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辛瀚辰？！空有躯体，颓败如行尸走肉，你的犀利冷静、强大锋芒……如今在哪？

视线移向旁边一人：虽头盖喜帕，但身段婀娜显然是名女子，电光火石好像有什么明了了，我刚与领着人马跨过台阶，眼前忽地晃过一个人影，女子拦在前面，雪衣轻缓落止，发丝飞扬，容貌绝丽，乍看一眼就已是冷艳不可方物。

四目相交，我眉梢一挑，便等着她开口——

“小女子辛瀚雪，今日是愚弟大喜之日，虽不知大人因何事光临药谷，有失远迎十分抱歉，但还望大人前往前堂稍加等候。”

“呵。”我不由失笑，“秉公执法，公事公办，若按姑娘的意思，难道还要择个良辰吉日？”

“什、什么意思？！”那女子刚想发作，却似乎听出些端倪，我已瞬间板起脸孔，冷然喝令：“给我让开！该见的是辛家的现任当家。”

“啊！等等……”辛瀚雪惊得刚想再次拦住准备向屋内步入的我，忽然就听得一声沉稳呵斥：“雪儿！退下。”

闻声望去，魁梧长者端坐在高座，虽是鸡皮鹤发，双目依然炯炯，这边应当是当家——辛晗予。

“既然已是既定事实，那么废话少说。”我单臂挡开辛瀚雪，大步走入喜堂，右手抖开文书，“药死庄王爷可是你们辛家所为？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我等奉命行事——”闭上眼深呼吸，我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冷冷大喝——

“领旨抄家！违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立时大乱。四散开的御林军利索而面无表情地翻箱倒柜，人群鸟兽般惊叫逃窜。唯独辛晗予仍端坐于座，双手掩面，藏起花甲老人的崩溃表情。

我越过混乱的场面，径直走向辛瀚辰，新嫁娘依偎在他身旁，因不安而瑟瑟发抖。

“辛瀚辰。”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因为失望而略略发颤，看进他呆若木鸡的眼里，空空如也仿佛一望无底的深潭。

怒火像是猛然间火烧火燎！血液全数涌上大脑，我再也忍不住狠狠揪住他衣领，撕心裂肺般咆哮：“摆着这幅人模鬼样你到底想逃避什么？！！辛瀚辰！！”

右手攥成拳重重挥上，沉沉闷响，摔落血滴，用力到连自己的指关节都发麻疼痛：“你这算什么表情？！嗯？！有够碍眼！！”我死盯着男子依旧无动于衷的脸庞，牙关咬得死紧，咯咯作响，目光掠过一旁的新娘又回到男人脸上——

“万俟悯呢？”

“……”男子竟是飞快抬头，死盯着我的空洞双目因这个名字刹那有了焦点，从中透出的光却黯淡无神，悲恸欲绝仿佛丧失了整个灵魂——

“悯已经……死了。”辛瀚辰的脸上失去表情，“断崖上只找到他的玉佩……他——死了。”

“你见到尸体了？”冷冷开口，我见到男子瞬间望向我的眼里惊怒交加，“我问你——你找到尸体了？！说话啊！”

猛地拽住他右手扯到自己面前，看见他死死攥紧的指缝间隐隐露出的通透碧玉：“连尸体都没见到你凭什么说他死了？！还是说——”我伸手使劲拉过一边的喜服女子，不顾她失声尖叫，一把扯下她的喜帕，推到辛瀚辰面前——

“还是说，随便和个女人结婚这样你才会好过些？”

惊愕写满他的脸，呆滞地望向新娘。一时竟说不出话。

“你说过，咱两之间终究要分个胜负。”我迎着辛瀚辰的双眼，看见昔日的清明冷冽正在一点点填补回归，“如果你相信‘玉在人在，玉亡人亡’这种话——那就打败我，然后去找他。”

深呼吸，御林军的骚乱还未停止。我直视着他，毫不动摇而坚定异常。

“辰哥哥……”新娘担忧地轻唤，上前刚想牵住男子的手，竟被温和也冷漠地让开——“苏芳。”

辛瀚辰淡淡勾起唇角，直视着少女的双眸里已是下定了决心：“我不能与你成婚，抱歉。”语落径直侧身走向我，恢复神智的黑眸中居然藏着视死如归的感情——

“走吧。”眼前这个最强的敌手自嘲地苦笑，“该来的终究会来。”……

断崖边。风冷冽如刀，发丝飞扬。衣袂如旗。

左手对着袖刃的刃身稍稍用力一握，我略一蹙眉，血便凝成一串血线淌下：“当初我中毒，喝下你的血才得救。现在我还给你——咱么两清。”

辛瀚辰略略颔首，身上大红的喜服猎猎翻飞，向流焰一般灼灼不可逼视，玉箫从袖中滑出，在空气中发出如流水似的悦耳空鸣。

我手腕一抖，羞人微震，杀气像漩涡一样回荡开来。

只需一击便将定出胜负，成王败寇，是生是死只是眩眼之间，天大的宿敌交战多年——等的都是这一刻。

耳边只有风的怒号，箫轻轻覆上薄唇，眉心渐锁，辛瀚辰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一开始沉稳而绵长，仿佛一只鬼在洪荒大地之上。旁若无人地孤独起舞。越舞越酣畅，越吹越激荡，刹那间妖红遍地，百鬼夜行，眼前恍若修罗场，地狱恶鬼群魔乱舞——辛瀚辰从未用过的最强绝招。“天邪”。

心脏一阵剧烈绞痛，我赶紧以剑撑地，却已是“哇”地喷出血雾。好强？！心下大惊，艰难站起身，一个掠地起跃欺身而上，“叮”便是刃箫交击。

回身斜踢，险险擦过男子胸口，刚欲紧追而上，陡然就因为辛瀚辰嘴角溢出的血迹而猛地一愣——

难不成，这绝招是柄“双刃剑”？！来不及讶异，对方的攻势随即而来，毫不拖沓，顿时举刃回挡。不知不觉竟已是靠近悬崖边——

第一百四十八招。袖刃凌空直劈直取面门，辛瀚辰横箫欲挡，袖中突然滑出一物——“！”

我意识到是何物时，已然来不及收手，刃锋一闪而过，清脆裂响，分成两瓣的玉佩下落的一瞬，我分明看见男子绝望的脸。

“当”箫颓然落下。“辛瀚辰……”我迟疑着上前，却被他抬手阻止，浅笑打断——

“你赢了。”男子静静立在崖边，倒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中了‘天邪’还能站起来，我已经尽力，而你……的确是胜了。”

下一秒闭上眼睛。后仰微笑：“我该去找悯了……”男子的身影在我猛烈收缩的瞳孔中，随风消失在悬崖之上——

“辛瀚辰——！！！”

惊愕嘶声大喊，欲抢上前却已是颓然跌坐在地。只留下空空的回声绝响，在断崖上与风共鸣。

余光闪过一物，定睛望去。是那支玉箫，握入手中触及温润而坚硬。若能与你把酒言欢，促膝而谈——只怕要等下辈子了。

微微一笑，手稍一使力便将箫竖直土中，流苏迎风而舞，如同为逝去的英杰立下的最美坟墓。

转身迈步，再也没有回头。永别。辛瀚辰……

执着朱门上的铜环轻叩了三下，门应声而开，楚舜华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拿着纱布走到我面前：“解决了？”

嗓音平稳，令人安心得落泪，我默默点头，疲惫却是会心一笑，带着药物的纱布便轻柔地覆上伤口。

“曜。”怔忡间男子的吻落在头顶，深深嗅着发根的馨香，“七天后要动身，听闻塞外的苗族又开始不安分了。所以——”

“我会和你一起去。”我轻轻止住他动作，近距离锁住他视线。面对面的直视。

“傻瓜。”

楚舜华却是“噗”地笑出来，“你当然得一起去。”挑眉笑得戏谑，霸道又宠溺，“我是想说，如果在两年内平定外患，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和你云游整个华夏神州，可好？”

我略微一怔，看着他带着孩子般的欣喜表情，不由勾起嘴角，吐出承诺：“好。”

“我要带你看大漠的黎明，听悠扬的驼铃，还有天山上澄净像天穹的海子。”

“好。”

“要带你去骑牧民的烈马，喝新鲜的羊奶，还要看胡姬跳给神明的舞蹈。”

“好。”

被猛然拉进屋内，我回身张开双手就这样拥住男子脖颈。

楚舜华一手拥住我的腰，另一手自身后带上门——

渐渐合上的门，慢慢掩去的，是我踮起脚尖吻上去的画面……

繁华褪尽只余赤诚之心，容颜老去只有一声诺言。

我们的故事，便于此结束。

——正文完——

夜 番外一：性向五十问

“你帮我死过来！”好不容易在深山老林里把曲椋拎了出来，他还一副“打死也不去”的表情。

“不要啦！我见到他，脸往哪里放啊！不被他杀了为父报仇已经要呼法号了……”

“不会啦，不会啦，有娘在，不会的。”连哄带骗，硬把他拉到了永帝。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我写得那么坏，现在……”

[未等说完……某椋被作者猛K之后，带到了夜的面前]

“啊丫，你们怎么现在来？沨答应我去买冰糖葫芦啦！”夜嘟着嘴抱怨道。

“好啦~等下我请客，想吃啥吃啥！只有50问啦！”我笑着说，一边暗示身边被我打得浑身是包的某人笔墨伺候。

1．你的大名是？

夜：司徒夜祭……这种问题也问？你是不是我娘？

[作者干咳……]

沨：断琰沨。

2．你喜欢的第一个人是？

夜：曲椋……

[身边寒光四起，随着某包男惊喜的目光，夜打了个寒颤]

夜：咳……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啦……

沨：夜。

夜：什么什么？不是应该是“第一个爱的”么？怎么是喜欢……

（夜在一旁欲哭时，曲椋把我拉到一边问：“夜他是不是原谅我了？怎么见到我打也不打，骂也不骂，还大胆表白？”……“咣”的一声，某椋的头上又多了一个被我砸出的包，带我们回去，“夫妻俩”又是一般恩爱）

3．喜欢对方什么特点？

夜：阳光、帅气、有安全感、武功好，有时候很可爱，认真起来很强劲、会哄我、宠我……

作者：打……打住，够了够了。（抹汗）

沨：可爱，孩子气，让人想保护，就是全都喜欢啦。

4．最可怕的回忆是什么？

夜：小时候。

沨紧紧搂住夜：他让我走的时候。

5．最伤心的时候是？

夜：父皇、母后去世，知道曲椋下毒的时候。

（夜咬牙切齿，身旁的包男抖了一下）

沨：还是那段他自暴自弃的日子。

6．第一次H是？

夜：就那次……

沨：（看了眼满脸红晕的夜，点点头）就那次……

（曲：这……老大……就这么写？）

7．对方敏感部位是？

夜：啊……这个这个……呃……不清楚啦……

沨：（无奈，夜躲在他的背后，这问题只有他来回答了）他是腋下和腰吧。

本人：哎……看来你们经验还不是很多啊。

（沨难得露出贼笑）

8．最喜欢什么颜色？

夜：白色。

沨：白色。

9．对方生日是……？

夜：这个……不知道（低头，低头，再低头）

沨：三月十五。

夜：你怎么知道？

沨：你到永帝的生日，第二天的早饭。

夜：原来是你！！（激动地眼泪打转）那你生日是多少嘛……

沨：我只说一次哦……十月二十七。

（作者叹息，包男则仍云里雾里）

10．最想见谁？

夜：没有谁啦……想见的就在身边，只是有点惦记悯。

沨点头，算是回答。

11．最想去哪里？

夜、沨异口同声：就这里。

12．对了，你们多大了？

夜：17。

沨：21。

13．你会把对方比作什么花？

夜：花，我是不知道……不过沨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让我很安心。

沨：……嗯……一定要的话，向日葵吧。

（作者：你是在说自己像太阳么？）

14．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夜：就你看到的这样啊……（小脸又红了）

沨：要一辈子在一起。

15．自己家里的人有哪些？

夜：悯他……其它都死了。

（我：那曲椋呢？）

夜：自己家里人耶！他又不是亲的，就算他曾经对我很好，但他害了父皇，我和他么什么交情。

沨：爹，娘。

16．好友有……？

夜：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找沨啊……对别人都差不多吧，要算的话，还有归海曜，如果他没弄死我的蛇会更好。

沨：楚焰然。

17．你们谁攻谁受？

夜：他……我……

沨：……攻……受（一人说一个字，二人都不好意思）

18．你有过几次H？

夜：这个……比他多一次……不是自愿的……

沨：比他少一次。

19．最喜欢吃什么？

夜：冰糖葫芦和沨做的菜。

沨：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好想某人为我做次饭。

（本人：身为家庭主妇，做饭都不会。一旁某椋偷笑。）

夜：谁……谁主“妇”啦？！沨，今晚我就做次给你吃。

沨上前拉我故作亲切：“娘~今晚咱出去吃吧！”

20．对剧情有何不满？

夜：娘……为啥，哥要背叛？

（本人：我……我也没办法……只能听大姐、二姐的。说着便抹泪，拉过曲椋的袖子擦了擦。曲椋大呼一声：“脏！”于是乎，脸上刚要褪去的包又起来了。）

沨：没有不满。

21．万一有一天你们厌倦对方了怎么办？

夜拔刀向我冲来，“怎么这样！！问下而已啊……”我垂泪。

“你敢这样写你就完蛋了！！”

哎……早知道就不写你会武功了，像小椋多好……嘿嘿。

22．最讨厌对方哪一点？

夜：一声不吭就出去，不晓得是有事还是去“泡妞”。

沨：咳咳……不开心就要赶我走。

（曲椋：那每次他赶你走的时候，你再出去“办事”好啦。

接到夜的眼神暗示，“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