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打开传来的文件。好一刻沉默。

年龄和大概的经历毫无漏洞。完全匹配。

咔嗒的声音响起，火苗跳出，映着萧离有些黯的脸。

萧离的头仰在椅背上，喷出一道长长的白烟。萧离一动不动，烟缓缓的燃尽。

在手指快被烫到的时候，萧离把烟头拧在白色的瓷碟里。

宁玖也很快的拿到一份资料。

“萧离！”宁玖跑到萧离身边：“李柯的年龄什么的，跟小离完全符合。”

萧离正准备出门，拢了宁玖的身体跟自己贴在一起，轻轻亲在他嘴巴上：“乖。我们准备出门了。今天只有一场戏。可以早点回来。”

宁玖拉了萧离，声音有点颤抖：“萧离，李柯说不定就是我失散的弟弟！你觉得呢？”

萧离笑着揉了宁玖的头一下：“有这个可能。”

宁玖有点僵的站在那里，他是来找萧离分享喜悦的。他苦苦记挂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忽然出现在眼前，这种喜悦，他只想跟他最心爱的人来分享。因为萧离会明白。

可是，萧离的全部回应也只是淡漠的简单敷衍。

“小玖，赶紧出发，要迟到了。”萧离回头唤，

宁玖不仅嗓子堵了，连胸口都堵了。结结实实的大石头。

萧离并不理宁玖，用力攥了他的手，拉他出门。

宁玖不知怎么就有点抗拒，把手生生抽了回来。

萧离转头，眼神慢慢的就有点变冷：“你不去了么？那我先走了。”

23.

看着萧离头也不回的离开。宁玖飞起一脚踹在门上，“嘭”的一声山响后，门直直撞在里面的墙上，又乱七八糟的反弹回来。

门已经坏了。

一个小侍者跑过来。

宁玖丢下一句话：“报修。钱我出。”

李柯终于还是跟宁玖见面了。宁玖也有点意外竟然会在电玩城这种地方遇到李柯。李柯腼腆的笑：“好巧，我正好也来这边玩。”

宁玖有点无所适从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好巧。”

李柯笑：“玩累了不？找个地方坐坐？”

某星咖啡。落地的大窗。李柯和宁玖挨窗子坐着。

李柯果然很棒。表情举止拿捏得滴水不漏，既礼貌又友好，真诚又腼腆。

宁玖的目光停在李柯身上，很出神的听李柯讲述他小时候吃的苦，那些被别人看不起被别人欺负的日子。

李柯胸前的黑玉吊坠无声的随着李柯的一颦一笑来回摇晃，像标记时光的悬摆。

童梓华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直到他忽然间觉得心里有点凉凉的。

李柯笑着看着宁玖：“宁先生，我感觉你真像我哥哥，我可以叫你大哥么？”

宁玖像是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仓促的笑：“可以啊！”

童梓华“啪！”的把手里的几张纸得甩在车窗上，伸手捂在脸上，恨恨的话从指缝间挤出：“他妈的，这个王八蛋！”

阳光透过车窗，透过那几页纸，纸上的字一行行浮现出来：……为了保证效果，李柯要在时候合适的时候问宁玖：“我可以叫你大哥么？”……

宁玖吃过晚饭后，才把拎着大包小包衣服饰品的李柯送回去。

等他返回酒店的时候。门已经修好了。

看着那扇门，宁玖忽然间想起来。萧离说他今天只有一场戏。

门悄悄的推开。

屋里只开着台灯。

一个人正对着台灯，缓缓擦拭一把长长的窄刀。

柔软的灯光一点点抚过刀身，刀身像是回应般幻起炫目的光华。

那光华撞在宁玖眼里，连宁玖也忍不住暗暗吃惊。他总感觉那刀像是活的一样。

萧离并不回头，轻声说：“回来了。”

宁玖一下午积累起的兴奋，刹那间无声崩塌。

地毯很软。

宁玖靠着萧离的脚边坐下，头仰在萧离的腿上。从兜里掏出烟，咔嗒的点燃。

萧离把刀缓缓送回刀鞘，低了头，伸手在宁玖的下颌摩挲。宁玖好像又瘦了。下颌又尖了，看起来有点脆弱易碎。

萧离伸手攥了宁玖的手腕，拉着他把烟按在瓷碟里，深深吻了下去。

忽然被入侵的感觉，让宁玖眼前一阵发黑。

萧离拎着宁玖的衣领，拉着他站起，一遍恶狠狠的亲他，一边乱七八糟的撕扯他的衣服。

宁玖很快也浑身燃烧起来。

萧离给宁玖留了一件衬衫。当他把宁玖的内裤扯下后，一把拢着宁玖的屁股贴在自己身上，让两人的性器死死压在一起。

“动。”萧离的声音有些清冷。

宁玖在禁欲将近两周后，这会儿早已经要疯了。释放的需要烧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扶了萧离的肩膀，难耐的胡乱扭动。滚烫的部分在一起摩擦，带来灭顶的快感。

宁玖目光散乱，眼角发红，忍不住叫出声。

萧离一口咬在宁玖肩上，突然的刺激措不及防，已经混乱的宁玖叫着释放了。

萧离把宁玖抱在窗户旁：“趴好。”

宁玖迷糊间发现这是窗子，慌忙向后退：“不行！”

萧离趴在宁玖耳边，软然的吹着热气：“外面看不到里面的。趴好。”

宁玖的手被萧离拉着按在玻璃上，宁玖还在说：“对面那个人在看着我们，不行！”

对面的楼上，果然有个人正看向这个方向。

“啊！——”宁玖猛的叫出来，他已经被进入了。

就好象迷失在沙漠干渴了很久的人，突然得到甘甜的泉水，当那泉水流进已经都要干裂的舌头上——

宁玖的身体软软的就沿着窗子下滑，萧离一把拢了宁玖的腰。

宁玖半睁着眼喘息：“萧离……”

“趴好。”萧离不动声色的命令。

萧离开始动作。火烫坚硬的东西撑开粉嫩的入口，深深硬硬的嵌入进宁玖柔软的身体里。然后开始肆意的侵犯，搅得宁玖软成面团。

“爽么？”萧离问，

宁玖呜呜红着眼角的点头。

萧离拉着宁玖的手，按在他自己早已涨硬的部分上。

“摸。”

宁玖挣扎着摇头，对面的人还站在那里看着这边，不管他看见与否，宁玖都不会这么做。

“摸。”萧离说着猛得一下子顶进宁玖的身体最深处。宁玖呃一声差点断气。

“我最喜欢看你性感的样子，自己摸。”萧离说着在宁玖后背上咬了一下。

言语和疼痛的刺激让宁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释放。

宁玖开始揉弄自己的器官。

窗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萧离恶狠狠的撞击着宁玖，肆意的插入侵犯，宁玖已经软成一团的身体可怜兮兮的挂在萧离的手臂上，身上的白衬衫早已歪七八扭衣不蔽体，他的表情既痛苦又陶醉，既疯狂又软媚迷离。而他的手，正在动情的揉弄着自己的器官。

“萧离……快一点！……不行了！……”宁玖紧闭了眼睛，手上的动作加快。

“我爱你。”萧离轻声说，然后加快了动作。

宁玖被大力度的碰撞生生挤得贴在玻璃上，而与此同时他也大声叫着释放了。

萧离把宁玖抱着放在桌上，粉嫩的入口由于长时间的大力度撑展，一时还合不起来，看起来既情，欲又可爱。

萧离一下子顶到底。宁玖的眼泪都出来了。死死抱着萧离的胳膊：“呜呜，轻点……”

“要我轻点么？”萧离俯身：“你的小嘴可是把我含得很紧呢。”

宁玖差点一下子射出来。

萧离俯下身，轻轻的亲吻宁玖，软软的唤：“小玖。”

宁玖迷离的半睁了眼：“什么？……”

萧离重重的吻在宁玖嘴上，淡淡的血腥味散开：“我喜欢你。”

宁玖拉着萧离的胳膊坐起，死死抱了萧离，他的心砰砰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宁玖柔声说：“萧离，我爱你。”

萧离抱着宁玖坐下，宁玖骑坐在萧离身上，他们的身体在某处还连结在一起，萧离一下下的狠狠深入，宁玖高高扬起下颌，皱了眉隐忍。

“痛吗？”萧离边亲吻宁玖的脖子边问。

宁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咬着牙说：“很疼。但不要停。”

当萧离的身体深入到宁玖身体的最深处时。他们的灵魂也相撞相遇了。

很痛。但不可以停。

爱情，本来就带着痛。甚至它本身就是痛。

痛了就停了，那还叫爱情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担心就可以解决。

不是有些事情知道它们会发生就能够避免或阻止。

也许萧离早已经知道了这个道理。他在拿到李柯资料的第一天，就真心的骂了一句妈的。

他并不是不想阻止宁玖。他知道阻止不了。所有的阻止只可能是取得相反的效果。

宁玖的心里有个洞。生活和世界在他心上生生挖了个洞。敞了这么多年，血淋淋的伤口就那么翻着。这个洞，总会以某种方式来寻求补偿。

就好象明明知道有些东西是假的，也还是希望相信。就好象明明生活其实很残忍很平庸很绝望，但我们依然要说：总是有希望的。你看，就在未来。

李柯拉开车门上车。宁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李柯好看年轻的脸庞。太阳照在李柯的脸上，还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哥，你在看什么？”李柯笑着问。

宁玖微微笑，然后笑眯眯的摇头：“想去哪里玩？”

李柯几天内把各种高档会所都走了一遍，凡是有喜欢的，宁玖都帮他办了卡，他以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选择在哪里出入。

他还选择了一些自己喜欢的服饰和包，当然还是很克制了些，但已经是价值不菲。如果开始就太过分为难到宁玖，那就不好了。其实李柯有点恨自己，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很老土很没档次。但他控制不住。谁不向往物质上的美好。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外貌和脑筋都很出众的人。

宁玖之所以能这么有空的去满足李柯，也大概是因为萧离随着剧组进深山拍打戏。萧离抱着宁玖，亲他的额头：“小玖，你就留在这边，深山里边什么都不方便。要是你一起去了，可能剧组多安排一个人要比较麻烦。”

萧离在登机前，回头看着宁玖好一阵。萧离这么做，有一半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李柯不用去山里。

萧离转头拉起行李箱的那一刻，他攥紧了手。他要赌一赌。至于赌局的具体内容和可能的结果，他一点都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当他回来时，已经发生了什么，或者还会发生什么。

当童梓华拿到一份李柯的消费记录单后，童梓华面无表情的把那张单子一条条撕了，然后丢在垃圾桶里。又把之前拟定的一个粗略计划单也撕了。

旁边的下属看到这样，有些失措：“少爷？您……”

童梓华靠在椅背上：“项坠做得不错。可惜挑错人了。”

“那？……”

童梓华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我从来没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我想要的东西要么在我的收藏室里，要么就是已经消失或者毁坏。”

李柯拉着宁玖笑：“哥，你的车真漂亮。”

宁玖在李柯肩上拍了一下，笑眯眯：“今天晚了，先回去睡觉。”

李柯笑着进了公寓的大厅。

宁玖趴在萧离擦刀的长木案前，打开台灯。闭了眼睛。可以闻到那股清冷而又热烈的气息。那是萧离身上的味道。那个跟他灵魂相拥的人的味道。

宁玖打开台灯，从兜里掏出一张帐单，上面记录了他这几天的消费。

七位数。

宁玖冲着温暖的灯光嘘了口气。拿出手机。

“小玖么？”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宁玖忍不住心里很暖和：“嗯。那边还好吧？”

“嗯。应付得来。吃饭了没？记得不要乱吃东西。不要去夜店喝酒。”

宁玖的手微微抖了下：“萧离，”

“什么？”

宁玖沉默了一刻，才说：“我想你。”

对面的人似是笑了：“笨蛋。”

宁玖又唤：“萧离，”

对面的人略沉默，然后柔声说：“我会尽快回去。”

宁玖手里举着电话不舍得放下，对面早已经挂断。

萧离。竟然遇见你。

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这一辈子的苦，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24.

萧离嘭的推开门：“怎么回事？”

黄羽站起来：“宁玖以前手上的人命忽然被翻出来了。现在已经拘留。”

萧离坐在桌上，顺手拿了桌上的魔方。咔嚓的声响后。魔方已经被生生捏碎。

“谁动的手脚？”

黄羽沉默了一刻：“我怀疑是童梓华。而且宁远很可能之前偷偷跟童梓华联络过，宁玖刚进去，青山组已经有表示要跟童氏合作，其实就是宁远带着人去归顺。”

萧离死死抓了桌边：“妈的！”萧离回头：“黄羽，你能帮我把宁玖弄出来么？”

黄羽眉头缓缓皱死，拿着一根笔在纸上缓缓画圈。

“童家的势力不小。他这次估计是下定了决心要搞死宁玖。要是想从童家的手里把宁玖抠出来，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萧离说：“把话说完整。”

“只能借我们家老爷子的力量。”黄羽说着苦笑：“但是，我家老爷子你也知道，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萧离问：“我能做什么？”

黄羽的脸色缓缓白了些，他抬头，看着萧离：“萧离，如果不救宁玖的话……”

萧离抬手：“我能做什么？”

“卡吧”一声，黄羽手中的笔断成两段，他踱步到窗边。

天已经黑了。天上有一轮月亮。黄羽的手按在窗上，看起来就像按在月亮上。

黄羽有些失神的说：“萧离，我大哥在金山角那边被毒贩子抓了。你能把他救出来么？”

“把宁玖捞出来。把所有的情报资料都给我。”

如果说童家是那种赫赫扬扬的权势的话，那么萧家则是那种深藏不露静水流深的大角色。萧家从前就是世家，革命时萧家几个儿子一起抱着梦想投身革命，从军队里起家，战功赫赫，又活着见证了新中国的到来，经过这么几十年的经营，萧家早已经是树大根深。

当萧离确切的知道宁玖已经没问题，被放出来只是个手续和时间的问题后，他出发了。

他并没有去见宁玖。他拿了封信给黄羽：“如果我回不来，就把这封信交给宁玖。”

“等你回来自己给他。”

萧离微微笑：“黄羽，我们之间还用的着说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话么？”

黄羽接过那封信时，手抖得厉害。萧离出门，门在萧离身后阖上。

黄羽不知怎么就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宁玖出来那天天气不错。但宁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甚至有些毛躁。因为萧离的电话打不通。

黄羽亲自去把宁玖从公安局领出来，出了门后也不管宁玖，就准备一个人上车。

宁玖一把拽了车门：“黄羽，萧离怎么了？”

黄羽实在没办法露出什么笑容或者做什么假表情，伸手去拉车门：“他的事我怎么知道，你们难道不是关系更密切么。”