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秒钟的恋爱+番外——务虚生童
务虚生童  发于:2013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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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随处走着,看到人少一些的街道就走进去。

名副其实的“逛街”。

“好了,时间到。”

邱野走回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同时项荻松开了我另一边的手。

“牵着你的手的感觉真好!”

邱野微笑着,对我感慨一句。我听了不禁脸红发热,转开脸不敢看他,还忍不住想松开他的手。

“在我手中,就别再想逃。”

他自信地说着,更加握紧了我的手,与我牢牢地十指紧扣。

“别顾着说话了,小心前面的电线杆。”

项荻冷冷地插入一句,邱野闻声回头,忽然“梆”地一声——撞杆子上了。项荻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我则想笑又不敢笑。

邱野捂住撞疼的额头,对着项荻,不无好气声讨。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了,是你反应太慢。”

“你明明是看准了才故意叫我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

两个人在前面又吵了起来,把我忽略在了后边。

看着他们意气相争的模样,听着他们完全没营养的吵骂,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很想笑,那种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大咧着嘴开怀大笑……

这种时刻,以前从未有过。

只是跟他们在一起,才有了这种念头。

跟他们在一起,我的悲伤总是能被扫得一干二净。

其实我,早已经对他们改变了看法了吧?

十七天

今天是倒数的第十七天。

刚好是我今年的岁数,十七岁。

我一直不明白,到底这个世界是怎样让一个人活过来,然后又是怎样让他不带一丝一缕地离开。

我不明白,为什么下雨的时候总有人在分手。

为什么,曾经深深相爱的两个人,可以坚强地微笑着,互相say goodbye。

他们为什么会在我已经没办法的等待的时候,向我跑过来。

为什么,在我就要转身的时候,紧紧地捉住了我的手,牢牢地不肯松开。

为什么,人会有悲伤?

是因为,他曾经要了太多的欢快?

还是,他注定了要接受夏天的伤害……

如果我说,虽然我知道怎样微笑,但我不知道要怎样走开。

如果我说,我不想看见你的泪水,所以我让自己先离开。

如果我说,夏夜的仰望,其实是在等待一场大雨的到来。

如果我说,请你忘了我吧,再见是我唯一的告白。

如果我这样说,我这样说了,你会不会终于放弃徘徊?

放弃我,继续你更好的将来……

逃课一天的结果,就是我今天再也逃不过老师的责骂。

他问我原因,我支吾着,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见我迟迟不开口,他终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了结对我的追究。

“晏灵,看在你以前一直表现良好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再追究你无故旷课的原因,但是你要记住,下不为例!”

我马上点了点头,他于是才让我回去。

我听话地走回教室,一脸低落。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这件事,否则引起她不必要的担心就不好了……

走廊上忽然袭来一阵凉爽的风,迎面而过,吹洗我的全身,通体舒畅,一下子便令我失落的心情有所好转。我抬起头,望向蓝天,十点钟的太阳只升到半空,但光亮却已足够刺眼。

白云很白,大朵小朵地印在蓝色布景上,简单,却是最美丽的油彩。

我不禁停了下来,什么也不再想,只是看着,让大脑休息,让自己的身体来感受来自自然的呼吸。

也许有那么片刻,我看见了生命的踪影。它像个孩子,在森林的树丛中四处躲藏,我紧追着,也只听到那呵呵不停的欢笑声,以及倏忽一闪一过的白色衣角。

下午,我和他们见面。

他们在夕阳坠落的橙色石道上一同等我,见我走来,两人缓缓地对着我弯起了嘴角。

他们的身影很细很高,双双映在灰色的石道上,看不出谁的更长。

夕阳的光线很柔和,照着他们宽广的肩膀。

我知道,他们都是很英俊的人,是比我男人气很多的人。

可我却从不知道,他们在夕阳的光辉下,会有比那些更加令人悸动的一面。

我看着他们,金色光辉笼罩的身体和头发,黑色西裤笔直且长,白色衬衫没有一点褶皱,唯一的陷落,是眼神里的深邃……

他们的面目一个冷冽,一个不羁,却有一个最不可思议的共同点——温柔。

他们真的温柔,一点也不男生的温柔。

而这样子的他们,却是站在前面等待我的时候。

“今天听小灵的好了。”

邱野长手从后面揽过我的肩膀,语气温和。

我看一眼项荻,他没有异议。

“那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我小声地提议,生怕他们拒绝。

“看海?好啊!”

“嗯。”

他们完全不予犹豫,对我点头答应。

“那我们走吧。”我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就是特别想看到大海,尤其想和这两个人一起去。

“怎么去,搭公车吗?”邱野问项荻。

“嗯,我知道哪路公车可以去的。”

“那好,马上去公车站,从这里去海边可不近呢!”

邱野说完拉着我就往公车站台走去,项荻也立即跟了上来。

的确很远,我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车才到达海边。

一下车,我不等他们两个,满心期待地跑向海滩。

“小灵,等等我们!”邱野在后边喊。

我回过头,对他们笑着:“你们快来——”

说完我又大步地往海边跑去,脚踩在软软的细沙上面,一步一步,留下深深的印记。

天早已黑,海上没有灯光,但是天很晴朗,夜也很细心,为海上的黑暗布置了满天绚烂夺目的星星,光芒照耀。

我脱掉鞋子,三两下卷起裤腿,然后走进浪花奔涌的大海。

他们两个不知何时也走了近来,学着我,把裤子和衣袖高高挽起,衬衫的扣子甚至也解开了,亮出健硕的胸膛。

我不敢看他们,转过身与他们背对着,面向无垠大海。

我眺望着大海,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随着一波一波的海浪在规律地跳动。夜晚的海水有些冰凉,赤足踩在水里,传递丝丝舒爽。

“你喜欢海?”项荻在我身后问。

“嗯。”

“那我们以后在海边买一栋房子好了。”邱野说。

“不要。”

“为什么不?”

“就是不想。”

“这样啊,没办法咯……”

邱野叹一口气,看着我的背影,眼睛闪过狡黠的光,他弯下腰,用手掬了海水向我泼来。

感觉到背部的湿凉,我“啊”叫了一声。

“邱野,你——”

我气怒地指着他,他却毫不在意,对我无赖嬉笑。

“你不仁,我不义!”我说着也用手舀了水向他泼去。

“哈哈,”邱野笑得开心,“项荻,你也得加入!”

他说完同时舀水往我和项荻身上泼,项荻很是给力,马上回敬了他,泼了邱野还不止,又把水往我这边泼。

“啊喂——你们合着欺负我!”

“嘿嘿,不着急,谁都有份……”

“晏灵,这边!”

“啊,项荻你竟然泼我的脸!”

“小灵,小心背后哦……”

“你们两个——!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

我们三人就这样互相泼水,海水永远取不尽,足够我们泼到乏累为止。

最后我们回到沙滩上,三个人从头到尾一身湿透,气喘呼呼地躺倒在细软的沙子上面。

“好累啊……”我喘着气,感慨一句。

“呵呵,是小灵你的身体太弱了。”邱野取笑我说。

我听了不客气地推了他一下。

“晏灵,衣服湿的穿在身上不好,脱下来吧。”项荻说。

他说完自己先坐了起来,把早已解开衣扣的衬衫脱了下来,旁边的邱野更加直接,一个甩手就把衣服扯了下来。

两个人赤裸着上身,胸膛的肌肉依稀可见,臂膀粗壮,一看就知道十分有力。再想想我自己的鸡排身体,我丢脸地退缩了,用手拉紧自己的衣服。

“快点脱掉啦小灵,不脱会感冒的。”

邱野凑上前来劝说,我红着脸摇摇头。

一只手忽然附在我扯衣服的手上,我惊讶抬头,是项荻。

“放开手。”他温和而又强势地命令我。

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眼神,我终于还是没出息地松开了手。邱野见状,像狼一般两眼放光,两手动作更快,上来就帮我解衣扣。

我心跳急速加快:“邱野,我自己会、会解啦……”

他当没听到,三两下就解开了扣子,剥掉了我的上衣。

两人的目光深沉,盯着我的身体,半响不说话。

我脸红如烧,忍不住用手挡住自己赤露的上身。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很瘦弱……”我自卑地说。

“小灵,你真的很瘦……”邱野仍是直直地看着我,喃喃地说。

“晏灵,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脱掉衣服。”项荻强硬地命令。

听了我只有一种很想死的感觉,这时邱野的手忽然摸上了我的手臂。

“你的皮肤怎么可以那么白那么滑……”

他一边摸还一边低语,说的话让我更加难以自容。

“不要摸啦,感觉好奇怪。”

我推开他的手,旁边的项荻却忽然用力把我拉进了他的怀中。

“晏灵……”他压低着声线,“……我爱你。”

我心跳快得不受控制,感觉到他的肌肤和我的紧紧相贴,如火般的炽热不知是来自他还是我。

“项荻你——!”邱野见状气结,一个使力就把我从项荻的怀中拉进了他的怀里。

“小灵,我也爱你……”他的唇几乎贴在了我的耳朵上。

此刻我的脑袋已经没办法思考,反射神经集体短路烧坏,只有心跳还在一蹦一蹦,仿佛要冲出胸腔。

邱野的吻落在我的嘴唇上,大手拖着我的下颌,舌头伸了进来,无理而又温柔地卷起了我的舌头,让我和他一起纠缠。

项荻的身体贴着我的背,两只手从后面绕过来抱着我,十根手指还不听话地在我身上四处滑动,嘴唇也在我的背后一路开吻。

我被他们前攻后击,感觉奇怪而又难以适应,挣扎着想逃出来,但他们丝毫不给我机会,愈逃他们愈是紧逼。

“嗯……”我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

“小灵,今晚你别再想逃……”

远处海浪拍案,惊涛一声一声,响彻整个浩瀚而静寂的天地。

遥远的黑暗里,有最亮的星星一夜不眠地照着。

那一颗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小王子一天看四十六次日出的星?

是不是,他全心呵护玫瑰花的那一颗星呢?

十六天

今天是倒数的第十六天。

忽然发现,原来早不知从几时起,我每天清晨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竟就是倒数自己剩下的日子。

为什么,非要这么清楚地提醒自己呢……

昨天在一本禅书上看到一句佛语,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看完我忍不住一笑,觉得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对了。

我现在,不就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这八种痛苦么?估计除了像我这样提前知道自己的死期的人,其他人都无法在短短的片刻同时享受八种苦痛袭击的特权了吧?

佛语还说: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我飘零的时刻,算算也快到了……比起不舍,更好的面对应该是像佛家那般淡然自若地去接受,去除六根,忘却红尘。

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离开……

忽然有点想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那般出家去算了,让烦扰的事情都随风去吧,让我能够像风一样解脱……

昨晚他们终究是没有做到最后,因为我不住地求饶而放过了我。

我不知道,怎么我们就来到了这一步,这么快,这么遂不及防。我仍旧想起昨夜的情景,想起他们狼一般的目光,那种随时要把我拆骨吞腹的眼神……

为什么,我让这一切发生,为什么我不更加强硬地去阻止拒绝,为什么到最后一刻我还是选择卑微地求饶……

我要这样用弱小的方式,用这种借口,到什么时候?

可是,还是不能不去想,还是不能不去怀疑,自己对他们的感觉到底到了哪种地步。

用欺骗,真的可以安慰自己到最后一刻吗?

真的,不会在死后仍被他们诅咒吗?

我想着,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巨大的悔恨感和无力感交杂,几乎压垮我的每一根神经。

活着,真的太累了呢……

连哭泣,也得背对着他们,自己蜷缩着颤抖。

我下辈子,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不要再做人了,不要了……

下午放学,我第一次鼓起勇气逃开他们。

我背着书包,飞快地跑到男生厕所,把自己锁在其中的一个小间里,躲藏他们。

放学以后,厕所一般不再有人,大家都赶着回家或者去哪里了。反正,不会选择在厕所这种地方久久逗留。这样一来,它反而成为了我最好的避难所。

今天实在不想再见到他们了,不,接下来的日子都不要再见了吧,否则,事情真的会演变到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局面。

今天以后,就是最后了。

我站在黑漆漆的厕所间里,低落地埋着头,手扶在门上。

所幸厕所不臭,淡淡的,还有洗涤液的清香。地板也刷得很干净,水亮光泽,墙壁的瓷砖也是纯白光滑,置身其中,倒有种放心的感觉。

我就在里面站着,脑子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想到好笑的事情,还会像个傻瓜一样笑出来。笑声在空荡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清晰绕梁,若是有人路过,肯定以为里面闹鬼了……

这样想着,我又不禁笑出来,不过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声音。

外面偶有女老师路过,高跟鞋踩得踢踏响,哒哒哒,由远至近,然后又由近飘远。再后来,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只有寂静的呼吸。

这么久,学校应该全空了吧?

我终于打开门,慢慢地走出厕所。站得太久,脚有些麻痹,刚刚竟也没察觉到。

我一边细细地揉着脚,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你总算出来了。”

一个声音忽然在我面前响起,我愣住,全身僵硬。

他走上来,挑起我的下巴。

“就为了昨晚的事,你打算永远躲着我们?”项荻问,声音一贯冷硬。

我看着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看着他看我的凌厉眼神,我就像陷入蛛网的昆虫,一下也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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