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寄微(出书版)上 BY 彻夜流香
  发于:2012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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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起回啊!」

我微笑了一下,道:「知道你是在等我,不知道,还当你舍不得离开太子府呢!」

紫式微哗啦收起折扇,道:「住嘛,我还是喜欢住在晋王府的,即自在又逍遥,主人也讨人喜欢!」

他说得油腔滑调,一听便知是玩笑话,但是我心头却莫名一喜,板着脸道:「如果今天还是青菜炖萝卜,那也不用在那里住下去

了!」

紫式微洒然道:「自然,今天是萝卜炖青菜!」

我跟他相视一笑,两人便出了太子府一起回太子府去。

京都的街上素来热闹,来来往往好些各地的杂耍,两人的玩乐兴致都不错,一路逛来买不少东西。我与紫式微肩并肩走在大街上

,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一转头却见他在瞧我,便笑道:「你在瞧什么?」

紫式微道:「其实若论相貌,太子殿下跟你一个似朝阳华丽如金箔,一个似明月清丽如银珠,其实难分轾轩……」紫式微认识了

二哥以后,说话文气多了,我嘿嘿一笑,谁知紫式微又慢吞吞地道:「可要论这气质……那两者就差太远了!」

我不服,挺胸道:「我气质怎么差了!」

紫式微嘿嘿一笑,道:「他是君,你是臣,气质又怎么会一样?」

我恼怒地道:「狡辩!」

紫式微乐不可支,道:「你气质是不如殿下,不过你比他可爱多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觉得大冬天的太阳晒得我浑身发汗,站在那里嗫嗫地说不上话,紫式微已经看上了边上的红豆汤,

我隔了半晌才道:「你不是看上本王了吧!」

紫式微一口汤喷了出来,红豆汤挂了我一脸,刚好遮掉我的面红耳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紫式微连忙举起衣袖替我擦试,擦了半天,我才慢吞吞地道:「你想摸我就老老实实说好了,何必把

稀烂的红豆抹我一脸。」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还是紫式微红豆吃多了,我觉得……他的脸也红了。

太子二哥说是给了紫式微一份差事,其实也是一份闲职,隔三叉五地便差使他去江南采办一些府里的用品,如各府的绫罗绸缎,

二哥的书籍。这要搁着其它的府自然是美差一件,但是替二哥办这种差事,却是十次里九次都要亏本的。紫式微办了这么些差事

,倒是累得本王又倒贴了不少腰包,每每惹得元宝不快,变着法子从紫式微身上捞回一些本。

紫式微暗地里对我道:「咱们府里头在算计上能跟太子殿下一拼的,唯有元宝!」

我听了哈哈一笑,其实紫式微做生意手段一般得很,但本王何许人也,有我作陪,自然是无往而不利。我们俩携手江南,同进同

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所到之处各个商办都要面如土色。

二哥没给紫式微太多的钱,元宝那里的钱也是取之艰难,我俩弄了一艘小渔船泛舟江上。

不敢劳渔家摇船,只厚着脸皮问他借了一只网,与紫式微泛舟之时同时洒网捕鱼,茶水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将网一收,紫式微在

船头杀鱼,我在船尾生炉花,然后两人就着酒围着炉花吃鱼。

紫式微吃到酣处都要大声道:「人生一大乐事,便是泛船江上跟元英一起网鱼吃锅子!」

我竖起三根手指,道:「三桩!」

紫式微扬了扬英挺的眉,道:「什么三桩!」

我微微一笑,道:「应该是三桩乐事,一是泛舟江上,二是网鱼吃锅子……三是跟元英一起!」

紫式微听了,笑道:「跟元英在一起,确实趣味不少!」

从江南回来匆匆赶回太子府,二哥在那里翻着书,看了我一眼道:「江南还不错么!」

我笑道:「不错得很,二哥!」

二哥哗啦又翻了一页书,淡淡地道:「那接着下江南吧!」

我欢天喜地地哎了一声,匆匆出来见着紫式微便道:「胡不归,殿下说忘了还要采办一样东西,让你再跑一趟江南!」

紫式微听了,微微一笑,道:「又是江南么,好歹殿下要办个东西去塞北,这样时间不是更长些!」

我听了脸不禁微微一红,紫式微似乎也意识到有一上结失言,两下里都微有一些尴尬。

再这么呆下去,两个人都觉得有一点别扭,本王提议郊外骑马,紫式微也就欣然应允。

两人回府牵了两匹快马就出了城,马自然是好马,不但马好,鞍也好,地道的汉玉,元宝从来不在外面的行头克扣本王。大冬日

里自然无青可踏,郊外人迹罕至,两个人在光溜溜的的地皮上跑了一圈,相对更是有一点尴尬。

紫式微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道:「好景!」

我笑了笑道:「凉快!」

紫式微轻笑道:「你就不能对得工整一点!」

本王立即改口,道:「妙人!」

紫式微哈哈大笑,道:「妙人用来形容你晋王也不算为过!」

两个人说完,一队马队踏尘而来,大白天的黑衣黑马,即便是傻子也瞧出不对。

紫式微小声道:「是不是路过?!」

我深以为然,凭心而论我们两人这付身家招一点小贼来还算勉强合理,招来这么一大批的马贼就太荒谬了。然而事与愿为,那群

马贼似乎真是直奔我与紫式微而来,他们将我们围了一圈,为首的马贼头脑低声道:「晋王爷,没您什么事儿!我们不想伤了您

金贵的身子,您闪一边去!」

我恍然,心里暗想紫式微的仇家看来不但有数量,等级也不错,于是微微一笑道:「胡不归现是本王的人,俗话说得好,打狗也

要看主人的面子……」我说到这里,紫式微咳嗽了两下,本王不慌不忙地道:「更何况你们要打我的护卫?!」

那马贼也不与我多罗嗦,便道:「那得罪了王爷,您要是招不住就喊声饶,我们不与你为难!」

我冷哼一声,本王这人不太爱逞凶,但也绝对不怕人逞凶……嘶,这些马贼好厉害。我皱了皱眉头,对身边的的紫式微道:「风

紧……扯胡!」

紫式微的扇子上下翻飞,闻言道:「扯胡……你扯我做什么,怕我死得不够快?!」

我哑然,此人到底有没有混过江湖。

那些马贼来势汹汹,我都有一点招架不住,不过片刻紫式微身上便添了两道伤口,我不免有一点气急败坏,怒道:「你们到底是

什么人,报上名来!」

马贼不吭声,但刀剑绝不朝我而来,我心头一动,哼道:「你们是庄家的护卫是不是?!」

马贼们果然稍作停留,还是不吭声,我冷冷地道:「你们也算吃得是皇粮,你想一想伤了我这个皇亲国戚的后果,可不要给你们

的九族留下什么后患!」

果然,那些人果然手脚更慢了,我与紫式微提马一阵狂奔,庄家的护卫显然又后怕起被主子责罚,奔命地在后面追,后面的箭羽

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最后虽然终于甩脱了护卫,但也是一身的汗。我拍了拍胯下的马,心想元宝的钱总是化在了刀刃之上。

江南自然是去不成了,二哥听说有人要刺杀紫式微,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要跑远一点!」

我听了轻哼了一声,晋王元英素来爱明哲保身不假,但也不是一个隔岸观火之人,我拍了拍紫式微的肩,道:「放心,有我元英

在此!」

紫式微神色颇有一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哗啦打开折扇,摇了摇道:「那你回头可不要见有财劫,就忘了这件事!」

「废话!」我怒道:「本王像那么不负责任之人么?」

话说如此,而我也知道当中那么容易了结,紫式微一个月内碰上了三拔来刺杀的人马,弄得我晋王府草木皆兵,连紫式微蹲个茅

房都要本王看守,这不免让本王有一点头疼。

皇太后奶奶请吃上元酒席,太子二哥被皇上派出去办事了,不在京都,除了他以外,大大小小的皇亲国戚几乎都到全了.庄仲庭

穿了一身蓝色的嵌金丝锦袍,看上去倒也颇有几分皇室宗室的贵气,他见了只略略迟疑了一下,便朝我走来,还没开口,我便冷

笑了一声,道:「庄世子,你别欺人太甚!」

我这人平日里和气得很,但若你非要叫我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庄仲庭见我态度这么强硬,不由脸色又转铁青,但碍着皇太后的面子却也不敢像我这么大声说话,只好哑忍。

皇太后奶奶转过脸来微笑道:「哟,小猴子今天的脾气不小,谁惹了你了!」

我哼哼地挨着太后奶奶道:「有人欺负孙儿,您老人家帮不帮?!」

皇太后奶奶笑道:「又是哪个不小心捅了你这个马蜂窝?!」

庄仲庭连忙道:「禀太后,是臣不小心得罪了晋王爷!」

皇太后笑了一下,转头对我道:「仲庭懂事的很,一定是你这小猴子先跑去欺负人家!」

我不服道:「这庄仲庭诬赖我胡解圣人语!」

皇太后笑了,道:「我不用听,也知道他必是没诬赖你,你这小猴子又几时耐心地看过几本圣人书了,还敢解圣人言!」

我理直气壮地道:「那句圣人言我是绝对不会解错的!」

「哦……说来听听!」

我挺直了胸道:「我说圣人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注:《道德经》)讲究得是一个顺天命,知天理,知

晓富贵在天,需安生养命,是天为道之总纲!」

皇太后听了连连点头,道:「这几句话解得很对!」

我手一指庄仲庭,道:「这庄仲庭却说我才疏学浅,还说什么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注:《论语·里仁》),又说不追逐功

名,又哪里来报效君王的雄心?还说要今科春闱贡生们的考题要用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注:《论语》),依他这么解,什么都是

天子说了算,那岂非说皇上伯伯大于天,而他们这些忠臣不过都是来追求富贵的?!」

庄仲庭确实有提过春闱贡生们的考题用论语这句话做考题,这原本是用来拍马屁的,太后奶奶也没说不好。可如今天被我这么一

解,皇帝都大于了天,自然要大于这个事事都说了算的太后了。我为了这几句话狠狠地在家里翻了几天的书,紫式微知道了一笑

,提点了几句。我将这几句话这么一扔,皇太后奶奶的长眉果然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庄仲庭对我这些杂七杂八,三句真二句假,

他一时倒也辩驳不得,见太后的脸色不好,连忙道:「臣回去思付过了,觉得是臣想谬了……」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听了你们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闹腾,哀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罢了,天子即是替天行道,那尊

天也好,尊天子也好,知道尊……那还不算走得太远!」

我见庄仲庭明显是强忍着咽下这口气,心中大快,见他目光投来,便挑起眉头扬了扬。

太后却微笑地转脸道:「小猴子的学问见长了,请了个好师傅么?」

我吐了吐舌头,道:「跟太后奶奶日子久了,没学问也有学问了!」

太后淡淡地道:「哀家也只不过日日翻读几页道德经,这要论学问,你还是要多多请教一下你博览群书的太子哥哥才是。」

我一听,这火烧了一圈竟然烧到自己的眉毛上来了,连忙趴在她的膝盖上摇晃着道:「太后奶奶,你要撵我到太子哥哥的身边去

么,他可没你那么好的耐心,十句里头倒有八句是在训孙儿!」

太后一笑,道:「你这小猴子呀,眼睛似嘴巴这么好使唤就出息了!」她起身道:「罢了,都入席,回头可别错过了宫里的上元

灯节!」

太后的宴席都是以素食为主,冬葵菜再新鲜,日吃夜吃的我也没什么兴趣,所幸宴席上有一种胡饼,里面夹了些肉与生蔬菜,吃

着很香,我一连吃了好几块,又说了几个笑话,才算把太后这尊老佛爷哄心情舒畅了。宴席一毕,几行人便在宫里头赏起了花灯

每年的上元佳节,宫里头都会布置上不少这种花灯,皇宫里的花灯自然是美伦美奂的,但是漂亮的宫灯再漂亮也少了几分意思,

我匆匆陪过了太后,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宫去赏宫外百姓们的花灯。百姓们的花灯有雅有俗,凤凰配着野鸡,丰富多样,再加上边

上卖小吃的,卖杂耍的,比起宫里头精彩了百倍都不止。

今日自然是小摊贩们的节日,很多人吆喝着买卖,本王心情舒泰,道:「不用叫,每一样都给本……都给少爷我来一份!」

我正玩得起劲,有人在背后懒洋洋地道:「这位客官,奴家你要不要来一份!」

我听到那沙沙的倒嗓子,心中一激动,回头一看,差点把自己怀里的一堆小玩意都掉了一地。

身后一个高头大马的女人,挽了一个朝仙髻,脸上戴了一个小凤仙的面具,我哈哈大笑道:「免费就要了。」

我挽着他,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笑道:「你打扮成这样,别人就不杀你了么?」

紫式微微略略掀起面具,愁眉苦脸地道:「这样他们还要来追,那我岂不是没活路了!」

本王哈哈大笑,一口道:「你放心,有本王在,谁也奈何不了你!」

又隔了那么几月,晋王府失火,元宝不知道发什么烧,不先去灭火,先提一桶水把本王淋了个湿透,这下子倒把本王的火浇了出

来,本王乌眉灶眼地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咒骂庄仲庭。

紫式微叹气在旁边连连摇扇,含蓄地道:「晋王爷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恼怒地道:「本王有的就是法子!」

元宝在一旁叉着腰道:「快点把这个赔钱货弄走,晋王府已经够穷了,哪里经得起别人日烧夜烧!」

紫式微尴尬地道:「本护卫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虽非价值连城,但也弥足珍贵,你怎么说本护卫是个赔钱货?!」

元宝不高兴地道:「但凡王府里值钱的东西都送到太子府里去了,你这么值钱就送太子府吧!」

紫式微一听,不吭声了,只把这扇子摇得上下翻飞,本王听了只微微一笑,道:「送进太子府的人都是侍读……又侍又读,合不

合不归的心意!」

紫式微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摇着扇子连声道:「本护卫只读不侍!」

我听了哈哈一笑。

清早起来,我起身吩咐元宝研墨铺纸,本王打小提笔翻书在晋王府就是非同等闲的一桩大事,元宝连忙吆喝着将王府里藏着的棉

江的宣纸给本王取来。然后跟王府里的人一起都趴在窗台上围观本王挥毫。

我深吸了两口气,提笔写了一幅对联,紫式微凑过来一瞧,只见那幅对联这么写道:「烧烧烧,春烧小人,冬烧小人,烧不着府

上绿草一根,盗盗盗,日盗晦气夜盗晦气,盗不尽本王春心一分!」紫式辉这么一瞧,差点失足从窗台上掉下去。

我摆了摆手,道:「来啊,给我贴到大门上去!」

紫式微吓得连连摆手,道:「等等,我改改!」

本王皱眉,道:「对得不够工整么!」

紫式微大汗地道:「工整工整!我只改一字。」

他提笔稍稍一改,我凑过去一瞧,只见对联被改成了:烧烧烧,春烧小人,冬烧小人,烧不着府上绿草一根,盗盗盗,日盗晦气

夜盗晦气,盗不尽本王春辉一分!「

本王看了微微一笑,吩咐元宝贴出去。

果然,本王的对联比钟馗好使,王府又太平了起来。

隔了数月,我与二哥一日狞完猎回来,二哥不知怎么地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去了后院给新训的一些家卫们说了几句话。二哥的目

光虽然看起来总是雾蒙蒙的,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瞧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少年。我相信有的人你一眼就能看入心里,比如这时

的二哥看那少年。

那少年比我约莫小上二岁,长得清秀得很,看起来性子也很好,我心里好奇从不多瞧旁人二眼的二哥为什么对这个人瞄来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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