之洞的洞口冲天而起。

被灼热的火焰灼到,围在洞口的几人不由倒退而避,夜合欢更是踉跄出很远,直退到山峰的边缘才站定。

从无底之洞窜出来的火球,细眼看去,竟然就是‘麒麟犬’。

浑身裹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四足也踏着火焰,正以怒目圆睁的姿态悬浮在半空中,恰好置于太阳与月亮光线的中间部位。

裕峒很兴奋,甚至一把掀开一直遮住脸的黑帽,露出一张肤色雪白,与年纪不符的明丽脸容。

但配上嘴唇血红,双眼深陷,隐有绿色的眼瞳,又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诡异。

夜合欢却连一眼都不曾瞥过,他只为那个翠衣女子担忧。

‘麒麟犬’成一火球窜到半空,那作为诱物的依羚呢?

难道‘麒麟犬’认了主,不是驮着主人一起窜出来?呃,可要是驮了,那依羚大概也会被烧死的吧?

脚边‘嘶’的一声轻叫,夜合欢赶紧低头,金猪尾巴的茸毛一部分呈焦黄颜色,正用惊恐的眼神瞪着燃烧的火球,蜷缩在一块石头边。

金猪尾巴都焦了,那个紧跟身后的,一身红衫的固执女子,夜晓星呢?

探眼扫过焦黑的洞口,阳光已经渐渐移开,洞口就只有阴森黑暗的难测,即便有人,也被烧焦了吧?

而异象已现,裕峒和李青霜自然就分秒必争,也容不得夜合欢走过去查看。

‘麒麟犬’在火焰中昂首少顷,对于脚下几个渺小的人类,视若无物,只不停地轻点着踏火的四足,一副看准目标就俯冲而下的样子。

“盯紧它!”裕峒深陷的眼,泄露出一丝紧张,低声吩咐李青霜和炙焰道帧。

同时,那只鹰爪,又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夜合欢的肩头,警告道:“待会儿,它往哪里走,你就往哪里走,否则……”

“好。”夜合欢回答地很干脆,即使裕峒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只希望,‘麒麟犬’的火焰认得自己这个异世之魂,别烧死他就成,唉,这貌似纯粹是在做美梦,火焰岂有识人之明?

眼见那金色光线,随着咸鸭蛋黄的隐没,越收越淡,那束白光就越发皎洁起来,似玉砌天阶,转眼就有众神踏阶临凡样的梦幻美感。

‘麒麟犬’等着的,俨然就是白光大盛的此刻,四足轻移,火球就整个被皎洁包围。

被白色包裹的‘麒麟犬’似乎很享受这一刻,圆睁的龙眼也轻轻眯了起来,怒张的虬须更是舒展开来,仿佛一身灼人的火气,正被白光洗涤。

与此同时,白光凝聚的‘浮游宫’顶紫水晶处,也异象渐现。

随着白光渐来渐浓,紫色水晶的中央,就恍若被融化了般,荡起水纹的波动。

水纹的颜色,也由原来水晶的淡紫色,越荡越艳丽,越波动越耀眼,不过片刻,竟然就变幻出五光十色来。

在色彩缤纷波动片刻之后,水纹又趋于静止,光洁如同紫水晶里镶了一面镜子。

镜子最后的颜色,却是固定了一片翠绿,翠绿的外围,又隐约一层玉白色环绕着。

而浮在半空的‘麒麟犬’,依然处于被月光笼罩中,只是那双圆瞪的龙眼,正一瞬不瞬盯着这些变化。

不但是它,甚至包括火狐金猪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紧盯着。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中,翠绿的镜面,果然又再次发生了异变。

那片翠绿,在外圈玉色不停地环绕下,仿佛不堪其扰,乍然就裂开几道缝隙。

又从缝隙,快速窜出一枝翠绿枝桠,并且这枝桠,又以席卷之势,蔓延了整个镜面。

在绿色枝桠布满镜面的那刻,挟着一股刺目的白光,枝桠中间腾起一朵奇葩。

奇葩只有两片花瓣,却硕大无比,呈双手合拢状,托着一道赤红的光芒,冉冉而动,无风摇曳。

就在奇葩冒出来的同时,半空的‘麒麟犬’四蹄翻动,带起一片火焰,踏着依然大盛的月光,直泻而下,目的,不言而喻。

却原来,‘浮游宫’顶的紫水晶,就是瑞宝的生养之处!

这个念头,只不过在夜合欢心里恍然一闪,却在后背一道劲力袭来,再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快去!摘到敕神丹,马上扔出来!一旦融化,你将尸骨无存!”

裕峒的紧张命令,是耳边最后捕捉到的声音,然后夜合欢就身不由己,御风而下。

呃,其实是以跳楼的抛物线姿态,无比惨烈地,由高及十数丈的山尖,往半山腰的‘浮游宫’顶,坠落。

那速度,甚至一度与神兽‘麒麟犬’俯冲的进程并肩。

坠落的瞬间,夜合欢居然很喜感地想到个问题——

人家‘麒麟犬’不是带领主人找到‘琞’的吗?这会儿,怎么演成了老子我和‘麒麟犬’大战,争夺瑞宝的狗血戏码了呢?

第一四九章:瑞宝

正用跳楼的姿势,跳得很‘过瘾’的合欢皇帝不知道,他这一跳,跳碎了多少人的心。

他以为,处于瘴气黑雾之中的山尖,从地面是看不到的,起码不是很清楚。

但他却总是忽略这世界的魔幻程度,在太阳的光线,与满月的月光,同时并存的异象出现的时候,‘浮游宫’上空,黑雾就渐如潮水般褪去。

于是,‘浮游宫’的周边面貌,包括终年隐于其后的陡峰,都乍现在世人眼里。

山峰上的人说话听不见,但一举一动,在有武功的人看来,可是清晰到如近在眼前。

此时‘浮游宫’外,紫花和绿花及杀贰、杀肆已经赶到,和黄花、炙焰寒天汇合后,大开杀戒合力收拾那些麻衣人。

炙焰静湖却一直时醒时傻的,灰衣侍卫在他稍醒的时候,得了不得动手的命令,眼看麻衣人就俱被寒天等人收拾妥当。

在夜合欢与裕峒现身于峰顶,即使处于浴血搏杀中的寒天和黄花,就一直紧张关注峰顶的情况。

为此,寒天的白衣,已是血污满身,分不清是别人的血,还是他的血,黄花也同样脸溅血渍。

‘麒麟犬’的火焰现身,月光的凝聚,紫水晶的异变,夜合欢的骤然坠落,在在都落到下边每个人的眼里。

包括麻衣人在内,都不约而同住了手,抬头仰望着半空中的变故。

“欢欢!”炙焰寒天嘶哑而短促地一声急吼,飞身就往‘浮游宫’内而去,他只想,在夜合欢落下来前,自己能赶得及接住他。

黄花等人,自然也不怠慢,同样往大殿内掠去。

而刚踏进魔域腹地的巫龙吟与蓝花,犹自困在黑雾与毒虫的包围里,找不到走进‘浮游宫’的路。

远处昏暗的天空中,骤然出现的火球,和那道成束的玉色光带,让巫龙吟微顿了下脚步。

很早之前,夜合欢还不是夜合欢的时候,澜听雨曾和他提过一个关于他的预言——当月满天阶与太阳同辉的时候,他会错失一个他很在乎的人。

那个时候,巫龙吟不以为然,因为,即使日月同辉有可能,可他巫龙吟心里,除了父亲与师傅外,从来就不存在很在乎的人。

现如今,当他亲眼所见天际异象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不曾在意的预言,心尖的坚冰就瞬间被疼痛击垮。

夜合欢,不,你不是那个我很在乎的人,所以,我不会错失你的,对不对?

可是,紧咬的牙根处,渐渐泛起的铁锈味,让巫龙吟知道——

夜合欢,不是他很在乎的人,而是,他最在乎的人。

“大人。”蓝花与巫龙吟对视的眼里,都读到了对方的恐慌与担忧,这样的异象出现,说明他们很可能,会赶不上变故的发生,而变故里,一定有那个帝王。

‘呱嘎’的一声嘶鸣,本在半空穿梭的一撮毛,似乎同样感受到了深切的不安,振翅冲天,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无论如何,夜合欢,你要等我。”

巫龙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样的口气,念出君王的名讳,象念相伴多年的——伴侣那样。

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这天地间有神明存在,可以帮助他,一步就能去到他的身边。

挪腾在浓雾里的玄衣黑发,不顾瘴气侵蚀,不管毒虫侵袭,内力提至最高,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还有一个人,是连裕峒三人都没注意的,在无底之洞焦黑的洞口处,一团纤细暗红的身影,隐在峭壁一侧,正盯着坠落的青衣人,眼里,看不出喜怒,平静无波。

这个人,恰是夜合欢先前担心着的女子,夜晓星。

而所有这些牵挂着他,担忧着他的人的动作,合欢大叔都是一概不知晓的。

他只知道自己在白光里堕的速度很快,快到连风声都听不到。

这很诡异,他听不到风声,却听到身边同堕的神兽咳嗽声。

呃,他不撒谎,那‘麒麟犬’象被什么东西噎住,‘咳’‘咳’好几声,真是发出人一样的咳嗽声。

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在落到那如手的奇葩前,‘麒麟犬’是与他并肩的,那不时看着他,圆圆的龙眼里,闪烁的,居然是哀怜——如同头一次看见金猪时的眼神,这神兽有啥可冤的?见鬼了?!

念头不过一闪,夜合欢就被奇葩缝隙那道赤红光芒,所发出的强大吸力给吸走了注意力。

那赤红的裂口里,好象是一口圆溜溜的硕大锅炉,里面,正兴奋地翻腾着,沸腾的岩浆一般的东西,还‘咕咚’‘咕咚’地冒着小泡泡。

额滴神!看清那赤红是什么后,夜合欢不由四脚乱蹬,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他不想被融成血水啊!

但他一介凡人,又如何争得过奇葩的力量?不但是他,连‘麒麟犬’都扛不住那吸力,与夜合欢同时,从那两瓣巨大的花瓣缝隙里,落了下去。

由此,合欢同学恍然,神狗那哀怜的眼神,到底为何了——可不是马上就死翘翘了,它能不冤吗?

他却是没时间想,他是被裕峒推下来的,人家‘麒麟犬’可是自己跳下来的,冤个什么哩。

‘噗通’‘噗通’,没有水花,只有空洞的声音,夜合欢与‘麒麟犬’就跌入了火红的岩浆里。

没有融化的感觉,没有骨肉分离的痛觉,夜合欢意识很清醒,只除了身上四道鞭痕,有烧灼的痛感外,一切都很好。

与‘麒麟犬’面对面跌坐在奇葩的内部,夜合欢才发觉,翻腾的岩浆只是假象,里面不过是空荡荡、红彤彤的一间,恁个,该叫花房吧。

花房中央,矗立着高近一丈高的一支花柱及五只花丝,就是说,这花,既有雌蕊,又有雄蕊,长得还挺全。

于是,合欢皇帝确定,这奇葩是一株完全花。

只是,裕峒那老家伙说的‘敕神丹’,就是瑞宝‘琞’了,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用夜合欢多考察了,‘麒麟犬’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麒麟犬’似乎,并没有把夜合欢当成是要抢瑞宝的对手,而是当成同甘共苦的伙伴来着。

不为别的,‘麒麟犬’在夜合欢看着花蕊发愣的当口,居然用它与外形极不相符的乖巧动作,用脑袋在某人后腰拱了拱。

这跟他何总时养的那条藏獒,小名——其实是俗名,大黄撒娇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不由让某欢差点呛出鼻涕,难道,‘麒麟犬’是俺的大黄魂穿了?

对上那对龙眼,夜合欢自然晓得自己想法多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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