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巧兮大惊:“你还没告诉他?”
卓瀚洋尴尬的笑笑,将他放在道路边的长椅上放好,陪着笑:“是这样的,小羽,我们打算参加今年的魔武大赛团体赛,可是缺了两个魔法师,人数不齐,所以一直在找人。”
“从去年就开始找了?”苍羽飏问道。
卓瀚洋点点头:“可惜我认识的魔法师一向都很少,偏偏都不符合要求。”
“这么说,你觉得我符合要求?”苍羽飏慢条斯理的笑,卓瀚洋却打了个抖。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苍羽飏的意思。
不自觉的他握住苍羽飏的手,不自在的解释:“开始的时候,我是没有想到你,一年级的新生是没保障的,我们不会冒这个险,所以……”
苍羽飏微笑:“可是后来你就在暗暗观察我,我想想,大概是三个月前吧,那个时候你已经想我参加了吗?”
卓瀚洋吃惊的同时不忘佩服:“没想到你记得那么请楚,小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看来我的眼光真不错。”
“那是你的眼神大暴露了”,苍羽飏眨眨眼,顽皮的样子再度让卓瀚洋吃惊却不讨厌:“不过你别太高兴,我还没说要加入,既然你有打算,为什么一直以来却不告诉我?”
“小羽,这个任务关系到整个小队,我要为大家负责,团体赛并不简单,不仅要实力,还要配合,缺一不可”,卓瀚洋严肃道:“这么突兀我很抱歉,隐瞒你是我的不对。”
苍羽飏哈哈笑了一声,紧张的气氛解除:“学长,这么正经做什么?我没有生气,只不过你那时突然老是暗中盯着我,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有纰漏呢?”
宁巧兮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是卓瀚洋在跟这位韩羽同学解释原因,插嘴道:“你到底加不加入?”
卓瀚洋也有些紧张,本来一年级新生可以参加魔武比赛是很大的荣幸,特别是团体赛,那是队友对你能力的承认,他原本以为苍羽飏肯定会一口答应,可是这几句话过后,他有些发毛,发现自己对苍羽飏的估计有误,眼前的主儿好像对魔武大赛没有太大的兴趣,那反应还没有在食堂买鸡腿来得兴奋。
卓瀚洋苦了脸,两个名额迟迟没有确定,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是巧兮拿鞭子捉拿他,他直接自杀谢罪得了。
参不参加?参不参加?他对魔武大赛的认识不高,只知道是全大陆范畴内的学院竟技赛,分为两个类别,三年举办一次,在皇家魔武学院举行。
他想帮卓瀚洋的忙,可是如果仅仅是出于帮助的目的而去参加,苍羽飏做不到。
就像卓瀚洋说的,这是团队赛,苍羽飏就算没见识过也知道类型,不管是什么团队赛,都是配合至重,绝对不是个人秀随便发挥那么简单,队友们互相帮助又互相限制,即使靠力量赢了也失去了团队赛的意义。
看得出来,卓瀚洋他们很注重团队赛的意义啊,因此在选队友上格外认真,虽然有死板的嫌疑,这从这么长时间还没确定人选可以看出,但是死板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他不想侮辱了这种执着。
所以……苍羽飏轻轻说道,对着卓瀚洋和宁巧兮,用认真的神情:“让我想一想。”
让他想一想,这个比赛,他是不是有着参加的意义,共同的目标是可以金城合作的第一步。
卓瀚洋交代他大赛是在七月份举行,据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当然前提是今天下午的一年级考武能过。
流火七月,苍羽飏基本可以想象到那种在擂台上热汗淋漓泼满全身的激情,他想到那个承载着他的痛苦和起航的操场,有点雀跃起来。
那时候一定是绿草如茵,就像那个夜晚,他疼得满草地打滚,在闻到夜风中青草的香味后,能稍稍分神,疼痛也不会那么强烈。
苍羽飏笑笑,他还记得,他当时泄愤的在易辰手上狠狠捏了几下,虽然他当时疼得无力,狠狠只是他的妄想;他还趁乱将满手的绿草汁抹在了那人的衣服上,虽然因为是黑色的,不明显。
从那时候起,战翼就不是书本中一个名词,也不仅仅是一个遥远完美的神话,他被易辰恶劣的骂过,踢过;他被易辰无视过;他被易辰操练的要死要活……可是同时,易辰救过他;易辰灌输他斗气引导他学习;易辰教他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战斗经验;易辰给他上药,送筋疲力尽的他回家;易辰无意中帮他摆脱赫里斯,借给他书……哦,现在还要加一样,时不时送一份猫食儿来。
易辰有没有养猫,苍羽飏没把握,但是整个学院一个猫毛他都没见过,这个是现实。
易辰在做什么?苍羽飏稍稍疑惑,却不敢问,因为那人的理由永远都用不完而且总能说得跟真的似的,完全看不出真假。虽然他的一个冷淡的眼神就是最好的答案。
最近,他的训练易辰都是在旁观,但是倒下的一瞬间,他都会在第一时间看到易辰的身影,会面无表情的问他:“疼不疼,累不累?”
问得都是废话,配合着反差极大的表情,给人一种反问的错觉——若是不疼,那就让你再被抓一抓,挠一挠,咬一咬;要是不累,那就再陪着小怪兽玩儿两圈。
可是累得一塌糊涂的他却会陪着他说废话:“还好。”这是唯一的一刻,苍羽飏的话变得比易辰还要简略,原因是他不敢说再多,其实他很疼很累,生死攸关的时候会后悔害怕,被火烫着被冰冻着,或是简单的物理伤害时他也会害怕。
森林里,什么都可以是利器,村叶可以穿透脖颈,沙土可以掩埋视线,石头的碎片都可以将身体划得鲜血淋漓……
没有人在面对强敌时会不害怕,没有人在受到伤害时会不觉得疼,之所以不怕不疼,无非是因为已经习惯了麻木了……或是心里有更高的支持的信仰,可以将痛楚忽略。
而苍羽飏之所以可以坚持到最后,除了求生的本能外,还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人一直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成长,希冀着他的强大,默默无声的给予他支持。
人总是有希望才活得下去,有支持有压力才能一步步成长。
下午的考核很快就过去了,焦躁着打小鼓进去的人都维持着微笑着出来,到了这个地步,淘汰的都是极少数,苍羽飏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简单的咒语背诵难不倒他,复杂的还轮不到他们背。至于魔法操作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魔法的缺点就是反映太慢,咒词冗长而复杂,错一个字都不可饶恕,因为真正的实际战斗中,一次念咒都难得,敌人更不可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至于瞬发,完会靠得是天赋和自然的沟通,更重要的是熟练度。
然而还有一种例外,就是他自创的银链,完全是跟随他的意念而动,虽然银链有时在美女面前会不听他的话……
现在的他能瞬发一二级的光系魔法,虽然都是鸡肋,他能操纵着小藤蔓缠人,虽然跟萝卜樱子有得一比……这样算来算去,最大的成功居然在斗气修炼上。
不过没关系,这样就挺好的,苍羽飏随着人流而出的时候,有着由衷的满足感,他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每天都在进步,就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
第七章:听闻
与年纪考试同步进行的是入学考试.凑巧的是,苍羽飏出了考场之后,正好又来到了光着的小天使雕像那儿,那又一圈长椅,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聊天谈理想,炫耀着自己的
所见所闻。却不忘用着满是好奇的脸东张西望。
苍羽飏的院章成了一个新奇物种,基本上每个人都要瞄两眼,巴不得抢下来戴在自己胳膊上。
皇家魔武学院的抢手程度在这个时候高度体现,苍羽飏以前没有多大意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如狼似虎的眼神。
有不少人在讨论测武的类型、难度和结果,无疑的是,无论感觉是好是坏,都免不了紧张。
当然,也有例外的,张口闭口之间已经将脚下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将几个新生赶到了一边去,霸占了长椅。
被赶走的人敢怒不敢言,绫罗绸缎玉石珠宝有的时候比豺狼虎豹还叫人退避三舍.那是权贵,在人类的世界里最凌厉最强大的武器。
这是每个世界都存在的缺陷,就像是的穷人也是有坏有好,只不过往往只是在暗中进行,而有权有势可以随便将这种歧视欺负在光天化日下实行,而且可以义正言辞将之扭曲为高贵。
这是几十年灌输的思想在作祟.权势是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
苍羽飏不赞同,但是可以理解.就像一个人读了十年书,就算他不爱,心中也有了读书人该有的尊严和风范。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这种人,他们是固执的不倒翁,就算打倒也会再次站起来。
所以,苍羽飏只能皱着眉看着,却没有插手。
这是贵族阶级腐败的教育体制还有一个国家堕落的根源。
所以,教训是简单,却是毫无意义,无非是为了几声“叫好”,和几个仇视记恨的眼光。
可是即使这样,苍羽飏心里也有些冲动,他想问旁边的人:“这是哪个国家的?是不是耀金的?是不是耀金的官员贵族也是这样?父皇又有没有察觉,做出相应的改革?”
苍羽飏不知道他现在的感觉叫做忧国忧民,就像他同样没察觉到他在为他的父皇操心,为他的国家担忧,为他的人民着想。
不是多么伟大的爱国情操,不过还是无知幼年时日日浸一淫的国事与国民借由帝王的名头一字一句入驻心间,长久以来.那也成了他的民与事.虽然苍羽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否则,他一定会咬牙切齿.怀疑苍翼翔的别有用心。
有人在旁边“啧啧”了两声,灰色的旧袄子.供着的背脊.看着有些熟悉,苍羽飏看着他玻璃瓶底般的厚重眼镜还有手上拿着的笔时,想起这不是登记处的老大爷!
老人指着那群贵族的方向:“哎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从苍羽飏这里看不到登记处所在的位置,但是登记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过才是,说道:“老师,都不用忙了吗?”
那老人像是才友现他在场似的,抬了抬眼镜,仔细看了他一圈.苍羽飏暗中觉得不妥.却由于那厚眼镜片子而看不出什么名堂。
老人恍然大悟:“哦,我记得你,和易老师的关系很好的……”
很好?如果他没有记错,易辰那个时候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好的。
老人继续说:“好像是叫什么什么羽来着。”
苍羽飏看他想得实在是吃力,本来还不算松弛的皮肤也活生生的皱成了千层饼,苍羽飏赶紧接口:“韩羽.我叫韩羽。”
“对对对”,老人搓搓手:“是叫这个名。”
学校大门口正处于风口,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寒凉的,苍羽飏将背朝后挡住了大部分风.将老人送回了登记处。
屋里是春暖花开,登记的小桌子在门口的台阶上,纸张被吹得哗啦响,苍羽飏找了镇纸压上去,防止被吹走了。
老人在屋里喊道:“别管了,一会儿就收了。”
苍羽飏诧异:“不是报名截止时间是个天下午吗?”否则,去年他就进不了学院了。
“那不是因为……”话截然而止,苍羽飏看过去,老人干笑了两声,说道:“今天风大,人也少,就算来了也可以在屋里登记嘛。”
“哦,原来是这样。”苍羽飏整理好桌面,说道:“老师,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有事儿,有事儿”,老头吹着胡子叫道,看到苍羽飏回头,转转眼珠道:“我坐了一个上午累死了,陪我聊会儿天,行不?”
苍羽飏想了想,回答道:“行。”反正他也有些事情想问。
之前他将老人送到门口就停下了,这回进去有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窗口上居然还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的花叶挺新鲜的。透过窗子,隐约可见登记桌子一角。
角落里一张软榻,素色的布垫了好几层,很舒软的样子,老人坐在上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韩羽啊,来了一年了,感觉怎么样,这个学院?”
“很好,我很喜欢这里”.苍羽飏点点头,看着外面的草长莺飞,不知不觉微笑:“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老人黑了脸:“你不会是因为学到了很多有喜欢这里吧?”
“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苍羽飏笑道:“这里的风景也很好,而且……能让学生学好的地方还不能证明是一个好学院吗?”一语双关。
老人一楞,随后笑眯了双眼,那高兴的样子特别像苍羽飏赞扬的不是学院,而是他。
门口的人群拥挤,渐渐移往校园的里面,鼎沸的人声渐渐消失。
老人撸了撸半白的胡乎,问道:“那人呢?”
苍羽飏疑感的看着他。
老人咳了咳:“我是说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如果他有爷爷或是外公,大概也会这么问吧,问学习上的事情,问生活上的事情,虽然有些唠叨却是最朴实的关心。
“都不错”,苍羽飏恍然,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我认识的人不多。”
“没事儿,没事儿”,老人摆摆手:“学习为重嘛。”
老人突然一转话题:“那易辰呢?”
苍羽飏一愣,跟着发问:“易老师怎么了?”
“他能怎么了?”他拍拍苍羽飏的手,脸凑上来:“他有没有指点指点你?”
不知道为什么,苍羽飏总觉得那凑过来的脸上的表情特诡异,笑容也变得让人毛骨悚然。
易辰确实教了他,可是都是晚上无人的时候,苍羽飏想起他第一次知道易辰就是“战翼”的事情也是出自于面前老人的口中时,顿时就有点怀疑起来,面前的老人真的只是一个登记大爷吗?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看他跟易辰开玩笑的样子,就像是个老相识。
这么想来,苍羽飏就不禁退后了一步,却靠到了床上。软榻本来就小,佶什只是供休憩之用,手上摸到了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吓了一跳,封面上就标了黑暗魔法四个大字。
大多数关于黑暗魔法的书都是禁书,只有介绍黑暗魔法来历和抵抗方法的相关书藉得以保存,苍羽飏不会想到有人会光明正大的者这种书籍。
苍羽飏看着面前唠叨的老人,只觉得高深莫测,可是没过两秒,苍羽飏就被老人的话给吸引了,因为他在说易辰的过去。
“易辰这个人从那时起就冷得很,那个时候我还教他,就目无尊长,看到我都不会微笑,喊老师喊得能噎死人”,老人慢慢数落:“能一整天坐在位置上不动,看得我都腰疼。”
对,易辰就是属于那种说死人呢不偿命的,要不不说话,一说话就能气死人,偏偏你还不能不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理。
不,不,不,苍羽飏摇摇头,他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
苍羽飏结结巴巴道:“老师,你教过易老师?”
这话说着拗口,却是他内心震撼的最真实写照。
第八章:登记处的老爷爷
无师自通只存在于神话中,易辰有手有脚,长得再好看也没有到达天仙级,到底是人类,再聪明也需要人启蒙指导,然后再举一反三反四反五就要看个人能力了。
苍羽飏想通了这点后,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可是像……易辰那样的人就和他的父皇一样,很难想象求学的时候是怎么一个样子,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是不是也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